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恰是英雄救美
他是绝对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到手的人。
一边朝身边的手下使了使眼色,一边朝后退。
“你要是敢乱动你的脏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一个跨步,一把抓住冲过来的男人左手,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相继惨叫声响起。下一秒他闪过另一边冲过来的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往他低下来的后背重重一击,接下来畏缩在后面的两人落荒而逃。
他转过身来,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低头瞥见四周的凌乱,深黯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毫无生气。
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有些陌生,甚至恐慌。
他抬眸望向一脸惊恐的中年男人,坚毅的脸上就像蒙着一层让人战栗的深色面纱。
“不中用的东西!”
中年男人低骂一声,慌乱的放下杨艾艾。
他走近,“我让你放下你偏不听?嗯?”
中年男人身子微微发抖,抬腕,手中的小刀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
“小心!俞斯言!”苏木脱离他的禁锢,把嘴边的领带扯掉,慌乱喊道。
俞斯言却没能完全躲开这突然的袭击,刀子刺向他的右边肩膀,只是一瞬间,鲜血染红了他黑色外套里的白色衬衣,晕出一朵诡异的花朵。
现在的情况完全出乎预料,苏木眼里闪过一丝挣扎痛苦,她跑过去扶住他,手足无措地抚上那处血红,眼里的液体簌簌往下掉。
俞斯言?!中年男人眼底突然涌现出浓浓的惧意,这个男人,他怎么惹得起?!也对,住这种地方的都是什么人,他慌乱的挪动发颤的双腿,颤颤巍巍地爬出去。
“他……”苏木看着那个罪魁祸首逃走,别过头来。
“呵,好久没有这种疼痛的感觉了……”他坚毅的面孔竟然缓和下来,一双狭长的眼睛温柔似水,瞳孔里尽是幽远的深褐色。
“你没事吧?”他压下闷咳,身子有些瘫软,感冒还没好,怎么经得起折腾?
“我没事。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她声音有些哽咽,眼泪混在他染满血红白衬衣上。
苏木整颗心脏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着一样,阵阵紧缩,望着那眼睛明亮研妩像是得到解脱一般,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
寒风凛冽,他极为好看的唇有有些惨白。
她颤抖地伸出手扯掉身下的长裙裙角,绑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处。
手上湿热的感觉让她心头一震,有些残破的衬衫,渗出的血液尤为吓人,两人隔得这么近,那股腥甜味很清晰。
望着他一身血红,她心里五味杂陈,扶他穿过这条小路走向大道。
风毫不留情地刮着,苏木伸手轻轻遮在那道不短的伤口处,空气太过冷冽,他会不会很疼?她眼角有些干涩,在路边一直招着手。
找了一辆又一辆出租车,终于遇到这位愿意搭载的大叔,苏木把他扶进车的时候,瘫倒在椅背上,大口地喘着气。
转眼望了望他,他眯着眼睛,伤口已经没有再浸出血。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在车窗上映出一个绝美剪影,却又含着神袛般的冷漠呃气息。
她别过头望向窗外,深深呼吸,窗外是冰冷的冬日瑟景,行色匆匆的人。
斑驳的灯光隐没在这座城市,刚才的一切好像是一个梦,却又不是醒来就可以置之不理的梦。
先前的血腥味还未散去,空气里夹杂着清冽的烟草味道。
天空是灰暗阴沉的黑灰色,雾气的帘幕一层层遮挡看不清前路,下车到了医院。
偌大的病房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被褥,在冬日里,冷冽的空气参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这一切都让苏木感到陌生害怕。
她失神的眼涣散得没有焦距,身体倚在床头边的窗户,过去坐到床沿,他已经安静地睡着,面部线条柔和,墨染的碎发覆住深锁的眉心,惨白的双唇紧抿着,平日里的冷冽孤傲已不见,有的只是一份憔悴冰寒。
她失神的眼涣散得没有焦距,身体倚在床头边的窗户,过去坐到床沿,他已经安静地睡着,面部线条柔和,墨染的碎发覆住深锁的眉心,惨白的双唇紧抿着,平日里的冷冽孤傲已不见,有的只是一份憔悴冰寒。
俞斯言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不知所措。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抬起头,撞上那双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深邃眼眸。
她一怔,慌乱站起身,只是还没等她起身手腕便被他握住,“苏木……”开口的嗓音沙哑艰涩。
“你怎么样了?我去叫医生。”
“不用,”他隐约闷哼一声,如深潭般的眼眸却紧紧锁着她,语气小心,“我没事,你坐下。”
“还有,真的不用通知家属吗?”
“犯不着,还死不了。”他自嘲道。
“你生气了是吗?”他语气却没有一丝愧疚,隐约带着笑意。
苏木稍稍偏开头,淡淡的声音从她喉咙里哑哑传来,“我生气什么?”
她是没有生气的必要的,只是胸口那里再次传来阵痛的感觉,和多年前一样。
俞斯言,你成功的让我,让我再度体验到那种被人欺骗后深深的无力怨恨。
“你生气我没有告诉你宋苑的事,你生气——我欺骗你。”他云淡风轻地说出来,有些艰难地挪动身子半躺在床上。
苏木暗自扣了扣手心,嘴角苦涩。既然你都知道,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讨厌欺骗的,甚至是愤恨。
“嗯,但是我没有欺骗你。”他顿了顿,语带恳切,“宋苑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上次来找我是你去三亚的时候,嗯,我真的没想太多,我和我爸的关系,如你所见,并不好,他的想法不关我事。”
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解释的话,甚至带着几分孩子气,惨白的嘴唇紧抿着,在她身上的视线未移动分毫。
低头看向他的右边肩膀,那里的伤口深且恐怖。
苏木深吸口气,轻笑出声,“俞斯言,我可不可以你在用苦肉计来告诉我要学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微微低眉,抬眸深深望着她略显凄凉的眼神,蹙着眉将她垂在床沿的手拉到嘴边印了一吻,那种细软冰凉的触感让苏木一阵心悸,“俞斯言?”
“你要学会相信我。”
苏木轻轻应了一声。
她伸出手抚上他额头凌乱的碎发,迎上那双清远的目光,手机铃声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移开手站起身去接通电话,“喂,”
“苏木,在哪?和谁?现在是晚上十点,距离你离开宿舍已经四个小时,我们只是想确认你安全与否。”小依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很逗。
她笑了笑,回道,“我没事。如你所想,我和——俞斯言在医院,现在,很安全。”
“我靠!谁出事了?这时候在医院?”她惊诧的声音有些大声。
苏木按了按太阳穴,尽量不动声色地回道,“俞斯言受伤了,”小依分贝再高了个层次,“严重吗?你说你就出去这么一会,到底出什么事了?”
轻叹一声,苏木盯着窗外,“还好。我出来的时候遇到几个流氓地痞。就是这样。”
“哇咔咔,大发!英雄救美呀!听我说,这正是升华你们感情最好的时机,你一定……”
苏木脸色已经变绿,倚靠在窗户边,深吸了口气,“小依,我有些累了。先挂了。”
她沉吟了会转身过来,没有看对方,平静地问道,“你要吃些什么吗?或许,想睡了吗?”
“苏木,我不喜欢没有情绪的声音,我不喜欢你克制的语气。那些都会让我不安心。”他轻轻喟叹一声,没有丝毫迟疑,“你只要相信我。相信我不会做任何让你难受的事。”
我知道你好不容易对我敞开的门,就让它一直敞开。
给了他想要的回应,许是太过疲惫,他安静地睡着了。
苏木静静地坐在床沿边,这个男人有着让人嫉妒的面部轮廓,英气的剑眉,白玉般的鼻梁,薄如蝉翼的唇瓣,在此刻却是一种诱惑人心的病态美。
四周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苏木起身打算去洗一下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感觉到惶恐,还有不确定。
看来她和俞斯言,首先得过他父亲那一关,她却没有多少把握。
回到病房,终是敌不过睡意侵袭,朦胧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睁眼便对上俞斯言幽深的眼眸。
她不自然地侧过身,然后起床。
昨天来到医院的时候,以俞斯言的VIP号,迅速住进现在所处的贵宾病房,苏木再次对钱有了本质上的改观。
“想吃什么吗?”苏木从洗漱间出来,问道。
“我们一起去吃吧。”
他神色自若地挪动身子,一边说着“伤口已经结疤,没事了,我想在苍白色的病房里参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应该不会有什么胃口。”
苏木倾身过来,伸出手压住他的左边肩膀,低头检查了一下结疤的伤口,摇摇头,说道,
“不行。你先躺着,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敌不过苏木的坚持,他最终无奈的笑了笑,让她去楼下买吃的。
下午的时候,从医生那里咨询回来,在门外苏木听到俞斯言的声音,应该是在通电话。
“给我送一套衣服来XX医院,”
“嗯,没事,不用担心。”
苏木沉吟着走进来,试探着开口,“你?”
“我没事,任谁都不喜欢这种苍白的,甚至让人无望的地方。”
苏木微微怔楞,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