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太子的回忆2
那时父皇只剩了我一个皇子,皇后很是惶恐旁敲侧击的催我早日娶了她家侄女,我却丝毫不上心,直到父王直接下了赐婚的旨意。
再见她时果然预料般,长的愈发的好看,性子也愈发的野了;我不甚中意,却非娶她不可。
后来的事情想着复杂,其实倒也简单,父皇驾崩后,她的母族助我登上皇位,安定了朝野,自己也成了权倾朝野之辈。
后来,我毒杀了她的马,摔碎了她的玉,她也不哭不闹,只是等着舒太师到后宫问安时同她父亲讲要与我和离。
舒太师很是惊讶,“你与陛下乃是夫妻,更是一国之主,哪里能再玩这种小性子?”
以是舒贵妃的她却侃侃而谈道:“我又并非皇后,自然不是他的妻,二来,我们又不曾圆房,自然更算不得真正的夫妻了。”
舒太师震怒,那时他以将女儿嫁给我四年有余,宫里的侍女庶妃虽不曾生下来,怀的流的也有好几个。
这些年帝王生涯的磨砺,我早就不是曾经的无能之辈,在舒家的报复发动之前,我便早已先发制人了。
那日,她在后宫听闻舒府被抄家下狱的消息,居然闯到朝廷之上,将贵妃的头冠狠狠的丢在我的脸上,更道要与她的家族共存亡。
我连声冷冷叫好,说是决计不辜负她这番心思。
原本我只想吓吓她的,她性子从小就野,从来都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拿了密旨的御前侍卫早就背马在宫门前等候,只待开斩前便可刀下留人。
我原本真的只是想吓吓她,若是她能服个软,留她全家性命又如何?连同她,我也可既往不咎,连同皇后的分位,也不是不能给的。
谁知,监斩的是金家。
金文萱入宫之时,她又与我大闹了几场,哭的眼睛都红肿的似个核桃;后来,我想着去安抚她,却又被她用扫帚从宫里赶了出来,还扬言要去观里剃发出家。
从大婚之日起,我俩之间便一直是这般吵吵闹闹的,我倒是也习惯了,觉着她无理取闹,便不去管就是;谁知道,经此一役后她居然愈发的冷淡起来,平日见了我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少年夫妻皆如此,我倒不去惹她,谁料她却愈发水性杨花起来,日日里宫人密报,不是与哪个大将军面谈了,便是侍卫,她也要多搭言几句。
回想起大婚之前,她倒是也说过“状元郎才是真正的人才风流,何苦要去嫁什么皇子”的话,于是,心下更是不甘了。
监斩时分乃午时三刻,偏偏金文卓擅自改成了午时正,侍卫扬着密旨赶到时,法场早就血流成河,尸首分家了。
若不是金妃挺着七个月的肚子长跪在宫门之外,恐怕,下一刻,血流成河的便是金家了罢?
收敛时宫人来报,说舒贵妃的身首不见了,“老奴将贵妃娘娘的脑袋跟身子缝在了一起,好好放在棺犉里,第二日想来替贵妃收敛遗容时却发现尸首不见了,棺材里只剩下贵妃娘娘身上所穿的衣物啊,”那奴才便是这样禀报的。
我只是轻轻的应了声,想着她莫不是化了蝴蝶,化了青烟飘走了?
待我终成了一位成熟的帝王,对人世间的事情也有了极深刻的了解,才发觉当年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把自己嫁于的人,当成了普通的郎君罢?
便只有普通的夫妻,妻子不满时才会那边肆意的向丈夫撒娇斗气啊……
至此,我更加思恋与她了。
等到我与这庞大的帝国都垂垂老矣之时,我整日呆在景福宫里不愿出门,突然瞧着那狐狸似的小人又偷偷躲在荷花池后,正用小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掷着宫内的我;打的我有些生疼了,于是,眼睛这么也不自觉的闭上了。
再睁开眼时,我居然又成为这鼎盛王朝的皇子,父王还在,舒皇后轻轻的抱起了我;甚好,她,也还在……
此生不待,来生再聚;我的心与这新生的躯体一般散发着勃勃生机,我想着,这一世,恐怕你再也不能就那般凭空消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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