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见白家族长
整个白家。
白宰相的神情一窒，脱口而出。
“你是说，你想要做家主？”
家主，是指大家族里实际掌控权利的人。一般来说，像白家这样的大家族，家主都是些位高权重的老人。
白清浅无视他惊讶的表情，眸子闪了闪。
“如何？”
白宰相蓦然狂笑，颇为不以为意。
“白清浅，你是疯子吧？！就算你如何的厉害，白家也绝对不会让你来做家主！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的好！”
白清浅微微侧头，示意他说下去。
白宰相还是狂笑，但是终究是看见了白清浅的提醒，微微收敛了一点。
“白家代代家主都有一个附加的条件，那就是一定是在年轻时当过朝堂的官员。不过，这一点也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白家的规矩是，家族人一定要到四十岁还有机会竞争这个位置。”
白清浅还是冷笑，没有做任何表示。
“而最最重要，也是最最不可能成为家主的条件便是——从来没有女家主！”
再听见女的时候，白清浅眸光一闪。
“女的？”
是疑问句，但是听起来，更像是陈述。
“女的！在天朝这么多年的历史中，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大家族会有女家主。”
白宰相说的骄傲，好似白清浅不是白家的一般。
白清浅还是皱眉。
“就算我带你去见了族长，族长也一定不会同意。”
白清浅终于开口了，声音还是清冷。
“宰相何时成为了族长？”
这是讽刺，白宰相答不上话。
“既然宰相不是族长，怎么会知晓族长一定不会答应本宫成为家主？”
这是诡辩，在中国古代的一种辩论方式。从刁钻的方面入手，让人语噎。
白宰相自然是没有见过这一种辩论方式，所以被白清浅说的说不上话也是正常的。
白清浅已经没有和白宰相纠缠的耐心，转身：“如果宰相不想白清染……香消玉损，还是把本宫的话原封不动的给族长说！”
“你威胁我？”
白宰相没有动。
白清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我威胁你。”
白宰相又被弄的语噎，不知道说些什么。
“会不会成为白家的家主，不是宰相说了算。本宫自然是知道天朝没有过女家主，但是没有正是为了让人创造。”白清浅顿了顿，眼眸折射阳光，奇异的有些骄傲的感觉：“天朝也没有废除六宫的皇帝，但是现在就有！”
这个皇帝很明显，正是说楚琰。
白宰相被说的沉默，楚琰基本上是一个意外，从来没有过皇族会像楚琰那般的痴情种子。皇族的人从来就是薄情的人，宫闱之中，多少红妆至死方休。
“至于宰相说的那些条件，是本宫需要考虑的事情，而不是宰相需要考虑的。”
白清浅没有给他时间。
继续道。
“宰相想必就是下届家主的最大候选人吧？”
白宰相又挺起胸膛。
“不错！”
白宰相作为宰相，百官之首，所有的条件，白宰相都符合。
“那么，白家落在你手里毁掉，还不如交给本宫。”
毁在你手里，还不如交给本宫——
毁在你手里，还不如交给本宫——
毁在你手里，还不如交给本宫——
白清浅说的实在是不客气，让白宰相的脸色清白交加。
“本宫自然是女子，但是从来不认为会比男子差。”
一句话，是白清浅的口头禅。
不比男子差——
从来不——
白宰相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是被说服了，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理由。
一路顺着宰相府蜿蜒前行，一直走到书房。
白清浅那时还在宰相府的时候，就听闻这个书房是个禁地。但是，前世的她太过懦弱，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个禁地的存在，也没有见过所谓的白家的族长。
后来，重生之后，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白清浅没有问，也没有在意。
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又回到了宰相府，进入了这传说中的禁地。
禁地其实和电视中演的没有什么两样。
一排排整齐书架中的其中一个书拉开便是一个暗门。
暗门中不是火把照明，是夜明珠。
温润的光晕，照着深邃的暗道，有些诡异。
白清浅看了眼不知什么表情的白宰相冷冷一笑。
“宰相大人还是先行吧。”
白宰相的面部一僵。
白清浅虽然狂妄，却也不是没有智商，相当的说，她的智商比谁都还来的聪慧。
现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当然还是让白宰相前行。
一是因为白宰相对这条暗道很熟悉，有什么机关暗道也可以绕开。当然，如果他不想活下去的话，也可以不绕开。
二是因为白清浅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后背亮给任何人，白宰相更是不可能。所以，他只能走前面！
“原来大名鼎鼎的凤妃也会害怕！”
白宰相突然笑起来。
白清浅没有说什么，平静的看着白宰相的笑颜。
大抵是她看的不自在。
白宰相皱了皱眉，道：“让老夫走在前面，不就是害怕么？”
白清浅浅笑，笑的疏离至极。
一直没有说话，现下也开了口。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不信任！”
因为不信任——
因为不信任——
说的清淡，完全没有半点情绪激动。
白宰相面上的表情又是一僵。
白清浅扫了他一眼，眼神无悲无喜。
“宰相还是不要费心机想要激本宫，本宫从来就不吃那一套。”顿了顿，突然又道：“下去吧，不要浪费本宫时间，不然，现下我就了结了你！”
宰相最终还是是被白清浅的眼神屈服，躬身走在前面。
白清浅则紧紧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白宰相走的看似没有章法，实际上每一步好似又是深思熟虑了的。
隧道很深亦很长。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留下深重的呼吸。
只到走到一个石屋前面，白宰相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了白清浅一眼，大抵的意思是就是这里。
“进去！”
白清浅亦回了他一眼，清冷道。
白宰相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咚咚咚——”
白宰相敲的很有频率，好像这也是一种暗号一般。
白清浅冷笑的看着他。
白宰相的心思她还会不明白，如果刚刚敲门的是她，现在只怕已经遭到了最后一层机关了吧？一般人都以为，到了房门之前，暗器什么的就会没有了，但是白家的偏偏不一样，机关最主要的便是在房门那里。
原本白清浅是不知道这一点的，但是楚琰在离开的前一夜，曾拿出过一卷密函，里面有着细细的记载。
白清浅不知道楚琰究竟是怎么得到的，但是也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能够得到的。
但是楚琰却将中间的艰辛全部云淡风轻的掠过，只说了一句，浅浅，小心。
浅浅，小心——
不过是短短的一句话呵。
那是她的夫君，他总是这样为她着想，总想要把所有的黑暗从她眼前拂去。
是她亏欠了良多的夫君，是她期望能在最美的年华遇上他的夫君。
也是她想要和他一直走下去的夫君。
因为是他，所以她才不惜这样去逼自己的亲生父亲。
石门被打开——
晃神只是一瞬，下一秒，白清浅已经收起了心底的情绪，跟着白宰相的脚步走进石屋。
石屋从外面看，似乎没有多大的空间，实际上进入才知道什么叫做柳暗花明。
石屋只不过是一个暗道中的暗道，真正的族长的住所是修在阡陌小路的随处可见的平民茅草房。很简陋，甚至如果不知道的话，根本没有人会猜想到这里就是白氏家族族长居住的地方。
但是，白清浅却注意到了，这里看起来虽然有种隔世的悠然，但是更多的却是机关和沉重。
每一棵树，每一朵花，似乎都有它们的排列顺序。
那顺序间又隐藏着隐隐的杀戮。
白清浅虽然对于五行八卦不甚精通，但是对与杀气来说，还是十分熟悉的。
白宰相看着这些小路，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走向了最中间的那条。
白清浅亦跟着他，只是时刻警戒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但是，一切都顺利的没有发生半点意外。
很快，白清浅见到了白氏家族的族长。
一身粗布麻衣，和她那宰相的爹完全不一样。
眸光深敛，倒是和纳兰容桓的气质有些许相似。
年纪大约八旬，但是眉目间还有少年时的硬朗。他亦注意到了白清浅，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和了然。但是因为他垂着头，白清浅和白宰相并看不清晰。
“白家正支庶出女儿白清浅，是睿王口中的祸国美人，后嫁给七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楚琰为妃，宠爱至极，更执掌凤印，虽没封后，但却有皇后的实权！”
那族长说的缓慢，声音却不见半点沙哑。
白清浅挑眉，没有回答他的话。
倒是白宰相最先忍不住气，开了口：“族长，正是她。”
那个“她”字，亲疏可见，那族长却没有半点诧异。
在这个大家族中，亲情本来就是可笑的东西。所以，即使知道了白清浅是白宰相的女儿，也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有多亲密。
“那么，今天凤妃来找老朽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