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
“冷······”桑梓看冷无欢走来,更加的好奇和惊疑,他不是应该和自己撇开八丈远的距离,派人送来休书一封,便是永世不再复见的吗?
他怎么会······
“罪妾参加幽王殿下——”桑梓不敢再乱想,慌忙换做一副惭愧卑贱的表情,委身想要下跪。
“你做什么?”冷无欢一把将她身子扶正,一脸的义正言辞,“怀了身孕还敢下跪磕头,你是不是孩子的亲娘?”
“啊!”桑梓被冷无欢贸然的一句,当时没能反应过来,后背被某人托着才知道他竟然是在顾惜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假孩子。
桑梓一副承受不起的表情,唔得后退两步,微低了下身子,道:“请王爷自重,罪妾和肚子里的这个孽种,不值得王爷这样抬爱!”
“你说什么?”冷无欢一双充满血丝的双眼,表情中竟是责备和不解,“身为一个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孩子?”
“······”桑梓一脸的冷漠,低头不做言语。
二人彼此对立站立一会儿,冷无欢微调整了下情绪,冲身后的等人摆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本王已经请奏父皇,尽快给我们补办一抽礼,省得你以后肚子大了起来,不方便拜堂,成亲以后,你便是本王名正言顺的幽王妃!”冷无欢语气极尽平淡的说着,听不出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在里面。
桑梓唔得抬起头来,对上冷无欢一双深情款款的疲惫双眸,却是一脸的不解和惊疑,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男人有病吗?要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做妻子?
“殿下······”桑梓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带了复杂的情绪说着:“您明明知道这孩子不是您的,您为什么还要······”
“因为本王爱你!”冷无欢不等桑梓说完,带了几分无力的语气说着,一双美艳的双眸,似有水雾遮掩。
他哭了?
自己无厘头搞出来的一场小小的恶作剧,这一夜,他应该受尽了折磨,做了万般的挣扎,原以为他只是和夜雨寒之间的一场游戏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动了心!
泪滑过脸颊,无声的落下。
“阿梓!”冷无欢也跟着跪了下来,语气中带了从未有过的恐慌和担忧,一把将身前的桑梓搂紧在怀里,恳求的说着:“你告诉本王,本王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不会离开本王,是本王的错,本王不该出手打你,不该一次又一次对你冷言相待,不该放你一个人在东跨院,更不该放你一个人去凤仪宫•;•;•;•;•;•;本王知道,你恨本王,你讨厌冷无欢,可是,本王真的是一直再努力的改,求求你,在给本王一次机会,好不好?不要离开本王,好不好?”
冷无欢一哭,桑梓一颗心更是难受不已,真的没有动过心吗?
他躺在病榻上承受病痛折磨之时,她的心会跟着痛!
他为了保全自己而受伤,她每一日都过的恍恍惚惚,生怕他会真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此消失!
他叫她阿梓,她心里会暖!
他冲她笑,那一世芳华,早已将自己一颗芳心完全掠夺而去,生怕他得美会被其他人看见。
他跑去浣梓轩,赖在自己小店不走,她忙碌起来的时候,心却是满的,满的装不下任何人和事!
“臭丫头,你记住,什么幽王,什么绝世美男,这些统统都是过眼云烟,这辈子,我冷无欢唯一不会改变的,是你桑梓这个蠢女人的相公!”
“桑梓,我要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其他任何人都只是在骗你!”
在骗你,在骗你,在骗你,在骗你······
夜无欢的最后一句话,像一个警钟时刻在耳畔回荡,桑梓唔得从自己憧憬的美好中惊醒,伸手将身前的冷无欢推离自己的身体,一脸的戒备和惶恐。
“阿梓!”冷无欢像个孩子一般,一脸的害怕和无助。
“娘娘?”门外,突然传来海棠的声音。
桑梓拿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低声应着,“什么事?”
“门外来个两个雪国侍卫,说奉了雪国太子之命,前来求见!”
冷无欢起身,正要往外走,桑梓跪在地上,一把抱住冷无欢的脚踝,带了祈求的语气泣声说着:“王爷,求求你,不要,这件事情和雪国太子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罪妾一人所为,他们是无辜的,不要伤害他们·····”
冷无欢仰头,双眸紧闭,良久双眉凝成一道直线,冲门外的海棠喊着:“他们说有什么事吗?”
海棠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小声说了出来,“他们说过来帮娘娘收拾行囊,今晚子夜三刻,在西城门恭迎娘娘大驾!”
“你竟然要和夜雨寒那混蛋私奔?”冷无欢低头,却是面目狰狞可怖,声音足可以将人冰冻三尺。
桑梓沉默,始终不做任何回复,算是默认。
冷无欢几近扭曲的俊脸,却是暴怒非常,屈身,一把扣住桑梓细长的脖颈,带了几分力道的喝着,“蠢女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本王,夜雨寒那混蛋到底有什么好,他除了利用你,还是利用你,如果你非要去雪国送死,还不如本王一掌捏死你!”
桑梓早已哭的像个泪人,她知道,现在得冷无欢早已失去理智,如果他再够狠一点,杀了自己根本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但,自己堵得就是他于心不忍!
如果,他够爱自己,便不会让自己死在他得手中,亦如夜无欢,明明可以一枪打死自己,却偏偏选择了让自己打死他,如果他可以,那么,冷无欢便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二个夜无欢。
“你走吧!”冷无欢终还是送了手,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地,一副像被抽去灵魂的死尸,呆呆的看着眼前,眼神却是空洞无神。
“咳咳咳······”桑梓一张泛红的小脸努力咳了几声,调整好气息,踉踉跄跄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冷眼瞥了冷无欢一眼,带了决绝的语气说着:“谢谢你,保重!”
桑梓说完,跌跌撞撞的小跑出门去。
殊不知,窝在桑梓小屋的冷无欢,早已是万念俱灰、肝肠寸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