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前些日子林少府来找过父亲,他告诉父亲,若是你愿意娶他女儿,放弃与太子往来,往后皇后那边的人便不会找司徒家的麻烦。.”
司徒朗恼得无话可说。当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
司徒为又道:“父亲不敢贸然允诺,只能打马虎眼,想不到林少府竟然向皇上呈报,说你与林宛婷两情相悦,央请皇上赐婚。”
“真是荒唐!我和林宛婷并未见过几次面,何来与她两情相悦之说!”司徒朗怒不可遏。
“眼下情势已经十分急迫,我知道你一心想娶容夏为妻,但是当前皇后派系的势力不容小观,朗,你千万要当心。”
“大哥,谢谢你特地告诉我这些事,明日我就准备进宫晋见皇上,向皇上解释清楚。”
“我们是兄弟,有什么好谢的。”司徒为笑了笑,拍拍他的肩,然后起身离开书房。
望着大哥离去时心事重重的背影,司徒朗的心跟着一沉,想必这段日子里,父兄被皇后人马压迫,承受了不小的压力,难怪他们消瘦许多……思及此,他的脸色更加沉重。
翌日,在太子的协助之下,司徒朗与沐容夏顺利进宫晋见皇上,并且将无名的亲笔信函交到皇上手里。
“皇兄音讯杳然这么多年,想不到他心里还惦记着朕,朕实在倍感欣慰。”皇上读完信函之后,欣喜若狂。
“师父一直记挂着皇上,离开前还吩咐民女将这几株千年灵芝交给皇上,希望皇上好好保重龙体。”沐容夏将装有灵芝的锦盒双手奉上,让太监接过转呈给皇上。
这是沐容夏离开隐月山的前一刻,师父特别交代给她的,可见师父对她视如已出,连这些小细节都帮她打点好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师父。.2yt.la
皇上略略看了灵芝两眼,欣慰地叹道:“年幼之时,就属皇兄待朕最亲厚,皇兄心胸宽厚,潜心修行,更将帝位让贤给朕,朕亏欠皇兄的,怕是怎么也还不了。”
“皇上宅心仁厚,治国有方,师父只是修行之人,实在无法与皇上这样的圣德仁君相比。”
听见沐容夏这番话,皇帝哈哈大笑,对皇兄这个唯一的门徒更是另眼相待,加上司徒朗先前赴大漠寻药材有功,他们这对璧人他是越看越顺心。
“皇兄在信上说了,他膝下无儿女,早视你这个徒弟如义女,还再三请托朕要好好关照你,看来你这个徒弟肯定聪明伶俐,很得皇兄的喜爱。”
“谢谢皇上的赞美,民女不敢当。”沐容夏福了福身,举止落落大方。
第8章(2)
“司徒朗,你不仅是经商奇才,就连选妻子也是眼光独到,不替朕做事实在可惜了。”
“承蒙圣上厚爱,草民志在商道,不在为官。”司徒朗目光炯然,态度不卑不山几。
皇帝也是个明白人,自然不会为难,他笑了笑道:“皇兄在信里说了,徒儿如女,你若娶了皇兄的徒儿,也算是皇兄的乘龙快婿,只不过……”
见皇帝忽然面有难色,司徒朗心中跟着一紧。
“朕昨儿个才答应林少府,要替你和林少府的千金赐婚,你与林少府的千金又是怎么回事?朕听说你们是两情相悦?”
“请皇上明鉴,草民与林少府的千金不过是几面之缘,从未有儿女私情,更遑论两情相悦,况且,草民心中只有容夏一人,此生也只愿娶她为妻。.”
听他说得铿锵有力,沐容夏心一暖,目光盈盈似水的望着他。
他能有这份心,就已值得她忍受无数委屈……
“可是朕已经答应林少府,这可怎么办才好?朕听信了林少府的片面之词,也答应了他的请求,君无戏言,朕恐怕不能收回成命,这下朕可怎么对得起皇兄的嘱托?”皇帝一脸苦恼的扶额寻思。
皇后及外戚近日来动作频繁,想必皇帝已起了戒心,然而局势尚未明朗,还不到能出手的时候,自然不能因为这等小事而打翻眼前的平静。
司徒朗思索的同时心也重重的往下沉,就在此时,跪在身旁的沐容夏忽然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握着的拳头上,他不明所以地望向她,就见她嫣然一笑,神采勇敢而坚定,一时不禁愣住。
沐容夏再转头望向皇帝说道:“皇上不必为难,林少府大人愿意将掌上千金嫁给朗哥为妻,那是朗哥的福气,朗哥断无理由拒绝。”
听见她如此深明大理的一番话,饶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也极为诧异,一时竟也忘了搭话,只是讶然地看着她。
“请皇上作主,将民女赐给朗哥为妾,民女自愿为妾。”她神情安然淡定的开口。
“容夏,你在胡说什么?!”司徒朗惊愕大震,不敢相信她竟然这般委屈自己。
“唯有如此才是双全之法,民女心意已决,还请皇上成全。”沐容夏的脸上毫无半点退缩或勉强之意,有的只是坦然与无惧。
“不,我不会娶林宛婷的!更不可能让你为妾!”司徒朗气她自作主张,勃然大怒的低喊。
“朗哥,你想让皇上为难吗?君无戏言,皇上已经答应了林少府大人,又怎能为我俩赐婚,皇上若能将我赐于你为妾,那已是无上的光荣,即便为妾,容夏也是欣然接受,绝无半句怨言。”
返回京城之后,沐容夏多少也听说了司徒家当前的处境,加上朝中不安宁,皇后与外戚亟欲暗中铲除太子势力,三番两次找司徒家的麻烦。
先前司徒为拒娶公主,已经惹怒了皇后,如果此次司徒朗又拒娶林宛婷,林家与皇后素来交好,势必会藉这个机会大做文章。
想起无辜的两家人,沐容夏幽幽的看着司徒朗,压低声量说道:“朗哥,你想一想司徒伯父还有司徒大哥,以及我们沐氏一家,难道你想看到他们被我们连累?
当前的局势,想必你比我还清楚,司徒伯父和司徒大哥屡屡被针对,要是你再冒犯林少府大人,再加上我得罪三皇子,难保他们不会对我们的亲人下手,我们怎能如此自私?”
听完她的解释,司徒朗的怒意渐失,却涌起浓浓的心疼。
原来她心思缜密,早已想到这些前因后果,回京的路上,她就是思索着这些事才会那样闷闷不乐吧?
为了顾全两家人,她连自愿为妾这种莫大的委屈都愿意吞忍,他怎忍心再苛责她,又如何坚持一意孤行。
容夏说的没错,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但怎能让亲人为他受罪?
司徒朗沉痛地看着她,眼中尽是自责与不舍。“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朗,只要你心中有我,我无怨也无悔。”她握紧他的手,淡然微笑。
“沐容夏,你真的愿意当司徒朗的妾?”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自然听不见他们的交谈,只以为他们是在说些体己话。
“启禀皇上,民女自愿为妾,请皇上为民女作主,将民女赐给朗哥为妾,这样皇上既不违背答应林少府大人的赐婚,也不会辜负师父的嘱托,才能双双两全。”
皇帝龙心大悦,哈哈大笑道:“皇兄选徒儿的眼光果真独到,你明白事理又懂得以退为进,很好,朕即刻下旨,为司徒朗赐婚,林少府的千金为正妻,而你为贵妾,赏赐锦帛百丈,府邸一座,金玉珠宝十车为妆奁,出嫁仪仗比照皇亲贵戚,如此一来便没人敢小觑你,朕也算不愧对于皇兄。”
“民女叩谢皇上恩典。”沐容夏福身叩首,心中虽苦,但也明白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两家人。
命人拟旨下诏之后,皇帝又问了些话,才遣退两人。
一踏出皇殿,沐容夏便被司徒朗一把拉住。
“夏儿,你做这样的决定,为什么不先与我商量?是不是林宛婷灭胁过你什么?”
面对心疼多过气恼的司徒朗,沐容夏自当明白他的心。
她笑了笑,伸手抚开他皱紧的眉尖,还有心情和他开起玩笑,“你可是一次享尽齐人之福,应该高兴才对。”
“夏儿!”司徒朗怒得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