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58

    第二十五章

    兰姐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知味小食,就知道自己要了东西还没出钱呢，那边洋哥已经把钱付了,还额外给她要了两份玫瑰露，“其实雨前楼的玫瑰露才是好的呢,娘、大伯母，还有姐姐们每日都要喝,脸色好像是真有改善呢。不过这里的也不差了。”

    她张张嘴刚要说话，洋哥又道,“章姑娘就不要和客套了,其实这点东西不过是聊表心意,比起姑娘受到的惊吓，真不算什么，姑娘要推辞，就是不原谅了！”

    “哪个又说原谅们了？”现想到李家那些事，兰姐还是一肚子火，但不知为什么，面对洋哥她就是瞪不起眼，停了下才道，“家下，也太凶狠了些！”

    “姑娘说的是。”洋哥连连点头，“不过那不懂事的家里已经处理了，也撵了出去，否则定要他来给姑娘道歉的。”

    听了这话，兰姐不免有些荡漾，抿了下嘴：“这玫瑰露要如何带？只带了一个罐子。”

    “这好办，压钱就是了。”

    因为这时候没有塑料袋之类的东西，倩姐就效仿小时候喝酸奶的办法，交上一定的押金，就可以把罐也带走，待将来把罐还了，押金再退回。他们家的罐都是特制的，有点像美瓶，不过是那种特别信的，做的精致不说，倩姐还每个瓶上都用彩笔写了个艺术体的h，外面很难买到，为了那一两文钱再去制一批罐子显然划不来。

    “其实觉得他们家的小笼包配三狠汤最好，不过这是真没办法外带了。只是以姑娘的身份又何必亲自来买，让送回去都使得啊！”

    “那是说的，要真这么做，家还以为想来占便宜呢！”

    洋哥张大了嘴，一脸不信：“怎会如此？”

    倩姐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到另外一个口子处等着领包子，洋哥快走了两步跟过来：“是鲁莽了，说到令姑娘不开心的事了。”

    “不管的事，谁让们没钱呢？”看着面前的头攒动，兰姐冷哼了一声。

    拿好了东西，两又一前一后的回到了老宅，洋哥很有分寸，到街口就不再送了，兰姐是他的注视下走进家门的。她始终没有回头，但关上门后，她对着那两扇油漆剥落的木门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屋里。

    虽然有食盒，但毕竟天冷，包子和酒酿都需要再热一下。屋里暖和，玫瑰露倒是可以喝的。而王氏一见那两个小罐就瞪起了眼：“怎么有这个？老二家送的？”

    “娘净想好事的吧。”

    “买的？这丫头才是作死呢，什么玫瑰露啊，就是骗的，这么两瓶，要绣多少针才赚的回来啊。”

    “娘要不愿意喝就倒了，说这些做什么呢？”

    王氏气恼，却也没有办法，只有一边喝一边数落兰姐，叮嘱她下次可不能这么傻了。兰姐没有说话，也拿着一瓶慢慢的喝了起来，只是脑中不由回想起洋哥刚才的话，真的会令气色更好吗？一天一瓶，也不是喝不起呢。

    这么想着她忽然觉得脸颊发烫，因为想起临分开前洋哥看她的眼神，虽然没有明说，但她总觉得那洋哥明天还会那里等她，而且，还会给她买玫瑰露。

    “好好的脸红什么？”王氏伸过手，“发烧了？”

    “没有。”兰姐避了开来，“去看看包子好了没有。”

    她说着就向门外走去，王氏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越大越不让省心，不过也越大越漂亮了呢。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得意，她的长相一直说不上好，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也知道，几个妯娌中她算是最粗苯的。

    “可的丫头是最漂亮的呢！”

    待晚上章老大一回来，王氏就把白天发生的事给他说了，最后道：“老太太一定会说咱们的不是，可不能让了。”

    “别管那么多了，知道怎么说。”

    王氏还要再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了章老太太的声音：“老大吗？”

    “，娘。”章老大应了一声，就披着衣服出来了，王氏后面叫他，他只是不应。到了主屋，章元宝并不，他娘把他让到炕上，自己也盘着脚坐了上去，刚要开口，章老大就道，“娘，早先是同老三开玩笑的，们亲兄弟，会说那种话？”

    “……那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就是还这么过呗。老三这是一时迷了心窍，娘自己想想，他几个孩子都小，最大的小三离能支撑门户也还要几年吧，真分出去了，他们咋过？就说老三去给家出车，一个月给他三两，弟妹去做工，一个月有个五百，加一起也不到四两银子，要养四个孩子，还要给这些孩子成家娶媳妇，他要多难啊！娘可要好好劝劝他，别干那傻事！”

    这话要是早先说，还真能唬住章老太太，可今天章元宝已经对他交底了，说钟氏有时候都能拿到一二两的银子，还说柳氏已经许给他们先加盟了：“娘，二哥家的生意就算没见过也要听说过吧。加盟他们家的，哪个生意不好？小三他娘店里干了这么久，不说比家更好吧，最最起码也不会差的。等们分出来，多了不敢说，一个月五六两的纯利润总是有的。小三小四二哥那里上学，不说学费，吃喝上都能节省不少。两个丫头，慧姐都能帮忙了，囡囡也懂事了。们一家六口，一个月最多花个一二两，一年还存下个三四十两，存个三四年就能给小三娶媳妇了，小四更不用说，两个丫头也都好打发。可要跟着大哥，要存多久才能给他们存够成亲的钱啊？大哥一定会说这事他负责，但娘，说大哥愿意给小三小四找个什么样的？愿意花多少钱？连学费他都不愿意出呢，到时候指定说什么钱不够，家里困难，媳妇不用长的多好，多能干什么的，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找个村里的呢！不是说村里的不好，可小三他娘那样的真是少数，您看看大嫂家的五妞，下乡几年都成什么样了，更何况那从小村里长大的了！”

    小三小四上学——早先还没提小四，只是小三一，一年不过花费十多两，老大尚且不愿意，更何况将来花费一二百两娶媳妇了！小三可以说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一想到将来要娶个五妞那样的，她就觉得对不起这个孙子。所以现老大的话完全不能动容：“说的是个理，但他现一门心思要单过了，就让他试试吧。”

    章老大一怔：“娘！”

    “给说句实话，早上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当真的？”

    章老大很纠结，他知道要是说不是，他娘就会让他规规矩矩分家，要说是……那就有些打脸了。他挣扎了一番，到底还是不愿分东西出去，就道：“娘，这些年是主力扛着吧，老三要真想出去，觉得也真要好好算算。”

    “那行。”章老太太也不含糊，“以后就跟着老三了，要算，就把这以后五十年的花销也给算上。”

    章老大顿时傻了那儿，他愣了下才道：“什么？”

    “不是说跟着这十年老三欠银子吗？那以后要跟着老三五十年呢，头十年抵了，就把这后四十年的都给老三吧！”章老太太这么说了一句，心中则嘀咕倩姐真鬼。这话是章元宝说给他听的，但她可不信她这个小儿子有这心眼，一开始还以为是钟氏的点子，谁知道他磕磕巴巴最后说钟氏也是听倩姐说的。

    这要是钟氏想到的，她以后还要担心这个儿媳妇不好弄，可倩姐到底是她的亲孙女，知道后她也就是犯几句嘀咕，然后下意识的把倩姐放到了难缠的位置上，当然，倩姐早就了，现是更难缠。

    “就按说的那个数，四十年……就算一千两吧。”

    也就是章老大生活古代，想象力有限，否则他此刻一定会冒出什么夺舍、穿越的字眼，可就算如此，他也怀疑他娘是不是癔症了：“娘，说什么啊，、……这说的太可笑了。”

    “怎么可笑了？不是说要好好算算吗？哦，就兴算，不兴算？给老三这个数，以后生老病死都不麻烦。”

    “娘！”章老大终于反应了过来，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床边，“娘这么说，真是要抬不起头了，是老大，就该侍奉们二老，娘不要再说什么跟着老三了，您就该跟着，就该跟着啊！”

    章老太太不说话，章老大眼圈都红了：“娘这是要逼死吗？”

    章老太太也哭了，一边哭一边拍着床：“逼死！逼死！上哪里去逼死啊！是家里头一个男孩，就，奶奶到三岁，后来是有了老二，这才不得不给断奶。小时候要玩骑大马，怀着老三，还趴地上给做马！这爹病了，跟着吃了几年饭，这还要老二给着银子呢，还要算上！现要跟老三了，又说逼，是逼，逼死吧！”

    章老太太一开始还有几分做戏，说到最后那真是老泪横流，心酸的不得了。就这时，小三小四一边叫着一边从外面跑了过来：“奶奶，奶奶……奶……”

    见到屋里的架势，两都愣了那儿。倩姐也从外面走了过来：“奶奶，来看了，三小四已们那儿吃了饭……这是怎么了？大伯……奶奶……？”

    倩姐一脸惊愕，章老大暗骂了一声，讪讪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章老太太也不说了，但还是那里无声的流泪。倩姐走过去，一边用巾帕给她擦脸，一边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奶奶哭什么啊？”

    “倩姐啊！”章老太太哇的一声抱住她，“爹呢？爹呢？奶奶要被逼死了！”

    “爹就后面，马上就来，奶奶别哭，别哭啊。”

    说话间，章文庆就走了过来，一见他娘这样，立刻就冲了过来：“娘！”

    “老二啊！”章老太太立刻投到他的怀抱里，“娘真是命苦啊，啊啊啊啊……不要活了呀！”

    “娘！娘！”章文庆一边叫着，一边抱着章老太太怒视他大哥，“看看把娘气成什么样了？”

    章老大张口结舌，他不是章元宝，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合辙今天不仅是他娘来找他的事，这老二也被说动了啊！其实他真误会了章文庆，对这个大哥，章秀才还是有几分尊敬的。虽然章元宝早上说的一把辛酸泪，他听了也非常气愤，可冷静下来就觉得这是老大再开玩笑。当然，这要换过去，他也会过来找老大谈谈心说说话什么的——过去的章文庆总觉得章家的事就是他的事，小到他娘缺个巾帕，大到婚丧嫁娶，统统都是他有责。

    不过他这几年天天接受倩姐母女的洗脑工作，就开始觉得很多事他不去管反而更好，比如他大姐章淑萍，当然，主要是李长河太卑鄙无耻，他也实不屑！

    现老大老三因为分家的事闹官司，他这个已经分出来的目前还不适合多嘴，什么时候适合？等他娘开口呗。

    他这次会来，还是倩姐母女怂恿的：“今天晚上留小三小四家里吃饭。吃了饭咱们再一起送他们回去，没事呢，就当看看娘，给娘准备了两块很好的松花布，做鞋面最合适了，花色是亮了点，但咱家老太太皮肤白，正适合这样的颜色呢。要是有什么呢，其实也不会有，一天了还说不开吗？咱们呐，主要是去看看，宽宽老太太的心。”

    章文庆一想也是，这老三一大早跑出来，连骡子都没有牵，他娘指定担心啊！所以这天晚上，他就把小三小四留了下来，倩姐还亲自下厨，调了两个凉菜，又配了料，弄了涮锅。一家吃的暖暖和和，开开心心，吃完，又吃了点甜品，这才慢悠悠的提着东西晃过来，他还想着要是情况不错呢，他明天得空到西门那里找老大聊聊，谁知道一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架势，顿时对他哥的怨气啊，那就哗的一下冒出来了。

    章老大也气，心想不好好把老三收着让他来和闹，现又来摘桃子看的笑话？当下也没了好音：“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就是这么给说话的？”

    “怎么给说话了？没看到娘哭吗？”

    “娘哭就是的事？娘这是让老三闹的！”

    一听这话，章老太太顿时不依了：“老二老二，听听他这是话吗？现老三都不跟前，他还要找老三的事，老三跟着他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他心里就没落个好啊。作孽呀！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啊！老大！老大，但凡有一点性都说不出这话呀！”

    章老大讪讪的，过去他娘用这招对付老二家的时候他觉得挺好，现换到他身上了，顿时就不成滋味了，他皱着眉：“娘，想想，哪里说错了？现是老三要和分！”

    “那就和他分啊！”章老太太目光炯炯，“他也不惦记着怎么待他，就把他该得的给他了，分个干干脆脆的有什么不好？”

    章老大被堵的没话说，正苦恼间外面就响起一声喊，王氏挺着个肚走了进来，虽然她还不怎么显怀但那架势已经像是要临盆了：“的娘啊——这怀着孩子都不得安宁啊！娘！娘！叫一声娘，就算不喜欢，能不能看给们章家生了三个孩子的份上可怜可怜，怀着孩子啊３着孩子啊！”

    “老大家的，这是做什么？怀着孩子还不躺床上？”章老太太皱了下眉，王氏啊的一声，“哎哟的肚子，哎哟哎哟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