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西郊赴约
苏清梦抬眼瞅着他，只觉得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似住着一个妖怪似的，有慑人心魄的魔力。
移开眼，苏清梦就势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低着头，沉声问道：“你当真是要走？”
“自然。”秋染襟一笑，送开了手，琉璃便抬着蹄子自行吃草去了。
他在苏清梦的身边坐下，蓝天白云，暖阳薰风，也只有扬州的三月才是这般令人心醉沉迷。
“三月几时？”苏清梦侧目看着他，询问道。
“初一。”秋染襟亦淡淡回答说道。
“初一？”苏清梦有些惊讶，侧目看着他，言道，“为何不多等两天？你知道三月三是……”
“清梦。”苏清梦的话还没有说完，秋染襟便出声打断了她，眉笼一层哀愁，沉郁说道，“你认为我能够满脸笑意的看着你嫁给洛星河吗？”
四目相对，秋染襟眸中的所有情绪皆被苏清梦瞧在了眼里，一时间，胸口处便又是憋闷得紧，说不出的难受。
情难自持，秋染襟的心情，苏清梦明白，只是如今对于他，除了感同身受的理解，便也无关风月之情了。
见苏清梦沉默了下来，秋染襟便是一笑，抬手抚摸着苏清梦的头，眼神里却是认真非常，说道：“既然这般舍不得本侯，不如跟了本侯，一同去京城吧。”
苏清梦扬手打开秋染襟的手，“想得美，本小姐放着好好的洛夫人不做，跟着你上京城做什么？”
“清梦，你当真要嫁他？”秋染襟的神情忽的一正，“你知他心冷情清，你这般如火的性子，与他相就一生，难道不是痛苦吗？”
一语中的，苏清梦的心便又更加堵了，隐隐的，还有些疼。
她何尝不知道洛星河的性子，现今，又有这般多的因素，洛星河回扬州这么长的时间里，除了饭间见过几面，两人便再没有单独见过，更不曾说过话。
苏清梦实在是没有勇气，那些陈年旧事就像是一块大石，压在心头，每每想要与他说话，便是如鲠在喉，那般也开不得口。
“我自然是知道他的性子。”苏清梦叹了口气，“秋染襟，你不明白，星河于我，不仅仅只是情之所系，更是我年少的一场梦，一段神往。我与他相伴十三载，他也曾有过温柔呵护，百般怜惜的时候，只是造化弄人，我与他才走到今日这般，不过……我还是不死心。”
苏清梦说着，忽的抬起头轻轻的抚摸上了自己的额头，暖玉说过，洛星河曾经吻过这里。
她还是愿意相信洛星河的心里是爱着自己的。
秋染襟听罢，半晌不语，而后苍凉一笑，神伤说道：“你果然是爱他至深。”
苏清梦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秋染襟，那眸中的坚定灼伤人的眼睛。
“罢了，是你自己的选择罢了。”秋染襟摇头苦笑，望着苏清梦，又道，“不过，你若是反悔了，初一辰时前，到渡口找我便是。”
苏清梦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去找你的。”
若是其他日子自己或许还可以去送送他，可是初一之日离婚期那般接近，自己怎么可能出府呢？
“今后，你我许也难得见面了，今日便当是给你送别了吧。”苏清梦笑着，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行子递给了秋染襟。
“什么？”秋染襟未料此事，也是纳闷。
“给你的临别礼物，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苏清梦笑着，蜷起双腿，双手托腮，看着秋染襟。
秋染襟一笑，言道：“怎么想起送礼物了。”
“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苏清梦也笑着，“你且看看称心与否。”
秋染襟本欲回答：你送的不管是何物都称心。可是想了想，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有时候，深情在有的人身上也是包袱。
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块玉佩，温润的山玄玉，朱色绶带，雕得是流云百福，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蝙蝠立于其上，栩栩如生。
“你已是侯爷，本就富贵，这流云百福佩便算作是我的心意吧。愿你吉祥如意，安宁和平。”苏清梦轻声的解释说道。
秋染襟垂首望着这手里的玄玉佩，一颗心忽然狠狠的揪了起来，不自觉得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盒子，阖上双目，那心间的痛苦却依旧隐隐若若。
“你不喜欢吗？”见秋染襟一直低垂着头，苏清梦也是一愣，垂首问道。
“没有。”秋染襟缓缓的睁开眼，桃花眼依旧是潋滟多情，“很好。我很欢喜。”
“恩。”苏清梦一笑，点了点头。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你。”秋染襟说这话得时候，面上虽是有着浅浅的笑意，然那双眼睛深处，却是满满的犹豫。
“什么？”
“上次元宵，你不是说对那个丝丝入扣的蛊术感兴趣吗？”秋染襟垂首看着苏清梦，越是看着，便越是心中难受。
“是啊。”苏清梦点了点头，眉目之间，忽的展现出了欣喜之意，“你翻阅到了？”
秋染襟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了一本泛黄的古书，递给苏清梦说道：“前些日子在藏书阁里翻阅到的，见里面似乎有所记载。便给你带来了。”
苏清梦欣喜的拿过了古书，垂首翻阅了一下，却是发现这书上的文字都奇怪得很，自己竟然一个字也不认识。
“这……？”苏清梦抬起头，狐疑的看着秋染襟。
秋染襟一笑，又从怀里摸出了另一本书，递给苏清梦，说道：“这是南疆的文字，你自然是看不懂的。这本也算是辞典吧，你且一边对照着翻阅吧。”
“啊？”苏清梦眉头登时便皱了起来，看着自己手里的两本书，有些无奈了起来。
秋染襟摇头笑道：“也知道你懒，这书里哪里记载有这丝丝入扣的地方，我都有给你标注，你且看那些便是了。”
“你既然能够看懂，为何不你念与我听？”苏清梦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秋染襟，一脸的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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