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天之子
接下来几日，洛离君对此次谋反中立功的将士都加以了封赏，官职、金银、宅院、封荫，毫不吝啬。.而孙老将军被封为护国公，其嫡长子也被封为国公世子。诚王是一品王爷，已然贵无可贵，但洛离君也没落下对他的封赏，在凤城周边又圈了一块地方给他。
京城传来消息，李煜下落不明，但京畿卫已经全部收归轩王的控制。京城内外已重新整备，随时可以回銮。
洛离君收到奏报，看了看洛然雪的肚子，心中犹豫不决。本想让她安安稳稳在行宫生产，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京城那面他也放心不下，可这面小女人也快临盆了，若是舟车劳顿，就怕她路上受苦。
原定等宸贵妃生产后回京的皇上，最终还是带着妃嫔、王公大臣回銮。来时护驾的三千禁军，已不足千人，还有少数的大臣、宗室子弟也死于战乱之中。
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跟来剩下的妃嫔也都蔫蔫的，就连皇后也没有一丝神采。她是皇后，却在最后义无反顾的扔下皇上去寻求生机，反而是身怀有孕的宸贵妃自始至终陪在皇上身边，这让她还有何面目见王公大臣、宗室皇族，别人又该怎样想她这个皇后。她真是后悔啊，为何没有先见之明，让所有的风头都被洛然雪抢了去。
回銮的第二天，陵王和周之寒以及他们的家人就被关进了死牢。本就身份显赫的家族犹如落败的花朵，瞬间没了生机。洛离君派了心腹之人接管了京中大小事务，又下达旨意，全面搜捕叛贼李煜，然而不但是李煜就连宋成孝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为这飞舞公主担忧不已，总是要到洛然雪那哭上一阵。
洛离君一气之下将所有与周家有关的朝臣全部摘官罢职或直接下狱，那些结党营私、贪污舞弊等力证也都浮上案前，整个朝堂经过此事后彻底大清洗，而补上的位置也基本上都是皇上扶持的新贵。
朝堂上气象更新，后宫却愁云密布。周家以及与周家交好的妃嫔人人自危，皇上这两日忙着整治朝堂，还没有功夫处理她们这些人。但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惧，让她们的心每一刻都犹如在滚烫的热水中煎熬一般。皇后那里也不好过，病来如山倒，许是因为之前受了惊吓，再加上忧思过度，还没到皇宫，自己就已经生起病来。原本打算一回宫就收回的宫权也被搁置下来。
几日后，皇上下达圣旨，周家与陵王以谋反弑君、勾结外邦的罪名满门抄斩，诛九族。宋成孝已经回来，获悉李煜根本就是为了取得洛离君信任，与周家里应外合，攻破皇城。不想周之寒和陵王失利，他唯有逃离大燕，却被暗中跟着他的宋成孝所追杀，虽回到了南兆，但也受了重伤。
朝堂上料理完，皇上就给后宫也下了圣旨，太后虽与周家勾结，但看在是皇上养母的情分上，皇上不忍她晚年下场凄凉，遂送去城外的善和庵闭门修佛，清除她的罪孽，而周家妃嫔无一例外全部赐死。
洛然雪矗立在桂花树下，看着天边即将落下的夕阳，忽觉这一年来仿若梦了一场。去年这个时候，周家还是那个无论在朝堂还是在后宫都仿佛永远屹立不倒的家族，而今却全家处死。从此以后自己的男人再也没有制肘，再也不会有人抢夺他手中的权力。洛然雪接过一片从树上跌落下来的桂花，冷冷道：“皇上说今日什么时候赐死周家妃嫔吗？”
香穗扶着她的手，道：“一般宫里行刑都是黄昏时分，这会儿快到了。”
洛然雪冷冷一哼，道：“不如咱们去为昔日的贵妃和瑾妃送送刑如何？”
香穗一怔，道：“都是要走的人了，娘娘何必给她们脸面。.”
“正是因为都是要走的人，再不送送就见不到了。”洛然雪含笑的嘴角犹如绽放的罂粟，阴森而又娇媚，“怎么说也是过过招的人，想来她们临走前也想看看本宫吧。”
于是洛然雪让翩若为自己绾了一个繁琐的飞天朝云髻，镶红蓝宝石的凤钗灼灼生熠，仿佛是坠入发间的星辰光辉。品红色缎花织孔雀戏牡丹华服，水钻金丝滚边，以平金针法织进图纹中。眉心勾勒出的莲花型花钿显得洛然雪更加妩媚娇柔。
周思乔丝毫没有一点害怕，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在等着什么人。瑾妃蜷缩在一边，眼神离魂，容貌也不堪邋遢，早没了昔日清丽脱俗的样子。
骤然有阳光进入，两人皆用手遮在额上，待看清来人，周思乔率先开口：“怎么是你？皇上哪？”
洛然雪扫着她，泰然微笑，手指一扬，道：“皇上？皇上正在清理你们周家余党，一时半会也抽不出来身。本宫怕你们乍然而去显得太过寂寞荒凉，所以来陪你们说说话。”
周思乔的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扬，“皇上已经将我们周家诛了九族，还要清理什么？”她本是丹凤眼，斜着看人愈加凌厉：“你现在得意了？有子有夫，大燕朝第一妃！你是来向本宫炫耀吗？”
洛然雪抚摸着肚子，笑道：“本宫有什么好炫耀的？不过是事实而已。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上独宠本宫一人，将本宫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
周思乔迸射着恨意的目光直瞪洛然雪的肚子，之后用力盖住耳朵，冷然厉声道：“闭嘴，你给本宫闭嘴Ｊ上他是神，他怎么可能爱一个女人，他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瞬间暴怒而起，指着洛然雪，“你定是妖怪，是狐狸精，你勾了皇上的魂魄，迷惑了皇上，不然皇上是不会动情的。”
洛然雪只觉可笑，道：“为什么你们周家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太后联同净善那秃驴诬陷本宫，结果那，净善被凌迟，太后被送去佛堂。你们都说本宫是狐狸精，可是本宫除了迷惑皇上，并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更不像你们周家谋反弑君！”
周思乔颓然跌坐在地上，强撑着力气道：“我们周家有从龙之功，当年一路扶持皇上登基。且又为大燕厮杀沙场，战功赫赫，怎会谋逆？说我们周家谋反简直是天大的冤枉！定是诚王府和苏家军还有你宫里宫外联手就是要置我们周家于死地！”
洛然雪不由嗤笑摇头，步摇上垂下的鸾凤金步摇生生作响，片刻道：“本宫是该说你没长脑子还是天真？攻打行宫时可是你父亲领兵，勾结陵王的也是你父亲，攻占皇宫的更是你父亲。他攻陷皇宫的那一天，你应该看到了吧？看在你临死的份上，本宫好心告诉你，皇上防你们周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以为皇上不喜欢你们周家的妃嫔只是不愿受太后摆布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要知道咱们这位皇上心高气傲，俾睨天下，怎能容忍别人凌驾于他之上，怎么能容忍有人把持着他的前朝后宫？皇上本来想一点点蚕食掉周家在后宫和前朝的权利，抓住周家的罪证，不想却在这个时侯，你们周家却来个出其不意，竟敢谋反，简直是自寻死路！本宫当时也好奇，你父亲怎会突然发难。不过本宫如今知道了，造成如今的局面你都要感谢你的好妹妹。是不是啊瑾妃？”
周依然猛然被提到名字，直勾勾的看着洛然雪，呼吸变得浊重，突然跪爬到洛然雪身边，狠狠叩首道：“贵妃娘娘请你跟皇上求求情，饶了臣妾一命吧。.臣妾已经和周家恩断义绝了，周家是臣妾的仇人，娘娘不记得臣妾将周之秋的罪证交予皇上了吗？您不记得臣妾作证周思乔是杀害你未出世孩儿的凶手吗？臣妾是效忠皇上效忠娘娘的。”
“周依然，本宫一直都将你当做劲敌，没想到你竟也有如此糊涂的时候。本来周家倒台，你若是安安分分的呆在宫里，自然牵连不到你身上。错就错在你城府太深，不但数次陷害本宫，还偷偷给周之寒送信，更是在他进攻皇宫时，在内部迎合，你纯粹是自取灭亡。”洛然雪的声音清冽冷澈，如冰雪覆面一般让周依然依旧姣好的脸孔失了血色。
周思乔突然仿若聚集起所有力气，爬起来就冲着周依然狠狠打去，嘴上咒骂着：“都是你这个贱人，当初根本不是本宫下得毒，是你诬陷使本宫被禁足。如今你自作主张，害的我们周家全族被诛。你这个贱人，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害人的贱人！”周思乔的力气极大，周依然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只能承受着她的怒打。
虽然看着她们狗咬狗很有趣，但洛然雪还是小心提防着她们发起疯攻击自己，急忙退后了几步，招呼了宫人将她们分开。
“都是要一起下黄泉的人，何必在难为她？”洛然雪拿着帕子甩了甩，搭着翩若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周思乔凝视着洛然雪片刻，重重道：“本宫没有害死你的孩子，是这贱人存心污蔑本宫。”
“本宫早就知道你不是真凶，不过你敢发誓那次落水不是你做的吗？也不算冤枉你了。”洛然雪轻轻笑了起来，笑的单纯而真挚，如一抹轻淡的晓云，“不但本宫知道不是你，就连皇上也知道，但皇上急需减掉周家妃嫔在后宫的羽翼，本宫为了皇上只有先将真凶放置一边，而周依然也因猜对了皇上的心思才会出来指证你，从而换来她的妃位。”
周思乔的左手紧紧握着自己的右手，厉声斥道：“皇上不会这么做Ｊ上知道我是真心他，不会存心诬陷我。一定是你教唆，是你向皇上吹耳旁风，才会让皇上听信于你。”
洛然雪脸上笑容愈发浓，但眼神中却带着讽刺之意，道：“因为爱一个人，所以你就要毁了他在乎的人吗？虽然我第一个孩子不是你杀的，但你对本宫做过的事也不是轻描淡写就可以带过去的。若不是那次落水之事，怎会加快流产速度？或许本宫也不会给人可趁之机！你以为你逃得掉吗？皇后是幕后黑手，你就是帮凶！”她幽幽叹息了一声，道：“至于皇上，你是杀害他儿子的帮凶，他自是恨毒了你！那个孩子是他期待已久的太子，可你却三番两次要害他的太子，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呵，是啊，皇上他恨毒了我。因为我是周家人，他不喜我。因为我听从姑母的话，他厌恶我。”周贵妃轻轻笑开，带着羡慕而又苦涩的眼神，衬得她的脸不真实的明媚和酸楚，“姑母总是告诫我不要爱上帝王，特别是咱们这位皇上，他本就是个无情冷酷的人，根本不会将任何女人放在眼里。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无药可救的爱上了他。在我心底，他就像神明一样，照耀我的人生。可是这个神明真的没有人情可讲，他暴虐的对待每个嫔妃，稍有伺候的不顺心就会得到比死还难受的打骂。我虽没被他打过，可是他每次临幸我的敷衍了事竟比被人打骂还要让我心痛。但我依旧没有怨过他，因为神是没有感情的。可是你来了，在皇上不再踏足后宫半年之后，你进宫了。你有高贵的出身，绝世的容貌，你让后宫妃嫔喘不过气来。而那个我认为一辈子不会有感情的神他为你心动了。我真羡慕你啊！你一进宫就得皇上宠爱，后宫那么多人，他只去你宫里过夜。”她的神情悲恸到底，几乎有些疯狂，声音也凄厉起来，“我起先也以为皇上是对你新鲜，可是那次中秋节行刺，我看到他对你的紧张，他不顾一切拥吻着你，我就知道那个神动了私情。他吻着你，那么自然，那么迫切。可是你知道吗？皇上就算临幸谁，也只会是高高在上，他的唇是他的禁区，别人连触碰一下都不行。曾经有个妃嫔只不过是摸上他的唇，就被他砍掉双手。”
洛然雪从来不知道洛离君的禁区，他们两个人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周思乔，似是不相信一般。
冷眼看着洛然雪的表情，周思乔忽而大笑几声，冷哼道：“看到了吧，他有多残忍？人家不过是碰了下他的唇，他就要了人家的手，真是凶残。怕了吧？或许有天他发现比你更美的更年轻的女人，你就会成为下一个被他剁去双手的人。”
面对面前女人的挑拨，洛然雪轻轻叹了口气，道：“即便他再凶残，也将唯一的柔情给了我。我从来都知道他的秉性，他狷狂、无情，动不动就又打又杀的，简直就是个暴君。可我也变态，我觉得他凶狠、暴虐的时候太有魅力了。每次看到他打人或是嗜血的样子，我的呼吸都会窒息，我都会心跳加速，我爱死了他那个样子。”
“是啊，即使他对别人再冷酷，但看你的眼神都是热烈温柔的。我们这些人根本没得比。”周思乔的泪清清而下，她捧着心口，脸上的痛苦分外狰狞，“你有什么好，让他动心，让他捧你到心上？他应该是那个无情无心的帝王，是那个视女人为玩物的皇上。洛然雪，求你放过他吧，他是皇帝啊，皇帝是不可以有感情的。他对你的痴迷，会让你害了他。红颜祸水，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历史上那些钟情一人的皇帝哪个有好过下场？”周思乔突然一个劲的向洛然雪磕头，大理石的地面被她嗑的“哐哐”直响，她的额头上很快就印出血迹。
洛然雪反而觉得可笑，轻快的“咯咯”声从口中溢出，“周思乔你也就会这些挑拨离间的把戏，好啊，既然你这么说，本宫倒要看看本宫能不能祸国殃民！”洛然雪突然觉得无趣极了，缓缓站起身，“周思乔，谁让你是周家的女儿哪，终其一生你也不会换来皇上的半点怜惜。但爱本就不分对错，你爱他没有半点过错，只不过错用了方法，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下辈子找个爱你的男人。”
“下辈子，你可以把他让给我吗？”
洛然雪摇了摇头，含笑道：“对不起，洛离君已经被我预定了，不止下辈子，生生世世他都是我的。”
正当洛然雪迈出房门的最后一步时，身后传来一句话，“宸贵妃，你的大福在后头哪，我知道皇后很快就会来陪我。她杀死了你我的孩子，请你也帮我把这份仇一并报了。”
洛然雪脚下一顿，回头看了眼跪在阴暗处的周思乔，“好。”
走出素锦轩，洛然雪正好遇见为周思乔二人送行的太监，“参加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洛然雪的视线落在他们端着的木盘上，一把匕首，一条白绫，一壶毒酒。她挥了挥手，道：“去吧，将死之人，善待一些。”
举眸看向天际，夕阳西下，漆黑的老树残枝干枯遒劲，扭曲成一个荒凉的姿势。洛然雪深深吁出一口气，一年前那个让皇后都忌惮三分的人如今变成了这样的下场。莫名洛然雪心里升起一个兔死狐悲的念头，洛离君虽然对自己一心一意，可是他对别人哪？周家就是前车之鉴，皇帝都希望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如今因平乱之事外祖和爷爷都封赏有加，可是越是这样就越要小心，当初自己曾说过周家有大厦倾倒的那一天，焉不知下一个大厦倾倒的不是——？
想到这洛然雪不由加快了脚步，她要回去写两封信，提醒他们是时候功成身退了。特别是爷爷，若是她没估算错，皇上下一步就会计划削藩。洛离君有多大的野心，虽然他没说，但洛然雪知道他要江山天下尽归于手。
反正爷爷年龄大了，便宜爹爹也没什么出息，而只要自己在，肚子里这个在，诚王府就不会落寞，何苦逆了龙鳞。
皇后靠在软床上，听着紫衣打听过来的消息，猝然眉头一拧，狐疑问道：“你说宸贵妃去了素锦轩？她怎么会突然去那种地方？”
紫衣眼珠子一转，迟疑片刻，道：“许是因为恨透了周氏，要亲眼看着她死吧。”
皇后沉沉吸了口气，紧紧盯着紫衣问道：“打听不出说了什么吗？”
“奴婢无能，宸贵妃只带着心腹进入，其余宫人也只是把手在外，实在不知谈论了什么。”
皇后重重的砸了两下锦被，担忧道：“本宫就怕她去证实到底她前一个孩子是不是周氏下的手，而且瑾妃也在，一旦瑾妃推翻以前所说的话，洛然雪很容易怀疑到本宫身上。”
“不会吧，当时给周氏盖棺定论也是因为人证物证都在，瑾妃也只是推波助澜而已。真正的人证全都死了，还有谁能将周氏摘的干净！”紫衣将皇后的手塞进锦被里，“况且听闻周氏死之前额头多是血迹，想来是那位折磨了一番。”
“但愿如此。只是本宫这病总不见好，现在宫权又都在静妃手中，本宫实在不安啊。”皇后咳嗽了几声，让原本就因生病而蜡黄的面容多了几分苍白。
“您的东西谁也抢不去！奴婢看是娘娘忧思过度才会影响病情。”紫衣心疼的拍着自己主子的背，安抚道。
皇后喝了口茶，缓解了腔中的涩痛，有气无力道：“本宫怎能不多想？这次平乱洛然雪可谓是出尽风头。她的祖父外祖父都在此次事件中立下汗马功劳，皇上还不得更加宠爱她。如今她即将临盆，咱们的人也插不进去，本宫焉能安心养病？”
“生的下来也不一定养的活。”绿绮端着药走近皇后，“这皇宫里的孩子最是金贵，先帝爷时不也夭折了好几位嘛。而且再怎么说这孩子都要管您叫声母后，您啊，依旧是大燕朝的皇后。况且这次咱谢侯府也出力不少，皇上不也下了重赏？”
皇后接过药碗，脸上也有了几许笑意，颔首道：“不错，父亲协助轩王整顿京畿卫，也费了些心神。况且周家攻打皇宫时，父亲也全力抵抗，还差点丢了性命。弟弟如今被皇上封为世子，也是件可喜的事。想来皇上还是看重父亲，看重军侯府的。”
“可不是，侯爷和世子爷有了出息，皇上自然会满意娘娘。娘娘只需养好身体，让皇上和侯爷放心。”绿绮又端来蜜饯给皇后缓解口中的苦涩，“这几日皇上因清理叛贼余党虽没过来，但却真是担忧娘娘，每天都让人送来最好的金丝血燕，还吩咐奴婢每天都要让娘娘进些，当真是把娘娘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