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可愿成全我？

    待南宫宇正离开，夜清梵才回来守着沈映菡，看着她安静乖巧的躺在床上，已经许久没有看过她如此安静的睡颜，近段时间每次她睡着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夜清梵叹口气，外面天色微亮，时间还早，不用上早朝，他在她身边躺下，伸臂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在怀里，这些天几乎尝尽了生离死别的苦，这一刻，她还能好好的活在怀里，便是世上最幸运的事情。

    沈映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夜清梵一身胜雪白衣，坐在窗前的眼光里看书，嘴角带笑，神态安详，配合清秀俊朗的眉眼，看起来十分舒心。

    沈映菡轻轻咳了一声，夜清梵听到声音立刻回头，看见她醒了，不禁温柔一笑，放下书起身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抬手轻轻抚开她额前的碎发，温和道：“醒了？饿不饿？”

    沈映菡缓缓摇头，清了清嗓子，才低声道：“口渴。”

    也许是因为刚醒来的原因，她的声音听起来不似之前那么疏离冷漠，夜清梵扶她坐起来靠着枕头，才起身去倒水来，亲自喂她喝。

    “一天没吃东西，不饿也喝点粥吧。”看着她将一杯水喝完，夜清梵才声音极其柔和的低声询问：“想喝些甜粥还是咸粥？”

    “咸的吧。”沈映菡有些疑惑的望着他，为何他看起来与之前不太一样了，仿佛前些因为她命之将尽，而被死亡笼罩的悲愁气氛，忽然间一扫而空，夜清梵整个人看起来心情都十分愉悦的样子。.

    夜清梵起身到门外吩咐人去端粥来，还是没叫人进来，关好门又回来，抱她下床到镜子前做好，亲自倒水给她梳洗，又为她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才又将她抱到桌子边，静默不语的在她身边坐着，目光却十分贪恋深情的凝望着她。

    “你……皇上怎么了？”沈映菡微微蹙眉望着他，迟疑的问，略微低着头，声音轻轻的带着些许伤感，“为何忽然对臣妾这样好，又为何一直盯着臣妾看？”

    夜清梵察觉到她的慌乱无措和不解，不禁轻声叹息，伸手握住她握着拳的手，缓缓道：“映菡，自始至终朕对你从未变过，朕承认，起初封你为后，更多的是为了你的身份和今日的用途，可你那时的品行若实在不配做皇后，朕也不会让你进宫，最初的三年，朕一直未碰你，也是因为怜惜你，总想着有一日办成事，便放你出宫，让你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在西昭军营，你让朕爱上你了你，那时朕将你留在音沐身边，是真的想要放你走，可回宫后母后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以你的性命来威胁朕召你回宫，朕不敢拿你的性命去赌，只好下旨让音沐送你回宫，在你回来的那一刻开始，朕已决定此生此世只有你一个皇后，只爱你一人，映菡，无论之后发生过什么，无论今日、你的用处是什么，但是，抛开帝王的束缚，在我夜清梵心里，你从来都是无可取代的妻子，明白吗？”

    沈映菡被他握着的手一直都在微微颤抖，起初是因为听到那个残酷的现实，之后则是因为他深情的表白，表情也略显激动。

    “映菡，朕知道，你心里有心结解不开，但是，相信朕，朕会努力解开这个结，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孤军奋战，不管未来的路是怎样，朕都会在你身边守着你，守护你一生。”夜清梵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从前她所有的伤害，都是他的失败，这样的失败他不会容许自己一直持续下去，“映菡，你还愿意，再尝试接纳朕一次吗？”

    沈映菡静静的望着他不说话，似乎对之前的伤害心有余悸，不太敢相信他，更不敢立刻便答应他的要求。

    “若你当真不能原谅朕，朕可以放你离开，你带着皇后凤印离开，普天之下任你逍遥，朕发誓此生不再立后纳妃。”夜清梵自然看出她的犹豫和退缩，但他没有再继续挽留，而是指了一条截然相反的路给她走，不留半点余地，连她以皇后的身份待在自己身边，都不要。

    沈映菡震惊的望着他，有些不敢置信，从前为了能离开他，两个人吵了多少次，又伤害了彼此多少次，都没能成功，他不惜抛下江山，亲自去追她回来，可如今竟愿意如此轻易的放手，还立下那样的誓言。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给他一次机会，重新去接受他，或者就离开，两人再无机会相守。

    脑子里忽然浮现出苏西月总是悲伤的脸，同样身为帝后，她在这个世界的亲生父母，一生天涯分割，彼此都孤独一生，如今相见在即，母亲那样的忐忑不安，其实不难看出，苏西月已经在后悔当年的赌气离开。

    难道，她要重蹈覆辙吗？为了赌这一口气，真的比一生的幸福都重要吗？

    沈映菡将头偏向一边，沉默良久，才缓缓回头重新望着夜清梵，而他的目光依旧是淡然而冷静的，沉沉的望着她，让她心安，并不给她太多压力，可是他握着自己手的大掌，却是紧的让她整个手都发疼，自那禁锢的力道里，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渴望。

    “夜清梵，你这是在逼我。”沈映菡努力抽回手，缓缓垂眸，幽然的开口，眼睫毛眨了眨，似乎有些委屈：“你是否吃定了我不会离开你，所以才敢有恃无恐的这么逼我？”

    夜清梵心里一紧，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哑着嗓子回答：“若我承认是，你可愿意成全我？”

    沈映菡没想到他会这么大方的承认，以这个男人的心机和手段而言，为自己辩解是轻而易举的，甚至说些好听哄她都是手到擒来，但他如此坦白，倒叫她十分意外，看着他诚恳又哀求的目光，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言以对。

    而就在此时，外面丫头敲门，粥已经弄好送来，沈映菡如获大赦，立刻愁眉苦脸的说：“饿的胃好痛，可不可以先喝粥？”

    夜清梵知道她是没做好决定，有意在逃避，也不急于一时，目光沉沉的点点头，起身去门口接过托盘，吩咐人不许进来打扰，便关好门回来，一碗瘦肉粥，几碟清淡可口的小菜，夜清梵一声不吭的喂她吃饭，几次她要求自己吃，都被他不假思索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