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各方反应,避坑落井
“好画工,好文采。不愧是温相的外孙女。若乐正知晓,说不定怎么高兴呢。赏。”
皇帝称赞地走了下来仔细端详,众亲贵大臣都附和着,纷纷向温述之道贺。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那莲花灯盏也失了颜色。
几个清流之派的大臣都十分赞赏地看着上面的娟画。
画风挥洒极为大气豪迈,丝毫不像出自一个女娃娃的手笔。
而一个‘赏’字,从皇帝嘴里说出,无疑确定了云卿拔得今晚头筹。
“陛下,臣女想知道和弦时候的筝音是哪位乐师之手。”
方才的节骨眼,若不是那一声珠鸣玉落,效果也不会这么令人惊叹,引人入胜。
“陛下、县主见谅,沉漪拙技,班门弄斧狗尾续貂了。”一个小女子莞尔有礼。
云卿忙笑了笑,道不敢。
桃花云雾烟罗衫,云烟裙,五凤朝金钗斜飞入鬓,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
就这么静立在筝前,任是无情也动人。
今儿个,皇帝可是出奇地心情好,龙心大悦之下赏赐了云卿许多东西。
洛梨看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子。
清河郡王眼神灼热灼热地,恨不得悔了方才和雍亲王的约定。
众人面色各异地继续着宴会的欢乐。
直到后面的小戏上场,众人还津津乐道,意犹未尽。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女人如花,生来的争奇斗艳。
历史规则,这在有的人看来,毋庸置疑地貌似就没有那么地完美和惊艳。
偏殿更衣室。
芍药随着云卿更衣,她的眼里掩不住的惊艳和无法措辞的手足无措。
云卿不紧张,不害怕吗?
答案是否定,芍药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她的,被濡湿的手心。
“真是好风光啊,福嘉县主。”不阴不阳的一声当头喝起。
二人抬眸去看,偏殿里只看得清那抹背影,声音就是哪儿出来的。
正自纳闷着,那人便转过身来,“怎么,福嘉县主见到本宫很诧异很吃惊?”
云卿快速搜寻着脑储存,面不喜苹果肌,又穿着如此华丽,不是三公主洛月又是何人?
“三公主。”云卿曲身行礼,转而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她,不知哪里来的愤怒。
“不知公主在此更衣,多有打扰。公主请便,福嘉告辞。”
说完,云卿转身欲走,面前这人说话夹枪带棒的,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慢着。”
流苏广袖冒冒然地便阻拦着云卿二人地去路。
洛月嘴角含笑,眼露不屑地盯着云卿好几秒才道:“素来听闻你是个低调的,今日怎么见了本宫就跑,倒是懦弱。”
云卿心里暗暗吐槽,别人带着一副视死如归,杀人不偿命的神情和你交谈,你跑不跑?
不跑难道还得煮煮心灵鸡汤,借了铁扇给熄灭火焰山不成?
“巧了,福嘉听说我大梁的公主都是举止端庄,有大家风范,今儿果真见识。”
云卿直视着她的眸子,笑意嫣然地怼了回去,芍药在一旁冰着脸。
洛月被她的目光逼视得无法,满肚子的火焰不得燎原,视线转向它处。
“不知公主这么用心地留下福嘉,有何贵干?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云卿莞尔,摆着标准的笑意仔细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很好。”洛月一个转身示意着立在宫门口的宫女,朱红雕花门被紧闭。
云卿心下一惊,嘴唇随之轻抿,保持着高度警惕,好端端地怎么还如此?
芍药皱眉,环视了一圈大殿。
“曹云卿,你最好配合本宫,如实回答本宫问题。若有虚假,相信一个小小县主死在偏殿也没有可以察觉。”
这个能力,她还是有的,而且今日她抱病没有出席宴会,这一点自有太医作证。
“三公主,恕奴婢多嘴一句。惠妃娘娘也不过八妃之一,重臣和嫔妃孰轻孰重,只能陛下裁夺。”
言下之意,洛月脑子里八成是浆糊。
洛月轻哼了一声,视线落在芍药身上,好一会儿才看向波澜不惊的云卿。
“本宫问你,祭天酬神那日,在湖边暖阁,你看见了什么?”
说罢,语气森冷目不转睛地等着云卿的回答。
“没去过。”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带一丝情绪。
“你!”洛月怒发冲冠地就想要伸起手掌掴,云卿睁大了眼睛。
恰时却不知哪里飞来的东西,狠狠打在她的手上,随后是一声吃痛。
门外侯着的人闻声进来,洛月忙吩咐着宫女拦下,不让二人离开。
云卿和芍药对视了一眼,捡起地上的像着石子儿的东西,寻着是从何处来的。
芍药走过去,刺绣屏风已被打出一个洞,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清风徐徐,朗朗明月。
“三公主。首先,您说的什么湖边暖阁我根本没有去过,甚至在哪儿都不知。”
“其次,惠妃娘娘难道没教过您如何尊重别人吗?尤其是比你小的女子?”
“最后,请三公主三思而后行。今儿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计较您的无礼。脑子是个好东西,您用不了吗?”
云卿冷着脸地说完这番话,带着芍药行了礼退下,宫门口也没人敢拦。
洛月由着贴身宫女搀扶,怒睁着眼睛目送二人离开。
宫女想呼叫巡视的御林军,却被洛月拦下了,吩咐着回了自己的宫殿。
她想起,云卿临走说的一番话:
“我和你素来无怨,往日无仇。
别说没去过那地儿,就是去了见到什么不该见的,我也会把那些东西从脑子里抹去。
另外,三公主该知道什么是李代桃僵,虽然不知是谁让我背的黑锅,不过奉劝公主一句,别被人利用才是。”
利用?
洛月此刻心里烦乱如麻,等宫女进来剪爆了的烛花,看见蛾子扑扇翅膀在灯罩里挣扎时,她突然想明白。
利用或是怎样,她心里只知道,宁可错杀绝不放不过。
另一面云卿本想仔细拎着她仔细问问清楚,她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还祭天酬神,这么久远的事。
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得个结果有什么用呢。
说不定人就是今日心情不好,被自己正好撞上。
今天元宵佳节,怎么尽是些糟心的事?
“四姐,我看今日之后,那个陆移芳还敢不敢和你抢云深哥哥。”
“洛星,你是公主,注意你的措辞。”
“是啦,人家只是为四姐你委屈嘛,明明你是母后的女儿,母后却这般。”
听到对话声越来越近,云卿在转角立即刹住了脚步,可是左右瞧着只有这一条廊子。
“县主?”芍药轻声唤着。
“哼,就知道些狐媚妖术。”
“比起褒姒的祸国殃民,福嘉这点子小算计可就是小巫见大巫,谢公主夸赞。”
云卿垂着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那微微扬起的弧度,已然证明她的立场。
洛星的娇嗔还没有聒噪完,便听得如此如此,又自称‘福嘉’。
想也知道是谁,洛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正与拐角的云卿撞个对面。
“你、你,你偷听我们讲话。四姐!”洛星又气又恼地直跺脚。
洛霞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云卿一会儿。
一身海棠锦裙,莹莹透亮的瑾瑜璎珞让她回想起方才大殿上发生的一切。
从一开始宴会她就一直注意着面前的女子,那个被她嫂子提及多次的曹家三女,曹云卿。
原以为她是破坏顾青黛和太子哥哥,后来才发现自己误信谣言。嫁入太子府的是曹若玉。
也正是因为她,自己在大殿上,面子脸子都丢尽。
不说父皇敷衍,就是云深,他也不屑一顾。
越想,洛霞才发现,这个福嘉县主总是抢自己的东西。
包括别人的夸赞和注视的目光。
“大胆福嘉,竟然拿前朝妖妃自比,实在不知忌讳,难道教养嬷嬷是摆着看的?”
洛霞话音一转,四两拨千斤地把一顶大帽子兑了罪责扣在芍药头上。
云卿一惊,洛霞莞尔,眼眸流转地朝身后的宫女道:
“芍药欺君罔上,不仔细教导福嘉县主,本宫就提母后好好管教。拖下去,二十板子。”
不知何时,洛霞身边已站好了数位皱纹沟壑的老嬷嬷,满脸横肉气势汹汹地撸了袖管就要过来抓芍药。
洛星得意洋洋地挑着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公主且慢。”云卿挺身而出把芍药拦在身后,“芍药是皇上赐给福嘉的,要管教自然不老公主费心。”
什么欺君罔上,芍药是皇上赐的,皇上赐的,皇上赐的,重要的说三遍!
既然已经赐给本宝宝了,你还找什么鬼托词。你怎么不去祝边,管得宽。
“而且,欺君罔上的是公主您吧,陆姬如何突然受的伤,要我细说?”
洛霞面露羞红,“本宫是公主,你只是小小的县主,竟然敢不听本宫的命令。”
“还愣着做什么,和四公主作对就是和皇后娘娘作对,还不抓住这妖言惑众的狐媚子。”
洛星在一旁助威,几个犹豫的老嬷嬷听如此说,大手大脚地便抓住了云卿二人。
“公主,宴会还没结束您就想在天子脚下枉顾王法吗?”芍药大呼。
云卿转眸,亦是大喊大叫起来,只有让更多人听到,洛霞才会罢手。
谁叫自己今晚一个不小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住手!本宫看谁不怕死。”
转眼,一身绛色金丝织锦礼服已然立在眼前,几个嬷嬷被几个人束缚住了手,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