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你倒说出来
虽然暂时赢得了卓女史的信任,也得到了李司记得认可,但眼下她有很多迫切的事要做。是谁对她暗中使坏,破坏她衣服的人如果不是蔡瑶然又会是谁?
这时卓女史缓步走了进来,看到众女还在那边围着蔡瑶然一脸兴奋地讨论个不停,并没有去做事,板脸训斥说道:“干嘛了!这上个课魂都飘走了!”
她话不好听,但是很有作用,众女纷纷散去,各去各的岗位去工作。
卓女史一转头看到只有沈明珠正在那里默默地抄着书,并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不由带着褒奖口气说:“你坐得住,态度倒是不错,书抄得怎样了?”
沈明珠将手中的书籍双手递了出去,卓女史一页一页翻着,看她抄写字迹工整,而且速度飞快。这段时间已经抄十几页,看来上早课的时间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也是在默默地抄书,并没有偷懒。
沈明珠说道:“您吩咐我抄的,还有三页,就完成了。”
“不错,不错。”卓女史连声赞扬,将那书籍又递给了沈明珠。
蔡瑶然一边搬着书籍,一边抬眼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愤懑。
不一会,沈明珠抄完书,递给了卓女史。卓女史看了看,吩咐说道:“你先将这个书放回杜藏书阁,一定要原样放仔细了。然后再去庚丙的架子处,把架子上的陆号匣子带过来。”说着,她从贴身的衣袋里取出一枚钥匙,递给了沈明珠。
沈明珠双手接了。知道这是杜藏书阁的钥匙,卓女史让她自己去,也代表了对自己的信任。她点点头。
“快去快回。”卓女史吩咐说。
沈明珠仔细地将那钥匙收好在内衣袋,这才捧着抄好的书卷向杜藏书阁。
穿过回廊,走过小径,走到杜藏书阁的房门口,她四处打量发现并没有人,这才将书卷放在地上,准备开门。
但是钥匙并不好使,她开了几次都没有把那门锁打开,捏着钥匙有些犹豫,正想着要不要请卓女史亲自来一趟,或者找个别人来帮帮忙。
这时,身后一阵脚步声,不知是什么人经过此地。
沈明珠忙扭头看向来人。出乎意料的是,来的人并不是因为办事而途径此地的女官。来的人是唐箴。
他迈着大步,一向冷漠的脸上似乎带着情绪。
她一看到唐箴,就露出惊讶地神色。
眼看唐箴却径直向她走来,看起来他就是为了找她。
沈明珠低头捡起脚边抄好的书籍,就打算避开唐箴。而唐箴却先一步走到她的身边。
“今天的课,你怎么没有来?”他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低头俯视着她,认真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好像在研究她的心。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她声音里都是淡漠。
“是不是病了?”他一双琉璃般的眼睛看着她,伸手就要探上她的额头。
沈明珠忙侧头躲开来,说道:“我没事,我没生病。”
“那是怎么回事?以你的性格是不会无缘无故缺课的。”唐箴口气笃定,双手钳住了她的手臂,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离她很近,身上的男子气息也压抑而来。
沈明珠皱了眉,不习惯这样的距离,她伸出手来,用力推开他拉着自己的手,抬起头讥笑着说:“唐教习,只怕你这样格外关心一个小小的女官颇为不妥。”
他对她这么疏远的称呼感到十分不悦,他并不肯放开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目光里带着阴郁,蛮横说道:“我想关心谁就关心谁!”
“您是皇亲贵胄,自然是任性妄为!我就不一样了。在下小小的女官,正需要谨言慎行。您这样拉着我,只怕会被人误会,还请您放开!”沈明珠看拨不动他的手臂,所幸放弃,抬眼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唐箴。
她口气冷淡疏离,句句直戳他的疼处。她不信,这样说出来,他不恼。
“皇亲贵胄”“任性妄为”果然严重地刺激到了唐箴,他松开了手,看着沈明珠:“你这样说我?你这样看我?”
沈明珠知道这事是他的死穴。可是越是了解亲近的人伤害起来似乎就越得心应手。
“对,您是王爷,您是当今皇上的弟弟,您不是皇亲贵胄是什么?您不喜欢朝政就远离朝堂,您喜欢画画便跑来做女官的画师,不是任性妄为是什么?”沈明珠脸上带着微笑,偏偏伤害人的话如连珠炮一样射了过来。
眼看着唐箴的脸色越来越阴郁,那双眼睛里似乎盛满了蓬勃的怒气,沈明珠后退了一步,继续说道:“您前段时间对我那么信任,托我去帮你调查,后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咬定是我错了。也只有您这样的皇亲贵胄,才可以这样任性妄为!”
唐箴突然逼近,伸手抱住了她。
沈明珠挣脱着,要脱离他的怀抱。却听唐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你原来是为了这个。上次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也是受人胁迫。”
“受人胁迫?”沈明珠听他这么说,不由脑中浮现紫玉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幕,冷眼看着他,“我看王爷那时可是自在享受得很,完全没有被胁迫的样子。”
她完全放弃了挣扎,但他却认真看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更多的情绪。
沈明珠只留了一脸淡漠,与他相对,仿若一个毫无感情的木头人。
唐箴有些挫败地放开了手,低哑了声音说:“你如此聪明,要知道你眼看见的内容也并不是全部事实,也并不是全部真相。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也许才有真正背后的原因。你相信我的话。”
“所以,你是要让我不相信自己看到的,而是相信那所谓的虚无的背后的原因。你不是说有人胁迫你吗?你倒是说出来是谁?”她一双乌黑的眼珠紧紧地盯着唐箴,虽然对他说的话并不相信,但心中又似乎在暗暗期盼他能说些什么。
唐箴垂头看着她,他手臂无力垂下来,宽大的袖子在微风中轻飘,他的声音很轻但是却格外地清晰传入到她的耳朵里:“我只能告诉你,目前胁迫我的人地位很高,而且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