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 混蛋就是混蛋
“安凉不在的第一天，想她，想她，想……诶呦！”小二捂着脑袋跳到一边，感情充沛的诗朗诵就这样戛然而止，“打我干什么？我想安凉，又没说你想。”
“你想？”楚骁本来已经低头做自己的事了，听到他这么说又抬起头，“那就更应该打你了。”
“为什么呀？”小二缓过疼，又开始嘚瑟，“我想安凉姐怎么了？”
楚骁低下头，没说话。
“诶呀！”小二看楚骁没声了反而有点忐忑，又跳了回来，“安凉姐不是都已经答应要跟你重新开始了么？你们又吵架了？”
楚骁心不在焉：“嗯。”
“又吵架了啊？”小二皱起脸，“怪不得……我就说嘛，要不是很严重的事情，你也不能放着安凉姐不管……”
楚骁终于有点忍无可忍：“你能不能不叫安凉姐，难听死了。”
“嗯？”小二瞪大眼睛，“你这是嫉妒啊！嫉妒我叫安凉姐，叫你就直接叫大名，一定是嫉妒！”
“有什么好嫉妒的？”楚骁看着小二，眼里的情绪莫测，“你智商不高，长相一般，算起来还是给我打工的，你何德何能当我的弟弟？”
付小二诶嘿一声：“你说谁智商一般，长相不高……呸呸呸，是智商不高……”
楚骁敷衍地点点头：“行了，你是什么人我都清楚，不用再向我展示了。”
付小二捋着舌头：“智商不高，长相一般！那是你！不是我！”
“行。”楚骁笑，“我最笨最丑了，满意了？”
付小二丝毫感觉不到满意，反而有一种被楚骁涮了的感觉。
“楚爸爸。”楚寻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睛红通通的像只小兔子，声音也有点哑，“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看许爷爷。”
楚骁答得很随意：“许志同意就行啊。”
“就是因为他不同意啊。”楚寻皱着小眉头。
楚骁写着字，歪头笑了一下，小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大的人了，还对孝笑得这么痞，不怕被当成怪蜀黍抓起来么？
“所以，他要是同意，你就不来问我了。”楚骁嘴角象征性地耷拉了一下，“你这是把我当成钟无艳了？”
楚寻假装没听懂，直接略过：“你带我去就行了呗，反正车都是你的，他也不敢说什么。”
楚骁拿着笔，斜了一眼楚寻，付小二在一边看得直咧嘴——嗯，这回倒是不痞了，改成“魅惑”，眼角眉梢那情儿那劲儿，好像就是在邀请你过去好好品味一下他的味道。
为老不尊！
小二恶狠狠地在想象中的楚骁脑门上砸下这四个字。
“楚寻，不要为了男生改变自己。”楚骁说着，收回视线，噙着淡笑，在纸上一笔一笔地写着，“如果他喜欢你，会为你改变的。”
楚寻被关键词戳中了心事，小脸一下就涨红了：“什么喜欢？我才不喜欢……我就是习惯有小跟班了！要是他走了，谁当我的沙包，谁端我的果盘，谁给我倒水，谁……”
“每天晚上睡在你房间的地板上。”楚骁非常自然地接道。
楚寻的脸都要紫了：“才不是每天晚上！只有我感觉流年不利，煞星来犯，水逆不顺的时候，才找他过来陪我。”
楚骁挑眉：“嗯，你是因为不顺反冲才叫他来陪你，那他为什么愿意陪你呢？只是因为打不过你？”
这回轮到楚寻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才蠕蠕道：“我们那是纯洁的革命友情。”
“哦。”楚骁点头，“你们两个那么纯洁，中间夹个我多不好，玷污了。不好意思，这忙我帮不了。”
楚寻咬牙，这家伙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就为了拒绝她？
坏死了！
“真不行？”楚寻不甘心。
“真不行。”楚骁答。
“怎么都不行？”
“怎么都不行。”
楚寻咬咬唇，扔出最后的杀手锏：“如果我愿意做任何事跟你作交换呢？”
楚骁这才有点感兴趣地抬起头：“任何事？”
“任何事。”楚寻小小的嘴巴抿着，努力让自己不在楚骁那堪比老狐狸的目光里有一丝丝的动摇。
“就为了陪许弋看他爷爷？”
楚寻嗯了一声，乌黑的大眼睛渴望但还有点忐忑地看着楚骁。
“哇。”楚骁轻声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感情就是强烈啊，这么大点的事儿就要搭上自己的承诺……”他微微皱眉，好像陷入了思考。
楚寻有点紧张：“要不要？要就赶紧答应！过一会兴许我还后悔了呢。”
楚骁又挑起眉：“这么急？”他俯身，戏谑地看着楚寻，“我看你不只是想陪许弋去看他爷爷，还惦记着如果他要留在许爷爷身边，你也赖着不走了。”
楚寻咬牙，瞪眼，想看清面前笑盈盈的到底是什么妖怪，怎么能一下子猜中她的心事。
“哈。”楚骁直起腰，“看样子我猜对了……楚寻，好样的，也学会玩这种手腕儿了。反正到时候你往许爷爷那儿一赖，人家孤爷寡孙的，看不得小姑娘掉眼泪，一定会答应，只要他们答应了，我就不能说什么了，因为我要是说不行，你就会痛诉列举我平时对你有多不伤心多不好的证据，要么让我知难而退，要么让我在舆论的谴责里灰溜溜地离去……”
楚骁摇摇头：“你说你个小屁孩，心眼儿怎么这么多？”
孝子正是不喜欢别人说她心眼儿多的时候——平时看宫廷剧里心眼儿多的都死得早。
楚寻撅起嘴：“还不是跟你学的？”
“很好。”楚骁非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欣慰地点点头，“这也算师出有名。”
付小二真的听不下去了，这个男人完全是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和他一样大的成年人来对话，什么损招都好意思往里使。
他都替他害臊！
楚寻也算是服了楚骁了，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臭男人！说着说着还把她给绕了进去！这简直……
“你要是实在怕许志不跟你回来，你可以让他把他爷爷叫过来，跟你们一起住。”
“真的？”楚寻眼睛里放出光，“这样也行？”
“只要你能说服许志，许志能说服他爷爷，当然可以。我都说过一遍了，我不介意这里多一个人。”
“我以为你说的是许志！”楚寻雀跃道。
“但是先跟你说好，那老头脾气倔着呢，有一段时间我强留他在我的地方，他差点把我的东西全砸烂了。”楚骁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八成是想媳妇想的。”
“媳妇？”楚寻一脸懵懂。
楚骁做了一个“且听我细细跟你道来”的表情。
付小二实在看不下去了，黑黢黢的手在一大一小两个人之间一挡：“快到时间了，小楚寻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小跟班吧。”
楚寻看了他一眼，轻轻扬起下颌：“不要叫我小楚寻，也不要叫许志小跟班！”
付小二做恐惧状：“行行行，大小姐行了吧，您快去跟许志小少爷说一声吧，省得到时候两边对不上，着急的还不是你？”
楚寻像只骄傲的小孔雀，瞧了付小二一眼，翩然离去。
付小二马上跟楚骁吐槽：“看看你教出来的女儿，对辛姨，对百里都彬彬有礼，怎么就对我这么横？是不是歧视我长得好看？”
楚骁悠悠地写着字：“孝吧，有时候看人很准的。”
付小二一怔。
楚骁这句话来的没头没尾，又好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但又让人叫不准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热闹看够了就叫赫禾他们准备好。”楚骁把笔放下，“一会就要走了。”
付小二偷偷看了一下楚骁的脸色，感觉不出来和平时有什么不一样，但好像是心理作用似的，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算了！
反正他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楚骁的事儿。
有什么好怕的？
付小二这样想，心情又轻松起来，直接把楚骁今天奇奇怪怪的样子都归为失恋后的副作用。
眼睛到处扫了扫，生了好奇心：“你这写的什么东西？那小字儿跟画的花似的？”
“你怎么管那么多？”楚骁轻轻一笑，把付小二扒拉到一边，“管得越宽，脸越黑，不知道么？”
“你胡咧咧！”付小二一个字都不信，他天生就这么黑，那怎么着，他在娘胎里就管别人的闲事儿了？“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谁说没有？”楚骁又拿出那副“且听我细细讲给你听”的表情，“你管闲事的时候身体里会分泌一种酶，这种酶会让黑色素沉淀，多管一件事，多沉淀一层，不信你去问你爷爷。”
“我爷爷不是皮肤科的。”付小二还是不信，跟在楚骁身后，“对了，我爷爷还说呢，这几天楚老爷子做东把宴城有头有脸的人都邀过去了……你有请柬么？”
楚骁不用看，付小二此刻的脸上一定是“你没有吧？我有！”的贱样。
轻轻嗤了一声：“我是楚家名正言顺的大孙子，还用得着给外人用的请柬？你去跟别人显摆去吧……啊，就小赵好了，他平时就特别羡慕你。”
“真的？”付小二有点飘，但还在极力保持端庄。
“嗯。”楚骁一脸真诚，“他说特别羡慕你黑得这么通透，像珍珠似的，特别美。”
付小二：“……”混蛋就是混蛋，嘴里绝对吐不出来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