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是苏昊，是他。
我在关府里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死活找不到冬意半点影子，明明马上就是关夫人的寿宴，整个关府本来就忙得不可开交，这下冬意不见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活开始替我找起冬意来。
“桐儿！”关夫人急急地朝我走来，“找着了吗？”
我牵住关夫人的手，自己心里急得一批还是努力平静，“还没呢，娘，谢谢你…”
谢谢你让大家放下手里的事情帮我找冬意。
“人命关天，谢什么！”关夫人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竟让我生出些想哭的冲动，“翎儿带着人去官府了，若是不在府里，那会不会是有什么事跑出去了？”
“不会的，娘，”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丧气地摇了摇头，“冬意的性子我清楚，没有我的命令她绝对不可能到处跑的，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关夫人听完我的话后也只是叹了口气，“那再好好找找，为娘不信在关府里还敢有人胡来。”
希望冬意别出事，我心里难受得不行，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让她去看着春月…
“别着急，”关夫人摸了摸我的脸，“卿儿上街去找了，翎儿也去官府报案了，皇上都派御前侍卫了，这么多人都在，她一个小丫头还能遁地了不成！不哭！”
闻言我冲关夫人露出个牵强的笑容。
是啊，大家都在帮我找冬意，我怎么可以先泄气了。
就算冬意真的遭到不测了，死也要见尸，若是让我抓到那个害她的人，我非得扒皮挫骨了那人不可！
我这边还在想着，突然就听见秋月惊叫着我的名字，“娘娘！娘娘！”
“怎么了怎么了？找着了？”我一听她叫我就赶紧松开关夫人跑了过去。
“娘娘…娘娘…”秋月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有人说在河边捡到双女子的鞋和衣服…”
河边…
几乎是一道雷炸在我脑子里，我甚至于来不及细想就提着裙子往外冲去，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
“娘娘！娘娘！娘娘你等等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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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边围着许多农夫，我这一路跑得又急，靠近河边土又湿，裙摆和绣鞋都沾上泥土，头发也散了些，可我根本顾不得其他，拼命推开围观的人就想往里面挤。
“让一让！让一让！”我奋力拨开着拥挤的人群想挤了进去，周围的人似乎察觉到我后便立刻为我让开了路，我一下子没刹住力气扑倒在河边，抬起头就看见一个渔夫拽着一双小鞋颤巍巍地举到我面前，“娘娘…这是…是娘娘宫女的吗…”
那一瞬间我仿佛脑子一片空白。
是冬意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那双沾满泥土的鞋，只知道我将视线挪向旁边的护城河，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和勇气，一把将头顶的发钗拽下扔在地上，脱掉外衫的裙子蹬掉了鞋一头就扎进了水里。
“娘娘！！！”
水声淹没我的瞬间只听到了秋月的尖叫。
十一月份的河水比我想得冷，寒气似乎顺着我的毛孔钻了进去，骨子里都疼了起来。
可我现在什么都顾不上，脑子里只知道一个念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我没看到冬意尸体前，我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奋力在河里睁开眼睛向河底游去，这几日盛都没下雨，我离开关府也不过就三四天的事，按照刚才看的河水流速，冬意这个小姑娘少说也有七八十斤，不可能会被冲得多远，一定，一定，一定就在这附近。
护城河底满是淤泥和水澡，还有许多的杂物，我看见了许多的木箱子，看见了许多的车轱辘，却死活没有看见我想看到的。
脑子里满是冬意，我竟然忘记了我只是憋了一口气就潜了下去，等到缺氧的感觉将我的理智夺回来时，意识也渐渐得被夺走了。
完犊子了。
我关小童又为了别人要死了吗？
我现在只觉得脑子一阵阵发蒙，求生的欲望逼迫着我用最后一股子力气想要往上面游去。
卧槽这河有这么深吗？
眼睛被这河水弄得有些睁不开，我看着上面闪烁着湖水，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伟大。
行吧，可能这是我关某人的命吧。
认命地放弃抵抗闭上眼的瞬间，我只感觉河水争先恐后地涌进了我的嘴里和鼻子里，辛辣苦涩的滋味一瞬间呛得我想哭。
真想骂脏话。
这次我再也不会祈祷什么老天爷了，车祸已经给我上了一课了，求人不如求己，信天不如信命。
正当我放任自己的身体在水中下沉时，忽然手腕上传来一阵温热。
紧接着就是一股力气将我拽了过去。
谁？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然后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靠近了我。
熟悉的怀抱笼罩了我，接着他就凑了上来吻住了我。
氧气在嘴里蔓延开来，我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些神智，然后脑海里又和上次一样一闪而过许多画面。
可我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去管，只知道伸手抱紧了面前的人想要得到更多的氧气。
是苏昊，是他。
我任凭他搂着我向上游去，从水里探出头的瞬间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后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止不住的发抖，“苏昊…冬意…”
他不动声色地将我搂紧了些，“朕知道了。”
“她怎么会来这护城河边，她怎么会…”我在苏昊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缺氧和失去朋友的痛苦交织着，让我连自己想说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搂紧她喃喃自语，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理的愧疚一般，“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冬意…”
搂在我背后的手收紧了些，苏昊不说话，带着我回到岸上松开了我。
秋月立马用斗篷将我围了起来，关夫人则是递过来一个暖炉子将我搂在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桐儿啊…”
我看了眼那护城河，脸上还挂着泪，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是个什么模样。
“凌凡，”苏昊的牵着我的手，转头对凌凡冷着脸说道，“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凌凡点点头，转身离去时还向我投过来一个目光。
我看着他凄凉地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关承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妹！小妹！”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我的面前，脸上写满了惊慌，“你疯了吗！你怎么又跳水了？！”
我看着关承翎，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是个傻的。
“你报案了吗？”我岔开话题，然后就看关承翎表情变了变，“小妹，冬意没找到，但找到春月了。”
猛地握紧拳头，我咬着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