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道、仙道
“眨眼已经十五岁了啊。”
雪十三心底一叹，浑噩三载，浪费了太多的时光。
盘膝坐在床上，用修仙中的观想之法查看了下体内的情况，雪十三苦笑。
眉心的那一条灵魄早已被小叔抽走，估计现在已经炼化成他自己的了。以前一身浑厚的修为，也被小叔废了，甚至，就连修仙的灵根都被震碎了。
且，若非当年雪家的那个小丫头在外面喊了一嗓子，估计自己就不是被小叔放逐虚空，打落下来这般简单，恐怕早已没命。
灵根是修行的前提，没了灵根，雪十三就是一个普通人，他的仙路已断。
“没希望了么？”
雪十三不由得茫然起来，他还有血海深仇要报，父亲与娘亲被困在那个危险的地方也不知道怎样了。
他需要修炼，再踏仙路，重新掌握强大的力量。
少年的心中满是不甘，死死地握着拳头。
咦？
忽然，他内心一动，猛然间发现自己识海处有一团光，它是什么时候存在的？
仔细想了片刻，雪十三记起当年被小叔打落下来的过程中，虚空忽然飞来一道光钻入了脑海。
“这……难道是一门传承？”
想到这里，雪十三忽然激动了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吗？
再次仔细感应了下，光团中隐隐散发一股古老的气息，他几乎有八成可以确定光团是一门传承。
就要施展仙家手段破开封印，开启传承，却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没有半点儿修为。
雪十三再次受到了打击，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
“看来暂时无缘仙路了，怎么办？我雪天君一定要重回雪家，清理门户，救出爹娘。我不甘心就此当一个普通人，终老在这片陌生的世界！”雪十三心底咆哮，拳头握的紧紧的。
良久后，或许是他这三年来略有混乱的记忆清晰了一些，茫然的双眼渐渐泛起一抹惊人的神采。
“燕国？圣武世家？这里修炼武道？”
渐渐地冷静下来，雪十三将这三年中的记忆梳理了一遍，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些认知。
这片世界被称为圣武大陆，所有生灵都修炼武道，而这里，似乎没有修仙者的影子。
武道，在雪十三所在的世界中，也有这一道。
这通常是没有灵根的人无法修仙，才选择的一条道路。
武道之人，由于体内没有灵根，无法沟通大道，参悟诸多奥义。因此，也就注定了修武之人最终的成就有限。
这一道，是以特殊的方法呼吸吐纳，将天地之力纳入体内，化作真元，从而获得超凡之力。
仙道，则是一条登天之路，与天争命，参悟生死，达至永生。
这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武道艰辛，难以成就。
根据雪十三这三年来断断续续的记忆得知，这片大地几百年来也就出了凌之轩、古飞扬、石南天等几位武道神话，超脱了圣武之上，已经破碎虚空离去。
“万法万道同根同源，武道虽然艰难，无法同仙道般可永生不灭，但修到高深处，实则殊途同归，最后可通仙道。”
“师傅曾经说过，如果能将武道修炼到极致，打破人体极限后，将进入一个神秘不可测的境界，也就是传说中的圣武之境。那一刻，将短暂地进入一种天人合一的状态，引动大道降下先天精气，洗涤自身，重铸仙根，最后可踏仙道。”
雪十三想起教养了自己三年的师父曾经说过的话，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落水之人。
武道，一直有一个传说，若能打破人体最后的极限，成就武道神话，不仅可引动大道降下先天精气，改造体质，铸造道根。甚至，有一丝机会借此三花聚顶成阳神，五气朝元结金丹，一举踏上证仙之无上大道。
想到这里，雪十三体内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这是他重入仙道的最后机会。
“当年，我拥有灵魄，被誉为万年不出的天才。可惜，现在灵魄没有了，不知转修艰难的武道，能否走到尽头，看到另外一片天地。”
雪十三紧紧握着拳头，少年的热血已经燃起，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重入仙道，回去清理门户！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雪十三开始皱眉沉思，开始翻找脑海中的记忆。
三年来，他的师父大长老传给他许多神功绝学，只是因为当年被小叔抽走了灵魄，使得魂魄受到影响，导致记忆不稳，诸多神功绝学转头即忘。
可现在他的记忆苏醒，自然也就记起了那些功法。
在考虑了良久之后，他选择了一门《碧海波涛决》，属于高阶功法。这门功法只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真元浑厚！
武道世界的功法等级分为低阶、中阶、高阶、极品、绝品、以及圣阶六大层次。
普通人家一般都是修炼的低阶功法，只有那些大门大户世家才有机会修炼中阶或高阶级别，至于高阶以上，基本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很少在世间出现。
雪十三的师父虽然是顾家大长老，位高权重，但家族有规定，高阶以上的功法哪怕族长都不可随便传人。
水，乃天下至柔之物，滴水穿石。但，水多亦可化作洪流，能冲毁山川大堤，至刚至猛。
在雪十三看来，水乃刚柔并济的属性，暗合太阴、太阳之大道。
“顾家最高功诀自然要数圣阶功法《九转玄阳罡气》，这门功法只有顾家家主才能修炼。师父说过，要想打破武道极限，必须要修炼两门以上的圣阶功法才有可能，可惜，恐怕顾家的圣阶功法暂时与我无缘了，顾家……”
雪十三暗叹一声，恢复记忆后，他明白自己此刻在顾家的处境并不怎么好，许多长老因为某些原因一直在针对自己。
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去想这件事情。
雪十三收敛心神，准备修炼《碧海波涛决》。
要修武道，首先需要洗髓，然后塑基，从而改造身体经脉、骨骼等柔软与硬度。其次，需产生气感，方能感应与吸收天地间的能量化作真元。
如此才算真正地踏入了武道，进而修炼功诀。
洗髓、塑基之后，便是武道一重天到九重天，最后是传说中的极境——武道十重天，也就是圣武之境。达到这一层次，便可超脱，破碎虚空，成就武道神话。
而每个大境界，又分为四个小境界：小成、大成、巅峰、圆满！
“我虽从未修炼过武道，但由于曾经修仙道，躯体被天地灵气洗涤过，远比常人要强悍的多，洗髓与塑基这两步可直接跨过。”
雪十三暗道，至于气感，对于曾经修炼仙道的他，连天地灵气都能感应到，更别说武道中所谓的气感了。
……
顾家主殿，家主顾天霸手中捧着一卷书籍，看的入神儿。
这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相貌刚毅威严，偏生身上又有股因常年读书浸染的书卷儒雅之气，令这名男子的气质奇异。
身边有两名伺候的妙龄侍女，可却在他一丈开外，两名侍女的俏脸有些发白，甚至，娇躯在轻微的颤抖着。
这是被家主顾天霸身上偶尔溢出的丝丝气息所震慑的缘故，此人的气场实在太强了，整个家族都少有能接近半丈以内者。
忽然，外面一群老者联袂而来。
“家主……”
有一个老家伙还没进门，就放开嗓门儿大喊了起来。
顾天霸抬头看去，挥了挥手，示意两名侍女退去，这令得两女如蒙大赦。
“诸位长老日理万机，今日怎有空同来此一聚？”
家主淡淡地说道，带着一丝儒雅的笑容。
“家主啊，出大事了，大长老他……离开了，并且还带走了族中的绝品神器三阳烈焰斩，这事您可不能不管啊。”
说话之人是顾家十大长老排行第九的九长老，此人一头白发如雪，眼神儿阴鸷，心胸狭窄，妒忌心极强。对大长老早已心生不满，只是慑于其威，敢怒不敢言。
“三阳烈焰斩？此事有何不妥，大伯乃我顾家大长老，要取走一件绝品神器，根本无需通知我。若有必要，就是取用族中的圣阶神器，本座也会考虑。”
顾天霸奇怪地道。
武道世界的兵器等级与功法一致，同样分为低阶、中阶、高阶、极品、绝品、及传说中的圣阶层次。
“家主，您不知道啊，听说他在典籍阁查阅到了什么，要去为他那个傻子徒弟寻找什么神药，能治好记忆。”
六长老说道，此人生的虎背熊腰，十分威武，偶尔间溢出的气息，令人惊骇。
“他顾西凤太过分了，这些年来，以他大长老的权利，不知道调动了族中多少珍贵的资源，全砸在他那傻徒弟身上了。虽说那是他权限之内可调动的，可也不能这么干啊，那是个傻子不可能治好的。”
“三年来，浪费在那傻子身上的资源足以培养出十名优秀的子弟。顾西凤太过分了，身为我顾家大长老，燕国有数的绝顶强者，放着族中这么多优秀子弟不培养，偏生将精力浪费在那傻小子身上。家主，不能这么下去了，我顾家纵然是圣武世家，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必须要让他死了心才行。”
另外两人说道，大长老不仅是出名的强者，而且还擅于调教徒弟，除了雪十三之外的其他十二大弟子，无一例外都是可成大器之才。族中许多子弟想要拜入门下，却均被拒之门外。
正在此时，顾家一直没有说话的二长老凝重地道：
“家主，此子来历不明，可不得不防啊。若是傻子还好说，可有谁见过哪一个傻子拥有完美洗髓的体质？我顾家可唯有家主您在历经种种磨难后，方达到了完美洗髓的程度。仅此一点儿，老夫便有理由怀疑此子的身份……或许……是其他圣武八门派来的奸细也说不定。”
“此事不可玩笑，希望家主您速速决断。眼下，顾西凤外出，我等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