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再次醒来
秦夫人一怔,也不等楚云怡开口,她先站起了身子来,抬眸看向楚云怡道:“有劳公主关心,阿锦一切都好。”
虽然面上如常,但是秦夫人却是知道,秦云锦自年幼便被她夫君带在军中,这些年在军中磨练长大,所以同在宫里长大的娇贵的八公主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而这时候,八公主却问阿锦可好,是有什么目的?
莫非,她是想用阿锦作为威胁她的把柄?
一想到此,秦夫人抬眸看向楚云怡的眸子里也不由得带上了一抹警惕。
然而,后者却嫣然一笑道:“如夫人所想,我此来自然不是为了找夫人叙旧的,我观察秦家军多时,如果想要得到秦家军的势力,也一早就动手了,段不会等到现在。”
说着,她上前一步,睁大了那一双美艳无双的眸子看向秦夫人道:“我只是看不过夫人被小人欺骗罢了。”
闻言,秦夫人一怔,她不解道:“还请公主明示。”
虽然心中不解,但是秦夫人的心里却已经隐隐的生起了不好的预感。
楚云怡将秦夫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然后她眉梢一挑,露出了一抹看似惋惜实则嘲讽的笑意道:“你可知道,现在的秦云锦早已经不是你的女儿秦云锦了吗?”
闻言,秦夫人一楞。
虽然楚云怡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犹如一记闷雷响彻在秦夫人的头顶,当即就让她僵硬在了原地,而不等她回过神来并质疑楚云怡的话,却听楚云怡道:“你可知道她是谁?他们都唤她阿笙,你都不好奇吗?你的女儿,明明是叫阿锦啊!”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千斤重担,瞬间压的秦夫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她可是连你女儿一点儿的记忆都没有的,秦夫人,你自己的女儿的性格,你会不知道吗?”
楚云怡将秦夫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而这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胡说!”秦夫人愣了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她睁大了眼睛,眸子里带着怒不可遏道:“虽然你是公主,但也请不要污蔑我的女儿,她谁也不是,只是我的女儿阿锦。”
闻言,楚云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掩唇道:“秦夫人,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你自己相信吗?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你这个女儿跟之前有什么不同吗?你要是真没有注意,那么我来告诉你,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你的女儿,而是被那个妖孽楚云笙附了身,说是附体倒是轻巧了,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占据了你女儿的身体,至于你自己的女儿嘛……恐怕早已经因为她的占据而成了孤魂了……”
后面的话楚云怡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然而秦夫人的面色也已经一片惨白。
她睁大了眼睛并抬手指着楚云怡,而不等她发出一个字来,楚云怡又道:“我知道你是想威胁我,警告我不要乱说,但是你只需要认真想想,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以我的身份,至于要骗你吗?你还以为我会为了要掌控秦家军?呵呵,实不相瞒,如今我可是马上要成为燕国太子妃的人,对于你一支小小的秦家军,我还真的还不上。”
说着,楚云怡转过了身子,她一边抬手整理着帏帽,一边背对着秦夫人道:“实不相瞒,你也威胁不到我什么,我既然敢来,也就有把握毫发无损的出去,只是,我说的话你得好好想想,不要被杀害你女儿的仇人利用了还被蒙在鼓里,帮着人家数钱。”
说完这些,她才带上了帏帽,然后由着身便的那侍女掀起了帐篷的帘子往外走,在她的步子才踏出帐外的时候,她还是转过了头来看了一眼秦夫人。
在看到秦夫人那煞白的面色的时候,帏帽下的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上浮现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秦夫人不知道楚云怡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一直到周参将进来,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夫人?夫人?”
周参将在秦夫人身边连唤了几声,才让秦夫人缓和过来,她抬眸看向周参将道:“何事?”
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周参将的面上划过一丝狐疑,他紧张道:“可是刚刚那两个女子有问题,她们现在还没有出秦家军营地范围,我这就派人去拦住她们!”
说着,他就要起身,但却被秦夫人叫住了:“站住,没事,不是她们。”
秦夫人此时只觉得心乱如麻,看到周参将要叫住楚云怡,她心里更乱了,此时看到周参将一脸不解和担忧,她摇头道:“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着了凉,想休息一下。”
说罢,她便要转过身往床榻边走去。
见状,周参将再没有理由留下来细问,他只得行了礼之后就转身出了大帐,在外面还等着一圈人等着询问刚刚那两个女子的来头,他得找个理由打发了。
等到周参将走了,偌大的帐篷里只剩下秦夫人一人的时候,她才双膝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你可知道她是谁?他们都唤她阿笙,你都不好奇吗?你的女儿,明明是叫阿锦啊!”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她可是连你女儿一点儿的记忆都没有的,秦夫人,你自己的女儿的性格,你会不知道吗?”
“秦夫人,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你自己相信吗?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你这个女儿跟之前有什么不同吗?你要是真没有注意,那么我来告诉你,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你的女儿,而是被那个妖孽楚云笙附了身,说是附体倒是轻巧了,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占据了你女儿的身体,至于你自己的女儿嘛……恐怕早已经因为她的占据而成了孤魂了……”
楚云怡的话犹如魔咒一般不停的回响在秦夫人的耳畔。
楚云笙,秦云锦。
这两个名字也不时的变幻着,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蓦地想到在她第一次看到她时候的样子,那一眼,她的眸子里全然是陌生,是疏离,完全不似一个女儿看向母亲时候该有的亲切。
后来,她解释说是因为她失了记忆。
可是,为什么有关陈国的许多事情她却偏偏记得呢?
后来相处下来,她也有许多次产生过疑惑,她明明抱着怀里的女儿,但是却感觉不到那种熟悉感,同样,她看向自己的眸中虽然也有着爱,但是却跟以前的不一样。
她以前想着,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所以才让她变了些,而她也不愿意深思更多,如今,这一切却被楚云怡给劈头盖脸的揭穿了开来。
原来,她是楚云笙么?
所以,她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眸子里才是陌生,才是疏离,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她的女儿。
想到此,秦夫人的心也跟着一痛,因为她想到了楚云怡的另外一句——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占据了你女儿的身体,至于你的女儿恐怕早已经成为了一个孤魂……
她的女儿……
秦夫人的眼睛一酸涩,下一瞬,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来。
“夫人,有急报!”
一直在帐外候着的贴身丫头抱着刚刚送来的急报就掀开帘子进来,待看到瘫坐在地上一脸泪痕正哭得伤心的秦夫人的时候,那丫头一怔,不知所措道:“夫人,你怎么了?”
闻言,秦夫人反应也是极快,她连忙抬手就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并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头晕,便坐了下来,而且有些灰尘迷了眼。”
她这样子哪里像是说的那般轻巧,但见她有意隐瞒,那丫头也不再多问,只抬手将手中的密保递给秦夫人道:“夫人,这是从洛城快马加鞭送过来的急报。”
秦夫人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抬手接过了密函,待她坐下来将这密函展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面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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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赵军兵临城下已经三天。
相比起城中惶惶不可终日的其他人,毫不知情的楚云笙终于在这一天中午醒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的那有些熟悉的撒花帘帐,再看了看身边好似一直都不曾离开的素云和蓝衣,然后艰难的开口道:“我睡了多久了?”
蓝衣和素云已经三天没有合眼,这时候刚巧在她床边打了个盹儿,就听到她的声音响起,她们两人一怔,旋即高兴的差点跳了起来。
“姑娘!”
素云率先抬手搭在了楚云笙的脉上,待她发现楚云笙的脉象虽然依然虚弱,但比起之前来确实比较平稳之后,她才长出了一口气道:“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说着,眼泪已经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了下来。
见状,楚云笙动了动嘴角道:“你放心,仇人没有死,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这几个字,她似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一般。
而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她的眸子也瞬间变得犀利和寒冷起来。
见状,蓝衣连忙道:“姑娘,你渴不渴,饿不饿?我这就去小厨房给你端点热粥来,怕你醒来饿着,我一直让厨房熬着粥,随时都可以吃的到。”
说着,她勉强挤出来一抹笑意,想要借此来转移楚云笙的注意力,如果这时候再让楚云笙陷入那无穷无尽的恨意中,只会让她的身体更加糟糕。
闻言,楚云笙艰难的点了点头道:“真是饿了。”
如果说之前在乍听到何月英出事的消息的时候,楚云笙生不如死,那么这几日的时间已经够让她将这个噩耗消化一些。
虽然她依然没有勇气面对何月英的惨死,但她也比谁都明白,只有活着才有报仇的希望,如果她就这样气死了病死了的话,才更让亲者痛仇者快。
所以,她要坚强。
在听到楚云笙说饿了的时候,蓝衣和素云高兴的险些跳起来。
蓝衣连忙点着头,便转身朝小厨房跑去。
而她和素云的这一番动静早已经惊动了就一直守在房顶上的阿呆兄。
这一次同之前几次一模一样,一道天水之青的影子一闪,下一瞬,阿呆兄的身影不出意外的出现在了楚云笙的病床前。
楚云笙看到他衣襟上还残留着那一日她吐的那一口浴血的印记,楚云笙抬眸歉然一笑道:“对不起,阿呆兄……”
恐怕这两日因为担心她的安危,阿呆兄也不眠不休,就连衣服都没有换掉。
想到此,再看看床边一脸担忧的素云以及飞快的跑往厨房拿粥的蓝衣,楚云笙觉得心中暖暖的。
“让你们担心了。”
她愧疚无比。
见状,素云连忙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只要姑娘安好,我们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说着,她展颜一笑,那泪水便顺着她含笑的脸颊直接滚落了下来,滴落到楚云笙的手背上,那滚烫的温度直暖到了楚云笙的心底。
“听说楚姑娘醒了?”
就在这时候,一道清丽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下一瞬,转进来一道浅蓝色纱裙的女子,未施粉黛,却已然绝色。
而且,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娴静优雅的气质,让人赏心悦目。
楚云笙只一眼就认了出来,她错愕道:“梁江沅?”
闻言,一旁的素云点了点头。
而对面的女子亦点头笑道:“楚姑娘竟然还记得我。”
说着,她拿着旁边丫鬟带来的一套衣服,然后走到床榻边上道:“我本是来给楚姑娘送换洗的衣服的,没想到,一来竟然听到楚姑娘醒来的消息,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话音才落,她便嫣然一笑。
在她脸上看不到丝毫的为这连日来因为赵王围城而带来的紧张和不安。
一旁的素云见了,当下了然,也附和道:“是啊,今天可是个好日子,等下姑娘喝点小米粥,我们便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闻言,楚云笙循着素云的眸子看向院子里。
外面阳光正好,果然是个好日子。
她点了点头,然后似是想起什么似得,又转过头来疑惑的看向梁江沅道:“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