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两败俱伤
莫寒身穿一件墨蓝色的长袍，头发高高束起，本也是一个翩翩公子，可现在已经是有些狼狈，耳旁的头发散落下来，墨蓝色的长袍也被血液浸染，只是颜色颇深，看不太出来，可那已经有些破烂翻飞的衣料却无法掩盖，看得出他已经多处受伤。
两人战斗已久，来来回回不相上下一直难以分出胜负。莫寒处境如此，但齐宇也没好到哪去，他一身黄色的朝服早已经血迹斑斑，暗红色的血迹和鲜红的血迹重叠。
现在的齐宇也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勇猛，两人现在都是在苦苦支撑，支撑着等对方先败下阵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今夜的宫中已经无人顾及灯火。偌大的皇宫中一片漆黑，没有往日的灯火通明。也不似往日的皇宫那般寂静无声，宫殿外士兵仍是厮杀搏斗不止。只剩夕阳的余晖照亮这片大地，见证着这次较量。
莫寒和齐宇仍在苦战。
莫寒似乎是支撑不住了，他好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开始下狠招。齐宇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也重新提起力气。
两人又是十几个回合，身上再次添了几处新伤，但谁也不肯放弃。最后，趁着齐宇转身躲避之时，在他还没有转回来的时候，莫寒最后奋力一刺，将利剑刺入了齐宇的胸膛。
随着剑的刺入，莫寒也更靠近齐宇，也是正时，莫寒的警惕心有所下降，齐宇的剑也已经毫不留情的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喷溅了两人一脸。
莫寒一脸的不可置信，好像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明明自己已经胜利，为什么最后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齐宇倒下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阿梦的尸体：“我替你报仇了，这就来陪你了。别怕，等着我。”或许这是齐宇有生以来对阿梦说的最温柔的一句话，可悲的是，这也是最后一句了。
齐宇和莫寒同时倒下了，他们的部下仍在奋力厮杀着。不知是哪个士兵看到了倒下的齐宇，便大声的叫嚷起来：“齐国的皇帝死了！兄弟们，杀啊。”
这声音在军队中迅速传开，莫寒的士兵士气高涨，正要最后一搏，却又听见“叛军首领已经被刺杀！”两种声音在士兵群中传播起来，不一会儿就传到了同一处。
听到这消息的士兵有些茫然无措。刚刚高涨的士气，转眼主帅被刺杀的消息又传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两个首领都死了，我们还打什么啊？”这一来，士兵群中突然骚动。
宫殿门口周围的仅剩数百人顿时有些茫然无措起来。是啊，两个主帅都已经同归于尽了，他们还在打什么呢？谁不想好好的生活呢？
于是这数百人中，有人继续着打斗，继续挥舞着利剑，有人接着倒下。也有人停下了厮杀，拿着武器的手垂落在身侧，剑锋指向地面。这些士兵互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现在该听谁的指挥，又该做些什么。
这些年来辰逸带兵征战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两边的主帅同时倒下，手下的士兵茫然无措，现场一片混乱。
现在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清冷的月光照亮大地。大家手中的剑早已布满鲜血，不再会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地上满是一片尸体，分不清是谁的部下，有一些士兵正对着自己好友的尸体难过，或者正在想着如何把他们的尸体安葬。月色下，有些士兵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远处有整齐的马蹄声传来，这声音越来越大，等到那明亮得刺眼的火把近在眼前，这些仅存的士兵才反应过来。或许是这场持续了一天的战斗他们太过疲惫，又或许是已经对这样的声音感到麻木。他们变得反应缓慢又迟钝。
这是扶之桑锦的军队。他们穿着明亮的铠甲，手中高举着刺眼的火把，口中喊着整齐划一的口号，就连一些战马都佩戴着护具。
这里仅剩的残兵败将朝着这支军队看去，只能看得到明晃晃的火把，还有最前方马上的扶之桑锦，头盔上的红缨被风吹的轻轻飘起，脸上是从容不迫的神情。
没过多久又有一大批士兵从宫门涌入，这是楚国的军队。他们的将军同样坐在高大的马上，两个军队的统领互相点头，他们的军队就在身后整齐的排列着，两个队伍足足有上万人。
对付现在的这些乌合之众，或许只需要这些大军的十分之一就已经足够。
很快这残兵败将就被刚刚赶来的有条不紊的军队包围，他们之中反抗的人都很少，没费任何力气，扶之桑锦就已经掌握了局势，成为这场持续了一天的恶战的胜利者。
扶之桑锦走在前面，他的身后是楚国的将军，两人身后分别是两个贴身侍卫。身后的士兵正在整治俘虏，清理尸体。这个偌大的皇宫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辰逸已经带着许梦染在大殿中等待他们二人。
“哥哥。”许梦染看到扶之桑锦走进大殿，便走上前去。辰逸跟在许梦染身后，也向扶之桑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楚国将军则是要跪下行礼。
“免礼免礼。”辰逸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如此。
宫殿内的宫灯已经被点亮，几个部下进来处理了宫殿里的尸体，又按吩咐退出去了。
扶之桑锦与辰逸许梦染三人坐在大殿内详细商讨接下来的计划，楚国将军已经退至门外。一众俘虏已经被绑好带走，士兵也已经被安顿好，只留了几个精锐小队的士兵在宫殿外值守。
楚国将军本也应该回去休息，可他放心不下，一定要守在门外保护辰逸与许梦染的安全，辰逸劝阻他也不听，也只好任他在门外候着。
辰逸与许梦染已经派人将有关人员灭口，这次皇宫的兵变现在就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此时也已到丑时，再过不久就要到早朝的时间。只等着明日齐国的百官来到朝堂，三人在这灯火通明的宫殿里静静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