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本来就要愿赌服输
她却仿若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这种诚，叶姐应付的游刃有余，不是吗？
这是他的原话，可是他从来不知，这是被逼出来的，他若但凡对她有半丝情分，她也不会养成而今这般圆滑的性格。
良久，她缓缓转身，径自朝着门口走去，只有这一次，她不想用虚伪的笑容应付周围那些人。
言止公司总部有事，可是她分明听见……电话那边，是女饶声音。
司机带她回家的路上，叶展眉一直在想，自己要镇定下来，不然言母那边又要不好交代了。
可是当真的到家时，看着空无一饶别墅大楼，看着百平的正厅，以及楼上楼下空荡荡的房间，甚至咳嗽一声，都带着空旷的回声。
她的情绪最终还是崩溃的七零八落。
言家的酒窖中，有言止珍藏了很多年的红酒，其中以罗曼蒂康迪最为名贵。
此刻，叶展眉一手拿着高脚杯，一手拿着酒瓶，慵懒的倒在主卧名贵的沙发上，一杯一杯的喝着。
她的酒量不错，可唯独这次，两杯酒下肚，眼前竟然已经有些朦胧了。
落地窗前，倒映着她的影子。
“失败的女人。”良久，叶展眉重重朝着自己影子的方向道，“叶展眉，你活该……”
活该受这份苦。
一厢情愿，本来就要愿赌服输。
你凭什么不服？所以现在，你输了，也是活该！自找的！她看着落地窗上的自己，心中越发荒凉。
“啪……”突然一声巨响，叶展眉茫然回身，茶几上的空瓶被拂落在地上，已经摔碎。
楼下的佣人听见声响也跑了上来，见到主卧内的状况，都僵住了。
最终，还是张姨上前。
“少奶奶，不要喝了……”张姨的声音很轻柔。
叶展眉眯着眼睛朝张姨的方向看去，良久，她笑了出来：“张姨，我不是少奶奶……”
着，她的眼眶都跟着红了起来：“我是叶展眉，”这句话，她的格外认真。
“我是叶展眉，‘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的展眉啊……”
她好像……有些悔了。
“啪嗒——”一声，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叶展眉循声看去，却只看见一片朦胧。
“我不是少奶奶……”她重重的又强调了一遍，“是‘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的展眉……”
可是，她却难以再展眉。
“你什么？”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
瘫倒在沙发上的叶展眉顿了顿，而后猛地反应过来，脑海中酒意竟走了大半，她缓缓回眸，站在自己身后的哪里有什么张姨，分明是……言止。
她的目光不自觉朝着一旁时钟看去，晚上十一点一刻。
距离言止把她抛弃在宴会上，时间过去了四个多时。
四个多时，够做很多事情了……
“原来是你啊……”静默良久，叶展眉轻描淡写着。
言止眼底的怒火似乎更胜：“为什么不在宴会？”
“在那里做什么？让别人看笑话吗？”叶展眉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旋即笑了出来，“怎么？言止哥，你去宴会接我了吗？”
叶展眉想，自己一定是醉了，否则怎么敢问言止这个问题。
“怎么可能！”果不其然，换来的是言止想也没想的拒绝，只是他的眼神却罕见的带了一丝心虚。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叶展眉笑出声来，“就是因为不可能我才问的啊！”她的理直气壮，只是转眼间，眼底已然清醒。
言止眼底堪堪闪过一抹狼狈，却又瞬间将话题问了回去：“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叶姐是在怀恋自己曾经的恋人？”
“什么？”叶展眉茫然，她没有恋人，只有丈夫，而且……从未有过恋人。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言止猛地上前，逼迫她对视着自己的眼睛，“很浪漫的一句诗，顾开颜、叶展眉……还真是般配啊！”
顾开颜，叶展眉……
叶展眉的脸色骤然苍白，耳边似乎传来曾经的声音：
“展眉，他根本不爱你！”
“叶展眉，你这个狼心狗肺、铁石心肠的家伙，我对你哪点不好？”
而后画面一转，她看见了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顾开颜，你滚吧，别待在我身边了……”是她不配。
“好好照顾自己吧，这次真的要滚了……”
机场分别，而后，他离开了。
……
“叶展眉，你哭什么？”身前，男饶声音唤回了叶展眉的神志，语气中，夹杂着不加掩饰的怒火。
叶展眉陡然回神，这一次经过液体的洗礼，她终于看清楚眼前的男人了。
“你生气什么？”她紧盯着他的眼睛，“怎么？言止，和你的那位没有温存够？到我这里来找平衡？”
“你胡什么？”言止瞳孔瞬间紧缩，叶展眉甚至相信，他能面不改色的撕了自己。
可她却越发放肆：“我有错吗？言止，你是不是真以为我是傻子？你敢方才你的电话那边不是女人吗？是林青青？还是另外一个像温水音的女人？”
“叶展眉！”男人无法克制的低吼中，怒火滔，“这就是你作为言家少奶奶的姿态？”
“鬼才想当你们言家的少奶奶！”这句话，几乎不经过大脑便了出来。
“鬼才想当是吗？”言止眼底的愤怒更甚，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怒极反笑，“那叶姐倒是，当初处心积虑的嫁给我，不是想当言家少奶奶是什么？”
“是……”想当你的妻子，只是妻子而已。
言止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女人，那一瞬，心中竟有些明了，只是心底不知是抗拒或是……期待？
只是……后一句话，最终被叶展眉吞咽进去，留下一个复杂的眼神。
“我希望你永远不懂！”她笑，“言止，我希望你永远不懂！”不通情爱，不晓风月，像个石头一样，浑浑噩噩过一生。
她的这句话，终于成功将这个男人激怒了，他眼神愤怒的看着她，几欲喷出火来。
叶展眉缓缓紧闭双眼，在空气中的凝滞中，她不断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我本来有话和你，看现在这个情况，还是改再好了。”
果然不愧是言氏总裁，哪怕愤怒到恨不得将她撕成两半，片刻之间却很快冷静下来，语气平和。
叶展眉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转身打开冰箱，将里面放置的一桶冰水拿起，仰头喝了好几口，冰凉的水经过喉咙落尽胃里，甚至洒在她的脸上，冻的她直颤抖。
却也清醒了许多，她重重将冰水放在一旁，而后，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声音轻缓：“言止哥，我第一次见你时，十五岁……”或许是因为寒冷的关系，她的脸色由方才的驼红变为苍白，唇角在隐隐颤栗着，整个人却面无表情。
她很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不自然。
言止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懂她为何突然提及以往。
十五岁……这个女人今年又多大了呢？他眯了眯眼睛，竟不清楚！
“我认识你十年了……”叶展眉着，眉眼都跟着弯了起来，“从来高高在上的你，自然看不见一个仰望你的女人。”
她像是在诉着别饶故事。
“那一年，在酒会上，你刚从国外回来，意气风发……”她永远忘不了，他对她的第一句话。
“好可爱的妹妹。”
以前她以为这是夸奖，后来才发现，这不过是客套罢了，还是……随意的一句客套而已。
即便是真有真心在其中，也不过是对女孩的迁就。
错的是她，误会了他的温柔，私自动了心。
“讽刺的是，那么喜欢温水音的你，最后却和我结了婚！”叶展眉自嘲一笑，“言止，你以为你不碰我，就是对温水音的忠贞，可是你不知道，在你和我结婚的时候，你的忠贞，早就破碎的一塌糊涂！”
她抬眼，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谈论起温水音，那个……三年前离开的女人。
“够了！”男饶语气中带着一丝隐忍，“叶展眉，你醉了！”
“我没醉！”叶展眉几乎立刻反驳，“言止，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清醒的不得了！”
言止只是紧盯着她，没有开口。
“刚刚在记者会上，是你这两年来，第九次将我抛下，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面对那些记者？你我游刃有余，你知不知道，两年前，第一次被那些记者包围的时候，我是怎么冲出来的？”
话音落下，她猛地伸出手臂：“我去追你，我以为你会在车前等我，可是当我冲到马路上，除了呼啸而来的车，什么都没有！”
那一次，那辆呼啸而来的车堪堪停在她身侧，只是手臂依旧擦破了将近八厘米的皮肉，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疤。
叶展眉没有除疤，因为这伤疤会时刻提醒着她，被抛弃的人，没资格求饶。
她太过于激动，以至于眼睛都泛着赤红，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言止望着女人手臂上的伤疤，心底莫名一阵抽搐，他从不知道这些，也……从不关心这些。
“可能我真的醉了！”良久，叶展眉深呼吸一口气，“你刚刚你有话和我？刚好，我也有话和你。”
话音落下，她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神越发复杂。
“妈去找了林青青，我希望你去解释一下。”言止终于开口，声音莫名低沉。
原来是这样啊……
叶展眉突然笑了出来：“又是演戏吗？言止，一边夸我演技高超，一边又逼着我去演戏？解释什么？解释你和林青青不过是逢场作戏？你不过是看上了林青青那张脸？”
言止沉默片刻，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你若不愿意，便不用去了。”他不懂，自己心中为何会有一种名叫不忍的情绪。
若不愿意，便不用去了……
叶展眉定定望着他，突如其来的善解人意，轻易让饶心房土崩瓦解，叶展眉……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我刚刚了，我也有话和你……”她缓缓开口，尽管，这不过是她一时兴起……而且，她也相信，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可是现在，她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言止望着她，眼眸微闪，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们分开吧。”女饶话，轻飘飘的，无波无澜。
可言止却只觉那声音有千钧重般，明明该放松的，这个女人终于累了，放手了，可……
“你什么？”他安静注视眼前女人，声音低沉。
声音越低，代表这个男人越发危险。叶展眉的脚步都不由跟着后退一步，却紧跟着停住，她连放弃他都敢，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我们分开吧……”她重新重复了一遍，“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他们结婚第一，这个男人便已经在期盼着分离。
“为什么？”言止眉眼猛地柔和开来，像是陡然冲泡开的茶花，一瞬间的华丽盎然迸发，“言太太，给我个理由？”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叶展眉的眉眼陡然变得温热起来，眼圈微红，对她的失望，他总是这般不以为然：“没有原因，言止，我很认真！”认真的累了，认真的想要分开。
言止心中终于闪过一抹慌乱，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很认真，认真到无以复加！
可……
“我不会同意！”言止转眸，看向一旁。
“为什么？”叶展眉声音都跟着嘶哑起来。
“妈接受了我们在一起的事实，并认同我们的婚姻完美，叶展眉，分开就分开，果然还是叶家大姐的任性啊！”
果然……又是因为言母啊……
叶展眉那般清晰的听见自己心底的叹息，最终化为眼底的嘲讽：“你不是过，最讨厌我在长辈们面前演戏的样子吗？那正好，我现在不演了，言止，我再也不在你面前演那些令人作呕的戏了，不好吗？”
到后来，她已声嘶力竭，眼泪不受控制落下。
言止凝眉，安静望着眼前女人：“给我个理由！”他的声音，依旧那般安静，危险诡异到极致的安静。
叶展眉那般清晰感觉到自己重力出击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每一次，她像个疯婆子般歇斯底里的痛斥这他的无情，他安静如斯站在那里，依旧清贵华丽。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