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你是掉沟里了?
“你听我解释!你真的误会我了!伍琳琳!” 程博然很气恼。
“你走——”
“琳琳——”
当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出去,小女孩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程博然做了一件与年龄极为不符的事情,他本能地冲过去将车拦下,急节地拍打着车窗:“琳琳!你或许现在不明白!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下车听我解释好不好?我真的很在乎你!”
“开车!” 伍琳琳头也不回地盯着前方,朝司机大声命令。心一点也不软。
“琳琳!伍琳琳!!” 程博然望着疾驰而过的出租车,本能地往后退,车子差点将他刮倒,惊魂过后,他拿出手机,拨打伍琳琳电话,本来还能拨通,只是没有人接,再后来,对方索性关机了。
程博然摇摇头,心中有那么点沮丧,早该想到人家小女孩敏感,不应该说这么直接的,刚想把手机揣回兜里,手机突然响起,拿起一看,兴奋的心情瞬间变得有些黯然,是爸爸打来的,“喂,爸。”
“博然啊,什么时候约琳琳的家人见个面啊?把这婚事也定一下,我跟你妈心里边踏实。” 老程的声音有些沧桑,说话间,还有些许咳嗽的声音。
“爸,您的哮喘又患了?有没有按时吃药?” 程博然心中骤然一紧,自己除了工作就是陪伍琳琳,都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他心生歉意。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有去医院拿药,博然啊,我说的话你要放在心上,这种事情越早越好,定下来了,变数就小了。” 老程叹息着,这件事情如果成了定局,该多好啊。人家小女孩也挺好的。
“爸,您就放心吧,伍琳琳迟早是咱们老程家的媳妇,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您跟妈不用操心,我们会结婚的。”程博然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们放心,对于结婚这件事情,伍琳琳这么一跑,他心里还很没底。
“儿子啊,就怕人家小女孩对你不够真心啊,人家还小,难以抵挡外界的诱惑也是很正常的,如今社会,花花绿绿,爸是真不放心啊。”在老人的心里,只有结婚了,有了孩子,生米煮成了熟饭,那才没得跑。
程博然看了看远处的天边,淡淡夕阳,他开始觉得太阳穴在隐隐作痛:“是咱们老程家的,迟早都是,不是咱们老程家的,就算是娶进了门,人家想走还不照样走?这事先别急,琳琳的爸妈在她小时候就离异了,想聚到一起讨论这事,需要时间,也需要沟通,得慢慢来。得遵循人家小女孩的意思。爸,您知道吗?我会处理的!”
或许是听出了儿子的烦心,老程也不加以逼迫:“你自己看着办吧,爸只是跟你提个醒,若是真心喜欢,就要抓紧点。” 老程这心里比谁都着急,儿子的条件摆在这儿呢。年纪大,属于没房没车没钱的三无人员。再拖个几年,可就真的处于危险边缘了,搞不好要打一辈了光棍的。
“我知道了,爸,我还有事,先不和您说了,过几天我和琳琳回来看您跟妈。”程博然习惯性地蹙紧了眉头,打着马虎眼。
“好的,那我就挂了?”
“嗯,拜拜。”
挂了手机,程博然有些颓然地走在大街上,沿着回公寓的方向,双手插入裤兜,变得心事沉沉起来。
走了很久,也想了很多,房子是贷来的,每个月虽然也有五六千的工资,但是还房贷就要还掉一半,他还有属于自己的人情往来,还要生活开销,所以多年以来,虽然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可是却几乎没捞到一分钟存款。
柳玫瑰当初跟他分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伍琳琳已经明确地表示过,她不在乎这些,她喜欢的是他的为人,她愿意跟他甘苦与共,一起还房贷,一起照顾他年迈的父母。
尤其是一次,程母生病了,自己赶上要出差,伍琳琳就主动揽下了照顾他妈妈这活儿,这让程博然很感动。小姑娘不怨劳苦不怨脏,甚至连他妈妈呕吐,她都愿意俯身端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伍琳琳得到了程家人的认可,原本以为90后是个骄纵的年纪,可她身上却有一些闪闪发光的品质。这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
不过小姑娘脾气也大,不然也不会甩头走人。
程博然长叹短叹,一路哀怨地踢着石子,一面掏出手机再次拨打伍琳琳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连拨打两次,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不死心。
“伍琳琳!你真的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38年以来,第一次咆哮,猛地一脚将路边的石头踢飞出去,青脆的响声传来,程博然惊得抬眸,只见一辆拉风的劳斯莱斯停在了路边。
随着车窗徐徐摇下,里面露出一张帅气逼人的脸庞,他呼吸一滞。
顾臻黑着脸望着这个一筹莫展的男人,程博然朝那辆车走过去,仔细一看,原来刚才那颗倒霉的石头恰巧打在了挡风玻璃上,虽然没有将它打穿,由于巨大的撞击力,却也有一个小小的摩擦痕迹。
“总经理,对不起,您的车没事吧?”
“车子不痛不痒的,能有什么事?” 顾臻沉着脸:“倒是你,一看就是个有事的人,说吧,遇着什么烦心事了?要不要陪你去喝几杯?”
说话间,程博然已经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位子上正系安全带,“喝酒要是真能解愁就好了。”
“怎么?和你的小女朋友闹别扭了?” 顾臻疑惑。
程博然叹了一口气,表示默认。
他顿了顿,略带感慨地说:“博然,要我说,你这桃花还真是一节比一节好,这回碰着这么个90后小辣椒,够把你辣呛的!”
“你就别幸灾乐祸了,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听伍琳琳说过,你那女人也不是好惹的主。劝你小心点。”程博然随手拿了瓶水,拧开盖子便喝了几口。
“那可不一样。”顾臻笑了笑。
“怎么不一样了?”
他回答得很坚定,更像是炫耀:“我跟她至少没有代沟。”
“管它什么沟,只要想垮就没有挎不过去的。” 程博然收起了苦闷,突然对未来充满信心。
顾臻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调侃:“那看来你是掉沟里了?”
程博然见他久久不开车,只为调侃自己,于是解开了安全带,“我还是自己坐车回家吧。”说完,他下了车,然后,顾臻看到他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劳斯莱斯里,顾臻意犹未尽地笑了笑,把音乐开到最大。然后开着车子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