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世上最好的大混蛋
下午，在一家海边的咖啡馆里，杨导正在主持一个小型会议。 在场的人有红彩妹妹、高强、林一健、西蒙，还有剧组的另外两个人。
杨导说：“我们今晚再演一场，明天离开大连了。接下来，我们的下一个市场目标是东北的几个心城市。所以，我预计，我们的慈善晚会，会安排在东北巡演期间了。目前，慈善晚会的节目安排和内容流程，都有了统一意见，正在按计划联系节目演员和出席嘉宾，以及落实场地。有趣的是，晚会的名称到底怎么定呢？经过来来回回几次的反复，还是没有最终确定。所以，今天我们利用下午的休息间隙，请大家来喝喝咖啡，聊聊创意，目标是，一定要把晚会名称确定下来。现在，先请高强说说目前的情况。”
高强手里拿着一张4A打印纸，对大家说：“好的，我先说。关于晚会名称，目前已经有7种方案；其意见较集的也有4种方案。下面，我向大家介绍和说明一下这4种方案，然后请大家发表意见。”
高强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第一种方案，晚会名称定为‘丽辉之光慈善晚会’。此方案字简洁，主题清晰，但是没有反映出红彩妹妹毕业庆典这方面的意思。第二种方案是‘红彩妹妹毕业庆典暨慈善晚会’，此方案的缺点是没有突出‘丽辉儿童公益基金’的品牌。第三种方案是，‘丽辉之光’破折号‘红彩妹妹毕业庆典暨慈善晚会’，有人认为这个方案的字太多。第四种方案——”
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悄悄地走到红彩妹妹身边，低声说：“美女，门口那边有位先生，让我送这张字条给你，他说他在那边等你。”
红彩妹妹接过那张字条看了一眼，只见面写着一个她熟悉的名字：王光辉。
她觉得怪，立即起身，向服务员指示的方向找去。
出乎红彩妹妹的意料，天下最怪的事情偏偏发生了——真的是王光辉！他站在咖啡馆的大门入口处向她招手！
红彩妹妹又惊又喜，快步走到王光辉面前说：“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光辉笑道：“是啊，怪吧？这是在大连，是在海边，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嘿嘿，你现在方便的话，我们到外面去吧。”
他们在咖啡馆靠海的露天营业区，找了一个有遮阳伞的位子，坐了下来。
王光辉说：“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所以不打算待很久，你也不用告诉其他人了。”
红彩妹妹：“哥，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你是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的？”
王光辉幽默道：“我的出现，分3个步骤——1，开车到机场；2，坐飞机到大连；3，坐的士到这里。”
“啊？这么说，你是专程过来的？”
“是啊，特意来看看你，也想和你聊聊。”
“哦。”红彩妹妹心里在想，肯定是要聊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王光辉点燃了一支雪茄烟，不急不忙地说：“妹妹，我前两天才在看到，安娜她发起成立了一个‘红糖’歌友会，为你做了不少的外围工作，对吧？”
“嗯，是的。”她点头认可。
“不过，安娜先是得了产后抑郁症，后来王红妹又不幸夭折，这对她打击很大。她受了精神刺激，最近抑郁症又发作了。其实，应该说，她这样的情况，我是有很大责任的。所以——”
“所以，你决定选择她，放弃我？”
“嗯，可以这样说。”
红彩妹妹的情绪渐渐地强烈起来了，她说：“哥，你的见识和阅历我要丰富。你在做决定的时候，想没想过，我们可以一起帮助安娜度过难关，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啊！”
王光辉叹息道：“唉，还有，我妈妈，自从她见了王红妹，找各种理由对我逼婚，闹到要离家出走的地步了。唉唉，我真的是有口难言哪。事已至此，请妹妹理解，我的选择也是为了家庭的安宁。如果我的选择伤害了你，哥向你道歉了。”
红彩妹妹：“哥，你不仅伤害了我，也伤害了你自己！虽然我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爱一个人，缺乏处理感情问题的经验。不过，我还是怀疑，你和安娜，那是不是真正的爱情？你能保证你将来不会后悔吗？”
王光辉：“妹妹，你还年轻，也许你现在体会不到，所谓‘真正的爱情’，那只是人类的美好理想，或者是人笔下的浪漫故事。在现实生活，爱情是短暂的，而责任是一辈子的。要说将来，将来也许我会后悔，但是到了任何时候，一辈子、两辈子，我即使后悔也不能放弃自己的责任。”
红彩妹妹终于忍不住流泪了，她伤感地说：“哥，你知道吗？正因为你是个有担当的人，所以当初我才爱了你。现在，我却因此而恨你！因为我知道，你一旦做出了决定，退不回去了。”
“唉，你别哭啊。”王光辉长吁短叹了一阵，说不出话来。
红彩妹妹擦去眼泪，说：“哥，你大老远的到这里来，是为了对我说这些话吗？”
“是啊，当然，还没说完。”
“我听着哩。”
王光辉试探着问：“妹妹，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当初，丽辉在去世前的那段时间，她不让其他人去医院看她，而只让你一个人留在她的身边对吧？”
“是啊，她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憔悴模样。”
“我其实是想问你，丽辉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遗言之类的？”
“遗言？”
“对，是她希望你做的事情，或者是她的一个愿望等等。”
红彩妹妹想了想，心有不安地说：“有一件事，不知道算不算她的遗言，她当时是希望我和田力——”
“她希望你和田力相爱相守，对吧？”
“对，是的。不过，后来——”
“后来，因为你和我产生了感情，对吧？”
“对，我不是有意要违背我姐的想法，我对男女感情太没有经验，只是随心所愿而已。”
“当然，这个，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那你现在提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王光辉感觉难以开口，所以边想边说，“我的意思是，你今后在选择感情的时候，也可以把田力作为一个考虑对象。当然，这不是要求，而是建议。也不算是建议，是这么一说。当然，我的意思，其实是要说，田力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据我所知，他对你是很有好感的。”
红彩妹妹不解地看着王光辉，问道：“哥，这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田力要你说的呢？”
王光辉含糊地答道：“以前要不是我耽误了他，他肯定早亲口对你说了。”
红彩妹妹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哥，我现在工作十分繁重，暂时不能考虑个人感情的事。再说，我目前还在疗伤呢。”
王光辉笑道：“是啊是啊，我是个大浑蛋。不过，我再浑蛋，也还是你的哥哥嘛。总之，为了妹妹的幸福，哥哥我今后要继续做我的大浑蛋。而且，要做一个世最好的大混蛋。好了，我的大连之行要开始返程了，你多保重，我走了。”
“啊，你刚来要回去？不在这里休息一天吗？”
“唉，不行啊，现在家里有人管着，回去晚了会出事的。”
红彩妹妹感觉鼻子发酸，但又没有理由挽留他，只好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离开了。
……
田力在家里刚吃过晚饭，感觉心情不好，在自己的房间里关门，躺在床看天花板。
思绪游走，心神不定，不知不觉，他回想起了当年王丽辉在医院病床对他过说的一些话，尤其印象深刻的是那一段——
“田力，看来我是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人生漫长，最怕孤单。我走了以后，红彩妹妹用我的眼角膜，可以看见了。那时，你要像照顾我一样的照顾红彩妹妹，那样，我能天天看见你了，如同我还活着一样。亲爱的，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当时，田力万分痛苦，泣不成声。
田力的思绪胡乱跳跃，拐了一个弯，突然又想起昨天，当他把王丽辉的那个遗愿告诉王光辉时，田力清晰地记得，当时王光辉的第一个反应是那种怀疑和不屑的语气——“什么？你？和红彩妹妹？”
当时田力的自尊心瞬间崩塌，碎了一地。他想起了一系列的潜台词——你也配得红彩妹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是呀，这是个问题：我配得红彩妹妹吗？我够资格吗？
思来想去，田力搞明白了一件事情——在王光辉或者其他人的眼里，他田力还是从前那个“董事长的秘书”，说穿了，是一个小跟班、小马仔。
而事实，当初田力应聘做王光辉的助理时，他是想着在企业锻炼实际能力，以便将来接管父母亲创下的餐馆生意并将事业做得更大更强，最终成为一个响当当的业界大亨。
只是到了后来，他遇到了王丽辉，一切都改变了，他的想法变成了做好王光辉的助手，在事业无条件地辅佐王光辉。那么，现在呢？情况已经再次发生变化了，对，情况既然变化了，我难道还必须站在原来的位子不动？像“刻舟求剑”的故事？
嗯，将来我该怎么办？这是个问题。
这时，客厅里响起了他父母亲的争吵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母亲：“你的T恤总是有怪的香水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要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啊？”
父亲：“你是狗鼻子还是猪鼻子啊？说话之前，也不动动脑子，知道瞎胡闹！乱弹琴！”
母亲：“谁瞎胡闹了？谁乱弹琴了？啊！告诉你，姓田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都听到一些议论了，请你自重，不要毁了一家人的名声！”
父亲：“你狗屁！一人做事一人当，说什么一家人的名声？早晚有一天，你实在不想跟我过了，我们散伙！”
母亲：“散伙散伙，谁怕谁呀？反正田力是跟我一条心的，要散伙，你一个人滚蛋，跟你的野女人去过！”
父亲：“谁说田力跟你是一条心？我怎么没听说过？”
母亲：“这还要说吗？你老不正经玩出轨，谁愿意跟你过？”
田力听着父母亲的争吵，并不为此而觉得闹心，因为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不过，在今天他却意外地感到，父母亲的争吵是一种令人心烦的噪音。
他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穿过客厅，又打开了去外面楼道的门。他头也不回，门也不关，不声不响地走了。父母亲都停下了争吵，不解地看着田力的背影。
田力出了家门，乘电梯下了楼，然后在小区里漫无目的地散步。走着走着，他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相水河边。
在河边，他迎风而立，静静地整理自己的心情和思路。
此时，他脑子里不停地浮现出王光辉那种怀疑的眼神、不屑的语气——“什么？你？和红彩妹妹？”
渐渐地，他的悲情随风吹散了，随河水流走了。他在心里为自己提出了一个励志口号：我一定要强大起来！让你们看看！
不一会，他的手机响铃了，他一看，惊喜不已，竟然是吴建邦的来电——
“喂，建邦兄弟，是你吗？”
“是啊，你是我的好兄弟田力吗？你在哪里啊？”
“天啦！真的是你？你——”
“对呀，我解放了，解决了，解脱了，解冻了，解释清楚了，所以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你！”
“哇塞！你人才难得啊你，快快，我要为你摆酒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