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撤离（下）
“杀了我，你敢吗?”巨大的恶魔屈倒在布莱恩面前。
在巫妖身后，无数亡灵扭曲着身形，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布莱恩的骨指在恶魔脑门打着转，似乎在思考，最后才道：“我不会杀了你的。”
巫妖手中浮现出了黑色的光团。
“黑暗转化?”巴巴洛斯托冷笑道，“我已经是黑暗生命，黑暗转化已经对我无效了。”
“这不是黑暗转化。”布莱恩扯过恶魔的脖子，“这是布莱恩转化。是以我的名讳命名的全新魔法技术。”
巴巴洛斯托露出了它的一嘴鲨齿：“就让我期待一下吧。”
布莱恩的手指如刀锋，切开了恶魔的胸膛，将黑色光团塞入了恶魔体内。巴巴洛斯托胸前的伤口很快地愈合了，它抬起头看着布莱恩：“无论什么都不能动摇我对魔域的忠诚与信仰。”
巴巴洛斯托体内，黑色光团宛如菌体一样延伸出数十条触手。这些黑色的、毛茸茸的触手伸入了恶魔的大脑，将它的意识逐渐侵蚀。
布莱恩静静地看着巴巴洛斯托眼神逐渐失去光彩。
“你是谁？”布莱恩问。
“我是您的走狗。”被控制的恶魔道。
“如何突破魔网的封锁逃离这个世界？”
“利用魔网的弱点可以做到。”
“魔网的弱点是什么。”
“魔网的发源地……发源地的核心被破坏的话，封锁效果就消失了。”
“发源地……那么，在这个主世界，魔网又是从哪里而来的？”布莱恩凝重道。
“一片森林……一片一望无垠的大森林。”
奥罗。
奥罗大森林。
布莱恩心中一动。在还是阿洛克时，名为萨拉旦加的巫妖复活时，就有一颗藏匿在洞穴中的光球释放出了魔网。如今仔细想来，那个光球就是恶魔入侵的根源了。
虽然不知道艾冬培是如何做到的……
布莱恩还要问什么时，却忽然发现巴巴洛斯托全身颤抖。一声巨响过后，巨大的马身恶魔炸裂成无数碎肉，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布莱恩转化还有副作用吗？”布莱恩摸了摸尖锐的骨头下巴。
在巴巴洛斯托死亡的地方，一束漆黑的光束冲天而起。
“布莱恩·韦恩！”
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从天空传来，一条直径数十米的巨大触手贯穿世界直直落向布莱恩。
魔神·艾冬培。
这袭击来得太过突然，布莱恩只能咬牙一抖法杖，催动魔力，凝聚了自己最强的保护法术。
巨大的触手带起的气浪整座城市都夷为平地，无数来不及逃走的平民纷纷化作齑粉。
触手之下，一身骨头散架的布莱恩自动触发了复活，重新将一身碎骨补全。他抬起头，只见第二根、第三根触手像是雷霆一样陆续落下。
仅仅只是登陆，艾冬培带来的影响就不亚于一次自然天灾了。布莱恩甚至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不堪重负的惨叫声。
必须要撤离了。
布莱恩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事已至此，他只能放弃占领主世界的想法，反正他也已经拿到了世界意志，也不算白跑一趟。
“不过在撤离前，我还需要……做一些东西。”布莱恩心中一动，身形如电逃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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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停在了奥罗大森林上空，脚下是一片浓绿的树木。想要在这么大的森林中找到那个藏匿的魔网根源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可一想到那半个身体都快挤入主世界的艾冬培，布莱恩便不由感到焦急。
既然找不到，索性全部摧毁吧。
“传奇法术：元素模拟。”
一束深沉的火花在布莱恩手中燃起。巫妖将这小小的火花丢入身下，一瞬间，小小的火苗转化为了铺天盖地的熊熊烈火。整片森林被这诡异的火焰完全吞噬，无数魔物哀嚎，在火光中被烧成灰烬。
不过还没有结束。
布莱恩化作皇龙，展翅飞过森林。翅膀下的死亡力量就如同飞蛾的鳞粉一样飘落，落地后将土地污染，将空气腐蚀。最后，布莱恩垂着龙首，从嘴中吐出了炽热又充满爆炸力量的龙息，将整个奥罗森林夷为平地。
地毯式的攻击后，魔网的扩张停止了。很显然，这样的攻击成功将那个藏在奥罗大森林的东西摧毁了。
布莱恩重新化为人形，身下是铺满灰色地面的尸体与枯木。
罪孽深重。
有了阿洛克的经历后，布莱恩再一次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了更深的理解。
巫妖手指一动，切开空间，成功打开了一道联通永冬世界的世界之门。
“成功了。”布莱恩抬头看了看天色，“算算时间，那个女人也该回来了。”
就在布莱恩等待时，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一次，洛格洛夫是以俊美的男人形象出现的。他留着喧子，脸上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魔神就快入侵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等人？”
“欲望马夫。”布莱恩此刻对这个家伙也算是了解了，“三番五次……你究竟是属于哪一边的？”
“重新介绍一下，韦恩先生。我的本名是洛洛。”欲望马夫鞠躬道，“准确来说，我是观察者们派来考察您的代行者。”
“观察者们？”布莱恩思索着。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除了黎东莱恩斯外的观察者，但他也知道自己本质上也是属于观察者势力的一员。这还是第一次，观察者们主动接触他。
实际上，观察者发源于旧神，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只存在于旧神时代的欲望马夫还留存于世了。肯定是被某些观察者保护下来的欲望马夫。
“我杀了一位复苏不久的旧神。”布莱恩道。
他的言下之意……
“我明白。”洛洛笑道，“但我并未把这件事告知任何一位观察者。”
“你这算是失职吗？”
“或许吧。”洛洛道，“艾萨洛克大人给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考察您到底适合不适合成为一个中立的守序者。很遗憾，您就是一个的混乱邪恶者。”
“所以我会被除名？你是来处理我的？”布莱恩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当然，我也没有把您不合格的事情回报给我的上级。”洛洛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你到底想干什么？”布莱恩不由心生警惕。
“我是欲望马夫。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催生那些无法无天，替天行道的邪魔。”
很讽刺，明明是邪魔，在欲望马夫的价值观中却是替天行道。
“我侍奉一个又一个邪魔，但是……它们都让我很失望。它们，都不够……不够媲美曾经的旧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