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1章 我亦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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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的战争摧毁了许多人，多少的家庭因为战争的影响而妻离子散，致力于前往战场的人，都是为了守护自己心中的那一方天地，三寸人间握在自己的手中。他们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鲜血筑起一道城墙，也不会让那些尸兵跨过去半步。
尸兵大军在军队和魂猎者的共同努力下已经慢慢地消减，这些尸兵本就是琅月用来牺牲的牺牲品，失去多少对他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如今皎洁的月亮高悬天空，遮挡住了原本属于太阳的光辉，月亮身影的一半都被黑暗气息所侵染，月光和黑暗并存，竟没有任何的违和感。
月光照耀在那尸兵和军队的身上，他们的身体同时被烈火灼烧，皮肤瞬间溃烂。
魂猎者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普通的军人无论身穿多么厚重的盔甲，他们的皮肤都被月光灼烧溃烂。
在一阵阵的痛苦呐喊声，一排排尸兵和军队倒下，他们的皮肤慢慢地溃烂，化为了一滩血水。
魂猎者已经来不及拯救他们，唯一的可能就是将魂力笼罩在他们的身体周围，避免那痛苦的灼烧力量。
琅月已经开始了人类清除计划，凡人触碰到他的力量，会瞬间暴毙，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量。
五大国的军队转眼已经倒下了一半，尸兵已经完全的消失，都被琅月彻底的清除。
悬浮于天际上空的月亮与月亮上的琅月的身影，他们犹如一对真正的仙人一般，谪临世间，给凡人带来无尽的痛苦。
自从魂界本源之力的枯竭，魂界已经不可能再产生真正的仙人，即便强如莫江寒以及凤鸾，他们也没有飞升的力量，因为魂界的法则以及本源已经完全的枯竭。
原本已经将要飞升的蓬莱众仙们只能留在归墟之地，或许他们永远地失去了飞升之力。
所以，琅月如今的力量已经触碰到了那一个层面，唯一的桎梏便是魂界的本源，但是关于飞升……他已经完全的不在乎，只要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复活妖神尊的路上才会没有人的阻拦。
所以，他渴望强大的力量，如今的他，或许实力已经超越了凤鸾，与归墟之地的众仙们持平，除了灵力以及纯粹的体魂术之外，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
四大凶兽围绕在他的身边，他们体内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天空上的月亮，致使黑暗的侵染越来越浓厚。
凤鸾依旧在抢救着欧阳远洵，她始终没能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失去了饕餮的欧阳远洵已经没有了任何复活的希望。
饕餮也已经被感染，变成了一头真正的凶兽，它也不可能再次回到欧阳远洵的体内。
“阿鸾……”
“阿淑……真的没救了吗？”欧阳远洵和宇文殇二人双双战死，唯一有可能战胜琅月的两个人被琅月提前斩杀，这难道也是琅月的计划吗？
“失去了饕餮，祭品之力是无法复活的。”
“一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
“凤姐姐……”玲络的眉头微微一皱，主人的死去她也十分的难受，记得自己能够苏醒，一路上都是多亏了主人。
“莫郎……你醒醒，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你还答应我要带我游遍魂界，你不能这么不讲信用。”凤鸾几乎是带着哭腔诉说出来，她的心已经濒临了崩溃，因为莫郎是她一直坚持这么久的唯一的信仰。
内心的信仰和信念崩塌的那一刻，无论是多么坚强的人都会迎来无尽的崩溃。
洛晗萱这时走到凤鸾的身边，冷眼看着凤鸾，说道：“凤鸾……你给我站起来！”
凤鸾依旧不为所动。洛晗萱举起自己的手掌啪的一声打在了凤鸾的脸庞上，留下了一道深红的手印。
“江寒这么些年来只教会了你哭吗？你觉得你这是爱他？你这是懦弱！身为仙灵族天生的灵体，你却是一个如此懦弱的人，知道为什么当初江寒宁愿将你封印在寒渊岭，也不愿意让你牺牲的原因吗？”
“你的懦弱已经遭到了江寒的厌恶，你的目光总是盯着一件事情不放，不肯向前看，永远都只是在一旁哭泣，失去了江寒，便以为失去了全世界，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凤鸾，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因为你可以不用努力，便得到上天的恩赐，以及来自江寒的爱。我和琼曦……争了那么久，结果江寒至死眼里都是你的安危。”
凤鸾猛然间抬起头来，说道：“洛姐姐……什么意思？”
“这件事情江寒让我保密，因为他真的不想让你知道，原本……代替我位置的应该是你……因为你和江寒的契合度是最高的……但是……江寒不愿意让你牺牲，甚至宁愿让我牺牲，也不愿意让你牺牲。”
凤鸾猛然间回想起来，当时洛晗萱也燃烧了自己的轮回和莫江寒一起布下了饕魂炼狱阵，之后，莫江寒燃烧了自己的轮回，拯救了洛晗萱。
洛晗萱的位置……原本你应该是凤鸾的，只是因为莫江寒的私心，牺牲的人换成了洛晗萱。
“莫郎……”
“他虽然记忆恢复，但是却可以躲着你不愿意见到你，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见你，因为在他的心里，一直对你有愧疚。”
“凤鸾，现在是人命关天，我们任何人都有死去的可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如此的消沉下去，琅月现在只有你我能够对付，如果连你都选择了妥协，我们就真的失去了希望。”
凤鸾握着欧阳远洵的手缓缓地松开，脸上的手印还依稀可见，凤鸾缓缓地站起身来，说道：“洛姐姐……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些。”
凤鸾低头去看向欧阳远洵的尸体，说道：“莫郎……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如果我没有完成，我也会去找你的。”
身影猛然一跃，直接跃上了高空，磅礴的灵力直接释放，在凤鸾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奇异的标记。
来自自然温暖且强大的力量以凤鸾为圆心，直接扩散出来，被月亮灼烧皮肤溃烂的凡人在得到大自然的恩赐之后，他们的身体渐渐地得到了恢复，终于可以在琅月的力量下安然的行走。
凤鸾彻底解放了自己的力量，好不保留的直接轰击在琅月身上。面色微微一变，琅月躲闪不及，周围全部被凤鸾封锁了退路。
面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轰击，身影快速的坠落，掠起一道绿色的光尾，轰然落地。
一直戴上脸上的面具终于破碎，露出了琅月的面庞。即使经过了一千年……琅月的面容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脸上多出了一道疤痕。
捂着自己的脸，琅月阴森的笑道：“桀桀……真是让我意外啊……凤鸾，差点……就死在你的手里了。”
凤鸾没有说话，浑身散发着绿色的生命气息，掺杂着冰寒之力，此刻的她，一枚飘动，脸色冷峻，犹如另外一位仙子谪临人间。
洛晗萱等人看着解放了力量的凤鸾，浑身也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震撼着；“难怪江寒要留下阿鸾，原来她才是最有希望的那个人。”
天生灵体的凤鸾拥有上天的恩赐，这股力量释放出来，直接让凤鸾的实力比琅月还要高出许多。
冰寒的气息直接掀起一道仿佛可以冻结万物的寒冰，在自然的眼里，它们都是自然的力量。
现在的凤鸾，让琅月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手中的月亮禅杖直接飞出，与寒冰碰撞在一起，禅杖上迸发而出的火焰气息与寒冰相碰，但是却没有熔化它。
凤鸾心神微动，周围的空气扭曲了一下，琅月感觉自己的身躯都要被撕裂，无法行动。寒冰之力袭来，从扭曲的空间中直接迸射到琅月的身体上。
凤鸾指尖轻点，身影缓缓地悬浮在天空之上，口中默默地念着什么咒语，绿色的光晕以及寒冰的白色一同融合起来，迸射出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四面八方的空间中扭曲出来。
琅月一时变得手忙脚乱起来，身影不断地闪烁，但是凤鸾每一次都可以捕捉到自己。
琅月印法一结，凤鸾的光刃直接砍在了琅月的身体上，鲜血喷涌而出，琅月甚至都没有看清凤鸾的动作。
这就是连当初妖神尊大人都要惧怕的力量吗？真正的灵体……原来具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天赐之力。
凤鸾来到琅月的身边，琅月点出一指，带着枯败的气息，凤鸾的力量涌出，包裹住琅月的身躯，玉手狠狠一握，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响起，琅月直接被炸了出来。
身上的衣衫已经被炸裂的不成样子，嘴角也带着血迹，他没有战胜如今凤鸾的实力，这种天赐之力只有利没有害，凤鸾到底凭什么可以得到这种力量？
凤鸾刚要举起光刃，斩下琅月的头颅，心神微动的她，身影直接来到了欧阳远洵的尸体旁边，速度之快让任何人都无法捕捉。
但是看到刚刚来到欧阳远洵身边的琅月身影的消失，凤鸾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阿鸾，小心身后！”
凤鸾转身间，琅月一掌拍在了她的身体上，这倾尽了琅月所有力量的一掌直接将凤鸾的身躯打出几米外。
“莫江寒……依旧是你的软肋啊……”
琅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天空中的月亮之上，黑暗的侵染程度已经越来越浓厚。
虽然被凤鸾伤的不轻，但是拖住了她们的步伐，琅月也觉得值得。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原本死去的欧阳远洵和宇文殇二人身躯微微的抖动了一下，二人的手掌在不知觉之中缓缓地相握在一起。
……
没有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或许只有死人才能够明白死人。欧阳远洵最大的错误应该就是听信琅月的话，去妖界救凤鸾。
如果不是他，或许饕餮也就不会被夺。
或许现在凤淑他们还在奋战，但是因为自己，她们所有的努力或许都会白费。
果然废物到最后永远都只是一个废物，没有什么笨鸟先飞，上天的恩泽，他永远都只是一个吊车尾的存在。
欧阳远洵在黑暗中漫无目地走着，他看到过真正的地狱，但是现在轮到他真正的经历地狱。
阿鼻地狱亦或是天堂，自己到底会去往何处呢？
欧阳远洵隐约之间看见了鬼门关，和自己当初看到的鬼门关一模一样，只是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鬼魂。
他看到了鬼门关有其他的鬼魂在欢迎着自己，它们在向自己招手，在死去的地方……或许它们就是自己的新朋友了。
正当欧阳远洵要迈入鬼门关的那一刻，他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眼前的鬼门关也逐渐的消失。
欧阳远洵回头去看，他的身后也站着一个鬼魂，和他一样死去的人。
“宇文殇……”
“就这样想要去投胎转世吗？”
欧阳远洵站起身来，说道：“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因为我或许魂界努力了许久的成果都将白费，你觉得……我还有投胎的必要吗？”
“一向不服输的你……没想到居然选择了放弃。”
“你也是因为我……而死的吗？”欧阳远洵眼神低垂着。
宇文殇微微一笑道：“自然不是，我是有另外的目的。”
“什么目的值得让你用死来完成？”
宇文殇笑而不语，带着欧阳远洵朝着前方的黑暗处走出。
“到了那里，你会一切都明白的。”
宇文殇知道欧阳远洵有着很多的疑问，凤淑交给他的计划……就是通过被琅月击杀来完成。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凤淑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最后一个任务。
欧阳远洵的眼前变得逐渐的明朗起来，他看到了一束光从自己的眼前飘过，但是光芒的速度很快，他没有能够抓住。光芒逐渐地将二人的身影包裹进去，白茫茫的视线中隐约出现了一道身影，随着光芒的消失，四周再次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此时，面前的宇文殇已经消失，脚步慢慢地踏在黑暗的地面上，让欧阳远洵的心里焦灼不安。
隐约之间，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音色，音律婉转悠扬，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这不就是……当初自己弹奏的那一首《别离由》吗？听到真正的别离由，欧阳远洵原本躁动的心变得宁静下来，他仿佛化为了江边送别友人的那一个人，看着友人渐渐离去的背影，独自哀叹着。
究竟是何等的旋律才能够演奏出世间的悲凉？欧阳远洵在被音乐附魔间，视线逐渐变得迷离起来，他的眼前出现了另外一道身影，一个身着白衫的俊朗男子，他手下的古筝演奏着和谐的旋律，和欧阳远洵这个业余者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欧阳远洵眼神迷离间，他缓缓地走向那位男子，俊朗的面庞让他第一次入神。
“你是谁？”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也死了吗？”
“呵呵，死亡只是为了迎来新生，就如冬去春来，花开花败。”
音律戛然而止，欧阳远洵的眼神再一次变得澄澈起来，面前的白衣男子已经不见，正当他有些疑惑间，身边传来了那位男子的声音：“欧阳远洵……谢谢你。”
“你是怎么……”
话音未落，一股奇异的力量注入到了他的体内，他的耳边再次传来那位男子的声音：“之后……我就是你！”
随着光芒闪烁不已，欧阳远洵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似乎握住了一双温暖的手掌，透过光芒，他看到了宇文殇那张得到了解脱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