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离去复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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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朔这时只觉得心惊不已，孔萱大大方方承认了她少年时候最自己师父的爱慕，这要是她师兄要她留下，她还会走？怎么可能。
怎么说那都是孔萱陪伴了几千年的人哪，几乎堪比整个华夏古代史，多漫长啊！怎么能是他一个几个月的男朋友能比的！
白朔猛然后悔自己和孔萱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妈的还装冷静，早早把床单滚了不就完了，现在要是孔萱一走，他哭死都来不及！
说不定下一次的时候，孔萱青春依旧他华发满首，那是不能再糟心啊！
他打不通孔萱的电话，便给金羽打了一个电话。
金羽前几天是火急火燎的，今天火急火燎的人，换成了白朔。
“哎，姐夫，你冷静点，这怎么了，我姐私奔啊你急成这样。”金羽大概最近算命算多了，一说就准。
“你姐姐少年时候喜欢他师兄是不是？”白朔询问。
他“咦”了一声，半晌后道，“哎，姐夫，你知道啊，我姐那时候不是年少无知嘛，光看脸，没什么大事。”
白朔听着金羽满不在意地口气，“你确定？”
“哎呦，姐夫，你怀疑我姐的人品是不是？！”金羽说这话有些气短，毕竟情爱这种这种事情，全凭感觉，要是须弥山那位铁树开花，他姐那一腔热血再次沸腾......
金羽不敢再想，忙严肃道，“姐夫，我姐姐是那样的人吗，她堂堂神女，喜欢便喜欢了，不喜欢，便弃的一干二净，我们神族，都是爱恨分明的，我姐姐去了须弥山，留住一二日，那也是有可能的事情，那毕竟是她少年时候所在之地，尤其是燃灯上古佛，他那般疼我姐姐......姐夫，你别急，你一向冷静的人，怎么今天让我劝你，这要是让我姐知道你这样担心她，她不得笑死，姐夫啊，因爱生忧罢了，劝你一句，我当年也是这般，生怕我的小忻为了他大好前程弃我而去，我可是做了最糊涂的事情，你可不要同我这般，我姐姐不是那纠缠不清的人，何况须弥山上那位无情无爱，我姐姐有多少热血，也被他折腾凉了，你且安心，我的姐姐，我自己清楚，你的女朋友，虽说时日短了些，你不清楚？”
金羽苦心劝了半天，自己那颗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白朔也觉得自己发疯，沉着声音道，“抱歉，这事不要告诉你姐。”
金羽呵呵一笑，“放心放心，男人的事情嘛，我会保密的。”
听他这么说，白朔默了一会儿，“金羽，我也提醒你一声，敖忻也是男人，不是女人。”
敖忻和金羽两个人，当局者迷，他这个旁观者却看的清，敖忻那个少年，不是软弱的，但是金羽一直当他是温室里的花儿，只养着护着，男人嘛，谁受得了这些，不打起来才怪。
“姐夫......你的意思，”金羽愣怔了一会儿，“我懂，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金羽挂了电话，再他妈不想清楚，他老婆这次从天池出来铁定踹死他啊。
周正国推门进来，这几日吼叫金羽也跟吼孔萱一样习惯了，道，“快，过去看看，英招和老三都不在，他们几个起敦煌我不放心，你写几张符。”
金羽还沉浸在老婆踹他的噩梦里，爬起来恍惚说，“啊？”
“啊什么，写啊。”
“哦，好好，这个我会的，我马上写。”
“小忻又不是不回来了，公子爷，您可千万别手抖写错了，你试试让他们几个有点事，你姐不扒了你的皮。”周正国忧心忡忡的说道。
“成，我明白了，您放心，冲我姐我也不敢。”金羽连忙保证，把更年期综合征后期的老周打发了。
白朔那厢已经在点人数了，他走过去，对大刘说，“拿根烟。”
“老大，你慌什么？”大刘很清楚，这男人平时超乎寻常的专注和冷静，今天这样，挺奇怪的。
“没有，走吧。”他收起乱糟糟的心思，是的，他该相信孔萱，她不是随便的人。
白朔虽然这样劝慰自己，却还是不好受，他是男人，男人的心眼，绝对大不了，尤其是在女朋友面前。
须弥山。
孔萱被须菩提的震天吼声惊了一跳，朝他道，“菩提，你做什么，这风雪这般，一会儿你再喊凶些，就雪崩了！”
须菩提一向冷静老练，可近来如同惊弓之鸟，走到孔萱身边，行了一大礼，孔萱连忙还礼，他俩辈分乱，可礼数能乱哪。
“小师姑，你且留几日可好。”须菩提说完，展开了手间的帕子，血色仍然殷红，在两个人的白衣果然漫天风雪的衬托下，极为刺目。
“世尊为何会这般，何人伤得了他，你且告诉我因由，我也好想个法子来解决？”孔萱拿过帕子，只站着问他，并不说回不回去。
须菩提沉声道，“是因着三千年前，被魔尊伤了。”
“你不要同我开玩笑，神魔一战，我师尊殒命将魔尊封印，难道世尊还是受伤了么，长琴有多厉害啊！”孔萱实在不敢相信。
“是真的。”须菩提只是肯定，并不解释。
“长琴多大的来头！”孔萱快步走着，还是不能相信。
“据说长琴乃上古战神之子，辈分虽比昆仑神尊低上一辈，年纪却是差不多的，那人因平定魔界而由神堕魔。”
孔萱头疼得厉害，“那他怎么会有称王六界的心思，他原不是神族吗？”
“据说，当年有神族之人为魔界之乱算计了那位，他多年来心怀不满，自是有这个心思的。”
“这个故事可真长，怎么几十万年的恩怨到我这儿爆发了，老子又不是接盘侠。”孔萱想着上古神之间那些复杂的恩怨纠葛。
譬如谁抢了谁的老婆，然后大战一场;哪个族和哪个族之间有血仇恩怨，然后大战一场。
“师姑，您说什么？”
孔萱摆摆手，“上古战神有好几位，长琴是谁家的？”
“司火之神，祝融。”
孔萱看着帕子叹了口气，“到底是一家。”
“小师姑，神魔之仇由来已久，魔界那样阴暗的地方，极容易滋生野心和仇恨。”
“野心是从心里长出来的，不是从魔界，菩提，你的修炼近来都丢了吗？”孔萱忽然做起姿态，盯着须菩提有些愤恨的面容，这不是一个身在高位的罗汉菩萨应该有的姿态。
须菩提垂下眼眸，“师父近来身体不好，是菩提疏忽了。”
“你别绷得太紧，要是长琴真的从封印里出来，那就战好了，我从来不惧，最多一死，菩提，活了多年，你不想知道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孔萱说到最后笑了起来，精致美艳的脸上全是傲然之气。
“菩提明白，一战就好，”菩提垂眸，“师尊让我来送师姑下山。”
“带路，我多年来都不认路的。”孔萱看他有话说不出，都快憋坏了。
“小师姑，你真要走？”
“走啊，外面还等着我撑场面。”孔萱笑意盈盈。
须菩提也不藏着掖着了，“小师姑，你且留下吧，菩提不是来送你走的，菩提想请你回去，师父他实在不好，何况封印所用的桐木盒子，有小师姑压着最好。”
孔萱想了想，“好，可我留不了几日的。”
“师姑先回去吧，师父他实在不好。”
“是他让你来的吗？”
“不曾，师父不想牵连师姑。”
孔萱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裹紧袍子，才发觉自己的脚都要冻掉了。
“走吧，回去给我煮杯......热茶。”这里没有可可，没有咖啡。
孔萱想着世尊的话，这个人呢，他不是不想牵连她，只是不屑开口而已，她清楚，非常清楚。
孔萱摇着青羽扇，回了大殿，将身上的雪抖落在地，准备坐下的时候，看见垫子上的血迹。
释迦已经回了卧房，孔萱看着那些血迹，终究不能安心，也去卧房了。
“菩提，去书房把我的书拿过来。”
“师兄，连我都认不出了？”孔萱走到他身边说。
“近来总是恍惚，我身边只有菩提一个。”释迦不问她怎么回来了，很正常，得了便宜就麻利拿着闪，你要是还卖乖，那就实在太欠了。
“你要看什么书？”
“打发时间而已，你在，我看你就好了。”释迦笑道。
孔萱笑起来，“我知道我长得好看。”
释迦让她坐在坐下，“我先缓一缓，然后你陪我将盒子送到寒泉中，再封起来。”
“好。”孔萱瞥了一眼桐木盒子。
“可能要让你出点血了。”
“不碍，我专业放血三百年。”孔萱玩笑说。
好像也不是很多，素日里她的心头血也不能乱放。只是最近妖魔纵横，她才多放了些救人。
“我去我以前住的地方看一看，我的衣物大约还在的。”
“都在，没有动过，你找什么？”
“长袍，我有一件狐裘。”须弥山不能杀生，他们也从来不用那些东西，可孔萱实在冷，何况她没有遁入空门。
“去吧，如今这般，就不必再介怀许多了。”释迦温柔地笑着。
“师兄看得开，我先走了，你的袍子染了血，我回头让菩提洗一洗。”
“不碍，你先去。”
孔萱行了半礼，然后施施然出去了。世尊这个人，她少年的时候只看他的面容，觉得很好看，如今更是发觉，这人心深似海，无法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