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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嗯。.”好半会儿她才闷声回应。

    下一刻,她的身子一轻,被他打横一把抱超来。

    芮柚紫骇然的倒抽了口冷气,小脸霎时涨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给气的。“放我下来,这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

    “皇宫里上到皇祖母,下到皇后、皇子都知道郡王府子嗣紧张,万一你有个意外,谁要担责任?”他轻轻松松的抱着这没几两肉的女人,不是肚子里有个孩子吗?肉都长到哪里去了?她到底有没有按时用饭啊?

    他浓眉皱了皱,看来不盯着这小女人,她是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你9不放手?”她满脸愠色,她的名誉被他糟蹋的还不够吗?以后她真的不用出门见人了!

    “你给皇祖母备了什么寿礼?”哪能放手,这机会难再得。

    这是要聊天吗?芮柚紫发现瞪人无用,这人的脸皮何时厚得可比城墙了?

    “程得和备下的。”她只负责送。

    “那皇后、范贵妃、暖妃呢?”

    她愣了下。“各送了不等的螺子黛。”在她以为送一些无用的摆设,不如送一些女人用得着的物品。

    她完全不知道这一送,除了皇后没什么表示以外,可送进其他嫔妃的心坎里,东西贵精不贵多,对这位郡王妃悄悄的惦记上了。

    这时已经来到宫门,芮柚紫看见在外面等着自家主子的仆役和内侍们惊讶的眼光,她羞狠了,内心强烈交战,只能把脸埋进任雍容的胳肢窝下,最后再也受不住心口酸楚,眼眶一红,落泪了。

    任雍容一僵,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吗?

    “你……我只是不想让你累,你不喜欢,我下次会把你的话听进去就是。.”

    “让我下来。”她略带鼻音道。

    “那你别哭了?”把一个女人弄哭,绝对不是什么男子汉作为。

    他虽然不自诩是什么好汉,但就算有时被姑娘家追狠了,心情不好,也不曾对女子恶言相向,或是动人家一根手指,像此刻这样害得她泪眼汪汪,真是生平头一遭。

    看着自家主子被郡王抱出来,回雪和魏子不知道宫里头出了什么事,两人紧张的直搓着手,见郡王直往马车而来,魏子反应灵敏的开了车门。

    任雍容随即将芮柚紫抱到座椅上,直到她坐稳才放手,不过随即感觉怀抱一空,没来由觉得怅然若失。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走吧!”

    “我走,你能不哭了吗?”

    “嗯。”

    他深深吸口气,像是被排挤,极闷、极不舒服。

    但是他也知道长城不是一蹴可几,他说得干巴巴的,“没道理我下去任你一人坐在马车里。”

    “我还有回雪。”这人今天一整个的怪,郡王爷的马车又大又宽敞,来跟她挤这小上一号的马车,有必要吗?

    任雍容打开车门,对着矗立在外头的回雪交代,“你去坐后面的车,郡王妃这里有我在。”

    “是。”

    芮柚紫听到回雪的应声。

    算了,反正对付脑洞开太大的人不要理他是上策,他爱坐便坐。

    折腾了半天,她是真的累了,靠着榻,听到马车答答答单调走动的声音,眼皮慢慢沉了下来。

    方才在他怀里的时候,听见了他温暖有力的心跳,不知怎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跳得飞快,迷迷糊糊里,她是在回味吗?

    “柚子,你真美。.”

    任雍容的呢喃她错过了。

    这一觉睡得沉,芮柚紫丝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最后睡的是哪里,也不知道任雍容回府后立即被太妃叫到了鹤寿堂。

    鹤寿堂的丫头嬷嬷们全被轰到了院子外,勒令所有人把耳朵捣着,让谁也不许听见里面的动静。

    即便是为了维护任雍容的颜面,但是鹤寿堂的人都知道太妃破天荒的狠揍了她放在心尖上的孙儿一顿。

    “她还给太后下跪磕头……”太妃气坏了一直念叨。

    子嗣向来是她的心病,结果她的孙儿竟不知轻重的让孙媳妇出门,有身子的人还给太后、皇后全磕了头……这要是生出个什么意外怎么办?!

    第十四章重回栖凤院管家(1)

    凭良心说,他不是有心要瞒着奶奶的。

    任雍容的想法很单纯,只是希望太后寿诞过去后再去禀明这件事,哪知道奶奶这般心急。

    这会儿他完全忘记祸是他自己招来的,站在太妃的立场,自家孙媳妇有孕,她一无所知,消息竟然是从她姐妹的嘴里得知的,火不火?

    一回府,不修理一下祸首,岂能气平?

    所以说,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太妃最气的还不是这桩,孙媳妇有喜,将近四个月的身孕,这是入门喜,是双喜临门,是大大的喜事,可是这混帐孙儿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去了?

    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有孕,还因为细故把人赶到小院子去,后面的就更不用提了,要不是孙媳妇肚里的胎儿注定要吃他们任家饭,这么折腾,哪还能安安稳稳的待在他娘亲的肚子里,所以那即将当父亲的人散漫没有责任,该打!

    “郡王爷,太妃下手那么重,您无恙吧?”看主子一脸焦黑如锅底的步了出来,即便没有亲眼所见,程得和也猜想得出来太妃真的把郡王打狠了。

    “奶奶打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跳出来替我挨打?这会儿装什么好心?”任雍容眼儿一眨冷了下来,两眼俨然像两把锐利的刀子。

    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加一根指头在他身上,这回竟然为了一个还不知圆扁的家伙挨了一棍子打,哼,等你下地,看老子不把你修理得金光闪闪才怪!

    不过奶奶也不见得全是偏心在那还不见人影的徐蛋身上,有大半是在替徐蛋的娘亲抱不平。

    好吧,他在奶奶的心目中,地位直直落,不认,不平,又能怎办?

    一旁的程得和哀怨了。

    冤枉啊,郡王,太妃是什么人?是府里的镇府之宝,他程得和算什么东西,哪敢上前去阻拦,又不是找死。

    任雍容甩着袖子,独留程得和学西子捧心,很快来到栖凤院。

    丫头、婆子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这是做什么?”他的嗓音不自觉低沉下去。

    一个婆子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另一个婆子,一个又戳一个,次第而下,居然无人敢开口。

    “不说话吗?那你们就永远都不必说话了!”他气得发狠话。

    这还得了,马上有个眼皮已垂下的婆子叩头如捣蒜,“郡王妃一醒过来就走了。”

    “你们不会拦吗?”

    “奴才们拦不住啊。”

    “郡王妃去了哪?”

    “奴婢跟着去看,郡王妃是回思过院去了。”一个小丫头口齿清楚的说道。

    “不会让人来禀报我吗?”他真是白养了一屋子的蠢人!

    众人面面相觑,她们是派人去啦,只不过那时的郡王正在鹤寿堂里挨训,她们谁敢近前啊!

    “一群没有用的东西!”

    一堆人的头全磕地上了。

    任雍容越看越心烦,踢了踢最靠近他的一人。“有多远滚多远,没有叫唤,不许靠近!”

    栖凤院的下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顿时走个精光。

    连个人也看不住!他向来把自己的不开心转嫁到别人身上,老子不痛快,你们谁也别想痛快!

    绕过紫檀木边錾珐琅赤壁湍涛十二折屏风,他看似随意的在无围罗汉榻上坐下。

    他的眼光投向里间的穿衣镜和拔步床,雪色鲛绡珠纱帐子层层叠叠,临窗是镶鸡翅木大炕,炕桌上还摆着汝窑茶具,妆台前留有一把牙梳,角落是半人高薄胎窑瓷梅瓶……

    这屋子里什么都不缺,却缺少一个女主人。

    可她连片刻也不愿意逗留……

    这里曾是他的婚房。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其实,那时的他甫醒过来就被奶奶逼迫着来行房,心里百般不愿意,却扛不住奶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催促,拖拖拉拉的来到,但即便洞房了,连妻子的脸也没看清楚。

    那时他一心想着的是夏侯琼瑶……这名字钻入脑海,他蓦然思及自己有多久没想过这个人了?一个月、两个月……他真的不记得了。

    其实洞房之后他借故在外头不回来,又去了一趟西北,而后寻了个错,罚了她后把她撵到思过院那偏僻的院子,自私的心想眼不见为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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