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无罪之夜
入夜，春花原顿时变得比白天 更加繁华热闹。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满是人影，情侣们嬉戏打闹的声音也不断响起。忙碌的上班族们则会在下班后来这家还算有点名气的酒吧里喝喝酒宣泄情绪，一直不曾沾酒的友川今天也来了。
此刻，友川正烂醉如泥的趴在吧台上哭泣，帅气的酒保有点为难，不过周雨雪随即就把友川拉到旁边隔断后面的沙发上以免他影响其他的酒客。
“社长是怎么说的？”友川抬起头，两眼红通通的，眼神无比散乱。
“社长没说什么，只是要我问清楚你是怎么想的。宫家大小姐和梁小如可不一样，你竟然敢通过这种方式让宫本就范，说真的，不光是我就连社长都吓了一跳。你知道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会给咱们书社造成多大的危害吗？”
周雨雪不停的碎碎念着。她从桌上抽出一大把纸巾在友川脸上抹了一把，把友川浑浊的眼泪擦干，可友川立即就把周雨雪的手推开。
“我知道。”友川大声说。
“你小声一点！”周雨雪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才继续和友川说话：“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你落了宫前这么大的人情，你要怎么回报人家？”
“这个我没想过。”
“所以才要你好好想想啊！社长现在就是要知道你的态度。”
友川趴在桌上，脸贴在桌面上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许久，友川终于抬起头来，说：“我也很无奈啊，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难道喜欢这样子欺骗别人？”
周雨雪看着友川，嘴唇动了动，不过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对宫前，我确实很感激她，不过我不会放弃梁小如的，对宫前我只是感激。”友川说着便从沙发上站起来，然而立马就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周雨雪不确定友川是否真的很醉了，不确定友川说的是否是酒话，但是她不需要自己判断，她只是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的传达回去而已。
“从风见市来到这里，说实话一开始我的真的有点接受不了。我是乡下来的，没见过大世面，社长那样器重我，我要是不做出点什么来的话，真的很愧对他。”
“这是你不论如何也要完成这个企划的理由？”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友川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灰暗，他扶着沙发想要站起来，但是努力了两下都失败了。友川干脆也不起来，坐在地上说：“我和梁小如现在过的很窘迫，本来我是觉得没有什么，毕竟现在才刚刚开始工作。可是我自己无所谓，却不能委屈她。你知道吗？梁小如不想让我太为难，平时一直都在家里不像别的女人一样无所顾忌的逛街，她连化妆品都舍不得买，现在用的还是别人送她的……”
周雨雪当然知道友川和梁小如的情况，毕竟和友川离得这么近，而且时不时还会去友川家里。
“我不想让她跟我过苦日子，但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这次企划你才会这么坚持？”
周雨雪无话可说了。友川说的都是实情，友川和出云书社签约的那部小说现在还没有被放上日程，所以友川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没有其他的收入。而友川和梁小如又负债累累，在这些实情上友川没有说假话。
“可是，宫前她——”
“我会好好和她说明情况的，对她我真的感到愧疚。”
从手机里传来的友川和周雨雪的对话很清晰，办公室里长谷川和宫小路都听得清清楚楚。感觉再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长谷川就把手机收起来，然后对宫小路说：“这次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本意是想让友川放手去做，以此看看他的能力的，没想到他的做法超出了我的想象。”
“想这么简单就敷衍我？”宫小路重重哼了一声，道：“别想这么轻易就打发我，这个小子必须付出代价！”
“老哥。”长谷川苦笑着说：“找个好苗子不容易的，老哥，你体会一下我的难处。”
“那我养女儿很容易吗？”宫小路狠狠瞪着长谷川，看起来快要发飙了似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长谷川无奈的叹口气，对宫小路说：“既然你都已经把公司的事情交给宫本处理，那么现在又插手进去不会显得太难看吗？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你我又何必继续为他们费心费力呢，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不就好了？”
说到这里，长谷川把桌上的茶水递到宫小路面前笑吟吟的看他。宫小路思量半晌，最后终于哼了一声，接过长谷川的茶水一饮而尽。
……
友川已经神志不清了。
周雨雪送友川回去的时候梁小如就在门口候着。看见送友川回来的人是周雨雪，梁小如脸色微微变了变，不过立马把友川接过来对周雨雪道谢。
“友川喝太多酒了，小心他晚上吐出来。”
“知道了。”梁小如说着，把友川胳膊绕过来搭在自己肩膀上。正要转身，忽然看见周雨雪头发上的黑色发带，梁小如身子不由得僵了一下。
这条黑色发带，在屋子里衣柜最底层也放着一条。
“看来你送友川不是第一次了呢，这么劳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梁小如对周雨雪说。
梁小如的话里似乎隐含着说不清的意味，不过周雨雪没有细想，简单的应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
锁上门，看着客厅里靠着沙发躺在地上的友川，梁小如长长叹了口气。她神色有些憔悴，但是过了许久，梁小如忽然坚强起来。她大踏步走到友川面前，把友川从地上拽起来然后往卧室里拖。
好不容易把友川弄到床上，给他脱了外衣和鞋袜，忽然看见友川眼睛睁开一条缝。
“你到底喝醉了没有？”梁小如脸上显出浓重的怒气。
友川眼神迷茫，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梁小如，便伸手拉她。梁小如没有躲开，任由友川拉她的袖子。
“对不起。”友川忽然低声说。
梁小如鼻子一酸，上了床抱着趴在友川身上嘤嘤啜泣。
也深了，不大的卧室也陷入黑暗，但春花原正是喧嚣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