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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无期从刚才就一直在旁边看着这几个人如神仙打架一般的口胡,只觉得自己待错地方了,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尤其是还看到了公主鹊的笑话,有种热闹没看成还溅了一身血的感觉,顿感自己命不久矣,问题是不是他想待在这个地方,关键是他想跑都没机会跑,也没地方跑,现下听到公主鹊唤自己的名字,差点腿软堆在当地,好容易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只盼这几个人在日后公主鹊找他麻烦的时候能厚道地站出来保自己吧!

    “无期?无期!”

    无期回过神来看到公主鹊正怒目看着自己,顿时寒毛都竖起来了,“诺!属下这就去!”

    没多大功夫,无期就从后面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地跪到公主鹊的身边,“公主,请。”

    公主鹊撇了一眼从里面拿起三个青铜的牌子,“这个你待会儿拿着陪几位大人去造府,把牌子刻了。”

    “诺!”无期把托盘放到书案上,从公主鹊手中接过三块牌子拎在手里,起身来到卫子庄三个人跟前,“三位大人随属下来。”

    一行人出了府衙,卫子庄招呼着一直等在外面的赵正,一起去了传说中的造府。

    造府刻牌子的过程很简单,毕竟符节是身份的象征,造府的造工不敢怠慢,接了牌子就根据几个人的身份和职责刻好了。

    卫子庄接过自己的牌子仔细端详着,这块巴掌大小的鳞形青铜牌就是所谓的符节,正面可着一个大大的篆书,卫子庄不认识,但是猜测应该是一个“禁”字,反面的字……卫子庄更不认识,应该是刻的名字和官位职责吧?

    无期从造府出来,对着三个人施礼,“还请三位大人随属下来,三位大人新官上任,得让三位大人和禁卫们见一面,午时之前禁卫们换岗,刚好值日的人比较齐。”

    卫子庄回头看看长安君和公子录,两人都点头回应着,卫子庄回过来对无期说到,“那有劳兄弟带路了!”

    “大人说笑了。”无期赶紧躬身,表示当不起卫子庄这么客气,心下里确实很纳闷,感觉卫子庄这个人并不像他刚才看到的这么疯狂啊!这不挺客气的嘛!难不成真如传言中的,卫子庄真的和公主鹊有什么,才导致二人……?

    众人回到禁卫府的校场,三个人就这么随着无期站在校场边上,校场上正好有一拨禁卫在训练,卫子庄抬头看看天,这来回折腾一上午,现在才刚过巳时,这得看他们训练到午时还得两个小时呢!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先给赵正上上课,卫子庄抬眼转转,想了想,然后对着无期说到,“无期兄弟,可否给我找几个陶罐和一柄木剑来?”

    无期纳闷,躬身拱手问道,“大人要这些物件何用?”

    “你先找来吧!备不住以后你们都用的到。”卫子庄说完走到校场边上找了个台阶坐下,招呼赵正过来,“正儿,过来!”

    赵正走到卫子庄,一施礼,“先生。”

    卫子庄摆摆手,“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你我二人不需要这么繁琐的礼节。”

    “是,先生。”

    长安君和公子录都回头看着这师徒二人,也想看看卫子庄能教赵正什么东西。

    无期拎着两个陶罐和一柄木剑回来了,“大人,这是大人大人要的东西。”

    卫子庄点点头对着无期表示谢意,然后对着赵正说道,“来,正儿,去把那两个陶罐拎过来。”

    赵正依言从无期手中拎过两个陶罐走回来,陶罐不算重,“先生。”

    卫子庄一挑眉,淡淡笑道,“站直了,面向校场,两臂侧平举。”

    赵正不明所以,什么叫两臂侧平举?

    “像这样。”卫子庄走到赵正面前,给赵正做了个样子。

    赵正照着卫子庄的样子把胳膊端平,手中还拎着两个陶罐,不明白卫子庄让他这么做的意思。

    “你若能从现在站到午时,下午就不用站了。”卫子庄说完,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无期的身边,接过无期手中的木剑,回到赵正眼前,“我只演一遍,能记下多少,就记下多少,将来练会了,我再演一遍。”

    赵正很郑重地点点头。

    卫子庄背对赵正,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运气,剑指天,然后划下侧指。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微微有些惊愕,因为他们都隐隐听到了一声闷闷的剑鸣,能把木剑使出龙吟虎啸来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一套剑术使得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驰或张,纵横捭阖,极尽风采。

    随着卫子庄剑术套路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人放下手头上的事,都过来围观卫子庄耍剑,时不时的还窃窃私语。

    “你们看得懂这套剑术吗?”

    众人摇头。

    这种忽快忽慢,招数不定的剑术能打人?

    如果不是有人见过卫子庄打人时所用的剑术和这个有些相似,此刻绝对会认为卫子庄耍的这套剑术就是花架子,忽悠人家孩子的。

    最后一式收剑,卫子庄反手一剑插在地上木剑入地一尺,就这一手众人又都是一惊,木剑入土三分,他们可是从来没见过的。

    “可记下了?”卫子庄问完,回头看赵正……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汗流浃背,牙关紧闭,前襟已经都湿透了,看这意思,不用问,后心肯定也湿透了,浑身上下不自主地颤抖着。

    卫子庄抬头看看天,原来是这么回事,一套剑术竟然不知不觉使了半个小时,也难为赵正平端手臂,拎着罐子,第一次就这么站了这么长时间,明明浑身酸疼得厉害却咬牙一声不吭,果然是个狠角色。

    一旁的长安君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卫大人剑术入神,实令我等叹服,只是,这剑术,我等都没看懂啊!”

    卫子庄淡淡一笑,“懂与不懂,本就在一念之间,我也是第一次在人前演这套剑术,能领会多少就全凭你们个人的造化了。”

    众人一听面色一变,都十分奇怪,教还不给人家教会了,还得让人家自己去领会?

    “你们都在干什么?”赵葱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语气很是严厉,“不好好操练,还有几天就是比武了,到时候你们拿什么去跟别人比!”

    人群分开,赵葱正看到卫子庄坐在台阶上,旁边就是赵正,大太阳这么晒着,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又是你!”赵葱黑着脸,怒着眼,穿过人群站到卫子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台阶上的卫子庄,“你第一天来我禁卫府就把我这搅得乌烟瘴气的,成何体统!我禁卫府是有王法的所在,不是任你胡来的,大王是命你来教习禁卫军的,不是来我这松懈军纪的!若是你再如此,我定上报大王!”

    赵葱这话省了介绍的麻烦,现在在场的所有兵士都知道卫子庄就是他们新来的教习,专门负责他们的日常训练。

    卫子庄抬头抬眼,临近正午,太阳很足,赵葱还站得背光,大脑袋正好挡住了太阳,“你也说,我是教习,我怎么训练兵卒那是我的本职,用不着你指手画脚,待会我给你份清单,明日照上面给我办齐了,否则,我为你是问!我这没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了,躲我这,看你就烦!”

    噗!

    一帮人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下差敢和上差这么说话的,而且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关键是,还是赵葱这种飞扬跋扈的上差。

    “你!”

    “不服?”卫子庄对着赵葱身后的校场一努嘴,“下场过两招?”

    轰!

    在场的兵士顿时沸腾了,起哄的,架秧的,有热闹看谁不看,关键是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一言不合就要开打。

    赵葱青筋暴起,深深运气,一甩手,愤然离去,“哼!”

    又认怂了?卫子庄瞬间觉得,这人太没劲了,是不是男人啊?都挤兑到脸上了都不还手,不过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这人也很难缠。

    赵葱临走时还瞥了一眼旁边的无期,卫子庄也看过去,瞬间就能感觉到无期浑身毛都炸了,可怜的孩儿啊!他是怎么在这个夹缝中生存至今的?

    “都散了!都散了!”

    都围着看算怎么回事?卫子庄赶紧把围观的群众都遣散了,众人临走时,卫子庄还不忘说一句,“未时所有不当值的禁卫校场集合!”

    无期本来还打算把人凑齐了当众介绍一下这三个人,让大家都来认识一下,省得以后麻烦,现在来了这么一出,也别介绍了,谁能想到卫子庄胆子这么大,能得罪的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也得罪了,禁卫府以后有得闹了。

    长安君和公子录还有他们的本职工作,和卫子庄又简单聊了两句,就让无期带路,去熟悉他们自己的公务去了。

    卫子庄是教习,不带兵,只是他不清楚,教习都尉的权利要比带兵的都尉还大,因为所有不当值的禁卫,理论上都归教习管,名义上要负责兵士的日常训练,包括赵葱在内,只要卫子庄一声令下,没有军务令的都要到卫子庄指定的地点进行卫子庄指定的训练内容,最重要的一点,教习都尉有调配禁卫的权利。

    所以,大王给了卫子庄这么一个武职才会引来赵葱的不满,以为卫子庄就是大王派卫子庄来分他的权的,再加上卫子庄处处不把赵葱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开打,让赵葱更确信自己的想法,郁闷归郁闷,但是眼下赵葱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如果卫子庄刚来,赵葱就想把卫子庄弄走,搞不好就会引起大王的猜忌,自古为上者,有几个是不多疑的?

    天色不早了,卫子庄看赵正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就招呼赵正去吃饭,结果发现赵正虚得脸步都挪不动了,没办法又找了两个弟兄抬着他去膳房,还让这两个弟兄喂赵正吃的饭。第一天就能咬牙这么站半个多时辰,好好培养培养,绝对是个可造之材。

    下午的时候,不当值的禁卫全都在校场列队集合,排了整整五个方队,连几个的都尉都来了,都想看看这个大王新任命的教习还能干出什么惊人的壮举,结果卫子庄一上来就给所有人来一个下马威,在场的都一个算一个,从王宫后门出发,绕着王宫跑圈。

    所有的人都看向赵葱,一脸的疑问,这么干,行嘛?以前训练可没听说有训练跑圈的。

    赵葱冷笑了一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教习都尉让你们怎么做,你们照做就是!”此时此刻,赵葱看笑话似的,巴不得卫子庄搞出什么纰漏来,自古有训,做的越多,错的也就越多。

    得嘞!赵葱一句话,所有人分先后都跑出王宫后门。那场面,太壮观了,好几千人都披甲执锐围着赵王宫跑圈,往来的行人看见都躲得远远的,不知道这什么工种,巡逻的兵丁也不巡逻了,就围着看他们这么跑。

    都是当兵的,体力也都跟得上,起初大家伙也都没在乎,但是跑着跑着所有人发现不对劲了,卫子庄拿了个坐榻就往王宫后门一坐,看着他们一圈一圈的这么跑,他不说听也没人敢停下。

    赵王宫这一圈差不多五里地,跑三圈下来已经有人掉队跑不动了,卫子庄让无期在一旁把掉队的人都按先后顺序登记造册。

    十圈下来,还能站得住的就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卫子庄又把这几百个人拉回校场,挨个脱光膀子摁到地上做俯卧撑,可是这个年代没有俯卧撑,士兵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卫子庄又给他们示范了一遍,让他们照着做,老规矩,不说停就不能停,无期做记录。

    一时间哀鸿遍野,自他们从军以来,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

    但是没办法,卫子庄是教习,说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于是乎,这几百人趴在操场上,学着卫子庄示范的样子,在卫子庄的口号下,一个一个地做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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