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试探
“裕总，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收集到了，请问你什么时候需要？”
“都收集到了？”
“嗯，跟每一个酒店都联系好了，不过……”那边吐了一口气，“这么多视频录像，想要全部看完，需要一点时间。”
裕蔚明没那么悲观，“也许只看了几家，就找到我想要的了。”
“裕总，我可以同时派出几十个人，每人负责一家酒店的视频，这样效率比较高。”
“可是我担心他们对思晴不熟，会有错漏的画面。”裕蔚明想了想，“还是我亲自去找吧。”
这件事他不想有任何纰漏。
“好，我马上去安排。”
他说得没错，即便只是按照暮明生的出生日期往后推九个月，近二十天的酒店视频也足够找上好一阵子了。
裕蔚明只能找了两个对暮思晴比较熟悉的助理帮忙，但忙碌了好几天，也只是找了其中的一小部分。
而这一小部分里，没有找到有关暮思晴的影像。
“裕总，”助理不明白，“想要知道小明的生父是谁，直接问暮小姐不是更快？”
问她？
如果她愿意，她早就说出来了。
其实他也不愿意找出暮明生的生父，那个人的出现或许会让局面变得复杂，但是只要想到暮明生那渴求的眼神，他就无法坐视不理。
也许，他早就把暮明生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对暮明生来说，或许也无法取代生父在心中的位置。
他转了转发酸的脖子，然后道：“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助理犹豫的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不过晚上七点多，就不知他说的“不早了”从何而来。
转念一想，如果是想去和暮小姐一起吃晚饭，那的确是不早了。
“裕总，您先走吧，”助理赶紧道：“我们再找找。”
“那好吧，也别弄得太晚。”
已经有三天没去见她和小蔚了，她和小蔚都没有打电话给他，小蔚当然是因为他之前交代过这几天工作会很忙，但她……肯定不是如此。
唇边不由抹出一丝笑意，他都能想象到她表面不在乎，心里却暗自生气的模样儿。
更想要快点见到她了！
突然，小区花园里的一个熟悉身影让他顿了脚步。
那个身影正独自坐在长椅上，与不远处玩闹成群的小朋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赶紧走过去叫了一声，“小明！”
暮明生抬起头来，满是迷惘的大眼睛好一会儿才找到了焦点，“裕蔚明。”虽然跟他打了招呼，但就是兴致不高。
“小明，你怎么了？”他坐下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暮明生怔然的看他一眼，然后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问题。”
虽然他经常一个发呆思考问题，但这一次裕蔚明感觉不像。
“你在想什么问题？”他换了一个方法问。
暮明生有些犹豫，但片刻之后还是道：“裕蔚明，你要去法国了吗？”
想着应该是暮思晴跟他说的，裕蔚明并不惊讶，而是点了点头。
见状，暮明生把头低下去了，在裕蔚明焦急出声前，他又抬起了头：“裕蔚明，你带着妈咪和小蔚去法国……我想留在这里。”
裕蔚明一愣，“小明……难道你不想跟我们在一起吗？”
暮明生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然后才道：“我想跟外公外婆在一起。”
裕蔚明没说什么了，他心里明白，他是想要等着自己的爹地。
如果去了法国，就算他的生父来这里找他，两人也很难见面。
他摸摸暮明生的小脑袋，“到时候再说吧。”
如果能找到他的生父，且他能与生父一起生活的话，才能放心将他留在这里啊。
暮明生点点头，心却沉到了谷底。
原来那个叫艾琳阿姨说的话，都是真的。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他在这里跟酗伴们玩儿的时候，艾琳阿姨突然就找来了。
她把他叫到一边，说裕蔚明打算带着妈咪和小蔚去法国、但不会带他去之类的话。
他才不相信，可她又说裕蔚明这几天都在帮他找爹地。
“就是你的亲生爹地喔！”她还这么强调。
闻言，暮明生再无法对艾琳的话无动于衷了。“裕蔚明真的帮我找亲生爹地？”虽然仍是将信将疑，但心里已经十分开心了。
然而，却听艾琳接着道：“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找到你的亲生爹地，他怎么可以只带着你妈咪和暮小蔚去法国？”
暮明生一愣，为她这句话里表达的意思惊讶了。
“你想啊，如果把你留在外公外婆身边，你妈咪一定不答应对不对？所以他才想尽办法要找到你的亲生爹地呢！”
暮明生没有出声，他不相信疼爱他的裕蔚明，会就这样丢下他。
“你不信？”艾琳轻笑，“不信的话，下次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裕蔚明带着你妈咪和妹妹去法国，你自己则留在这里陪外公外婆，看他是不是不会反对！”
她保证裕蔚明在还没找到他的生父之前，不会对他有任何承诺。所以，裕蔚明会选择沉默，而所谓沉默，不就是不反对吗！
从暮明生闪烁的眼神来看，她知道他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暮明生，你想见自己的爹地吗？”于是，她又赶紧这样问道。
暮明生没搭腔，他很想见到自己的爹地，但这件事没必要跟她说。
“其实……裕蔚明已经找到你的爹地了。”
什么？！
“很奇怪，也很惊讶吧，”她的笑很冷，但暮明生急着想要知道其中缘由，所以并没有察觉，“他不告诉你，是因为他得先弄清楚，你的爹地要不要带着你一起生活，如果他愿意那就最好……”
“我的爹地在哪里？”其它废话他不想听，他只要知道这个。
“你想去找他？”
废话！
艾琳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如果你妈咪和裕蔚明知道了，我岂不是费力不讨好？”
“你告诉我吧，我不会让任何其他人知道的。”他以男子汉的人格保证。
所以，他得到了“爹地”的地址。
他已经偷偷在网上查过了，去到这个地方需要一天一夜的路程。他不怕路途遥远，且他的储蓄罐里也有足够的路费，但他还没有下定去寻找“爹地”的决心。
他很想知道，如果真的问出艾琳所说的假设，裕蔚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假如裕蔚明说要带他一起去法国，他就不去找“爹地”了，以后他就和小蔚一样，把裕蔚明当做爹地。
可是，裕蔚明没有反对--就像艾琳阿姨说的那样。
他决定去找“爹地”，他想和“爹地”生活在一起，但如果不方便的话，他就留在外公外婆的身边！
于是，第二天傍晚，暮思晴发现--暮明生不见了！
他每天放学都要去接暮小蔚一起回家，可今天暮小蔚一直等到六点多，最后还是老师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亲自去接的。
以为他是学校有事，可是去学校一看，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站在安静的校园里，她心中不由一片慌乱。她从来没有找不到暮明生，即便他小时候。
“妈咪，也许哥哥已经回家了。”暮小蔚甜脆的声音，像一注镇定剂，让她在慌乱中获得了些许安宁。
“对，”她赶紧点头，“我们马上回家，就能见到哥哥了。”
然而，当两人匆忙赶回家里，家里却是空无一人。
别说他在家里了，根本连他回过家的痕迹都没有。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她终于正视了这个事实--暮明生不见了。
其实他那么懂事，就算有什么事不能准点回家，也会打电话告诉她的。
她早该知道，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能给她打电话的事。
“妈咪，妈咪，你怎么哭了呀，是不是哥哥怎么了……”暮小蔚焦急的摇着她的腿，差不多也要哭出来了。
“不是的，哥哥没事……”她赶紧把眼泪抹干了，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没到可以报警的时间，她只能自己继续找。
她知道有几个地方是暮明生常去的，那些地方都必须去找一找。
但在这之前，她必须找个人照顾暮小蔚。
“妈咪，我们去哪里找哥哥？”出租车上，暮小蔚问道。
“你先去晶晶阿姨那儿，然后妈咪再去找哥哥，好吗？”
暮小蔚是很想一起去找哥哥的，可是看着妈咪焦急的神色，她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妈咪现在很着急，她这么小，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乖乖听话就好了。
来到岳晶晶的住处一看，勒琨也在，从他匆匆的神色来看，他也是刚赶过来的。
“思晴，发生什么事？”见了她，勒琨便问：“小明怎么不见了？”
她在电话里对晶晶说了个大概，所以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你去学校找过了？还有他常去的地方？”岳晶晶也焦急的问。
“我去学校找过了，我正准备去他常去的地方……”可是，暮思晴对此并不抱多大希望，“暮明生最懂事，就算要去什么地方也会跟我打招呼……”
闻言，岳晶晶与勒琨对望一眼，不由都心中一沉。
他们也想到了暮思晴想到的。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得去找，”暮思晴继续道：“怎么说他也还是个孩子，也许他是做什么事入了迷才忘了回家。”
“一定是这样的。”话音未落暮小蔚就把话接过去了，“哥哥也许正在看赛车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