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八年后

    八年后，武昌府。

    黄昏，太阳西落，燕儿归巢，闹市两旁的民宅内，一家不起眼的效，常年紧闭大门，和邻居鲜有来往，只有一男子经常出入，若观察久了就会发现，这一户还有另外一个男子，只是十天出现一两次，这便是白羽和小蛇。

    此时白羽正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看书，等光线变暗他放下手中的书从椅子上站起。

    八年前他与小蛇两人经过那夜，足足等了一个月风头过后才回到废弃的张府将金银、铜钱取出，然后来到不远的武昌府改头换面买下这栋房子，一住就是八年。

    这些年里，两人没有做任何营生，只要不浪费，在张府捡的漏足够他们过的舒服，白羽每日皆是读书，还有春秋两季摆弄房前屋后的几垄小田，而小蛇，怎么说呢？他不像白羽这般随遇而安，而是不停的折腾。

    他的折腾不是吃喝摆阔，不是嫖娼赌博，亦不是打架斗殴，而是盗、偷、窃，他着迷于将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只要看上了就一定得到，刚开始着手都是难度较小的，也经常狼狈不堪而回，但后来慢慢的技艺越来越精湛，他撬锁、翻墙、上梁的功夫都如走路一般熟练，还有一个天生的本领助他一臂之力，那就是小蛇的听力敏如猎狗。

    当然他所有的行为都秉承着侠盗的规则，什么人家该盗，什么人家不该偷，自是心里有数，偷回来的东西藏匿在只有他一人知道地方，但只要白羽哪次看不过去稍加规劝，他就会收手老实的在家呆着，直到再次发现喜欢的物品。

    白羽站起身走到窗户跟前，夕阳最后一缕光辉照在院中，摊开左手，那晚黑衣人踩破他的掌心，在小手指下端留下一个疤痕，细看像是一个动物的脸，简单几笔勾勒，但具体是什么又看不清楚，于是他做了一个半截的手套，长度刚好遮住手掌和腕部。

    每当他看着自己的手，就会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夜，进而想起他复杂的灵魂之路，和那不堪的前世生活，八年了，他已经习惯如何作为一个男人生活，将前世缺少的宁静全部弥补回来，他白天深居简出很少与人相处，除了小蛇好像都不曾与别人说话，这一世就这样度过也罢，不去寻找幸福，就不会遇见痛苦。

    忽然有开锁的响动，接着院门被打开，小蛇由外面走了进来，他每次出去都会锁门，反正白羽也不需要离开，锁上了门倒是省去很多的事。

    一会儿小蛇走进白羽的房间，将手上拿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小豆，吃饭吧”说完随后坐在椅子上。

    白羽将纸包打开，里面是两个烧饼和一些肉食。

    “你吃了么？”白羽问。

    小蛇没有动静，依然坐在那里低头不语。

    “嘿，干嘛呢？”白羽踢了他脚一下。

    “嗯？”小蛇好像幡然醒悟的样子。

    “你吃了没？”白羽又问了一遍。

    “没吃，不饿”小蛇无精打采的说。

    “怎么了？像霜打的茄子？最近看上的东西很难得手？”白羽笑着问，言语间有挪揄的味道。

    小蛇避而不答，却忽然问道。

    “你猜我在路上看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