第125章
秦述一离开,红蔻和茯苓便走了进来,刚才那番争吵她们在外面已经听见,进来后不敢多说,只静静的收拾东西。
至此,云木香在册封大典之前都没有见过秦述,一定是觉得她的那番话让他丢面子了。
册封大典那日果然是该有的阵仗都没少,一项一项的繁缛的仪式让云木香感觉到头晕,还好秦述从头到尾都陪着她,虽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她已经饥肠辘辘了,早上因为起的太早,并不感觉饿,便随意吃了两口,这会儿这么多仪式下来,她还真是有些受不了。耳边响着钦天监读书一样的声音,头上的凤冠重的几乎让她脖子都断了。
她微微把头靠座椅的靠背上,减轻一些脖子的负担,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底下的朝臣,这一打量到把她吓了一跳,她竟然还看见了个熟人。
在一群不苟言笑的面孔里,一副带着温和笑意的又容貌过人的人显得特别扎眼,那个对看着自己,对自己微微一笑的,不正是容琚吗?
她过了很久才恢复了镇定,太令人咋舌了,容琚竟是个双重间谍的身份啊。她转头看了看身边那个没有丝毫表情,也不知道心思在不在这里的人,他还真是擅长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秦述的唇动了动,她便听见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很快便结束了。”
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她低低的应了一声,转过头去。想到这册封大典就相当于她与秦述的婚礼,心里不由有些异样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她也没有去探究这份情绪到底算什么。
等一系列的仪式都进行完,天色已经很晚,她坐在房中等着秦述完成最后的程序——洞房。
想到这里,她顿时满脸通红,心里胡乱想着,秦述要是强要她怎么办?不对不对,秦述好像也不是那么没品的人,也不对,强娶都做得出来,也未必做不出来更没品的事情。
还没想出个结果,秦述已经走了进来,她连忙低下头。秦述刚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想来是在外面跟朝臣多喝了几杯。
印象中好像极少看见秦述喝酒,也不知道他的酒量怎么样,她转头看他,“你喝酒了?”问完她才反应过来,她居然习惯性的有些担心,连忙收回目光,秦述现在才不需要她的担心了呢。
“嗯。”秦述极浅的应了她一声,幽深的眸子静静看着她,眼底少见的有了些涟漪。半晌,他看了看她的凤冠,唇角有了一丝笑意,“还戴着呢,不嫌重?”说着,顺手帮她去取下来。
“昨日教我册封仪式的姑姑说,要盛装等着皇上,否则就是藐视皇权。”她的声音里颇有几分不忿,想来是穿的这么累赘等他的时间太久,等出了怨气。
秦述眼中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手上已经小心的帮她去下凤冠。顿时,一头的长发散落下来,秦述的目光滞了滞,便随手把凤冠往旁边一搁。
秦述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声音几近温柔,“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云木香只觉自己脸发热,低低应了一声。
秦述的手在她的脸颊上缓缓摩挲,这动作带着几分煽情,让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看着她这番反应,秦述的目光变得柔和,慢慢的靠了过去。
云木香见他慢慢低下头,眼瞧他的吻就要落了下来,两人的呼吸几乎已经交织在了一起,她只觉得胸口的心跳重如擂鼓。不由自主的便回想起上次她要强吻宋铎的时候,虽然当时受这身体原来主人的影响有些别样的情感,但丝毫却没有紧张的感觉。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紧张的快要窒息了,心仿佛快从胸口跳了出来。她皱了皱眉头,自己似乎又被迷糊了,她该躲开才是。
可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秦述的目光却已经冷了下来,直视着她,“你在想谁?”
这清冷的声音顿时便让她清醒了,她垂了垂眼睛,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嘴角噙着一丝笑,“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秦述的目光一沉,那瞬间冷下来的面色让云木香吓的赶紧移开视线。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知道这样做会让自己以后死的更惨,却还总忍不住去惹他生气。
秦述闭了闭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已经找不出一丝的情绪,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油盐不进的面色,“今日你太累了,早些休息吧。”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云木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由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破罐子破摔,早些把他惹急了,没耐心在她身上再花这些闲工夫,也好早些把她灭了口,死的惨一点就死的惨一点吧,她实在是受不了现在这种磨人的日子了。
她的确是很累,也懒得脱衣服就和衣躺在床上,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就这么瞪着眼睛发呆到天亮。第二天红蔻见着她一副熊猫眼的样子,不由吃了一惊,联想到昨日秦述洞房之夜却冷落下她一人离开,不由有些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的说道,“公主,您就别再想着小王爷了,这辈子您是回不去了,不如好好对东昌王,他现在怎么说都是您的夫君啊,把他哄好了您才有好日子过。”
“夫君?”云木香的手顿了一下,颇有些自嘲的笑道,“他算什么夫君。”不过是一场猫抓耗子的游戏罢了。
自来了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好好逛一逛东昌的皇宫,刚来的时候情绪低落,又联想到这里将成为自己的葬心之地,更加没心思逛了。可这会缓过劲儿来又觉得闷得慌了,于是吃过饭她便拉着红蔻和茯苓到处走走。
哪里的皇宫都是大同小异,都一个特点——大。然后就是各种亭台楼阁,金碧辉煌的宫殿和精致的园林风景。与西燕的皇宫大同小异,她逛了没一会便觉得没意思了,在杏旁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红蔻见状,连忙道,“公主,您这样不好。”
云木香仰头看她,“为什么?”
红蔻看了看周围,面露难色,“您这样做不合身份。”
“不合身份?”云木香恍然大悟,“啊,对了,我是皇后来的,皇后要母仪天下,要举止大方,行为端庄,这么坐在草地上不太好。”
红蔻点了点头,对她的觉悟表示欣慰,云木香紧接着的话却破了她一头冷水。
“我管他,又不是我想做皇后,反正我怎么开心怎么来!”她都死到临头了,还不兴她过的痛快点。
红蔻刚想说什么,便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倨傲的声音,“西燕教养出来的公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这样品性的女子,也配做皇后?若是让人瞧见,岂不是让我东昌贻笑大方?”
这个声音让人十分不爽,云木香一脸不悦的转头看了过去,呵,居然又是一个熟人。她瞥了对方一眼,说道,“好久不见啊,宁姑娘。”
茯苓立刻走到云木香身边,小声道,“公主,这个人得罪不起,奴婢昨天刚探知,她的父亲是助皇上开国的大功臣,现在位居高官,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哦~”云木香应了一声,难怪当初太子都让她三分,原来是想拉拢她父亲。
宁伏伽一身红衣,如同灿烂的火焰一般,十分惹眼。她走到云木香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中带了一丝不忿,“皇上看中你真是昏了头了。”
“我也这么觉得。”云木香点点头,对她的意见表示认同,“秦述真是瞎了眼!”
“你!”宁伏伽气的眼睛里几乎都能喷出火来,“你竟然这般说我东昌的王上9敢直呼他的名字,你竟敢对他这么不敬!”
云木香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盛怒的宁伏伽,她的反应,像是云木香刚才骂的是她祖宗一般,惊叹之余,她又不由有些佩服,秦述的手下对秦述倒是都挺全心全意臣服的,也算是个御人有方的君主了。
“呵呵……”她干笑两声,说道,“我刚才说错了,我给你道歉还不成吗?秦述……皇上是世上最贤明的君主,我配不上他,我跟他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她抬头看着宁伏伽,“你消消气。”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她这般讨好的模样,宁伏伽也没理由几句跟他计较下去,冷哼了一声,说道,“活该皇上洞房之夜就抛下你去书房批了一夜的折子,看你这一脸憔悴的样子,昨晚不会等了皇上一夜吧?哈哈,真是可怜。对了……”她的眼睛一亮,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云木香,“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在筹备攻打西燕的事了,我就说,皇上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子放弃他的宏图霸业。”
云木香一愣,秦述果然还是要攻打西燕吗?果然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因为一点点的变化而扭转,她不由有些恐慌,邬荣郅,怕是还是要死在秦述的手下。
宁伏伽见她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甚,“啧啧,真可怜,你怕是很快就要做个亡国公主了。”
“啊!”云木香突然惊呼了一声,震惊的转头看着她,“你刚才那么生气,不会是因为你喜欢皇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