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有义立志雪耻
金汉坚在义和斋铺没有抓到肖玉蝶,心里十分懊恼。他明白,肖玉蝶的任务是要在日军大队部制造麻烦,因此他不敢有半点松懈,又马上布置大队部的防范工作。这时,进攻浯洲岛的日军已经回来一个中队。那日军中队长不忘森田的叮嘱,把金汉坚叫去,问需要他们如何配合。
金汉坚很自负地说,太君放心,他已安排好一切,只等“百变妖女”自投罗网,他说只要皇军派一支十来人的巡逻队,在大队部周围巡逻即可。
金汉坚把侦缉队的人分为三班,每班八人在大队部周围放暗哨。二小时一轮班。侦缉队的房子就在日军大队部旁边,金汉坚不敢松懈,亲自坐镇,带着他的跟班,不时出去检查。
到了早上四点,金汉坚知是最关键的时候,他带着两个随从,第四次去大队部查哨。见没发现异常,金汉坚回到办公室。他根本没想到,他要一心抓住邀功的肖玉蝶,此时正躲藏在侦缉队门外的大树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金汉坚侥幸地想,只要再过三个小时,到早七点天大亮,就一切都好了。
天不作美,就在这时,从森田的住房那里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金汉坚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肖玉蝶会去森田卧室破坏。他从椅子上一下子弹起来,喊了声“快!跟我走”,带着一帮人,向森田住房急急扑去!
森田住处的大门口,那站岗的日本兵倒在地上,早已丧命。推开大门,两个侦缉队员伏在桌上,仿佛睡着了,可用手一推,两人就软塌塌地倒了。森田的卧室门炸塌了半边,整个房间被炸得面目全非。床虽被炸了一角,因放了蚊帐,加上盖了被子,床上女子没有被保险箱碎片击中,人竟没有死。
这时,那日军中队长和巡逻的日军都赶到了。金汉坚简单向中队长报告了情况后,吩咐人把床上女子送去医院。接着有人来报告说,厢房中的老妈子没有受伤,可就是昏迷不醒。金汉坚知是肖玉蝶下的迷药,没有大碍,还是吩咐把她也送去了医院。
忙碌了约半个小时,金汉坚突然打了个愣怔,心里叫了声“不好”,对那日军中队长说,他担心“百变妖女”调虎离山,会在大队部生事,他要马上去保护大队部。接着他点了三个人继续查勘,带着其余的人又急急往大队部赶。那中队长听他说得有理,也紧随金汉坚往大队部赶去。
来到大队部,见门口站岗的两个日本兵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金汉坚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他心里刚喊了声“谢谢菩萨保佑”,就听到惊天动地的“轰隆”爆炸声传了过来。那爆炸明显来自森田的办公室!他在心里喊了声“完了”,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那中队长上前一把抓住金汉坚大喊:“八格牙噜,你的,快快抓住妖女!”他不知道,肖玉蝶用的是烈性定时炸弹,以为投放炸弹的人还在那里。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肖玉蝶,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早已出了城,快乐地飞在回曲龙甸的路上了,金汉坚他们自然又白白地折腾了一顿。
金汉坚看到森田办公室惨不忍睹的现场,意识到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再留在金滩肯定凶多吉少,于是卷着他的重要财宝,连相好的也没去告别,带着个亲信,向洪州方向,也就是国统区潜逃了。从此改名换姓,再不回金滩了。
肖玉蝶确实击中了森田的要害,原以为森田会立即撤兵,谁知他会变本加厉进攻马头岭。关有义他们突围后,鬼子攻进了马头岭,不仅抢走了五大队的物资给养,放火烧了五大队的岩洞,还惨无人道地杀害了见到的所有伤员。一直闹腾到十点多才撤回金滩。
后来,森田派一个小队鬼子和一个连的伪军,在浯洲岛那个水上交通要点上建炮楼,设立据点。这是后话。
鬼子在马头岭上的残暴行为,关有义听说后,非常气愤。他把关子福和洪良伟召到一起,商讨下一步工作。
最后决定,由洪良伟带卫队弟兄去马头岭,了解情况,看是否还有打散的弟兄或需要救助的弟兄。洪良伟他们临动身时,关有义特地把洪良伟拉到一边,悄悄对他说,一定要去埋宝藏的地方看看。如果敌人没发现,就暂时不动它,到时再说。当时埋宝藏时,只关有义、关子兴和洪良伟三人,连卫士都没带。
由关子福带一中队十来个弟兄,去王集、横店、高桥等地,收集原第五大队打散的弟兄,同时招兵。关有义特别叮嘱关子福,一定要招知根知底的人,有相信的人介绍最好,免得有汉奸混进来坏事。
两天后,洪良伟回来了。另带回来九个弟兄。其中的重伤员是抬回来的;还有四个轻伤员。让人没想到的是,竟有六个弟兄是第三小队的,有一个受轻伤的叫潘先桂,是三小队一班副班长。
据潘先桂说,他们随赵云瑜参谋长冲出第一道包围圈时,还只牺牲了四个弟兄,可是,就在他们快接近踏云梯那条小路时,突然遭到了日本鬼子的伏击。赵参谋长想组织弟兄们攻击突围,可敌人火力太猛,又居高临下,牺牲了不少弟兄都没攻下来。曾经听到鬼子背后有枪声,可能是陈宏毅他们来接应,但还是没办法突破敌人的阻击。
后来天快黑了,赵参谋长要大家分散突围,大家带的干粮和弹药很足,参谋长说三天后到马头岭会合,他带着我们一班的弟兄,用两挺机枪扫射,吸引着敌人火力,掩护着全体弟兄突围。大约是八九点钟光景,机枪子弹打光了,赵参谋长要大家把机枪隐藏好,就带着我们突围。
这时一班再加上赵参谋长,总共只有六个人。赵参谋长一定要走在前面,他说他对这一带很熟悉。突然,前面有人要口令,还夹杂有日本话。一个弟兄忍不住开了一枪,结果引来了敌人狂风暴雨般的还击。断后的潘先桂的右臂也挨了一枪,当时他想向右闪避卧倒,结果掉入了一丈多高的悬崖,又滚了两丈多远才停住。他选了个隐蔽处,躲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第二天中午过后,敌人已经撤走,潘先桂攀上悬崖,结果发现,赵参谋长和三个弟兄英勇牺牲,还有一个下落不明。潘先桂一边向马头岭赶,一边收容打散的弟兄。共收容了三个,大家抬着赵参谋长的遗体,一同到了马头岭……
后来,关有义听洪良伟说,他们埋的钱财,没被敌人发现;还有些粮食、弹药和物资也没被发现,这些,总算给了关有义一点点安慰。洪良伟还说,虽然敌人烧了岩洞,现在火已完全熄灭,修整修整仍可住人。
又过了两天,关子福也回来了。他在王集、横店、高桥等地,收集原第五大队打散的弟兄,找回了三十多个,其中三中队和二中队各有十多个,其中有三中队第三小队长王益全。论辈份,他是王洋龙的侄儿。另外,又新招了三十多人。
现在,第五大队共有一百五十多人,除去重伤住院和致残的,还有一百四十多人。关有义请示洪仁斌是否再次整编,洪仁斌同意了。
关有义本想编两个中队,可王益全不同意,说水军中队还有近二十人,番号不能丢。洪仁斌最后决定,把原三中队的十多个弟兄编为独立小队,王益全任队长,直属大队部领导,待队伍发展到五十人以后,才恢复三中队。其他弟兄除大队部和后勤外,编为两个中队,中队长仍由关子福和洪良伟暂代。每个中队二小队,每小队三个班,每班六七人。
后来,洪仁斌给五大队的弟兄授勋、授衔、颁奖、发奖金,在装备和给养的供应上,也是优先。他在五大队这里做足了工作,希望五大队弟兄能从失败的阴影中摆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