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这是我丈夫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原来的欣语显得消瘦了些，这两天，她的脸颊微微地鼓起，并泛起了健康的红晕。.那模样真如一朵盛开的百合花般优雅迷人。对于成铭来说，每天看到欣语，那就是一记最好的无法替代的良药。
“铭哥哥，你就会这么说人家。”欣语娇嗔地说了一句，就扑倒在成铭的怀里。从上午到现在，她的心情可谓是经历了一波三折，只有这个时候是最为甜蜜温馨的。
成铭也用他那不算有力的手臂紧紧拥住心爱的人儿，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为了欣语，为了他们俩以后的幸福，他一定要跟病魔作斗争，他要向天要寿命，他一定要与他心爱的人儿携手百年。
……
欣语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多钟了，就算成铭不想吃饭，她也决定想办法给他弄点可口又有营养的东西吃一下。他病得这么重，不增强体力怎么行呢？住院部七点钟就要家属都离开，她想，能不能想个办法晚上不走，留在这里陪成铭。
她只顾自己想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两道灼灼的目光盯着她，那个人因为她身影的出现，惊喜地几乎停止呼吸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甚至也设想过倘若她要出现的时候，自己该如何说第一句话，但就这样看到欣语出现的时候，钟文涛还是不知所措。
欣语继续往前走，钟文涛看着她满脸陶醉的表情，心理一阵安然。好呀，只要看见她笑了就好了，那就说明她遇到的困难并不大。
欣语就这样走着，猛然觉得对面投射过来的两道目光有点特别，这才转过脸去看，一看就愣在了那里。那个人不是钟文涛么？
“文涛，你怎么来了？”自己离开也快小一年的时间了，她却没有过多的想起过他，对于这个男人，她的心里始终存着的只是一种感激而已。甚至她都曾感激过钟母，要不是她及时制止了他们的婚姻，她现在就不能和成铭在一起了。那没有真爱的婚姻又谈何幸福呢？
钟文涛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欣语，头脑竟然一片空白，他把刚才坐在这里等待时，设计很多的开场白，但这会儿却话全忘得一干二净。在她离开的那些日日夜夜里，他只能在夜深人静地时候深切地想起她来，而每一次的想起，都让他的心隐隐地刺痛，但慢慢地就觉得麻木了。或许也是杜新梅多少填补了一些空白吧？然而，当她的身影出现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倒塌了，原来他爱欣语的程度远远要比他自己了解到的深很多很多。正所谓是情至深处，不能自已。
“文涛，你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这本来是应该钟文涛问她的话，现在倒变成她问他了。
“哦，我没事儿。真巧呀，欣语。”钟文涛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强迫自己的大脑迅速回神儿。可这话说出来怎么就那么绵软无力呢。
“是呀，真巧。”欣语嫣然一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和院长的外甥女结婚了。据钟母所说那个女孩，也是把他爱到了骨子里的，有了这样人的关爱，他应该很幸福吧。嗯，他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原来就该拥有这样的幸福的。欣语这么想着，心里便越发地坦然了。
“你怎么在这儿？”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几乎同时把这句话说出口来。
“哦，我是被医院派到这里做学术访问的。你呢，欣语，是你的亲人生病了？”钟文涛快速地回答并且问着，他必须明确地从她口里得知她一切安然的消息，他的心也才能安定。.
“学术交流？不错吗，看来你的事业蒸蒸日上呢！”欣语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由衷地称赞着他。在她心里，他应该就是过这样的生活才对的。
“欣语，你过得到底好不好？”对于她的顾左右而言他，钟文涛显然有点着急，有点迫切地问着。
欣语微微一怔，就是他这急切的语气，和眼底那涌现出的越来越多的柔情让她产生了一种不安，这个男人，分明还对她念念不忘啊！
“我过得很好，很快乐，真的文涛。”欣语毫不犹豫地一字一句地吐出了这几个字，还特意地加重了快乐这两个字的语气。对于他，她始终是亏欠着他的，然而又确实无法偿还。她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让他放心，甚至让他彻底的死心，这样他才能安然于自己现在的生活。这样对他来说才是公平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唔，原来，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人家一直过得很快乐。钟文涛的心忽地重重地沉了下去。他听得出来，欣语的语气是那么的客气，但却是一种陌生的疏离。是不是他现在已经没有权力再关系她了呢？是不是他的关心都会让她觉得沉重了呢？
“那就好，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忽地又意识到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呢。就算她如此排斥他，但他也要尽到自己的那份心，“欣语，到底是谁住院了？”
欣语看着钟文涛那一脸刨根问底的样子，知道今天她要是不说，他怎么也不肯走了。总是不想亏欠他，可却又总在不经意间得到他的关心。
“哦，是成铭。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欣语垂下眼帘，力争把话说得轻松。
“得了什么病？若不严重的话，也不需要住院吧？”钟文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心中有一种心酸慢慢地升腾起来，难道是因为那一次母亲的话深深地伤害了她吗？难道现在她都不肯给他一个关心她的机会了吗？
“没什么，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病了，再呆两天就可可以出院了。”欣语言不由衷地说着，眼睛却一直不敢看钟文涛。
“欣语，为什么呀？我们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呢？我……”钟文涛忽然一阵激动。
“文涛，你别说了，求你了。”欣语连忙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这里人来人往的，成铭还在病房里等着她，她真的想快点儿回到他身边去，可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亏欠了那么多的。她又不想把话说得太绝了。
“哦，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们可以到对面的咖啡厅坐一会儿吗？就一会儿，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钟文涛说得那么小心翼翼。甚至有的可怜巴巴祈求的问道了。
欣语忍不住一阵心酸，是呀，爱上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她就算不能给他任何的希望，她也绝不能够再狠狠的伤他。当初她听了钟母的话，离开银江市的时候，虽然心痛欲碎，但对于钟文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而且，钟文涛心底承受的痛苦应该远远超过了她的。
他对她的那份深情，她至今还能感受那份厚重，和深沉，试想一下，当他看到她那份绝情信的时候，该是怎样的痛苦？也许她想不到，她也不敢想，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孽缘吧？别人亏欠她，她又亏欠了他，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人世间的痴男怨女们就在这一笔笔算不清的感情债里苦苦挣扎。.
“好吧，文涛，我请你喝杯咖啡。怎么说，你刚来银江市，也算是一位客人了。我怎么说也该尽些地主之谊。”欣语轻声说道，并率先走了出去。
钟文涛心头一喜，快步跟了过去。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傻，真是傻的不可救药呀，就是她答应了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也可以让他如此地欣喜。爱情呀！它就是一个奇妙的魔法棒，它可以让任何觉得自己很理智的人都迷失方向。
两个人在咖啡厅坐下，这个时间，店里没有什么客人，显得很幽静。
钟文涛机械地搅动着咖啡杯，看着那深褐色一圈圈地荡漾开去，忽然觉得这人生就像这杯子里的咖啡一般，很多的时候都由不得自己，就那么一圈圈荡呀荡的，到头来，都不知道操纵着转动的是什么人。而她和欣语就像两个不同方向的人，顺着不同的方向一圈圈地转着，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欣语，对不起。”又沉默了半晌，钟文涛才缓慢地说道。
“干嘛要说对不起呢？”欣语一听这话，忍不住鼻子一个劲儿地发酸，他没有变，他依然是那个把自己爱在心底，想用尽一切办法去呵护的优秀男人。
其实，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他，当初答应他的求婚，也完全是因为他给予她的那种强烈的温暖使然。决定嫁给她，也是她太过孤独了，太过需要一份家庭的温暖了。现在想来，还有着一点点出于报复成铭的目的。
她没有爱过他，但却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这个男人会一辈子把她宠在心间上的爱。如果说有劫数的话，那么她就是他的劫数。他的母亲是多么的英明呀，及时制止了他们的结合，可是反过来他却还要对她说“对不起”。
“欣语，对不起！”钟文涛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忽地放下了那勺子，长长的勺柄“当啷”一声碰在了杯沿儿上，发出了清脆地响声，在这寂静地环境中显得尤为刺耳。
欣语抬起头，看到了钟文涛那张涨得通红的一张脸，就在她想要开口安慰几句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就窜到了她的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了怀里。
“文涛”然而，后面的话，她还来不及出口，红唇就被他牢牢地封住了。
也不知吻了多久，就在欣语觉得自己已经麻木的时候，钟文涛突然放开了她。
“对不起！”钟文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今天的话语里出现率简直是超乎寻常的高了。
“对不起！”这句话是欣语说的，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除了这三个字，她也再想不起别的话来。
“呼，”又是一声长长地呼气，钟文涛无限痛苦地抬起抬头，眼底是无尽的忧伤，“欣语，难道除了对不起，我们两个就没有话好说了吗？”话音刚落，他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
“文涛，其实最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可是我却不能给以丝毫的回报。”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是我妈，是我妈在咱们即将结婚的时候把你从我身边赶走的，却还要让你违心地说是因为你自己变了心。都是我……”钟文涛越说越气，竟然攥紧了拳头狠狠地砸着自己的胸口，好像那样，时光就可以重新来过，他们就可以回到即将结婚的甜蜜中去。
“文涛，文涛，你不要这样！”欣语连忙站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这样的举动会让她更自责的。
“你不要怪伯母，伯母做的完全正确，她一辈子含辛茹苦地把你培养成人，就希望你过上幸福的生活。而这个能带给你幸福的人，绝不是我。你有一个这么好的母亲是多么幸福的事呀！”欣语说着，眼中闪现着点点的泪光。这样的话也让她想到了自己那温柔贤淑，却又英年早逝的母亲。有妈妈的爱护多么好呀，妈妈若不是那么早的就病逝，也许她就不会变的那么任性。更不会有后面的经历。
“欣语，你爱过我吗？”钟文涛默默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抬起头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欣语给问住了，她该怎么回答他呢？轻轻咬住了红润的嘴唇，她最后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吧。眼下，也只有照实说，对他才是一种解脱。
“文涛，你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好吗？”依然那么动听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美丽的面容。钟文涛忽然有点后悔，干嘛非要这么问呢？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一个美丽的回忆呢？
欣语仔细查看了一下他的神色，努力地想了一下措辞，这才轻声说道：“文涛，你在我最无助最困苦的时候，给了我温暖，给了我爱护。甚至可以说给了一个女人最为需要的东西，我曾经喜欢过你。但那却不是爱，请你原谅，当初我没有对你说实话。”说到这里，欣语低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轻轻地翕动着，忧伤快速地将她笼罩起来。
她的话让钟文涛的心微微一沉，倒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可她的样子是那么的楚楚可怜，他多么想拥她入怀。可是，他决不能再造次了。这对她和自己都没有好处。
“所以，这只能算是我亏欠你的了。希望以后，我可以用友情来偿还你。”欣语又抬起头，努力地说道。
听了这句话，钟文涛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是呀，不能做夫妻，难道还不能做朋友吗？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理智一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和那位姓杜的姑娘结婚了吧？从伯母的口中，就能听得出来，她是真心爱你的。不管怎么样，你们已经结婚了，你就要负起男人该有的责任。试着去接受她吧，也许你就会获得一种别样的幸福。我……”其实欣语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她觉得凭自己的阅历，她也实在再说不出什么来了。她只好又黯然地低下头来。
“好，我答应你。”钟文涛快速地作答，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欣语那痛苦内疚的样子。其实，她说的也不错，这世界上有晴人终成眷属的事能有几桩？爱，却并不一定拥有，只要看着她幸福，也就是他的幸福了。
“谢谢你，文涛。”欣语充满感激地说道，心中也是一片释然，“我真心的希望，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我会是你永远的朋友的。”只要还能经常看到她，只要看到她幸福，不就是他的幸福吗？此时的钟文涛感到一阵轻松。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看成铭了。”欣语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成铭恐怕要等急了。
“那个……欣语，我到底是个医生，这方面的事情比较熟悉，你若是需要帮助一定告诉我。”钟文涛知道欣语一定是急着回去，也不好再说什么挽留她的话。
“谢谢！我会的，我先走了！”
望着欣语匆忙离去的背影，钟文涛的心底升起了一阵怅然。看来他需要自己去打听成铭到底得了什么病了，只是那么一个健壮的人，真的会得什么重病吗？
欣语快步走到医院附近的一个小餐馆，炒了两个小菜，今天只能将就了，明天她还是想回家给成铭做好了，送过来。这医院附近的东西怎么能好吃呢。
回到病房，见成铭正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悄声地走到他的床边。仔细听着他的呼吸，他的呼吸还算均匀，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坐在成铭的身边，静静地望着他。
“欣语呀，你吃饭了吗？”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那两位老人家提着饭盒走了进来。
“哎呀，爷爷奶奶，您们怎么又来了？”欣语站起身感激地说道，这一天麻烦二老这么多次，实在让她心里太过意不去了。
“你这孩子，又跟爷爷奶奶客气不是？你一个人在医院里忙前忙后的怎么行呢？这医院的饭也不好吃，我们两人闲着也是闲着，这不回去，歇了一会儿，吃过饭就过来了。”老奶奶说得那般轻松，仿佛就是顺路来这里的。可欣语却清楚，老人一定是不放心，特意过来看看的。
“嗯，爷爷奶奶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怎么那么香呀！”两位老人一片热忱，若是她执意不肯接受老人的好意，反而会伤了他们的心。
“莴笋炒鸡蛋，还有一只清蒸乌鸡，都是清淡又营养的。”老公公眉开眼笑地说道，“还热着呢，成铭还睡着，你先吃吧！”说完，就给她盛了一大碗端了过来。
“太好吃啦！”欣语接过来，尝了一大口，由衷地赞道。
“还吃就多吃点。”老婆婆爱惜地抚摸着欣语的长发，“孩子，再过几天你就要高考了吧？”
“是呀。”欣语抬起头，有点吃惊老人对自己为何了解得这么清楚，可是只要细想想就知道了，那补习老师每天都来，有两次老人来往家里送吃的来，她正在复习功课。
“你还是回家复习吧，这里让我们来照顾就好了。你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等着这一拼吗？可不要让自己的辛苦白费。”老公公语重心长地说道。
“没关系，我今年不考，还可以明年考，可是成铭是我丈夫，他现在得了这么重的病，我怎能撇下他不管呢？”欣语摇摇头，是呀，今天这一忙，她便把高考的事丢在了脑后。
“欣语，你一定要去。”一个坚定的声音传了过来，成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铭哥哥。我可以明年再考的。”欣语连忙站到他的身边。
“不，欣语，听话，你准备得这么充分，一定能考出好成绩。我这几天只不过是做例行的检查，有护士陪着我就可以了。你一定要好好考试，欣语，只有你考了好成绩，对于我才是一个最好的安慰。”成铭的声音很柔和却又是那么不容置疑。
“那好吧！”欣语自然也清楚，他说出来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欣语，成铭说得对，你就放心去吧。后天就该看考场了吧？成铭你就全全交给我们照顾吧！”老公公也再一次强调着。
“好了，既然都定下来了，孩子呀，你们就快点儿吃饭吧，别让饭菜凉了。”老婆婆连忙把饭端到成铭的面前。
“太感谢您了！”看着那精心准备的饭菜，成铭感激地不知说什么好。
“你就别客气了，欣语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乖孙女儿了，你自然就是我们的孙女婿，爷爷奶奶照顾你，你还有什么客气的？”老婆婆慈祥地笑道。
“嗯！等我裁了，一定好好再孝顺您二位老人家。”成铭重重地点着头，表达着心中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