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难回头
序
我沿着星湖湖畔，慢慢地走着。初秋天气，不是很冷，但空气中也透着些许凉意。风潇潇地吹着，夹着柔柔雨丝，轻飘在我的脸上，头发已被雨水浸湿了，一绺一绺地贴在我的脑后、前额和脸颊上。脸上湿润润的，睫毛上也挂着小水珠，挡住了眼前的视线。我没有在意，也不会去在意，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朝前走，无目的的、无感觉的。不知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在同样的雨天，只是因为在雨天散步是我多年的习惯。为这个习惯，也为一种特殊的感情，为凭吊多年前那段往事，我的脚步带我来到了这里。
不远处是那棵老柳树。我慢慢地走过去，徘徊在它的左右。它依然是那样的绿、那样的繁茂，长长的枝条被风吹舞，轻轻地摆动，拍打着我的肩膀。我抚摸着它，五年了，整整五年未见，老柳树，你还好吗？远处是湖中的小岛，朦朦胧胧的，垄罩在薄薄的雾中。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几声轻脆的鸟叫。还是一样，一下雨，这里就非常非常地美，非常非常的静。我出神地望着远方，轻叹了口气，唉！景虽是原来的景，可人已不是原来的人了。恍恍惚惚中，我的思绪不仅飞到了从前……
一
下雨了，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窗前是一串串细细的雨丝，断断续续的，闪着亮光，像是一道水晶珠帘，飘飘荡荡地挂在我的窗前。呵，好美啊！透过这一道珠帘向外望去，是一排排绿莹莹的冬青树。翠绿的枝叶在雨中越发显得新绿。我喜欢这绿色，更喜欢在雨中透着清新的绿。
看着这一切，突然有种想要出去走走的欲望。在雨中散步是我多年的习惯。我喜欢雨，喜欢它那种清新、那种自然、那种凉意、那种沁人心脾的馨爽。让雨缓缓地滑过脸庞，挂在流海儿上，挂在睫毛上，眨动几下，颤颤地又落入眼睛里，那种感觉真好！在雨中漫步，不打伞，只披一件薄薄的外套，那情景，真的很诗情画意呢。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星湖。
星湖位于城市的东南角，本是一个小小的水潭，相传几百年前这里的州官命人在小水潭上开凿大湖，引进江水，并在湖中人工堆砌的小岛上建观星亭，白天游玩享乐，夜晚赏月观星。所以，就被称为星湖。如今，这里也成为本市独特的风景区。每当下雨时，这里的景色就格外的美，湖畔全都是垂柳，在雨中，被雨水洗刷的格外新绿。被风吹地格外的响，雨点落在湖面上，泛起圈圈涟漪。雨角敲打着湖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和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像是在拨弄着琴弦一样。风轻轻地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潋滟。雨绕着湖生成烟雾，氤氲的烟，缥缈的雾，一动一静，缠绕着整个星湖，把它荡漾在一种美丽、一种神秘中。风好象从没停过，吹着树叶，夹杂着细微如蚕吃桑叶的雨声，伴着悠扬的“琴声”，再加上满眼盈盈的绿，令人心旷神怡。
我来到一棵最大的柳树下，好奇地看着它。呵，多大啊！我轻轻地抚摸着它，斑驳的树干，上面印记了它从一棵小树苗长成一棵粗壮大树漫长的过程，印记着多少年风吹雨打的痕迹，多少年的顽强与坚毅，多少年不悔的精神。我痴痴地仰视着它，对它肃然起敬。
不知什么时候，一把雨伞已经悄悄地遮在我的头顶，挡住了树上滴下来的雨水，我浑然未觉。也许是那个撑伞的人等的不耐烦了，终于，他那温和亲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嗨！你在干什么呢？”
我吓了一跳，慌忙回头，看到一张笑脸。一个英俊的大男孩正微笑地、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我好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而且面对的是个陌生的男孩。我脸一热，吞吞吐吐地说：“你，一直在这儿。”
他笑了笑，撇撇嘴说：“不是，只是在你身后站了一嗅儿。看样子，你的感觉好象很迟钝。”
“你——”我非常生气，他竟然讽刺我。我白了他一眼，转过头，不理他。
半晌，才又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轻轻柔柔的，语气十分诚恳、友善，“怎么一个人呢？连伞都不打，挨骂了吗？”
我冲他笑笑说：“没事，出来走走。”
“那么，怎么连伞都没带呢？明知道下雨，瞧你，身上都湿透了，这样会感冒的。”他十分关切的说。
我很好奇，为什么这样问我，一个陌生人，才没说几句话，已显出十二分的关怀之意了。我不仅打量他：高高的个头，有一米八吧，长着一张很英俊的面孔，像电影上明星。黑黑的眼眸，像两颗寒星，但却透着暖意。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唇边漾着浅浅的笑，怎么看都不像是社会上的不良青年，倒像是个大学生。但是，这样一个人，莫名其妙地走到我跟前，说出那些话语，一定是不怀好意的。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顿时，一股凉意袭上心头，有些紧张起来，开始后悔不该一个人来到这里。
我慌忙跳到他的伞外，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戒备地问：“你是谁？”
“我有那么可怕吗？”他嗤笑了两声，皱了皱眉头，像在自嘲一般：“我只是好奇一个女孩子为什么看着这棵大柳树自言自语，又没带伞，淋的湿湿的像个落、落水的鸭子，还好心的把伞遮在她的头上，问问她怎么了。谁知这只小鸭子不领情，像是把我当作有歹意的坏蛋一样，舜间又变成了一只受惊的小鸭子，怕我怕的要命。唉！我不是坏人，你放心。好了，我走了，再见。”他看了看正处于惊惶状态的我，又笑了两声说：“提醒你一下，天晚了，快回家去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没说什么，也没话可说呀。也许我真的误会他了。还好，反正也过去了，以后不会再见到他。
二
这件事很快就被繁忙的工作学习冲淡了。在参加完秋季自学考试后，又是一个假日，下着毛毛细细雨。我放下手中的课本，想出去走走。
依旧没有打伞，穿上一件风衣，出门去了。
不自觉地又来到星湖。
这儿还是那么幽静，我选择了那棵老柳树。不知怎的，我非常崇敬这棵柳树，我觉的它就是一种精神，一种坚毅、向上、包容的精神。而我现在需要的正是这种精神的鼓舞。两年前高考结束，我落榜了。正巧父亲的单位在招工，我听从他的安排，放弃复读选择了工作。虽然不能进入大学读书，但我参加了成人自学考试，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我的大学梦想，充实自己的知识，使自己在社会上有一技之长。老柳树给我竖起了学习、工作中的榜样。
我轻倚着树干，眺望着湖面的雨景，那感觉，像雾像雨又像风！
不知什么时候，雨大起来。密密的枝叶也挡不住豆大的雨点。啪啪的，雨水打在我身上，我感到有一些冷，秋雨天，天气往往挺寒的。
我想走。
忽然觉的头顶上多了什么似的，已经没有雨点打落下来。我抬眼看去，是一把伞，一把很漂亮的透明无色的伞。
我转过身，又迎上了那张英俊微笑的脸。
“嗨！你好！”这回，他很知趣，只打了个招乎，就闭上嘴巴，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开口。
“是你？”上次那尴尬的情景顿时回到我的脑海中，我不好意思地问：“怎么又是你，好巧啊！”
“我也没想到，会再次遇到你。而你依然没带伞，又挨骂了吗？”他咪起眼睛，打趣地问。
他又在讽刺我，我正想发作，可仔细一想，上次是我的不对，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上次的事，不好意思。”
“没什么，人本能的反应嘛。”他狡黠地笑了笑，“不过，你的反应真的有些迟钝啊。”
什么？他又在揶揄我，我生气地扭过头，“是啊，只是有些人伪装的太面善了。”
“那么说，我长得比较帅，把你迷惑住了吧。”他冲我邪邪地笑着。
“讨厌！少臭美了，还有人自己说自己帅的，真是不害臊！”我反驳他，趋机也讽刺他一下。
“哎呀，好了，我错了！不要这样嘛，第一次是怀疑，第二次是敌对，这样不好。”他微笑地望着我，眼里闪着温柔的光彩，轻轻地说：“我觉得我们挺有缘的，不如——交个朋友吧。”
什么？是不是听错了。我睁大眼睛，怀疑地看着他。
“怎么，不行吗？”他的笑容瞬间消失在嘴角。
“不！只是——我们才见过两次面而已，仅仅两次。”我认真地提醒他。
“这有什么吗？交朋友还需要见几次面吗。再说，朋友也是从陌生到熟悉的嘛。”他疑惑地问。
“那当然了。但是——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我低下头，轻轻地说。
“哦，I”m sorry！我都忘了。“他拍了拍脑袋，重新把笑容挂上嘴角，”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江，江河的江……“
“什么？”我不仅脱口而出，打断了他的话：“你姓江？”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他不解地问。
“我，我也姓江，江河的江呀！”我激动地说。
“啊，那太好了！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看，我们多有缘，这个朋友是交定了！”他也兴奋地大叫起来，“我叫江启凡，启示的启、不平凡的凡。你呢？”
“我叫江月冉，月亮的月，冉冉升起的冉。”
“江月冉，月冉。”他若有所思地念着，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说：“江边冉冉升起的月亮，是吗？”
我点点头，“我妈说我出生时，月亮很圆很亮，我刚好又生在江边的城市，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
“哦。你的名字起的真美，就像你本人一样美丽。”他深深地盯着我说。
哎呀，他在说什么呢。我脸一热，难为情地转过头去，不看他。
“江月冉，为什么总让雨淋着？没钱买伞吗？”过了好久，他轻轻说出这一句让我又非常气愤的话来。
我转过去头，给了他大大的一记白眼，生气地说：“你再这样，我可走了，我不是来让你消遣的。”
他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又错了。你别走，我不是故意消遣你，而是因为你太可爱了，我一见你这样就想逗逗你。别生气好吗？我们现在是朋友，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向你深深地赔礼道歉。”说完，他居然还鞠了一躬。
其实我也没多生气，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忍不住又笑起来。
“说真的，月冉，你为什么喜欢淋雨呢？”这回他非常认真地问我。
“因为我喜欢雨呀，爱雨的人是不应该躲开雨的。”我扬起脸，又去迎接那细细雨丝。
“哦，你好特别啊。为什么你喜欢雨？”
“为什么你总是要问”为什么“？”我不满地说，“你不觉得雨能洗去你心灵上的尘，抹去你思想上的俗吗？”我抬起头，深深地望着他。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低头陷入了沉思中。好久，才又抬起头说：“是啊，雨很美、很纯，它宽容、广博，能包含世间万物，就像你一样，有一颗豁达的心。”
“哦，豁达的心？为什么呢？”我不解地说。
“因为你能包容下我啊。也不管我是好是坏，都接受我做朋友。”他表情认真地说。看着我又迷惑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呀，我就知道你夸我准没好事。你这个朋友，我决定不交了。”我气乎乎地装作要走。
“好了，不逗你了。赏雨吧，真的挺美呢。”他突然又沉静下来。
好奇怪，这个人的感情怎么变化的这么快，我不理采他，闭起眼睛，静静地听起雨声来。
忽然，他又在我耳边嚷起来：“喂，你为什么总不打伞，让雨淋着？”
“我要赏雨啊，打舍挡住视线的。”
“但是，打着伞也可以赏雨呀。而且，这多有情调，两个人在雨中，共撑一把伞，挨得紧紧的，多浪漫，多有诗意，你说呢？”他冲我坏坏地笑着。
“讨厌，你怎么又开玩笑！”我大声抗议，他刚才的话让我太不好意思了。
他大笑起来，忽然又停下来，很严肃地说：“淋雨不是件好事，很容易生病的，尤其在这种天。赏雨也要打伞，知道吗？”最后几句话说得是那样认真，充满关切之意。
我感激地点点头。
他又说：“这把擅看吗？”
我仰起头看了看，雨伞是透明无色的，很清纯，雨丝洒在上面，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从这儿看天，雾蒙蒙的蓝，好舒服。
“我把它送给你，以后，你可以打着它来赏雨，不挡你的视线。”他轻轻地说。
我诧异地望着他，他一丝不苟的表情，眼睛里闪着十二分的诚意。
“收下吧，别犹豫，我们是朋友嘛。”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他把伞收起来，递到我面前。
我很感激地接过伞，感到久违的一种温馨，这是第一个异性朋友带给我的温暖。思绪很乱，不知说什么好。这样一个男孩，在下雨天，陪我聊天，又送我雨伞，这代表着什么呢？
“好了，我要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他说。
“我有手机，你可以打给我，号码是139********.”我说，“你呢？”
“我——我一穷学生，没有手机，不过，我正打算买一部。”他不好意思地说。
啊，我愣住了，“你还在上学？”
他点点头，“我在财经大学上学，是金融专业三年级的学生。你呢，在哪里上学？”
我低下头，喃喃地说：“我——没上大学，我在一家公司上班。”
我有些自惭形秽，生怕他会瞧不起我。
“哦，没什么呀。没上大学，不代表不优秀，而上了大学也不见得很优秀。只要你有上进心，肯努力，在社会上一样会有一番成就的。”他很坦诚，很认真地对我说。
“真的？”我一下子抬起头，感激地看着他，然后又接着说：“我参加了成人自学考试，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大学文凭。”
他微笑着说：“那好啊，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一番话说得我好感动，连谢谢也说不出来了。心里只是不停地想：他是那么那么的好。
三
我和他又相逢了，还是个雨天。
我撑着他送的雨伞来到星湖。这次来不是欣赏星湖的雨景，而是专程等他，我相信，他会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偶尔身旁也会经过一两个人，没人注意我，他们对我来说，也只是匆匆的过客。
我焦急地等待着，等待着。雨哗哗地下着，滴滴都在敲打着我的心。没那么好的心情了，雨再美也吸引不了我的兴致。
我打算走，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上次分手时，并没有约定时间，由于他没有手机，所以我们没有再联系过，他只说，“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为什么非得要通迅工具把我们死死限制住。我相信，我们是有缘的。”
那么，我今天就来了，来等缘。可惜，情况并不乐观，也许我们无缘吧。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往回走去，也许是一种感觉吧，我总不死心，脚步慢慢腾腾地挪着、挪着，心里还是企盼着身后那声惊喜的叫声，可是——一步、两步、三步……我彻底失望了，放开脚步，大步走去。
雨好象又大了许多，哗哗的雨挡住了前方的视线。我打着伞，低着头直往前冲。心里直诅咒这场雨，“讨厌，下这么大，一点儿情趣都没有了。”我嘟囔着，加快了步伐。
忽然间，我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只听“哎哟”一声，一把伞掉到地上。我慌忙一看，啊，差点叫出声，眼前站着一个英俊的大男孩，正冲我笑着，头发被雨水淋湿了，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滴水。
“是你！”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慌忙把伞遮在他的头上。我等了那么久的人，不是被我等出来，却是被我撞出来的。
“是啊，想不到吗？我说我们有缘嘛。”他挑了挑眉说。
“啊，是啊，又见面了，你好吗？”我喃喃地说。心里却有些埋怨他，左等右等你不来，直到我等得不耐烦了你才来，哼，幸好我还是有耐性的。
“今天怎么了，走得这么急，不赏雨了吗？”他问。
“我——这么大的雨，谁有这个情趣。”我懊恼地说，心里直骂他是个呆头鹅。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么大的雨你也喜欢不打伞的观赏，原来你不笨呀。”他笑嘻嘻地说。
“讨厌，你又——”我气的不知怎么说他，每次一见我，就不停地开我玩笑，他什么时候能正经点呢。不想跟他计较，便松了口气，转了话题：“你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来等你呀，因为今天下着雨，我想你一定会来的。所以我赶紧来监督你，怕你又不带伞。不过今天你很听话，没有让我担心。”他用很关切的表情开着我的玩笑，让我没办法再对他不满。
“既然来了，说明我们真的有缘，让我们去转转吧。虽然雨下得很大，但风景还是不错的。”他轻轻地说。
嗯，我点点头。我们来到湖后的凉亭。这个亭子修得很像杜甫草堂，周围的栏杆都被雨水浇湿了，没有地方坐，我们只好站着。
“月冉，我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吗？”他说。
“我们很熟吗，江启凡同学？”我故意逗他，其实我也希望他能这样叫我。
“不是，如果我们俩连名带姓的称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两兄妹呢，我可不想让人误会。”
“我们是兄妹又怎样，你不愿意吗？”我故意不高兴地说。
“我当然不希望我们是兄妹，我希望我们是——”他停住不说，却直直看着我。
“是什么呢？”我没有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语，还自顾自地说着。
“你希望是什么？”他反过来问我。
“是朋友啊！”我不假思索地说。
“只是朋友吗？”他不依不饶地追问。
“那你想是什么呢？”我把问题推给他，我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敏感性了。我所希望的也是他所希望的吗？但是我要有女孩子的矜持，所以，我不能先说出来。
“你——你没有男朋友吧。”他忽然这样问我。
我赶快摇摇头，心想，傻瓜，我要是有男朋友，能经常一个人来这儿吗。倒是你，不知有没有女朋友。
“那这样吧，我做你的男朋友行吗？”他终于说出来了。
没想到他还很直白，我要怎么回答，我不能一口就答应吧。我沉默着，犹豫着。
“不行吗？我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我见到你第一面就喜欢上你了，你是第一个令我心动的女孩。你能给我个机会吗？”他急切地说。
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想恶作剧一下。我故意板平脸，装出为难的样子，“太突然了，我一时难以接受，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吧。”我无辜地着着他。
“这样啊，那好吧。我不为难你了。”他失望地说，一定没想到我会拒绝他。
看到他那垂头丧气的模样，我忍不住想笑。哼，谁让你总是开我玩笑，这回也让你尝尝被耍的滋味。
“那我、我们以后还会常见面吧。”
“哦，随缘吧。你不是说要有缘的话，我们还会见面的。”我学着他的口气说。
“那好吧。其实我把手机买了，本想告诉你号码的，那这样就算了。我先走了，下午还有课呢。”他说完准备离去。
我赶忙叫住他：“哎！启凡，你的电话是多少？下回我不想淋着雨来了，我想和你晴天出去走走。”
“你——你不是说要随缘嘛？”他有点困惑的说。
“你不是让我给你机会嘛，那也得我们再相处相处，我才能答复你呀。”我笑着说。
“真的！那太好了，看样子我还有希望嘛。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他又开心地笑了。
“如果讨厌你，怎么会和你做朋友，我看你才笨呢。”我不忘时机地“回敬”他，终于让我占了一次上锋。
他笑道：“是呀，我笨行了吧。快把你手机拿来，我给你输号码。你可是我第一个给号码的人呀。”
我笑着把手机递给他，“启凡，谢谢你。”
“谢我什么？”他好奇地问。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谢谢你给我空白的生活画上精彩的图画。”我诚恳地望着他。我不想再逗他了，我要把我真的感受说出来，因为我怕失去机会。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十分惊讶地说，没想到我的态度会180度的大转变。
我点点头，“你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也喜欢你。”
“你喜欢我？可是你刚才——”
“刚才是在逗你玩呢。谁让你每次都开我玩笑，这回我也吓吓你。”我笑着说。
“什么，开玩笑？你都不知刚才把我吓成什么样子，我以为希望破灭了呢。”他舒了口气说。
“这就是你逗我玩的代价，我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开我玩笑了。”我冲他顽皮地笑着。
“哎，听你这么说，罪魁祸首还是我呀。那好吧，我认活该。只要你以后不再吓我就行了。”
“那我们以后和平相处，你可不许再欺负我。”
“我哪欺负你了，不就是逗你玩嘛，小心眼，小心不漂亮了。”他刮着我的鼻子说。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急忙拉过我的手说：“我们去划船吧。我还没有在雨中划过船呢，感觉一定很浪漫。”
我不会再拒绝他了。我们手牵手，漫步在湖畔。风有些大，空气很冷，可我们的心交织在一起，会感到温暖。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一是因为划船被风吹感冒，二是因为我人生中第一次恋爱。初恋，多么美好，多么温馨。他带给我的甜蜜滋味是怎么也回味不够的。他就是我生命中的天使，带我飞翔在蓝天，给我欢喜，为我解忧。生命从此不再寂寞，生活也要多姿多彩。21年了，这是我第一次那样真正的快乐。我不会虚渡它，不会浪费它，我要给它画上最美的图画。
“多么美好啊！生活就应该这样。”我抬头望天，微笑着对天空这样说。
四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到了深秋。
今天是星期天，我们相约去丹枫山看红叶。已是深秋了，满山都是漫漫红叶，一定很美。
我站在衣镜前，望着里面的我，很满意地笑笑。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细细弯弯的眉毛，漾着笑意的眼睛，高高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唇边浅浅的酒窝，以前真没注意，自己还是挺漂亮的。
时间快到了，便穿上新购置的浅蓝色风衣，整理了一下头发，出发了。
山上真的很美呢，也很静。有一种“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境界。脚下的草还是绿绿的，踩上去软绵绵的，好舒服，坐下来也是一样的感觉。身周围全都是红，红红的树干，红红的叶子。叶子在风中飞旋着落下来，轻的没有声音，像跳着桑巴舞的红蝶，飞啊飞啊。伸出手来，它会轻轻地停在手心上，又化成一片红叶。
我和他在林中穿梭着、嬉闹着，直到累的喘不过气来时，我们坐下了，在这片美丽芬郁的树林中坐下。
我玩弄着一片红叶，它刚才偷偷地落在我的肩膀上，他把它拿下来，送给我。
我躺在那厚厚软软地落叶上，阳光透过树叶，射下几缕耀眼的光。我闭上眼睛，躲开那照在脸上的光，真有一丝困意，想睡一觉，忽觉脸上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划过。
我眯起眼睛，偷看到他，那张英俊的脸正冲我肆意地笑。手上拿着一片红叶，轻拂着我的脸。
我故意装着睡着的样子，一挥手，打掉他手中的红叶，把脸转向一边，嘟囔了一句：“讨厌，死毛毛虫！”
他不再动我了，我又偷偷地眯起眼睛，看到他又在看着我邪邪地笑。忽然，他大叫一声：“快睁开眼睛，你休想装下去！再不起来，我可要亲你了！”
我一听，慌忙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来，大叫道：“你敢！”
他冲我大笑起来。讨厌！我又上当了，但他说的我又不能不信。我脸一热，生气地撅起嘴，大叫：“你讨厌，敢用这种方法骗我。”
“你以为我骗你吗？”他突然认真起来，盯着我，“你以为我不敢？”
“你不敢！”我脱口而出，可一张口就后悔了，明知道他在激我，我慌忙看了看他，他正直直地盯着我，盯的我直发麻，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咚咚地乱跳，手指捏着衣角，使劲儿地揉着。
我们都沉默着，树林很静，我依稀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我想说话，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但正要开口，手臂却被他紧紧地抓住，我不禁“啊”的一声，抬起头，正迎上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
“别说话。”他说，“闭上眼睛。”
我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乖乖地闭上眼睛。我感到他沉重的呼吸，接着是火热的唇轻轻地、轻轻地压在了我的唇上。
天哪！我感到一阵眩晕。我害怕了，我想叫，想推开他，但他那温暖有力的手臂，他那温柔湿润的唇，深深地吸引着我，使我无法行动，无法抗拒，让我眩迷下去。
好久，他才松开手，急急地背过身去，大口喘着气。我偷眼瞧他，他满脸通红。啊，原来他也很害羞呢。我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暗自笑了。
半晌，他才转过头，拉起我的手说：“对不起，不会怪我吧。我刚才是一时冲动。”
为什么要道歉，我并没有怪你呀。难道你不是真心的，只是一时冲动罢了？我感到一阵委屈，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
他慌了神，急忙拥住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刚才我确实诚心诚意，没有半点虚假、半点斐薄之意。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没有骗你啊！”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问他：“真的吗？”
他立即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同时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说“我对着良心发誓，我是真心喜欢江月冉的，上天为我作证。”
“好了，我相信你。”我破涕为笑。
“你知道吗？”他又很认真地说：“其实见你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的你像个精灵一样的可爱。”
“是吗？”我问。
“是啊，是啊！你真的让我心动。”他温柔地握住我的手，“月冉，谢谢你。”
我闪着不解的大眼睛望着他，“好好的，干嘛谢我呢？”
“谢谢你能让我爱你。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真的不寂寞了，我的生命才有了色彩。是你让我活起来的。”他望着我，幽幽地说。
“是吗？可你为什么会寂寞呢？”我问，“你考上了大学，大学生活应该是多姿多彩的。”
“唉！”他叹了口气，语意深长地说：“考上大学来到这里，我就认为我自由了。可是自由的有些寂寞了，总觉得生活中少了什么。直到认识了你，我才明白我的生命中原来缺少了你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你真是老天爷带给我的天使，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我会永远爱你的。”
好感动啊，听着他的真情表白，我觉得我好幸福。我要感谢老天爷，让我认识了他，认识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他。
我握紧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说：“启凡，我也爱你。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激动地把我拥入怀中，紧紧地搂着我。嗯，在他怀中，永远是那么温暖，那么舒服。
远处的红叶在夕阳下越发显得红艳了，片片叶子上都镶着一圈金边。很美、很美，除了美，我也只能这么形容了。
五
我哼着愉快地歌，从公司里走出来。阳光明媚，绵绵的雨季早已过去，等待我们的是一个个美丽的晴天。
我们相约晚上看电影，一部很感人的爱情片。可今天时间还早，所以，便想偷偷地溜到他们学校看一看，感受一下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那里曾是我向往以久的地方。
很快的，就来到了财经大学。哇，好气派的大门。大学就是不一样，进进出出的学生，一个个朝气蓬勃，好羡慕他们。
校园这么大，怎样才能找到他呢？于是，我问走过来的一个女生，她看上去好面善，一定会告诉我吧。
“同学，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金融专业四年级的教室在哪？”我想看看他学习的地方。
她打量我一番，“你是找人吗？我就是金融专业四年级的学生，我可以帮你。”
哇，这么巧！太好了，遇上一个热心的人。于是我问：“那你认识江启凡吗？”
“他，当然认识了，他可是我们专业的名人啊。不过，我们现在没课，他应该不在教室，你去宿舍找他吧。嗯——请问你是他女朋友吗？”她忽然问出最后一句，让我真够尴尬的，这个女生怎么这么“三八”呀。
这时，身边经过一个女生，也许她听到我们谈话，便靠近我问：“你找江启凡？”
“是啊。”我点点头，不仅打量了她一下：飘逸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丽。
“你找她做什么？你是他什么人？”她皱着眉问。
“你认识他吗？”我反问她，“即使你们认识，我也不能告诉你。”
眼前的这个女孩好象很娇纵，很霸道似的。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哦，我明白了，她一定是喜欢启凡，刚才那个女生不是说了，启凡是他们专业的名人啊，像他这么英俊的男生，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想到这儿，我笑了，有一种很幸运的感觉。我冲她抱歉的笑笑说：“对不起，我要去找他了。”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找他干什么呢？”她急急地说。
“嗯，你去问江启凡好了。”我得意地笑着，转身向里面走去。
忽然想起还没问他住几号宿舍，回头一看，刚才那个女生早没影了。算了，我决定不问了，自己去找，校园的景色这么美，也可以顺便欣赏欣赏。
我漫步在一条林荫道中。这是两排大松树，所以，枝叶还保持得很密，过往的大学生三三两两，愉快的交淡着。看到他们好幸福的样子，我也感到一样的幸福。
我随便地走着、看着，我相信我们有缘，一定会在校园某个角落邂逅。那时，他会是怎样一种惊喜呢。
唉，想到我们在一起时常拌嘴的样子，就想笑。不知这回相遇了，他还会不会又揶揄我。哼，我已有心理准备，不会让他占上锋，等着瞧吧。
穿过林荫道，来到一处花园。累了，坐下来歇歇吧。
我坐在一处隐蔽在树丛中的石椅上，看着外面往来的人。他来了，终于不出我所料的，他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可是，他只是匆匆地走着，根本看不见隐藏在树丛后面的我。
我静静地等待着他走近，然后用一种自认为很甜美的声音叫住他：“启凡！”然后微笑地面对他，等待他一个惊喜的表情。
可事实并不完美。他听见了我的叫声，停住脚步，循声向我看过来。他没有惊喜，却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然后匆勿地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沉沉地问：“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学习生活的地方。”我看出他的不乐意，纳闷的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怎么了？我不能来吗？”心里有些委屈，莫名其妙的。我不满地说：“大学，我不配来吗？”
“月冉，听我说。快走，马上走，到老地方等我。”他急切地说。
“为什么？”我更加迷惑不解了。
“好了，等会儿我告诉你。”他拉住我。
正在这时，传来一声甜美的叫声：“启凡，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打电话找你，你也不快点过来。”
听见这个声音，他慌忙松开我，跳到旁边，离我远远的。
我看见是刚才那个问东问西的女孩，我迷惑地望着她。
她正得意地笑呢，好像在对我示威一样。
“忆薇，你来了。”江启凡有些尴尬，他走过去，拉住她。
我被眼前这种情景惊呆了，怎么回事，我的男朋友拉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远离着我，我竟然像一个十足的电灯泡。
我把目光转向他，希望他能给我个合适的解释。
没想到他竟不说话。也许，他正在思索该怎么说吧。
那女孩看了看我，转过头对他微笑说：“启凡，这位是——怎么不介绍介绍呢。”
“她，她是我妹妹，江月冉。”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冲我说：“月冉，过来。”
我竟然听话地走过去，迈着艰难的步履走到他们面前。
“这位是丁忆薇。”
她轻偎着他，娇声说：“还少说一句呢。”
他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丁忆薇满意地点点头，冲我灿烂的一笑，伸出手，我艰难地伸出手，握上去，握住她递给我的嘲讽和屈辱。
她突然又问我：“你真是她妹妹，你姓江？不过——”她转过头问他：“你不是独生子吗，怎么会有个妹妹。她真是你妹妹？”说着，她又问我：“启凡是不是在骗我？”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一愣，心里一阵刺痛，她非得让我亲口说出来，她才肯罢休。
江启凡正用乞求的眼光望着我，他现在是多么狼狈，已失去了平日的奕采。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说出，他望着我，望的我心痛、心碎。他知道我善解人意，所以，他只是恳求地望着我。我知道了，启凡，我不会为难你的。最后一次，我也会做的很好，不会让你难堪的。
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说：“我是江月冉，是他的堂妹。”
江启凡一听到这里，立即接上说：“是啊，我们多年未见了，最近才联络上的。她一直说想来看看咱们学校，没想到她今天就来了，也不打个电话。真怕被你误会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背着我又交了个女朋友呢。”丁忆薇笑着说。
看到他们这样，我已忍不住了，我低下头，强忍住泪水，“哥，我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我转过身，不能让他们看见，我已泪流满面了。
六
我恍恍惚惚地走回家，脑子里还浮现着刚才那一幕。启凡那无可奈何，又十分痛楚的眼神，丁忆薇那趾高气扬的模样，都令我心痛心碎。我痛苦的摇着头，不再去想。可是那眼神、那嘲笑总在我眼前晃动。我闭上双眼，捂着脸，我不要看，不要看那一幕！江启凡，为什么，为什么会那样！我心里不住地呐喊。我放声大哭，趋着没人的时候。
我哭着，不知哭了多久，从大声哭泣到低声抽泣。直到哭累了，才扒在桌上。玻璃板底下一片鲜红的叶子映入我的眼中。那是上次在丹枫山时落在他手中的。
我还清楚地记得，他把它拿在手中，认真地说：“它是我的心，我把它送给你。”于是，他托起我的手，把它郑重其事地放在我的手上。
可是现在，它却失去了其中的誓言，失去了其中的寓意。它变得不再那么鲜红，反而有些灰暗，变得毫无价值、毫无生机、毫不美丽。
我呆呆地望着它，低声念到：“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明人静。”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睡着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把我惊醒，我迷迷糊糊地打开门。
他站在门外，一脸的悔恨和歉意。
我冷冷地问：“什么事？”
“我要跟你谈谈，解释一下今天的事。”
“有什么好解释的，一切不都很明白吗？”我撇了他一眼，就要关门。
他急忙推住门，恳求地说：“别这样，听我说好吗？”
“我不想听！”我懊悔地大叫，眼泪又情不自禁流下来。
他突然一手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扯，把我拉到门外，命令我说：“必须去！”便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走了。
我被他拉到星湖。一路上，我又挣又扯，就是挣不脱。他的手是那样有力，像铁钳一样死死钳住我，钳得我好痛。
“你太霸道了！”等他松开手，我愠怒地说。
“不霸道，你就不会来这里了，等待我的也只有一道铁门。”他强硬地说。
“对不起，有什么话，请快点说，我还要回家。”我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面对着这一切，我反而冷静下来。反正事已至此，就听他怎样自圆其说。
“月冉，”他口气软下来，“今天是迫不得已的。”
“有什么迫不得已！”我忍住内心的伤感，大叫起来。
“别激动，听我说。”他拉住我，“请把你今天上午的忍耐、宽容拿出来一点吧。我相信等我说完，你会谅解我的。”
我哼了一声，没理他。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一定认为我在脚踏两只船，在骗你吧，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和她是中学同学，她一直很喜欢我，所以追着我考到这所大学。我对她谈不上什么感情，何况她又那么骄纵。本来我可以不理她，可是两年前，在一次身检中，无意发现她有心脏病，一种很特别的心脏病。这种病平时看似正常，但不能过分激动，也就是不能过分悲伤、生气。医生说，快乐是这种病的最佳疗法，只要天天保持好心情，她的病是会好起来的。所以，她爸爸求我照顾她，要装着喜欢她，让她高兴快乐，再说，她爸爸曾经帮我爸调过工作，所以我就……总之，我是迫不得已，我在救人！”
他恳切地望着我，希望我相信他。
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那么，她的病不好，你就要一直陪她治疗下去？这可不太尽人意了吧。”
“不！我相信她很快就会好的，等她好了后，我就跟她说清楚。”他激动的说。
“我感觉你好象在骗我。”我淡淡地说：“你真的以为我会那么笨，相信你的话。”
“月冉，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如果我喜欢她，还来找你干什么。月冉，你诚心说一句，她长的漂亮吗？”
我点点头说：“可这有什么关系。”
“她长的那么漂亮，我为何还要喜欢你。”
“也许如你所说你想脚踏两条船了。你不是说你很寂寞吗，这样你在学校也不会寂寞了。”我讽刺他。
“月冉！”他懊恼地喊了一声：“你对我不公平。我是那样的人吗？是的，在学校我不寂寞，但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你。我只要一想到你甜甜的笑脸，我就感到特别幸福。我对你是真心的，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其他女孩，你要相信我！”
他见我不理他，便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举起右手，“忘了那天我发的誓吗？这回我要补充两句。”他看了我一眼说：“如果我不喜欢江月冉，欺骗她的话，让我不得好死，遭天……”
还没等他说完，我便一下子捂住他的嘴，“疯了吗，干嘛发毒誓！”
“谁让你不相信我。”他苦恼地说。
“我相信你了。”我低声说。
“啊！月冉，你真好！”他兴奋地抱住我，在我耳边反复低语：“月冉，我爱你，我爱你，月冉……”
“好了！”我满面通红地推开他，“别这么肉麻了，你还看不看电影了。”我提醒他。
“哦，我都忘了！”他拍拍头，傻笑了一声，“走，我们看电影去。”
他重新搂起我，我也大方地搂住他，搂住我新的希望与美好的明天。
以后，他同意我去他们学校找他了，不过，是以他堂妹的身份。我也乐意去成全这位千金小姐的美好幻想，所以，我很亲切地与她交朋友，她似乎相信我和启凡编造的关系，也友好地对待我。有时，看到她那么高兴，我真有点同情她，被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哄骗得到的爱情，真是可悲。
而我现在只盼望她可以早日康复，那么，我和启凡就不必在伪装，不用那么辛苦了。
过了一个冬天，迎来了美好的春天，启凡由于要写毕业论文，我也要参加计算机等级考试，所以，我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不过，我不在乎，学业事业第一嘛。以后我们还要共创美好未来呢。
七
南方的梅雨季节来临了。这些日子，已经连绵了几天的小雨。天一直是灰蒙蒙的，毫无生机。
我坐在窗前，望着那连成串的水晶雨帘，咬着笔杆，脑子里乱乱的，一点不能集中起精神。启凡已经与我一个多月未见面了。这些天，他正忙着论文的最后一部分，还要准备论文答辩，还有毕业分配问题。我也忙着复习，准备参加春季自考。所以，我们都没有见面，但心里彼此都牵挂着对方，祝福对方。
又想出去走走了，便抓起一件外套，带上那把雨伞，走出家门。
春天的雨下起来，天气还有些寒，又还是上班时间，所以街上行人不多。
我漫步到星湖，想回忆一下美好往昔，怀念我们那相遇、相知、相爱的每一个点点滴滴。
那棵老柳树依然挺拔，新抽的嫩芽绿盈盈的，在雨雾中显出娇美，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一样低垂着头，垂下长长发丝。
诶，那树下有一个人，透过朦胧的雨，我看不清楚。
我走过去，近了，不到咫尺距离，我看清楚了，是江启凡。那熟悉的身影和英挺的身姿，我激动的“啊”了一声。
他转过头，看到了我。
我这才发现，他手里捏着一截香烟。我诧异地看着他，一脸的憔悴与颓废，眼里没有以往的神采，只有愁容满面。瞧瞧地上，还躺着几支烟蒂，看样子，他来了很久了，一直在这里抽闷烟。
我贴进他，轻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还抽这么多烟。”
他紧蹙着眉，一言不发，紧接着又猛吸了两口烟，把剩下的烟截扔掉，长叹了口气。
我紧张地问：“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可以向我诉说吗？”
“你不能帮我。”他叹着气。
“你既然来到这儿，就一定想把烦恼说给我听，是吗？是在等我吗？”我十分肯定的说。
我了解他，看到他今天这一反常态的模样，我心里真难过。到底怎么了？启凡，快告诉我吧，我心里不停地呐喊。
他突然把我紧紧地拥入他的怀中，叹息地说：“月冉，我好怀念我们那时相遇的日子，还有每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天气有风有雨，但在我们的心里，都是很快乐，充满了阳光，我不想失去这段日子，真的不想！”
我抬起头，仰视着他说：“这段日子不会失去的，永远都会在我们心中，不是吗？而且，以后也会有更多更美好的日子。我不会离开你，别担心，你难道是害怕失去我而烦恼吗？”
他叹了口气，“是啊，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毕业分配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启凡，你是害怕毕业会分走？”我问。
“不！”他摇摇着，“我父亲来信了。”
“来信，写些什么？和这事有关吗？”我急急地问。
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信，递给我，我疑惑地打开信，看了起来。
“启凡：
近来好吗？毕业论文写得怎样了？可别累坏了身体，要注意休息啊。我们都会惦着你，好好攻完最后几个月，别担心我们。
关于你的分配问题，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你知道我们就你一个儿子，所以，很希望你能回来。你妈最近身体不太好，又十分想你，所以，很希望你能留在我们身边。虽然说男儿志在四方，我们这样做也许有些自私，但你要体谅我们父母的苦心。忆薇的爸爸是市人事局局长，我们找过他了，他也希望你能回去，他很感谢你照顾忆薇，还希望你能继续下去。他和市组织部部长的关系很好，今年我们市上的公务员考试，在财政局有一个名额，他说只要你回来参加考试，就一定把你分进去。他很器重你，你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啊。忆薇也是个好姑娘，我和你妈都很喜欢她，所以就更赞同这事了。好了，希望你好好考试，其他的事别管了，一切有我们。
爸
X月X日“
信看完了，我也怔住了，我喃喃地问他：“你会回去吗？我们不是说好了你留在这里吗。”
“月冉，我——我不能做个不孝子啊。”他痛苦地说。
“那就是说，你要回去了！”我凄凄地问。
“月冉，我是不得已的，原谅我，原谅我。”他捧起我的脸，不停地乞求我。
我拉开他的手，淡淡地说：“是的，爱情是比不过亲情的，你应该回去，我不怪你。但是——”我抬起头，心里猛然升起一丝希望。我激动地拉住他，“你可以回去，但我也可以跟你回去呀，你不需要出卖你的爱情。相信我，我会像亲女儿一样孝敬你的父母。”
“没有这么简单，”他说 ，“学校本来有意把我留到这儿，我回去了，就得自己解决工作问题，学校是不分配的，所以，就得靠丁忆薇的爸爸。何况你还有工作呢，你的父母也一定不会答应。”
“我可以辞职，我可以做通我父母的工作，你放心。我们到了你家，可以自己去创业，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他嗤笑了一声：“自己创业，哪有那么容易。现在的社会，是很现实的，没有人际关系，没有钱，怎么创业？别天真了！”
“那就是说，你一定要走了，回去和丁忆薇在一起？”我缓缓地说。
他慢慢地点点头，“月冉，我的走，是迫不得已的，你一定要原谅我。”
我摇着头，哭喊着说：“江启凡，你的誓言呢，你以前对我说的话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月冉，别这样，我真的很爱你，你要相信我。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他拥住我呐呐地说。
听着这话，我心头一颤，委屈痛苦全涌上心头，我推开他，大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再爱我，还是要离我而去！我宁愿你说不爱我，这样，你离去了，我也不会太痛苦。可你却在最后时刻拿刀往我心上割，你还嫌我痛的不够吗？江启凡，你好虚伪！”
我慢慢向后退着，他急忙过来要拉住我，我拂开他的手，看了看头顶上的雨伞，我冷笑一声，把伞收起来，递到他面前：“我们以伞开始，也以它结束吧，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再见！”
说完，我迅速地转过身，向雨中奔去。
我痛苦地在雨中奔跑，以往的一幕幕画面却不停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爱情啊！就如元曲里的句子一样：“眼看他高楼起，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我的爱情过程是我眼睁睁地看它美好的建立，又眼睁睁地看它消逝。呵，爱情，我的初恋就这样夭折了。
八
以后的十几天，我是在病榻上渡过的。由于淋雨，我发了几天几夜的高烧。没人知道我为什么淋着雨大哭着跑回家。我不想告诉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也想忘了它。
以后的日子，我尽量不想他，不想那一切。他走了，带走了我全部的快乐，带走了我彩色的青春。我在痛苦与矛盾中挣扎，我爱他，但他却离我而去了。
一天假日，只有我和妈妈在家。我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静静地惆怅着往昔，凭吊着回忆。不知多久后，房门被推开了，有人轻轻走进来，是妈妈。
她坐在我床边，微笑地看着我问：“这些天，精神好还吗？”
我点点头，但心里很纳闷，我和妈妈很少说话，在我心里总觉和她有代沟，我们不能沟通。
“那就好，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启凡是谁吗？”
我心里一惊，她怎么知道的。这一年多，我和江启凡的交往一直是瞒着父母的，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求学期间谈恋爱。
我皱皱眉问：“你怎么会知道的？我和他——”我不知该怎么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是你在病中叫出的。我想他一定是个男孩子，而且你们有一段过往。这一年多，你的笑容多了起来，彻底走出落榜的阴影，工作学习生活都充满了激情，你当我看不出来吗？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影响了你，我也是过来人，还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吗？但是，你既然没说，我们也就没问，我想，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们的，可是直到那天你淋雨回来。”
我紧紧地蹙着眉，一言不发。
她见我不说话，便叹了口气，：“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妈妈。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觉得我和你有代沟，你不喜欢与我沟通。但是，我一直是关心你的，哪有母亲不爱女儿的，况且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妈妈担心你，如果你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还有妈妈，但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只有你自己去克服，明白吗？”
我忍不住伤悲，扑到妈妈怀里，哭泣起来。“妈，我爱您，其实我很爱您的，只是我不愿意表达出来。我懂，我明白，我会努力去克服的。妈，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我把和江启凡点点滴滴的故事娓娓道来，最后我说：“可惜，我们有缘却无份，他走了，带走了我最美好的回忆。”
“月冉，经过的事就不要后悔，只要真爱过，只要曾经拥有过，就不要再乎结局。人生中这样的事不会很多，但也不会很少。所以，你要学着坚强。但是，你也要明白，你还要学会负责。”妈妈语重心长地说。
我好感动，看着妈妈慈祥的面孔，又哭了：“原谅我好吗？原谅我瞒着你们这么久，原谅我的任性。”
妈妈安慰着我，我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露出微笑，“看我，多不坚强。不过，妈，我会的，以后一定会坚强的。”
“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多彩快乐的青春还没真正开始。我相信，你会找到幸福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恨他吗？”
我摇摇头：“不恨。”
“嗯，你长大了，月冉，”她抚着我的头说：“你学会了宽容。”
妈妈，谢谢你，你是最最理解我的人。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着。
九
记忆在我脑海里飘啊飘啊，我又从遥远的往事中回到现在。
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星湖，它成了我永远的痛。三年后，同事给我介绍了男朋友，每次和他约会，我也总会避免到那儿。渐渐地，他也就不会提出去那里了，也许他看出什么了吧，但他从不问我，只是很尊重我的决定。
不知为什么，今天却有一种冲动想回故地看一看，想凭吊一下往事的辉煌动人，想祭奠一下自己酸楚的初恋。
雨大起来，我这才想起自己竟没有带伞。哦，该走了。
我转过身，突然发现那边走来一个人，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影，我心头不禁一颤，慌忙躲到树后，偷眼望去，那人走近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老柳树跟前停下来。他没打伞，身上穿着西装，已被雨淋湿了。
他转过身，我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他也看到了我，顿时，他惊讶地叫出声：“月冉，是你吗？”
我从树后走出来，笑了笑，“你——好吗？”
“我——”显然，他是因为太激动，激动地都说不出话来，他的样子没多大变化，只是脸上明显刻出了成熟。
“这么多年没见，你好吗？”他露出一丝笑容，可以看出，他笑得很牵强，他的神态明显带着一丝伤感。
“我很好。”我淡淡地说，“她好吗？你们很幸福吧。”不知怎的，我会问出这句话。想起来，鼻子都会酸酸的。
“谁？”他好象明知故问。
“你的妻子，丁忆薇。”我提醒他。
他苦笑了一下说：“她，她很好，谢谢。”
“你——怎么会来到这儿？”我好奇地问。
“我，是想念一个人。”他望着我说。
我心头一颤，“过去的事别再提了。”
“但是，过去的事我一直都不会忘记，我就是想找回过去所失去的东西，才又回来的。”他直盯着我。
“我——”我不知说什么好，现在见了他，原来已没什么感觉了。那年的伤和痛已经在这五年中慢慢抚平，我也不想再回到过去。
“我该走了。”无可奈何下，我只好逃走。
“不要走！”他拉住我，恳求地说：“多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没有动，静静地等着他说。
“你——”他犹豫了一下，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你的丈夫对你好吗？”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不好？”他忙问。
我再次苦笑，“我还没有结婚。”
“什么？”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不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提醒他说。
顿时，他的笑容又消失了，他十分懊丧地说：“他，爱你吗？”
我坦白的说：“他很爱我。”
是的，傅朔恒，我那个很平常很老实的男朋友，我们已谈了两年恋爱，他对我非常好，我可以感觉到他是由心地爱我。但我对他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只是喜欢，谈不上爱。和他在一起，也没有那种特别心动的感觉。
他又问我：“那么，你爱他吗？”
我轻咬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想，我是爱他的。”
他双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我不相信，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根本不爱他，你爱的是我。要不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结婚？”说着，就要拥我入怀。
我用力推开他，喘着气大声说：“请你不要这样，江启凡！我对你的爱已经随着你的离去而流逝，再也回不来了。我不想再提过去，我只想珍惜现在。请你尊重我！”
他蹙着眉，大声问：“你认为我是在污辱你吗？月冉，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的痛苦？整日面对着一个自己不爱，又骄纵不讲理的妻子。丁忆薇，你以为她是傻子吗，那时，她早就看出我和你不同寻常的关系了。这些年，她一直再为这件事给我找茬，我真的受不了她了。想着远方那曾深爱的女孩，我就好痛苦。你知道吗？如今，我来了，就是想补偿我过去的错。可是，你却在你周围筑起这么高的堡垒，让我怎么进得去，怎么才能抓住你的心？”
“如果你想抓住，五年前就抓住了。这段感情是你自己放弃的，你就要接受现实。”我静了一下心说：“唉！算了，不要再说了，我要走了。”
“月冉！”他凄楚地叫了一声：“给我个机会好吗？”
“什么机会？”我问。
“和他竞争的机会，我要赢回你的心。”
我注视他了好久，然后淡淡地说：“竞争？怎么竞争，你的妻子呢？”
“我会和她离婚！”他毫不犹豫地说。
“离婚？”我摇摇头，“五年前，你已不负责任过一次了。何况当初也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怎么能再不对你所做的负责呢？”
“我根本不爱她！”他急切地喊道。
“不爱她，跟她结婚？”我愠怒地反问他，“江启凡，当初结婚也是你决定的，即使你不爱她，也应该负责。”
“不，不能！”他痛苦地说：“我爱的是你，不是她。我不可能爱她的，当初也是有原因的，我一直都在想念你。”
“那么，她现在对你没用了？”我冷冷地问。
“她爸爸死了，”他说：“死于酒后心肌埂塞。再说这几年，我已在政府机关立稳了脚，根本不需要他爸爸的帮助。我现在已经是正科级了，我在外面还有一家公司，你跟我回去，帮我打理。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什么，原来是这样。我心里彻底明白了，我苦笑着，“是啊！确实，她对你没有用了。老实说，我以前很恨她，恨她用那种手段抢走了你。可现在，我真的很同情她，她用权势换来了一段虚伪的幸福，可这个幸福却随她的权势消失而流逝。现在，她已没了父亲，而马上，她的丈夫也不要她了。哼，想比她，我真的很幸福。我只是失去了一段不值得珍惜的感情，而她，失去的是整个美丽的青春和一辈子的幸福。”
现在，我心里苦苦的，原来内心深处还存留对他的一点感觉也消失地干干净净。我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那么虚伪，他以前给我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爱也是那么缥缈，风一吹，便散了。
我抬起头，对他说：“好了，回去吧，回到她的身边，原则上她是你的妻子，你应该爱她，照顾她。现在，你们之间已没了当初那虚伪的屏障，我相信，你们会好好相处下去的。”
“不！我不能没有你！”他还在苦苦挣扎着，“你说，你为什么来这儿，是赏雨吗？”
“江启凡，别这么不讲理。其实你已经不爱我了，在五年前你走的那时，而我，也在五年前决定忘了你。我今天来到这儿，没有任何意义，它本来就曾是我经常来的地方，今天只是一个偶然。我承认，我们有缘，但却不得不承认，我们是有缘无份，五年前就已经注定了。”我看着他，希望他能明白。
他痛苦地望着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真的不行吗？”
我点点头。
“我早就该想到，当初我伤你那么深。”他苦恼地说。
“不，你不明白，我早已学会了宽容。你也要宽容，好好对待丁忆薇吧。”我看了他最后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
他没有叫我，只是怔怔地立在那里。
我也没有回头，既然自己选择的路，就不能再回头。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平平淡淡才是真！
对了，得赶紧回去，傅朔恒今晚要来家里，我决定主动对他提出结婚的事。我相信，他一定会非常高兴。是啊，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是该组成家庭一起生活。我加快步伐向前走去，我仿佛看到他正对我憨憨的笑着。
是啊，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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