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光芒覆灭
凉宫奈相信每一个穿越家教的少女都想过与白渣渣来一段难忘的邂逅，也许是一间落满阳光的甜食店外,也许是密鲁菲奥雷那座极具后现代风格的高大建筑物里……
而凉宫奈同样相信,敢像现这样站一众密鲁菲奥雷面前,抬头挺胸,大刺刺地对银发甜食控宣布“是来围观美的”……
只有眼前这个玛丽苏,
心中无力捂额,凉宫奈甚至不用抬眼,已经感到好几股杀气从对面扑过来。
mary亲,就算算准了新世界的神不会介意他子民的小小玩笑,可肿么能忘了那边还有好几只Boss控呢,鱼小姐要冲过来了啊……
“阿拉,这可真是意外呢。”眼睛弯成两枚月牙,密鲁菲奥雷的boss语调轻快,“mary酱今天也是来找去吃甜品的吗？”
——原来俩早就有一腿！凉宫奈谴责地瞪向酗伴。
“虽然很想说是，不过看起来现并没有吃甜点的心情，”mary相当自然地坐进敌军的沙发里，顺手把凉宫奈也扯过来，然后闲闲地撩眼——
“彭格列那边太吵了，还是这边好。”
“嗯哼~”白兰也坐进自己的沙发里，面上笑容不变，“mary酱的话，想这里待多久都可以哦。”
凉宫奈惊讶地看着白兰，又看看mary，隐约明白了什么。
就她默默将视线掉回白兰身上的那一瞬，那双浅紫色的眸子也转了过来。
那双被同女们盛赞过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这边。
那真是一对美得惊心动魄的瞳仁，比起穿越前凉宫奈屏幕上见过的毫不逊色，甚至因为对方如今是真的缘故，像这样面对面地凝视着的时候……
有种将要被袭击的错觉。
“阿拉，这不是奈子酱吗？”他笑着说，左眼下的紫色倒王冠与主一起望着她。
依旧不变的带着音符般的语调，不同的是这次话语的对象指向了她。
凉宫奈绷紧了脊梁。
“初次见面，是凉宫奈。”她弯起嘴角，“不过白兰君似乎已经从mary那里听过的名字了？可以叫凉宫。”
“嗯~奈子酱真见外呢。”银发青年做出一个失望的表情，随后又一脸笑眯眯，“不过也难怪，这个世界，们是第一次见面呢。”
凉宫奈眼底微微一动。
“是吗，原来如此。”她露出一个天真的神情，“那么白兰君，其他世界里，们是朋友吗？”
眼角的弧度弯得更深，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看着她，语气肯定：“是很要好的朋友哦。”
——goodjob，平行世界的！
不对，是站阿纲这边的……酗伴的敌……
也可以是酗伴嘛阿哈哈~
……
默默为自己的无耻点了个赞，凉宫奈冲对面的青年发送一个灿烂的笑脸，“那真是太好了。”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凉宫奈都不希望自己是白兰的敌。三次元的时候她就挺喜欢这个家伙的，现到了家教的地盘，更不想惹上这厮。一般腹黑和中二有一个属性就哈哈哈了，密鲁费奥雷的老大可是站腹黑﹠二中顶端的男……
房里的气氛意外地平和，桔梗和几个choice战选手已经离开了，五十二寸的大屏幕亮起来，等待播送一场鏖战。
凉宫奈表达完善意后就觉得无话可说了，虽然想多饱几下眼福，但刚才与男的那一眼对视让她莫名地发寒，于是一秒的犹豫后，她选择将视线投放到两米外的直播屏上。
屏幕上显示的是桔梗的身影，他半空，背景高楼飞快地向后掠去。
十分钟后，感觉右臂发麻的凉宫奈换了个姿势，途中顺带观察了下坐房间另一边的啦啦队，钦佩地看到那位外号“电波酱”的鱼小姐面前堆起的空薯片袋已经堆到了四个，不过比起这些，更令震惊的是一旁小山般的空袋。
就凉宫奈看过来的同一秒，哒，白兰殿下又轻飘飘地往垃圾山上加了一袋……
……密鲁菲奥雷的会计们想必早早地就备好了一个专门表格，一到月底就用来统计自家boss上的开销吧……
凉宫奈想密鲁菲奥雷的预算一定很可观，除了，液晶电视也以它优质的画面证明了这一点，当然还有它令如同身临其境的音响效果。
然而当这些优点用直播战争上，高清画质和震撼音效就成了可怕的生化武器。
目光再也没从屏幕上离开过，心也是。
半小时，这是战斗开始到现的时间。
凉宫奈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整个都散发着阴郁的气场，事实上，直到刚才身旁的少女说“讨厌的话就别看好了”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抿着唇。
荧幕上，那些冲破盔甲长出来的云属性桔梗怒放类的躯体上。
已经看到了……幻骑士的终点。
“……没什么不能看的。”她若无其事地说着，一面换了个姿势，感觉自己被压得发麻的右腿正发出瘆的尖叫，“更糟糕的又不是没见过。”
“意大利那次吗？一直觉得那次对太好了，连战场都没让上过就把送回了日本。”mary闲闲地托着腮，视线停屏幕上，“正好，这次好好看看吧。”
凉宫奈忽然很想冲她冷笑，为她那种高高上无所不知的姿态。
看什么，看那些少年是如何与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搏斗的吗？
如果是那些的话，又有什么可怖的呢？
她怕的从来不是那些少年漫里的内容，对那些热血又耀眼的青春时光，她和每一个热爱家庭教师的一样，只会抱着祝福和羡慕……
她所畏惧的是将来，是光芒覆灭后剩下的，无法摆脱的灰暗。
就连十年后的沢田纲吉自己都说：那个时候的，每天都能跟同伴相处，所以拥有最好的成长里和意外性……
凉宫奈不愿去细想，为什么成为彭格列首领的沢田纲吉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竟然要将希望寄托一个经验、体力和智慧都不如自己的少年身上，为什么仿佛特意一般地强调那个时候的自己每天都能和同伴相处……
如果不是狠狠地失去过什么，怎么会用那种既期待又惆怅的语气，说出那样一番话。
谁都要取舍，谁都有迫不得已。
生世，谁能逃得过失去二字。但她总可以退无可退之前，自己决定要失去什么。
被逼到悬崖之前，自己选择一条路，即使这条路上漫长得出乎意料，即使鞋底都已磨穿，双足被鲜血浸没……她也会跪着走完。
“刚刚发现，其实应该感谢那个总想赶走的家伙，”凉宫奈看着身旁的少女，唇角仰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如果不是他逼着离开，这样犹豫不决的个性，大概会一拖再拖，这里过完一年又一年……那样的话，最后哭的一定是。”
这番话来得如此突兀，尤其最后一句，结论下得这般缺乏逻辑天外飞仙，倘若斗胆交给语文老师，最终的结果必然是硕大的一个鸭蛋……
但凉宫奈知道，如果对方是mary的话，一定能明白她说什么。
因为凉宫奈她自己，已经完全清楚了mary想看的是什么。
“二十年也好，五十年也好，都和没关系。”凉宫奈平静地说，“不会回来的，绝不会。”
她静静地望着银发少女，这一刹她们双双心如明镜。
“……真没意思。”mary撇撇嘴，一脸兴味索然地掉过头去。
她偏头的角度非常巧妙，凉宫奈完全没看到那双眼瞳里正燃烧着怎样的暗焰。
——如果彭格列的首领这里，大约能用他外挂般的超直感察觉出银发少女心底那一抹狡猾。
但凉宫奈没有超直感，更糟糕的是，她低估了一个玛丽苏的决心。
身为玛丽苏，不决定便罢，一旦下了决心，绝不容许空手而回。
现mary·苏做出的最新决定就是——一定要让身旁这个家伙哭出来！
谁让她用那种表情说她不会回来，好似一个明晃晃的嘲笑，嘲笑她想围观热闹的心思……
mary可忍，玛丽苏不可忍！
mary正转着坏心思，一直盯着屏幕的银发青年突然转过头来——
“奈子酱不准备回来了？”
mary和凉宫奈齐齐吓了一跳，凉宫奈怔了怔，才说：“嗯，打算国外定居。”
“嗯哼~国外啊。”浅色紫罗兰般的眼睛里似笑非笑，他扬着唇角望着她，“奈子酱果然是奈子酱，无论哪个世界做出的选择都一样呢。嗯……想定居国外，目的地是中国吗？”
凉宫奈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对于之前白兰说他们是朋友这句话，凉宫奈并不完全信任。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自己，极有可能曾与那里的白兰有交集。一方面她不是那种来了家教能不看白兰一眼就离开的妹子，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凉宫奈相信平行世界里的白兰不会放过一个和彭格列Boss有密切关系的……
她可以厚颜说一句，和十代目同居了若干日子的自己还是有一些价值的……而且她有种直觉，平行世界里的自己和兔子姬的关系不止是“曾经借住彭格列十代目家的少女”这么简单……
而现，这个全世界都知道对彭格列家族虎视眈眈的男问她，她将来是否打算中国定居。
胸口不可抑制地升起戒备，凉宫奈看着那双浅紫色的眼，慢慢道：“还没决定。”
“诶，还没决定吗？以为奈子酱一定会去中国呢。”白兰神情惊讶，旋即露出一个恍悟的表情，“啊，明白了，奈子酱想去的地方太多，所以没办法决定吧……”
银发青年忽然扬起一个灿烂得发冷的笑，颊边的倒王冠无声锋锐。
“还是说，奈子酱想去的地方根本就不这个时空呢？”
凉宫奈脸上第一次变了颜色。
冲击来得太突然，她甚至来不及做出半点掩饰。
“嗯哼~看来说对了。”
白兰笑着将两枚送进嘴里，嚼了嚼，而后仿佛漫不经心道——
“说，沢田纲吉君知不知道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