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没有如果

    被叫做“离”的男人明显一愣，身体都有些僵硬，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大手一推，有些粗鲁地将她推开。“淳儿，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在他的房间里？

    淳儿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中，被推开之后十分的不悦，又见到旁边站着白歆，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她拉住男人的手，一脸的惊恐，“你刚才都不知道，有人开枪呢，我都被吓着了，而且，我刚才出去找你，没有找到，所以我就来你房间等你了。”

    “好了，我知道了。”男人根本就不想听她解释，转过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蝶，却听白蝶说道：“这位先生，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不过我也救了你，所以，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白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恭敬的欠身，飞快地离去。

    白歆回到自己的房间中，猛然被一个人拉入怀中，她吓了一跳，却没有反抗攻击。这个怀抱和气息太熟悉了，她没有反抗的必要。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地休息吗？”白歆微微的推开抱住她的人，抬头看着他。他的脸有些红，眼神还有些迷离，手臂却十分的有力，似乎不想放开她。

    “天擎，你已经不是孝子了，以后不能这样抱着我。”她微微一笑，想从他怀中退出来，却不想，他病中力气依旧很大，她根本不能撼动他分毫。

    “为什么？”冷天擎嘴角微微一勾，“我15岁了，已经是大人了，白歆。”冷天擎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他已经比她高，身躯也比较健硕很多，她的身体，娇小地依偎在他的怀中一般。

    白歆也没有想到，他不知不觉，已经长得这么大了。都比她高了。而且，以往，他总是姐姐、姐姐的叫她，让她觉得很窝心。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开始直呼她的名字，而且十分的顺口自然。她也没在意。

    “你觉得，我这样抱着你，像一个孝子的抱吗？”冷天擎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似乎透着些许笑意。

    白歆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柔的说道：“天擎，有什么事情可以待会儿再说嘛？我现在浑身都是湿的，我想换衣服。”

    冷天擎一愣，这才飞快地将灯打开，担忧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却陡然暗沉下去。

    白歆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随意扔到地板上，没有说什么，就直接进了浴室。

    而冷天擎的眼睛，却充满了血丝。不知道是因为身体没有养好，还是因为那暗沉底下的愤怒！他缓缓地走到西装前，抬腿踢了踢，冷冷一笑。

    白歆出来的时候，他依旧每走，只是坐在床上沉默不语。

    “你有房间吗？”白歆知道，冷天擎是之后才来的，应该没有预定房间的。

    冷天擎躺在床上，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问道：“白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怎么？”白歆挑眉，“你难道不知道？”刚才的枪声，难道冷天擎没有听到吗？

    “我一直在睡觉。”冷天擎说道，“你刚才脱下的衣服上，有血。”

    白歆一怔，随即飞快地捡起地上的西装查看，果然肩膀的位置是有些淡淡的血痕。她心底一沉。有些惶恐起来。想来她的嗅觉不错，怎么会没有闻出血腥味呢？她回想刚才的经过，狠狠地咬牙。也许是因为那个男人太过轻佻，让她有些失措，所以没有闻出来。

    她抓着西装，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走了出去。

    冷天擎的目光更加的阴沉。

    白歆跑到那个男人的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门。没过一会儿，门便打开了。男人明显也是一怔，但是看到她手中的西装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才，你受伤了？”白歆有些歉然，“我没注意，对不起，你的伤不要紧吧？”她淡淡的瞥了他的肩膀一眼，还有绷带，显然是没有处理伤口。

    “没事。”男人冷冷地一笑，“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来？”

    “是。”白歆没有多想，老实地说道。

    男人微微一笑，“我已经没事了，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白歆却没有立即走，只是站在门口，接着，见到男人回了房间，却没有关门，她踟蹰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要不然，我为你包扎一下？”

    男人脸色稍稍的缓和，“好。”

    白歆刚洗过澡，身上透着香甜的气息，皮肤也泛着微微的红色，脸上淡淡的红晕，莹润的唇色十分的晶莹，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为他处理着伤口，熟练地为他清理消毒，然后慢慢地为他包扎好。

    “你是护士？”男人好奇地看着她熟练的动作，问道。

    “不是。”白歆摇头。她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了然一笑，说道：“我身边有个人经常受伤，所以这些包扎处理伤口的技术，是练出来的。”

    男人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

    “白歆，你呢？”

    “楚离。”男人随手抓住她一缕头发，轻轻地放到她背后。

    楚离，从他第一次将名字告诉她开始，她也许就注定和这个男人有了不可割舍的缘分。尤其是，当她知道了，他是调香世家楚氏的传人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越发紧密起来。因为两人都一样，爱香。

    冷天擎，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与白歆失之交臂，与她越走越远。当他要努力去挽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但是，时间渐渐的过去，一晃就是二十年，曾经的感情和感觉依然存在，可惜，有些人已经不在了。他心中的炙热在渐渐地褪去，而那份真情，却依旧保存在心底。

    如果，他可以早生几年，比白歆早出生几年，是不是，会不一样？

    可惜，没有如果。

    当他知道自己爱上冷风清的时候，那种揪心的疼痛，又再一次袭来！

    他又一次问自己，如果，自己可以晚生几年，就能和冷风清一起度过他也曾有过的执念岁月，那种为对方狂热痴迷的年少时光。

    可是，依旧没有如果……

    他忽然想起一首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