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冰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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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骑对李颜文亮右营的破坏还在继续；
开寨墙，骑兵进入营地，数百的骑兵针对性纵火，李自诚、韦重锋、沉白各部主力在宽敞的营地中弧形移动后冲了出来。
李自诚、韦重锋出现在高文琮步军军阵身后，沉白则从扩大了的破口中杀出活动到前方。
一前一后，近五千的骑兵包围了同等数量的步兵。
高文琮步兵军阵已经无法如若之前般直线结阵；
“变阵，变阵”竭嘶底里的指令声不断的响起，骑兵奔突的期间高句丽为主的军士阵型转换成椭圆形防御大阵。
韦重锋、李自诚、沉白骑兵围绕高句丽军士为主组成的椭圆行大阵游动起来，同时骑兵抛射。
自高句丽而来的都是阿敏挑选精兵，训练近一年，单纯就阵型的转化和个人战斗技巧及其士兵意志比较，不逊色香河大营崇明军。
但遭遇太玄骑，原本的优势直接成了劣势。雪上加霜的是主帅李颜文亮前压，高文琮又被成子龙“赤霄”挑落。
骑兵绕圈的同时抛射压制，椭圆形大阵空间不断被压缩，军士间距缩小。
“抵住，抵住”
大阵高句丽将官竭嘶底里的指令着。
外围，利用一部骑兵的抛射压制，另外一队太玄骑靠近了过来。
投石绳飞舞在了空中；
数百颗手雷在一声号令中投掷了出去砸落向椭圆形大阵。
一年之前四门寨生产的手雷主要功能是制造混乱，对于身着甲胄的军士产生不了致命性杀伤，随着火药威力的提升，兵工院如今生产的手雷已经具备有相当规模的爆炸力。
同一时间投掷，但因为距离和战马的移动，药绳燃尽的时间交错。
数百颗手雷或在空中、或落地，骤然爆炸；
小团的暗红色火球布满在低空及其地面，破伤碎片在空中发出尖锐的飞掠声四下迸溅，冲击波带着地面尘土、草叶、砂石及其破碎的盔甲、刀枪、血肉飞了出去。
灰黑色的屏障、烟尘、涌起的冲击波一切都在升腾扩张，光芒在黑烟、尘土中爆炸开，随之呼啸的还有暗红的火焰，各种细小物体飞溅，大阵完全的混乱了起来。
抵在外围的是盾牌兵和长枪手，外围也是落下手雷最多的区域。
原本严丝合缝的阵线松动、扭曲、混乱。
就在塔拉重骑兵绞杀高句丽骑兵的同时太玄骑李自诚、韦重锋、沉白三部利用手雷轰击对手军阵所产生的混乱，发动了排山倒海的攻击。
绕圈的太玄骑以连为单位瞬间突了过去，切开乱潮一样的边线，以近乎疯狂的攻势碾压长枪阵和箭阵，随后用凌厉的攻击打了一个对穿。
数千人的步军大阵瞬间空荡了下来，血水和尸体顺着马蹄声绵延了一地。
另外方向，塔拉绞杀了右营高句丽骑兵主力，不到百余骑的军士魂飞丧胆逃进了周边的暗夜当中。
黑暗的天空下地面混乱着、燃烧着。
中军后营；
分析出成子龙活动到了自己侧后，阿敏反而没有主动出击，主力前压，不明虚实前体下自己领中军后营贸然截杀太过于冒险。
阿敏先命令营地戒严。
前军骑兵夜间活动了出去，重军并没有随行。
令下，营地重军、外围斥候、装备火铳的亲卫、后营骑步军层层高效的完成了部署。
这个时候阿敏适才命令近卫领后营中军骑步兵七千扑向粮草大营方向。
各营地间隔距离，途中的时候成子龙太玄骑已经卷向了阿敏前军右营。
站在瞭望台上的阿敏目睹了一切。
西南方西厮杀声震天，极快的速度前军右营燃烧了起来，说明对手已经突破了高文琮的防御。
李颜文亮是活动了出去，但营地依旧有骑步兵超过五千人。
五千人的防线就这样被对手风卷残云的撕开。
有些东西开始敲打着阿敏。
眼前的战事算是阿敏调动以来正面和四门寨最大规模的对撞。切身参与，适才体会。
包头方向四门寨成功阻击图尔格，兴武古城韩代兵败，四门寨所表现出来的强悍、坚韧让阿敏、莽尔古泰、皇太极这些人感到震惊、疑惑。
努尔哈赤等人是自逆境中厮杀出来的，阿敏等人见惯了逆势则强，逆流而上，但四门寨所处环境非当初自己一辈时候所能比较。
努鲁尔虎山之外四周是盛京、大明、蒙古控制范围，区域内还有不计其数的盗匪。就是这样的险恶环境中对手在短短数年之内以区域强者的身份傲然站立了起来。
韩代、伊尔登、穆里马先后败北或者受挫，四门寨甚至分出兵力参与了关村、长城之战。眼下又是出乎所料的活动到了自己侧后区域并以目前为止依旧不知道的手段点燃了粮草大营。
阿敏在战场上积累有经验，熟读史书、精研兵法。可眼前对手所表现出来的姿态、攻击模式并不存在任何一部史书或兵法里。
智者可以大致看遍世上的一切，有些即便未曾亲历，也大都能够举一反三，阿敏认为自己、莽尔古泰、阿巴泰等都是这样的人。
但看到前军右营燃烧起来的那一刻，阿敏突然感觉跟不上节奏了。
前军右营向南十多里区域，李颜文亮带领骑兵精锐回援了过来，偏西南三十多里，伏罕领中军风驰电掣的驰骋着，更远的区域是舍余大军主力。
整个右营已经被破坏，比粮草大营还要干净。
厮杀的期间百余名负责纵火的太玄骑军士点燃了所有帐篷，将营地中所能搜寻到用于作战、照明的油脂、火油逐一泼洒在大寨围墙，点燃。
风势强劲，远远望去宛若无数的火龙在烟雾中翻腾跃动。
外围的厮杀同时结束；
高句丽为主的骑兵近百人逃亡，步军军阵被太玄骑冲垮，第一轮的攻击之后大阵荡然无存，太玄骑开始追杀。
此时的追杀便有点消耗的目的。
太玄骑分散追击，大营军士多半都是被战马踩踏、碰撞或者兵刃致残。
成子龙核算女真大营之间驰援的时间。
右营向东区域火光连绵起来的时候成子龙发出了后撤的指令。
有烟花打向夜空，灿烂的绽开。
太玄骑如雷霆而来，似疾风遁去。
大营西北；
李岩、宋献策等人已经撤入到安全区域，登上高处的山丘，夜空中依旧能看到远方夜空下燃烧着的大地。
烽烟历史千百年，火攻的战例数不胜数，但如若眼前的一幕却前无古人。
李岩石、宋献策不约而同的想着，参事院是要拔高眼界，开阔思维，否则起参谋运筹作用的参政人员是要汗颜在这些早就追随文无忌的骄兵悍将面前。
右营；
李颜文亮五官扭曲；
整个营地都在燃烧，自营地外围蔓延出去的区域是血水和尸体，骑兵、步兵近乎一致的结果，伤亡惨重，对手赶尽杀绝顺带劫持，战死后无主的战马被牵引而去。
心惊、沮丧、恼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反复击打着李颜文亮。
得到阿敏赏识，自高句丽而来，原本想着建功立业，封爵一步登天，战事还没有全面开始自己营地就被对手摧毁，超过五千的骑步兵更是被狡猾如狐，凶残如狼的对手杀的七七八八。
同样心情的还有阿敏；
伏罕、舍余已经追击了出去，阿敏领亲卫停在了燃烧着的粮草大营外围。
大火无法熄灭，只能任其燃烧；
重军物资及其少量辎重安顿在伏罕先前的孤山营地，幸免。可粮草大营是存储了整个大军三分之二的物资。
空气炙热，夹杂了刺鼻的气息，阿敏内心发冷。
夜幕之下，另外一场让屈闾内心发冷的战事在武川西北惨烈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