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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玉佩

    自打傅月明得了这场病,亲眷好友闻知消息都来探视,那唐姑妈脚步走得尤其快。傅月明本就厌她,又病中,更没力气应付,便使了与陈杏娘捎话,不叫她到后头来。陈杏娘与女儿是一条心的,自然明白,便拿话将唐姑妈拦了上房。

    唐姑妈不过是借着事由往来走动,并非定要见着傅月明,见陈杏娘这般说来,乐得省趟脚力,只上房坐着闲话,倒叫陈杏娘烦恼不已,脸色也不大好看了,唐姑妈也只作不见。

    旁暂且不提,季秋阳连着几日不见傅月明出来走动,心里就有些奇怪,又想到日前她那神态颇有嗔怪之意,更是七上八下,心神不宁。

    这日,陈昭仁下了学,他书房闲坐,便问道:“为何近来不见月姑娘?虽说天热,却也好些日子不出来了。”陈昭仁一面收拾纸笔,一面就说道:“先生有所不知,那表姐患了热伤风,近来只屋里养病,故而没有出来。母亲本也说要来探望的,只是祖父近来也得了热病,侍奉汤药的走不开。”季秋阳听闻傅月明病了,心中十分急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慢慢套问她生病的缘由并病情等事。奈何陈昭仁是一男子,进不得姑娘的闺房,里头的事儿也都是听丫头小厮们说的,知晓的不甚详细。季秋阳无奈之下,只得打发他先去了,又喊来抱书,叫他去打听消息。

    抱书已然知道先生的这段心思,虽明知此事若然让老爷太太查知,必定了不得。然而姑娘那边却也是一样的意思,他两头跑着,颇能得些好处,又未必就被上头知道。这样便宜的好事,为什么不去做呢?当下,他点头应了,出去走了一遭。

    才走至爱月楼前,抱书便见陈杏娘带了田姨娘、傅薇仙并几个仆妇远远地过来,慌忙躲到一株老杨树后头。这起妇进去,约莫过了盏茶功夫就出来了,丫头小玉送到廊上,陈杏娘交代了些话,又带着那些妇去了。抱书这才出来,见小玉要进去,连忙低声喊道:“小玉姑娘!”

    小玉听喊,回身望去,见是他,便问道:“有什么事,这样鬼鬼祟祟的!”抱书笑道:“请姑娘借一步说话。”小玉见他如此,因知他是季秋阳的书童,便走下阶来,同他行至一处山石后头,问道:“什么事?”抱书便将季秋阳相托打探一事说了,又问道:“姑娘身子如今怎样了?先生惦记得很呢。”小玉听了这话,不由冷笑道:“姑娘就是为他生的这场病,他还只顾来问什么!把弄成这样,他心里很得意罢?回去同他说,姑娘为什么病,他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再来明知故问!”言毕,她便使性子往回走,扔下抱书一个,兀自怔怔的出神。

    原来,傅月明虽吃了几剂汤药,病已有了起色,然因心里挂着事,每日茶饭庸餐,水米不进,身子没了元气,那病就好得慢了。原本一个好好的佳,竟给磨得面黄肌瘦,病容残损。小玉看眼里,心中焦急万分,然而这事是不能张口出去说的,每每夫问起来,也只好拿话搪塞,倒受了几日的斥骂。那桃红又是个不通风月情|事的,有话也难同她计较,只好私下拿话与姑娘开解,劝她撂开手罢了。傅月明是个痴心女子,哪里听得进去,照旧是闷闷的。她只心里着急,窝了一肚子的闲气,今日抱书过来,正撞她的气头上,一通火自然全发他身上了。

    那抱书白吃了一通训斥,只落了几句不因不由的话,呆立了半晌,心里忖道:这些话,自然是不明白的。但或许先生知道,还是讲与先生听罢。抱着这个主意,转回书房,说与季秋阳。

    季秋阳听了他的转述,亦觉这话来得十分没有道理,思来想去终是不知何处得罪了她。虽是如此,这一日功课已然完结,他一个外男不好后宅久留,只得吩咐抱书收拾了书包,一道离去。

    才走书房外头,小玉却忽然走来,朗声道:“先生慢走。”季秋阳见她招呼,便立住了脚步。小玉走上前来,将一只小包递上,向他笑道:“家姑娘叫还与先生的。”季秋阳满腹狐疑,又认出这丫头就是日前与自己送梅汤的,只当她又有什么不良之念。因大道之上,不好发作,便将那包裹接了过来,当面拆开,却见里头放着一枚蝴蝶玉佩,正是先前自己托抱书捎与傅月明的。

    眼看此物,季秋阳不觉一怔,连忙问道:“当真是月姑娘的丫头?”小玉冷笑道:“之前就说过了,先生还问什么!家姑娘还叫带句话与先生,前日说还先生玉佩,原是弄错了,先生手里那枚是姑娘的。先生还是还与姑娘罢。”季秋阳耳闻此言,便知傅月明这是要甩手的意思,不由面色一沉,说道:“回去对姑娘说,她既给了的,那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她愿也好,不愿也罢,是不还的。”

    小玉听说,又气又笑,说道:“先生这话才是没有道理,一个大男怎么好拿着姑娘家的东西不还的?”季秋阳不愿与她纠缠,只说道:“没功夫同厮缠,回去罢。告诉家姑娘,若她当真想要,那就自己来找。”说毕,抬步欲去。

    才走出两步,他却又立住,转身回来,对那小玉说道:“想法子对们家太太说,弄些菊花脑来炖蛋花汤与们姑娘吃。她得了这病,必然身子虚弱,受不得重味。这菊花脑有清热解表的功效,又很是清香怡,她该喜欢的。”

    小玉为他一番言语所激,正气结,忽又见他来说这话,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却见季秋阳望着那爱月楼,长叹了口气,方才转身离去。

    小玉原地站了半日,直到双腿酸软,才慢慢挪步往回走去,一路暗自琢磨,不知这季秋阳到底是个什么心性。

    回至楼内,傅月明正靠床上翻阅那图册,见她回来,便问道:“东西还给他了?”小玉点了点头,走到床畔,低声说道:“还给他了,话也告诉他了。只是……只是……”傅月明见她话语吞吐,便问道:“只是怎样?”小玉说道:“只是他不肯将姑娘的那块还来,还说什么姑娘既然给他了,那就休想再要回去。若是姑娘定然要,就得自己去找他才行。”

    傅月明听了这话,心内思道:既生断情之念,又何必拉着不放。拿着的东西不还,那是素日里戴身上的,一时被有心之瞧见可怎么好?

    小玉看着她面上神色,又说道:“姑娘,瞧着那季先生倒并非十分绝情,叫对太太说,弄什么菊花脑来炖汤给姑娘吃,说对姑娘的裁。还说什么姑娘喜欢的,倒稀奇了,他才与姑娘相识几日,姑娘的好恶,他就知道的恁般贴切?”傅月明听说,抱膝垂首,闷闷不语。小玉见了她这神态,也不敢十分烦她,只问道:“那姑娘有什么打算?”傅月明这才说道:“他扣着东西不还,能有什么打算。只好先养好这病,再说别的。这会儿倒有些饿了,去把午饭时候留的粥放路上热一热,给端来。”

    小玉见她总算肯吃东西,心中欢喜,也就不再多言,连忙走到外间去热饭。打发傅月明吃了饭,她自家走到园里,地上四处寻觅季秋阳所说的菊花脑。原来此物是一味野菜,坊间并无售卖,园里倒是长了许多。她自幼侍弄花草,故而认得。只一个时辰的功夫,果然采得一大捧,送到灶上,叫上灶的媳妇炖蛋花汤。

    自傅月明病了,因陈杏娘有话,姑娘想吃什么,灶上只管做,开销的账目都算到上房去。故而那媳妇子见小玉来说,更不问别的,就把东西接了过去,收拾造办。

    到了晚间,那汤水得了,小玉便送至傅月明跟前。傅月明见这汤水清澈见底,菜叶湛清碧绿,蛋花莹白嫩滑,吃了两口但觉余香满口,只回味略苦,倒很是清爽,确是素日里爱吃的口味,不觉便将一碗汤吃了个罄尽。小玉看见,忙说道:“灶上还有,姑娘若嫌不够,再取来。”傅月明摇了摇头,将碗一推。小玉见状,便同桃红收拾了碗筷。

    夜间,傅月明吃了药,兀自不睡,只床畔静坐。那一碗蛋花汤倒引她忆起上一世季秋阳教她各样鲜花肴馔一事,他叫小玉做这汤水与她,便意传话与她,他仍然记得上一世的情分。然而他既然仍是旧情未改,却又为何前番那般冷心绝情?

    她自房中缠绵固结,情思颠倒,却不知一墙之外,那季秋阳也正卧房之内,对着一窗明月,连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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