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回 一剑倾城
罗天君,这三个看似寻常的字眼带有一股神秘禁忌的力量,一暴露在空气中,令各大掌门都是心神一震。
犹在空中猛力攻击九霄玄雷大阵的群雄也察觉出六大掌门的异样,真力挥洒不免一滞:“他们是在恐惧吗?难道说连十大掌门都无法破解奇阵?”
伴霞楼主也是一时失神,半晌才自嘲道:“是我痴了,道兄所说的绝不可能是罗天君。”
罗天君此人虽然在仙林中少有声响,但他惊世骇俗的修为却早已如噩梦般刻在各大掌门心中:“若是罗天君有意,只怕他一人便可横扫大半个仙林吧?还好他隐世不出,不然焉有我等今日的地位?”
紫微道:“我所说的非是别人,乃是我那师侄女凌夜来。”
此言一出,其余六大掌门又是一惊:“竟是凌夜来吗?”
他们虽不如先前那般浓烈的震惊,却也着实难以置信,各自忖道:“连我们都无法自信击破奇阵,她一个小辈剑术再精,又如何能够胜任?”
华霓裳波澜不动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恐惧一丝焦急:“紫微让夜来破阵,这是想要她呕心沥血而死吗?”忙传音道:“凌云观主,莲花仙子绝艺虽精,但此阵非同小可,只怕她一仍力有未逮,让奇阵再生变化,会误了破阵大事。华霓裳愿主动请缨,陪莲花仙子一同破阵。”
紫微待华霓裳说完,方才道:“丁香仙子毋需多虑,夜儿这孩子必能担此重任。”振声清啸道:“夜儿,你过来,师叔有话对你说。”
便见半空中冉冉降下一个七宝莲台,莲台上冷然端坐着一个绝色佳人,青丝委地,拔俗出尘,正如真仙涉凡,艳光四发。
赵昀到此刻才见到那个刻骨铭心的身影,心口有如被大钟猛撞,竟是莫名一痛:“凌夜来!”
那雪白脸蛋上带着一丝病态,镂着一段疲倦,藏着一缕伤心,却是故作坚强,缓缓来到紫微面上,行礼道:“师叔。”
紫微面露难色道:“夜儿,而今众人被九霄玄雷阵法所阻,难以进入天华山。七派并聚,群雄数千,倘若不能破解此阵,讨逆诛罪之举便当沦为千古之羞。我记得你的青莲剑法中有一招叫做吴宫花草埋幽境,专破一切幻术阵法,却不知能否破去天华山上这个奇阵?”
凌夜来道:“师叔既有所命,夜儿自当勉力一试。至于能否成功,尚不敢托大言之。”
紫微大喜道:“夜儿真乃深明大义,师叔代天下苍生先向你致谢。”
“夜来,你,你可不要勉强。”华霓裳满怀忧虑,碍于形势只能欲言又止。
凌夜来轻轻一笑:“多谢华姐姐,无妨的。”玉手一招,冰螭神剑自虚空中翩然降临,通体雪白的剑身与那惨白玉容浑融一体,相互映照,却是剑须逊人三分白,人却输剑一段闲。
王月见赵昀目不转睛的盯着凌夜来,打趣道:“夫君,你该不会是被莲花仙子国色吸引,不能自拔吧?”
赵昀哪有空去搭理王月?他真想挺身而出,与凌夜来并肩作战,将这个九霄玄雷阵击的粉碎。但他却不能,这个阵法是淼姐姐的护身屏障,他怎可将它亲手毁灭?
更何况,凌夜来既要出剑,哪怕他再替她担心,都没有理由跳出来。
身为青莲传人,便该有遗世独立的傲气,便该有一剑独对万难的勇气。
他相信她能够做到,他亦知道她不会让他失望。
因为,她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凌夜来。
但见凌夜来摄莲步,踏幽玄,缥缈浮于云海,宛如九天神女,呼出一声清叱:“吴宫花草埋幽径。”便见闲静白莲一朵,自冰螭神剑的剑尖上缓缓飘出,不假雕饰,不着重彩,偏有风华绝代,偏笑惊鸿一瞥。
一剑挥出,便是倾城!
九霄狂雷嘶吼奔腾,无边浩力却不敌这轻轻巧巧的一剑,就像一块巨大铜镜碎成千片万片,应声而落。
狂惊!
震撼!
失语!
极喜!
数千群雄一时寂然,整个天地都为这翩然若仙的少女沉默,都为这神鬼莫挡的一剑惊艳。
不要说一个九霄玄雷阵,便是十个、百个玄雷阵也无法抵御这一剑之威。
那是所有人都永生难忘的风姿。
“她真的做到了!十大掌门无法做到,数千修士无法做到,她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少女却做到了。”
赵昀捏紧的心终于舍得松开,眼角边竟又有了泪花。那是无与伦比的骄傲之花。
“谁说王胜男天下无双,凌夜来又何尝输与了你!”
半空中的凌夜来却忽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即如断线风筝,急坠而下。
殷红的血珠,惨白的面容,勾引出赵昀焦心魂魄,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藏,一影绝空,一把抱住了那受创严重的躯体。
紫微锐利眼神猛的一缩,暗忖道:“这老人好快的身法,竟似已修至渡劫中期。为何我之前竟从不知这号人物?他自唐惊身旁跃出,莫非此人是唐门暗藏的高手?此回让唐门风光占尽,确实要留意唐门动向了。”
他的目光又望向昏迷不醒的凌夜来:“夜儿强提剑意,已然元气大伤,料来三五年内都无法恢复。就算她心内已对我起疑,也构不成丝毫威胁了。毕竟是看着她长大,还真有点下不了狠心,便暂且留她一命吧。”
王月见赵昀突然蹿出,真是大吃一惊,暗恼道:“赵昀在发什么疯?他在万仙大会上不是狠狠辱骂凌夜来,恨不得杀她而后快吗,为什么竟会出手相救?他这般冲动莽撞,又抱着凌夜来这个全场目光集中的女人,已然是众矢之的。若不快想个理由搪塞下,根本无法解释此举用意,难免让人起疑。”
待见到赵昀抱着凌夜来翩然落地,却迟迟不肯放下凌夜来,反而是痴痴的呆望着那不省人事的容颜,王月心中忽然一动。
虽然极感诧异,虽然匪夷所思,她却十分肯定自己的判断:“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