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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自觉时序又到了立春,但即使过了元宵,气候仍是春寒料峭,使得尹牧慈一起床,便被交代只能待在寝殿里,不得到外头走动。

    她翻动着手中的书册,专注的读着。这些都是皇室中珍藏的医药书册,以医术见闻于世的凤絮国对她来说,是个取之不尽的宝库。

    “你们要做什么?”外头的吵杂声打扰了平静,她的目光飘向大门的方向。除了立在两旁的几个宫女之外,她没有看到其他人影,有的只是由远而近的争执声。

    她没有费心从太师椅上起身,毕竟若有任何动静,自然会有下人进来通报,毋需她大惊小怪,身为一国之后,她得要学习的第一件事便是如凤舞一般——喜怒全然不形于色。

    突然,数个禁卫军打扮的人冲了进来,这样的情况令她的眼匠闪过一丝惊讶,尔后缓缓的坐起身,看着底下的禁卫军。

    “大胆!”吉祥气急败坏的喊,“竟敢擅闯王后寝宫!”

    “王后恕罪,”看来俨然是带头者的禁卫军开了口,“属下是奉太后之命前来,请王后移驾四喜殿。”

    太后……她的目光微敛,想起了丈夫的耳提面命。

    “若是母后召见,只要派太监传令一声便可,”她将手中书册放了下来,“为何如此劳师动众?”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禁卫军态度颇为高傲,“请王后别为难属下,不然就别怪属下不客气。”

    “真是大胆!”吉祥气得跳脚,“等我去禀报王上或是无显大人,你们这些家伙就吃不了兜着走!”

    “吉祥,不得无礼。”尹牧慈从太师椅上站起身,她相信若没有太后撑腰,这些人也不敢如此放肆。“带路吧。”

    “娘娘?!”吉祥见到她的举动,有些傻眼,不过一看主子投递过来的目光,也不再多说,只是赶忙拿出一件披风披到她身上,毕竟她可担不起让王后的身体有个什么万一。

    尹牧慈面无表情的跟在禁卫军的身后定向四喜殿,她知道机灵的吉祥、如意会在最快的时间知会凤舞此事,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只是,从大婚之日后,太后便不曾召见她,数月来,除非是凤舞陪伴,她也绝对不会独自与她见面,而今日,她突然派了这些人来“请”她过去,这似乎代表有事发生,只是她压根想不透会有什么事值得如此劳师动众?

    她的眼底闪着困惑,不过心中没有恐惧。这宫廷虽大,太后的权势再高,有凤舞在,她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安全的。

    一个麻布袋就这么唐突的被放在四喜殿的大堂之上,尹牧慈分心的看了一眼。这麻布袋里似乎装着什么活生生的东西,不停的明显扭动着。

    “你现在应该很好奇里头装了什么吧?”一看到她,织兰便冷着声音问。

    收回自己放在麻布袋上的视线,她淡淡摇头。“臣妾不好奇。”

    “还真像个大家闺秀!”织兰冷哼了一声。不可否认,虽然是一介平民出身,但是这个丫头身上确实有着一股与生俱来母仪天下的尊贵,不过不管如何,这依然不能改变她对她的厌恶。

    “这可是太后给王后的惊喜。”玉倾脸上有着柔柔的笑意。

    尹牧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她明白,玉倾嘴上虽敬她为后,实际上,却虎视眈眈的想取代她。

    听吉祥、如意说,就算凤舞已经当面拒绝,甚至还选择了权贵相当的对象要玉倾出嫁,但是太后还是坚持要他纳玉倾为妃。

    “惊喜?!”织兰冷着眉头,哼了一声,“玉倾,你这形容还真是贴切。”

    看着她眼底闪过的阴郁,尹牧慈双眸微敛。从她的样子看来,她一点都不认为自己会欢迎这个惊喜。

    几乎在此同时,她也听到殿外的骚动,太监宣告了凤舞的到来。

    不知为何,看着面无表情走进来的凤舞,加上殿上一脸阴沉的太后,尹牧慈心中一股没来由的不安突然强烈袭来,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奇异感受,不禁有些忐忑。

    “母后,这又是怎么回事?”凤舞连请安都省了,毕竟一下朝就被急召到四喜殿,而且还得知她派人到一心殿里强行带走了他的王后,这使他现在的脸色相当不善。

    “就哀家看来,这句话,”织兰高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该问问你的好妻子!”

    凤舞看着妻子,就见后者轻柔的摇了下头,他的目光移到地上的麻布袋。

    “这是什么?”

    “你问她吧!”织兰的手还是指着从没承认过的媳妇。

    尹牧慈眼底的困惑更深。

    “母后,你在玩什么把戏?”凤舞冷眸对上太后,“刚下朝,儿臣累了,没事的话,儿臣告退。”拉着妻子,他便高傲的转身。

    “不准走!”织兰怒暍道,手直指着尹牧慈扬声命令着,“你!去把麻布袋打开!”

    尹牧慈看出她眼底的坚持。看来,她是非要她亲自动手不可了,只是那袋里究竟有什么?

    “这事找太监或宫女做就成了!”凤舞拉住正打算蹲下的小女人。

    谁知道那动个不停的麻布袋里装的是什么?若是什么伤人的动物,不小心伤了他的妻,那可不成!

    “凤舞,放开她!哀家要她做!”织兰的脸已经拉了下来。“还有,”她的目光环顾四周,“全都退下!”

    “太后?!”玉倾柔柔的看着她。

    “好吧!”织兰拍了拍她的手,“玉倾留下。”

    殿上最后只剩四人,相较于织兰的激动,凤舞显得冷淡阴沉,一坐一站的两人,谁也不愿意让步。

    尹牧慈目光穿梭在两人之间,淡淡的叹了口气,轻声说:“王上,你就让我来吧。”

    “可是——”他的话在接触到她恳求的目光之后隐去,没有起伏的双眸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才会有温度。

    “放心,我会小心的。”尹牧慈柔柔对他一笑。

    凤舞只好放开自己的手,但依然小心翼翼的站在她身后,以防有任何万一。

    尹牧慈依织兰的命令蹲了下来,缓缓伸出手,慢慢解开绑在袋上的麻绳。

    她并不期然会从这个麻袋里看到什么,但是一看到被捆绑在里头的人,她的眼眸瞬间睁大——

    “恩儿?!”她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妹妹,一时不察的脱口而出。

    嘴巴被绑上布条,尹容恩嗯嗯啊啊的想要说些什么,尹牧慈看到妹妹被五花大绑的样子,心一紧,也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的想要替她解开。

    “姊姊!”嘴巴的布一被松开,尹容恩立刻喊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手一边替她松绑,尹牧慈一边心焦的望着她。

    “我也不知道。”她苦着脸活动自己被绑多时的双手和双脚。

    原本她在龙韶国宫殿里好好的,却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一觉醒来就被五花大绑的塞在马车上,根本不知道过了几天,只知道过了好久、好久,一直到现在看到姊姊,她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凤絮国。

    “你乖。”尹牧慈冰凉的手轻抚着妹妹的脸颊,看到她明显身怀六甲的身躯,眼底有着激动和愤怒,此刻,她才回过了神,终于意会到殿上的沉默和奇异的气氛,想到站在身后的男人,她的脸色一白,几乎没有勇气转头。

    早知道事情终会纸包不尊,只是万万料想不到事情会来得那么快,她与凤舞大婚还不到一年……

    “姊姊!”尹恩容轻触她的的手臂。

    她连忙安抚的拍了拍妹妹的手,看着身怀六甲的妹妹,相信龙飞肯定为了她的失踪而大发雷霆,她真的不敢想象,若是让龙飞发现是凤絮国派人将恩儿捉来后,盛怒的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感到头重脚轻,只求爹的话别成真,她一点都不想看到两国为了她们而真的大动干戈!

    “姊姊,你没事吧?”尹容恩担忧的话语飘入她纷乱的思绪中。

    尹牧慈如木石般僵硬的跪坐在她身旁,然后缓缓伸出颤抖的手将她搂进怀中。

    尹容恩怯生生的打量着四周,目光在触及凤舞时,不由得一亮,“凤大哥!”

    看到她,凤舞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殿上的气氛是凝滞的,沉重得足以令人窒息,他神情冰冷的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放缓语调,沉声问。

    看到姊姊一张脸白得几乎像要晕过去,尹容恩立刻微推开了她,勇敢的开口,“我可以解释——”

    “由我来吧。”深吸口气,尹牧慈柔柔的打断。

    “可是……”

    她轻摇了下头,坚定的看着妹妹,“交给我。”

    尹牧慈站起身,面无表情的面对凤舞,当看到他深沉的眼眸望进她的眼底时,她的心就像被一根针狠狠的扎进似的难受。

    “凤……王上,”她困难的改了口,“请你……啊!”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整个人几乎腾空而起,只来得及惊呼,整个人就被硬生生的拉到他面前。

    他发狠的看着她,仿佛此生第一次见她,她纤细的手腕被他用力抓住,充满男人味的脸庞一片铁青。

    “请、请你……”这样盛怒的他使她有些慌乱,但却依然鼓起勇气,“别伤害恩儿。”

    “替别人求情?!”凤舞脸色肃然,双眼有如冻结的深渊。“你有何立场?”

    愤怒在他眼前燃烧成一片火热红幕。这个女人——与他同床共枕,他真心对待,他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她一怔,心痛得无法言喻。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跟你谈条件,”她的语气虚弱,奇异的冷静了下来,“只是这一切,要怪就怪我。”

    “姊姊!”尹容恩从地上站起身,虽然身怀六甲,但是她的动作还是很灵活,“不可以!这事怎么可以怪你?”

    凤舞握着尹牧慈的手一紧,目光怀疑的看向她,“恩儿?!”

    尹容恩看到他肃杀的眼神,不禁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承认自己才是尹容恩。

    低咒了一声,凤舞将目光移到身前女人的身上,用力将她拉近,“你呢?你又是谁?”

    踉跄了一下,她苦涩的开了口,“尹牧慈……”

    “尹牧慈?!”

    听到从他口中吐出的名字,尹牧慈的心一颤。没想到他这次唤的名字对了,但却不再有感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凤舞失控的狂吼。

    “如你所见,我跟恩儿是孪生姊妹。当初龙飞中毒,你坚持要娶恩儿,所以我就——”她沉默了一会,闭了闭眼,“李代桃僵。”

    简单的四个宇,却使凤舞的脸色一白。

    她骗他!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在这时候,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顿时成了难堪的嘲弄。

    “我早就告诉你她是个不祥之人。”织兰冷哼了一声,“现在你该明白,自始至终,你都被这两个丫头给要得团团转吧!她们心机深沉,就如同当年的尹千雪,全都是红颜祸水!”

    “喂!我姑姑都死很多年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她?”尹容恩忍不住发出不平之鸣。

    织兰有些意外,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敢回嘴。“哀家看你是没认清这里是什么地方吧?”她冷笑,“只要哀家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你的脑袋,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没出世的机会。”

    听到这个,尹容恩的脸立刻刷白,她迟疑的咬了下下唇,有点身不由己的气愤。

    “放过她!”尹牧慈忙不迭的请求,“太后……”她看织兰一脸愤恨,只好转向凤舞,“求你放过恩儿!”

    他冷淡的神色没有透露任何心里的想法,这使得她更为心惊。

    “就当是一场闹剧,现在结束了!若真要怪,就怪我好了!我才是主导这一切的人。”

    “闹剧?!”凤舞说不出此刻心头萦绕的是对她骗他的恨,还是她否定两人关系的怒,“好个闹剧,这就代表你与我的恩爱都是假吗?”

    “我——”

    “当然是假的!”玉倾没让她有回答的机会,迳自插话,“王上,您不会还想要相信这贱人的甜言蜜语吧?”

    尹牧慈的心一沉。

    她知道东窗事发后,自己一定会面临难堪,只是没料到还有妹妹会在一旁……

    “你会放过她吧?”她哀愁的看着凤舞,知道现在能求的只有他了,“你爱她的,不是吗?”盈眶热泪几乎夺眶而出,此刻说出来的话,狠狠的伤了自己,“你不是这么心狠的人,你情愿自伤也不会动手伤害你爱的女人,不是吗?”

    这是他告诉过她,这一辈子,绝不可能伤害恩儿的承诺。

    凤舞的脸色很难看。这些话现在听来只是讽刺,他竟然让这么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我是不会伤害我爱的女人,但我爱的是恩儿,不是你。”他的手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我要你的命,换她的命!”

    尹牧慈的心一窒。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她只能是妹妹的影子,只不过内心依然抱着希望,毕竟她是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希望会有奇迹发生,纵使希望渺茫,但她依然抱着梦想,可如今他的举动告诉她,这该是梦醒的时候了。

    “如果,”他的手微微施力,这使她连说话都困难,可她却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很漂亮,也很凄凉。“若这是你要的……我愿意拿我的命换……恩儿的命,请你……保她周全。”

    凤舞瞪着她的眸光狂而复杂,他眼底的恨意让尹牧慈明白,他恨她,真的恨她!在这个时候,他真的会不顾一切的杀了她!

    这份认知使她的心痛到麻木,她的真心,最终没有得到相同的对待,最后,她感到他的脸在她的视线内变得模糊,然后眼前浮现黑雾……

    “不要!凤大哥——”尹容恩见状,不顾一切的扑到凤舞的脚下,“我求你!不要!”她死命的哀求着。

    尹容恩的声音传过愤怒的红雾,凤舞看到手掌底下的人挣扎力道渐失,只要再用几分力,他便可以活活掐死她。

    他咬牙低吼了一声,大手用力一甩,松开她,却也将她狠狠摔倒在地。

    尹牧慈虚弱的接连咳了数十声,原本苍白的脸庞也因此涨得紫红。

    “无显!”凤舞转过身,不再看她,口气平稳,只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他心头的激动。

    候在殿外的无显听到声音,立刻走了进来。

    “把她们俩全都关进大牢!”

    无显的目光在看向地上的两人时明显一惊,但随即回复平稳。

    “得罪了,王后。”他伸出手拉起尹牧慈。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王下令将她押进大牢,这代表此刻她不再是王后,而是待罪之身,虽然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对待主子,但他的身份却无法替她求情,只能依言而行。

    尹牧慈踉跄的被拉起身,边咳边看着凤舞,身冷,心更冷。

    “凤舞,你该立刻下令处死这两个丫头!”织兰见无显真的要将尹家两姊妹拉下去,立刻出声制止。

    “别再说了!”他的眼底有着深刻的伤害。

    “凤舞!”

    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从头到尾,都没有费心转头再看尹牧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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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湿阴寒的地牢,两个姊妹紧靠着给彼此温暖。

    “姊姊,你还好吗?”藉着微弱烛光,尹容恩看见姊姊颈上明显的红肿痕迹,眼眶不禁泛红。

    尹牧慈勉强扬起嘴角,点了点头。

    看见姊姊一脸木然,她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全怪我……”

    “又说什么傻话!”尹牧慈的手轻柔的抚着她的发。

    最后,这世上她的亲人,也只有妹妹一个啊!想起几乎置她于死地的夫君,她的心中没有恨意,却有说不出的心痛。

    “本来就是!”尹容恩又叹了口气,“想想,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我们在日月岛的时候很快乐,虽然爹爹总是很严厉,但是你读书,我玩剑,这样虽然平淡,但至少可以平安过一辈子。”

    尹牧慈不禁轻笑,却又难受的皱起眉。她的喉咙因为在四喜殿上被凤舞紧掐住,所以现在就连说话都觉得疼痛。

    “别忘了,”她困难的开口,“若真是如此,你可没法子遇上龙飞,更不会要当娘了。”她的手轻触着妹妹明显鼓起的肚子。

    提及夫君,尹容恩的神情一柔,“是啊,这世界好像很难两全其美,只是……怕我的孩子没这个命出世了……”

    她虽然天真,但还不至于愚笨,也明白现在处境危难,她们两姊妹都是俎上肉,生死都由不得她们。

    “别胡说!”尹牧慈不认同的看着她,“凤舞不会伤害你的。”

    尹容恩怀疑的看着姊姊,不知道她的信心来自于何处。

    “别忘了,”她艰涩的开了口,“他爱你,情愿自伤也不会伤他真心所爱的女人。”

    “怕只怕——”翻了个白眼,尹容恩无奈的回应,“连他自己都不懂自己的真心吧。”

    尹牧慈微惊的看着妹妹。

    “姊姊,你没注意到吗?若他真爱我,方才在大殿上,为何他的目光不在我身上停留?需要我提醒你,他的注意力都放在谁的身上吗?”她淡淡一笑,安慰的伸出手搂住姊姊。

    尹牧慈只是沉默,没有任何反应。

    在他掐住她的脖子,欲置她于死地那一刻起,她便不再抱有任何期待,她不会再作梦,这世界并不会有太多奇迹发生,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久久,她才转移话题,“我担心的倒不是凤舞。”她幽幽的说。

    尹容恩呼了一口气,这里闷得令人喘不过气,她不解的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你是什么意思?”

    “我担心的是太后。”

    提到织兰,尹容恩忍不住皱起眉头。她不喜欢她看她们的眼神,好似跟她们有天大的仇恨似的。

    尹牧慈缓缓的点头,若有所思,“她大费周章把你从龙韶国掳来,到底意欲为何?”

    从一开始,她便清楚明白太后不喜欢她,只是她真有讨厌她,讨厌到非要把她杀了的地步吗?!更何况得罪龙飞——看着一脸天真的妹妹,她眸光一黯,对凤絮国一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太后掳来恩儿,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抬眼,无显便站在她视线之内,他的存在使她心安,这代表凤舞还是在乎她的安危——瞥见一旁的妹妹,她自嘲的一笑,心头有难言的苦涩。她想太多了,他在乎的是恩儿的安危才对。

    凤舞……或许到了今天,代表他们今生情缘已尽了吧?!

    手抚着发疼的颈子,就算事情已演变至此,她却很明白,一切如果可以从头,自己依然会无悔今日的选择,纵使眼底有泪,但是她终究倔强的没让它滑落。

    ************

    在他眼中,欺骗他的女人跟行事恶毒的女人一样不能原谅!

    凤舞仰头灌了一大口酒,似乎只有如此,才能使他下再心烦意乱。

    尹容恩,尹牧慈?两个女人的身影同时闯进他的思绪。

    他怎会无知至此!想起尹牧慈脸上的伤疤,在龙韶国,在月夜之下,她同意随他回凤絮国时,他便隐约察觉她有些不对,只是那种奇特的感觉又说下上来,现在终于真相大白,明明就是两个人!

    自始至终,尹牧慈都跟着尹容恩与龙飞一起耍弄他!愤怒穿过红幕,成了麻木的真空,事情在一瞬间变得清楚了起来。

    他不会放她走!尹牧慈……若一开始有胆子欺瞒他,就得要有承受一切后果的能耐!

    “外头有人吗?”

    总管太监的身影出现在殿外。“王上。”

    “把王后带上来!”他冷冷的交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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