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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来人呀~~快来人呀!”

    三更锣早敲了许久,所以当黑夜里出现这一声凄厉惨叫声时,所有严府的人莫不被吓得惊醒过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住在严府北院的严瑄敏感地睁开眼,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便飞也似的赶到发出惨叫声处──严府二小姐严瑷的闺房。

    当她抵达时,发现严家二老已经先她一步来到,才跨进门,恰巧看到严夫人不支倒地的画面,几个丫鬟正忙着摇醒她。

    “爹,怎么回事?”

    严瑄才问完,一向严肃谨慎的严老爷竟然当下红了眼眶,还显得手足无措。

    “刚才是谁在惨叫?!”

    严瑄尚未搞清楚状况,后头又撞进了严府的三小姐严莹,当她撞到严瑄时,依然是睡眼惺忪。

    “真是造孽啊!”严老爷语毕,整个人因受刺激而产生晕眩,差点跌倒在地。

    严瑄及时捉紧年迈老爹的手,让他坐稳于椅子上后,这才往房里再踏进一步,这时她瞧见了梁上的白缎,往下再看,严瑷脖子上的红痕清晰可见,当下她的心里已有底了。“莹儿,去把门关起来。”

    “为什么?”揉着眼,神经向来大条的严莹依然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叫你关就关!”

    “哦~~”

    严瑄察觉到大事不好,立刻让严莹把门给关上,并派了两名家丁守着,自个儿则是走到严瑷的床边,看着奄奄一息的她微张着眼,还不住地轻喊着──

    “傅哲……”

    看来,惨叫之人应该是严瑷身旁的亲近丫头安桦,瞧她泪如泉涌的憔悴样,想必是在发现自己主子上吊时,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吧!

    “请大夫了吗?”严瑄对着安桦问,却见她神色慌张又自责的直摇头痛哭。“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赶快去请吴大夫来,还有,别张扬,知道吗?”

    安桦点点头,正准备出门去请大夫,但还没走到门边,又被严瑄给拦了下来。

    “等等!”

    “大小姐?”

    “安桦,你老实告诉我,严瑷是不是偷偷去见了丁傅哲?”

    安桦不敢说,可是严瑄的眼神教人好害怕喔!

    “说呀!”

    安桦曾经答应严瑷不说的,可这会儿……不说是不行了,点点头后,她立刻低下头去。

    严瑄看了严老爷一眼,然后沉着脸,久久不发一语。

    “还不快去请大夫!”严莹赶紧催促安桦离开。

    因为谁也料不准那个脾气火爆的严家大姐等会儿会不会把安桦给撕成块状!

    然后她怯生生地走上前拉了严瑄把。“姐,你该不会是想找丁傅哲算账吧?!”

    严莹不提就罢,这一提醒,严瑄立刻飞快的夺门而去,留下严莹不安地看着父亲,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还忤着做啥?快点跟过去,别让瑄儿干下糊涂事!”

    “那娘……”严莹没把握阻止得了她的大姐。

    “我会照顾她的,你快跟去!”

    “是。”严莹只希望自己别把人给跟丢了,因为严瑄向来是家里手脚最利落的一个,动歪脑筋的速度也是一流的,以她驽钝的手脚,希望在还没追上前,过分冲动的严瑄不会把丁傅哲给杀了……

    ************

    “暗杀?哼!有这么容易吗?”

    京城首富丁兆宠的豪宅里,传来阵阵的嚣张笑声。

    由于近年来商务竞争力强,一向居于商事龙首的丁兆宠也深感压力,所以准备与远来作客的鬼千旭合并,以扩大门下的事业。

    而以新秀之姿勇闯商界,并博让成绩的鬼千旭,则是商人们心中的鬼见愁。

    他敢冲敢做,非但在海运、盐业以及布庄方面有着令人称羡的商业头脑,就连陆运的马匹生意都开始展现头角,再加上他与丁兆宠的独子丁傅哲同为习武的师兄弟,所以丁兆宠选中他为合伙对象。

    “这里里外外的高手就不下五、六十人,想杀我的良驹,大不易呀!”

    这会儿,几个公子哥儿们讲的全是近日来常发生骏马被杀的防范之术,鬼千旭意气风发的聊起生意经,完全没把其它人放在眼里。

    然而,在座的丁傅哲却不在乎生意如何,他只惦记着能不能成为花街柳巷里,那有名花魁的第一个男人。

    “好了啦~~千旭,别再啰唆这些琐碎的细节,反正这几天的时间,你都得留给我,夜深了,咱们上温池去泡个澡,再吃点京城里最有名气的糕饼,至于商场上的计画,等细想过后再谈好了。”

    听到丁傅哲的建议,鬼千旭有些心动,毕竟对他而言,商事并非他生活的全部。

    不过听到自己儿子的这番话,丁兆宠倒是有些不悦。“你这个没出息的臭小子!人家千旭日理万机,正经事忙都忙不完;哪像你,成天就只知道寻花问柳,泡在酒池肉林里,这会儿咱们可是正要谈些正经事,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就别提出来丢人现眼!”

    丁兆宠不悦的骂道,却令在座的其它人全笑开了。

    果然丁傅哲一点都没受他父亲教训的影响,一脸的轻快神情不说,还漫不经心的转移话题。“爹,您放心,千旭会留在这里数日,跑不掉的;再说来者是客,您总得让人家歇息一会儿吧?他天黑才刚赶到,就让他轻松一下吧!”

    鬼千旭面露微笑,其实他的脸色确实有些倦容,这是因为他在京城的分支商行才刚起步没多久,就被叫来此地帮忙,像这样两头跑的情况确实让他的身心俱疲,泡泡温池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

    “那好吧!休息是一定要的,可是贤侄呀!伯父刚才所说的事,你可得好好的考虑考虑,虽说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但独占的小事业还是不及合伙的庞大事业来得诱人。”

    “好的,伯父,您说的事我绝对会放在心上,三日后,绝对会给您一个明确的回复。”

    就这样,鬼千旭总算是摆脱了丁兆宠的死缠烂打,暂时可以放松自己,过过有钱少爷的休闲时刻。

    一个时辰后──

    丁傅哲带着他来到温池,这里向来是他的私人场地,除了鬼千旭之外,没有其它男人来过。

    只是千里迢迢来作客的鬼千旭可不感激,反倒有一肚子牢骚要发。

    “怎么了?”丁傅哲也发现到鬼千旭不屑的眼神,心里有鬼的他立刻先发制人,“哦!怪我是吧?拜托!是你堂妹太痴情了,我早说过我这辈子宁可红粉知己百人,也不愿独守贤妻一个,再说我和她……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瞧你气的。”

    这才是鬼千旭来到丁家最主要的目的,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的事业版图遍布各地,京城这个点却是最后才设立,主要是不想和丁家争千秋,谁料到上次来京城办点事,顺便带着样貌倾城的堂妹来观赏此地的明媚风光,却因有事而拜托丁傅哲帮忙照顾她一个上午,没想到他堂妹便一头栽在丁傅哲的魅力之下!

    他这个堂妹向来对公子哥儿们都是看不在眼里,就连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千岁王爷也置之不理,却没想到她竟会中意一个花花公子哥儿!

    “老实说,你是不是给她下迷药了?还有,她是哪儿没有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了,为什么给你写了信,你却老是不回?”

    “咦?我又没说她不好,我只能说是我自己福薄,高攀不上她。”

    瞧他那张嘴,说出的话语总是教人气不了,可明摆着却是在欺负良家妇女嘛!鬼千旭忍不住说说他,“说真的,你真打算就这么花名一世的过吗?”

    “有何不可?我才不要像我姐一样,听从父亲的话,嫁给恭亲王那个混蛋,成天学别人攀亲引戚,整天惹事,我看早晚会替我们丁家惹祸上身!”

    丁傅哲的姐姐是个出了名的大美女,因为被成天惹皇上不快的恭亲王给相中,硬是用手段抢了过去,但听说过得不是很幸福,终日以泪洗脸,还得不时担心着自己的娘家会受到牵连。

    “你去看过她了?”

    “嗯,怪可怜的,那么漂亮的可人儿,却所托非人!”这也是丁傅哲始终不肯做正事,一味流连子花丛中的原因。

    “恭亲王爷最近还有惹事吗?”鬼千旭也很替丁家担心,若是丁家出事,那与丁家有着密切生意往来的他是绝对躲不了的。

    “谁晓得,搞不好哪天连皇帝老爷都受不了时,就是丁家要遭殃的时候了。”

    “所以你才会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就是不肯定下来?”

    丁傅哲一脸邪佞的笑了出来,还猛戳鬼千旭的手,一副被人说中心事的模样。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像你这样玩遍姑娘家的痴心,早晚会遭到那些姑娘们的报复。到目前为止,难道没有一个姑娘为你寻死过吗?”

    “至今未曾听闻,就算有,也没人来通知我过。”丁傅哲还是一脸的不在意样。

    “真有你的。”鬼千旭简直不敢相信,身为家财万贯,长得又是一表人才的丁傅哲,居然就想这样以着游戏人间为目的。“我堂妹要我代她问你一句话,你要她不?”

    丁傅哲连个起身动作都没有,仰着头,用毛巾覆盖着脸,“不可能”这三个字很随意的就脱口而出。

    鬼千旭是了解他的,所以没再多说,也不想强牵红线。

    再说他是知道丁傅哲的性子,就算嫁给他,堂妹未来也没啥好日子可指望。

    “那伯父要你继承家产的事……”

    “千旭,我老实告诉你好了,要你来京城呢!就是来给我当垫背的,待会儿我一离开,就是要前往桩县,听说那儿正在举办花魁大赛,没去瞧瞧,我实在心有未甘。

    “至于我爹,他是想藉由你来劝我答应继承家业,你呢!就尽管给他谈些生意经,占去他所有的时间,趁此机会,我就去好好游玩个一年半载,找不到我,他就不会给我压力。”这就是丁傅哲所打的如意算盘。

    “臭小子,连这种烂招数都使得出来!”泼他一头水,鬼千旭简直对丁傅哲佩服得五体投地,居然想得出这种阻挡策略。“桩县在哪?”

    “你不会有兴趣知道的。”

    “知道吗?你这小子最好别再戏弄良家妇女,要小心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鬼千旭好心提醒。

    “多谢你的金玉良言,我可没这么倒霉,也鲜少沾惹良家妇女,你管好自己就行,听说那个兴达王爷的小女儿给了你多方的压力,爱你爱到不行,你自己才要小心点呢!”丁傅哲说完便起身离开。

    临走前还笑说了几句,“唉!我最近眼皮老是跳个不停,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省得被我家老头给算计。”

    鬼千旭被他的俏皮话给惹笑而出,又泼了他一头水;等丁傅哲走了后,才全身放松的躺在温池里闭目养神。

    约莫又过了两个多时辰,从严府怒气冲冲而来的严瑄找到了这座温池。

    有关于丁傅哲的花名,严瑄早有耳闻,却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也会栽在这种人的手里,还差点为君丧命,看来,那小于是欠点教训,今儿个找他开刀,算是她替天行道、日行一善。

    然而从没见过丁傅哲的严瑄,压根不晓得他长得是圆、是扁?

    在甩开严莹的追赶后,严瑄带了把利刃,这是因为她一点都不想替丁傅哲留颜面,至于她会用的法子已经根深蒂固的凝在心底;但能不能遇见他,就只得碰运气了。

    从温池外面的严密防守来看,里头准是有重要人物,而丁府的温池当然不会有其它闲杂人等才对。

    她凭借身子纤细,不走正门,而是从树林枯枝穿越而过,这会儿来到温池边,运气颇佳的与“池中人”遇个正着。

    混账东西,居然还有心情泡温水!

    哼!她实在搞不懂,女人何苦要为男人受皮肉之苦,值得吗?

    连忙用黑布遮好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严瑄悄悄地踏入温池里,步伐移动得十分缓慢,深怕因水波而让池里的人发觉。

    然后,在她摸上前……

    “你……”

    “别出声,刀子无情,你若敢出声喊叫,我包准你的人头落地。”

    鬼千旭惊觉到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他竟让人用刀给架住了!这是打哪来的野蛮姑娘,居然还敢正面瞅他,拿刀挟持他!

    “你是谁?”

    温池的水是热的,严瑄因不常泡温池,所以才待个一会儿,整个额头上已布满汗水,连眉毛也结成滴水状。

    她的头晕晕的,却时刻提醒着自己得要保持清醒才行。

    鬼千旭原本还充满玩味地看着她,却在下一刻被她眼底那丝愤恨的眼神给吓得呆住了。

    那狡黠而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怀着浓浓的恨意,在瞅着他时丝毫不曾被汗水给影响,她的专注与坚强的意志力揪紧了他的心。

    “遮着布干嘛?想闷死呀!”他一把扯下严瑄的黑面罩。

    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招,严瑄在慌乱中,一个不小心,那该死的刀子就往前一挤,跟着鬼千旭的脖子上立刻流出一道血痕。

    “天呀,我杀人了……”她立刻吓呆了。

    鬼千旭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大意,摸了一下脖子上的血渍,两道剑眉瞬间紧蹙在一块儿,抬起眼瞪她。“你好大胆……”

    可他话还没斥骂完,严瑄已经快速的用手遮住他的口。“笨蛋!刚才的事……是无心之过,死不了人的,谁教你要乱动;至于你欠我妹妹的,那才真是罪大恶极。”

    笨蛋?

    她居然骂他……笨蛋?!

    鬼千旭生气的站起身,准备跟她好好的算账,没想到身子才站起,严瑄那冲动的性子又出乱子了。

    她那双平时不怎么有力的双腿,这会儿倒是挺厉害的,才往鬼千旭的膝盖一踹,他整个人便再度跌落水中。

    “我告诉你哟~~我……可是来讨公道的。”

    讨她的鬼公道,鬼千旭压根不认得她是谁,不过温池中雾茫茫的,还真难认清来人长什么鬼样子!

    “我根本……”

    鬼千旭原本是想说“我根本不认得你”,可是一向爱以老大自居的严瑄有个不良习性──每每听人想狡辩时,她就会立刻出手揍人!

    这会儿的她是习惯成自然,在乍听到他人辩解的当下,那拳头已经毫不客气的敲上鬼千旭的头壳。

    这对家财万贯,又集尊荣于一身的鬼千旭来说,只能以两个字来形容──惊讶!

    从来没人敢对他如此的无礼!

    这是打哪来的野丫头,居然敢卯上万金之躯的他!

    “我……我刚才是……”吞了口口水,严瑄也不晓得自己干嘛心虚,明明是丁傅哲有错,可眼前的“他”那双愤怒的双眼,竟将她瞅得心头小鹿乱撞,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不小心的,不算准的。”

    “不算准?那你让我敲一记脑袋试试?”鬼千旭生气了。

    他非但是生气,还气到就快要抓狂的地步,飞快的推了严瑄把,让她整个身子当下泡到温池里,还呛了几口温池水。

    然后她也恼了。“喂,明明是你有错在先,我妹妹为了你而上吊自尽,你竟还有心思在这里泡温池?”

    “上吊?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告诉你,不管是谁上吊,全都和我无关。”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当然是因为,一来,他完全搞不清楚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二来,他可是个富贵之人,别人家的事理当与他无关。

    要是他认错了,那严瑄可能还会对他客气点,可他这会儿却来个“死不认错”,这就别怪她没耐心陪他玩什么鬼猜谜。“怎么?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却不敢当?”

    “丫头,我看你是搞错对象了。”鬼千旭气吼了一句。

    “哼!真不知道我妹妹是看上你什么地方,不过就是个靠祖上庇荫的公子哥儿,会个什么东西?就只会玩玩女人罢了,小心欺骗的姑娘太多,以后绝子绝孙!”严瑄也不遑多让,要比大声,她可从没输过人。

    “喂,把你那张刁嘴给我放干净点!”鬼千旭恼怒的站直身。

    在那瞬间,两人霎时都呆住了──

    严瑄差点忘了,这家伙此刻可是一丝不挂呢!

    她刚才是怎么了?忘了男女授受不亲吗?连忙避开视线,直觉自己可能是冲动过头了。

    瞧见她躲避的眼神,鬼千旭反而洋洋得意起来。“怎么?见到本公子的厉害了?告诉你,你别说你也迷上本公子了,本公子向来对粗鲁的野姑娘没什么兴趣。”

    “你……”严瑄生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会儿没得选择了,他玩弄严瑷在先,这会儿又调戏她于后,这个仇怎可不报?

    “去死吧!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严瑄捉紧刀柄,没个分寸的直往前刺。

    温池边虽然有几支火把,可光线却不怎么清楚,再加上池里碍脚的石头不少,鬼千旭纵有绝世武功在身,但一个后退滑倒后,优势就离他而去。

    待要起身做防卫之际,严瑄的刀口已经往他的肚子刺上,顿时一阵麻痛感上身,他怎么会……中刀?!

    而自以为刺他个两刀就能替严瑷出口气的严瑄,也被水里冒出的红水给吓傻了。

    她只是随便往前刺了几下,以为这个长得高大的家伙会抵挡,却没想到他非但没伸手挡住,还被刺中了,这次她真的……杀人了!

    而教人心慌意乱的事还接连的发生着──

    “姐!你干了什么?”这会儿才赶到的严莹万万没想到,她也才落后不到半个时辰,就让严瑄杀了一个……陌生人!“天呀!你真杀人了?!”

    废话,不用严莹说,严瑄也知道自己杀了人!

    可现不该怎么办呢?

    刀子不长眼,又不关她的事。

    “怎么办……你怎么……胡乱杀人?”

    两姐妹都慌了手脚,只能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想不出解决之道;倒是鬼千旭自己冷静的拿了条布巾按住伤口。

    “去替我请个大夫吧!”

    待他话一说完,严莹的眼睛霎时瞪得老大,结巴的说着,“你……杀……谁呀?!”

    等等,难道他不是丁傅哲?!不会吧!

    严瑄的眼神是这么问着,然后外头传来纷乱的喳呼声。

    “爷,有事吗?”

    是鬼千旭的贴身护卫们的询问声,严瑄眼见苗头不对,一把拉起严莹的手就想落跑;可鬼千旭哪肯依呀!

    虽然他失血过多,有些晕眩,可仍不忘紧揪住那个野蛮姑娘的手,威胁她道:“别急着走,跟我去见官府!”

    被他拽得死紧的严瑄哪肯乖顺地跟他走,不管他是不是伤得快死了,本能的狠心再朝他踹了一脚……

    鬼千旭痛哀的声音让外头传来更多的脚步声。

    “姐!你别再折腾他,你杀错人了啦~~”

    呵,她想也知道,但这会儿这个被她错杀的人可是死拽着她的手,她能不使劲的踢他吗?

    眼看着两姐妹就要从他的眼前逃走,鬼千旭突然用力往前一捉!

    “严莹,我的绣花包……”

    “别管什么包了,你闯大祸了啦!”连忙拉着严瑄往树林里钻,严莹没让严瑄再有机会拿回原本挂在脖子上的绣花包。

    至于鬼千旭那个倒霉鬼的下场如何……她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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