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强收军权
杜寅越说越激动悲怆,几乎都要涌出泪来。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后,继续道:“后来,冯将军就好像已经被那胡人吓破了胆,每次只是步步退让,消极避战……我们就这样,把城一个又一个丢掉……说来实在是惭愧,我作为边军副将,我的上司属下却都完全把我当做透明!纵然我想战,也有心无力!”
说罢,杜寅又是重重一叹气,沈魏琛则陷入了沉默。
沈魏柰杜寅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主将营帐外,杜寅刚想告辞,沈魏琛就出言留他:“先别走,随我一起进去。”
杜寅一愣,只好也下了马,栓好马之后就跟着沈魏琛一同拉开了营帐。
北疆常年朔风烈烈,一年中只有夏季稍微温暖些,其余时候都动不动就会大雪飘飘。现在京都已经是深秋时分了,北疆此地当然更冷冽得多。沈魏琛从京都出发,行至半路就遇到大雪,这避摩城处也是狂风携着大雪呼啸而来,就算沈魏琛披了两条皇家御用极厚的貂毛披风,也常常被吹得生冷。
不过一拉开这营帐,温暖便扑面而来。被冻僵的脸瞬间有了一种暖得麻痹的感觉。
沈魏琛动手解开一条披风,抬眼望向营帐最里面——没有想象中严阵以待正在加紧研究战术的将军,只有一个横七竖八仰卧在将军长椅上的醉汉。
沈魏琛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他抽出自己长剑来,快步走到那醉汉面前,用剑直指他的鼻子,怒斥道:“你就是现在的边军主将?!现在这样子,成何体统?!”
那醉汉醉得满脸潮红,一副困倦到睁不开眼的样子,他不耐烦地抬头把剑推开,带着醉意吼道:“你这……无礼小儿,胆敢用剑直指你虎爷爷……的鼻子,我看你是找……找死!”他边说着,便摇椅晃地起身,一拳就朝着沈魏琛打了过去。
要避开一个醉汉还不容易,沈魏琛只是稍一侧身便让反应迟钝的醉汉扑了个空,他故意伸出腿来一绊醉汉的腿,那醉汉便一个踉跄狠狠摔在了地上。
杜寅下意识就下手想扶,不过被沈魏琛瞪了一眼之后,也老老实实得不敢动了。
沈魏琛看着醉倒的主将摔在地上后,居然渐渐打起了鼾,气得差点一剑从背后直插冯世虎的心口!他伸腿狠狠踹了冯世虎一脚,愤懑地喊道:“大敌当前却耽于饮酒,这还算个将领?!难怪顾子宸跟我说无人可用!京城上没人了,地方上的大将又都是些这种货色!难怪你们丢了这么多城池!!这样的将领,为什么还能从那些蛮夷手里逃出来?!”
杜寅不敢接话,只能静静听着沈魏琛骂他们。沈魏琛是现在的大将军,他无权反抗,况且……他觉得大将军骂的也没什么毛病。
沈魏栎狠骂了一会儿,怒火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盛了,他闭着眼平息了一会儿紊乱急速的呼吸,这才对杜寅说:“把边军大印取来,从今天开始,边军的军权,收归我管!”
大印往往是掌在主将手中的,杜寅以为神威将军现在来只是要统领边军和京都军一起打仗,没想到这是直接要夺了边军的大权?这相当于是把边军收编至了京都军,成了一个混合大军!
杜寅想到这里,根本判断不出来沈魏琛这样做对现在的战争局势到底是好是坏。但事已至此,凭着地上这位一心避战投降的窝囊将领,这失去的国土永无收回之日。而这神威将军……虽然之前未听说过他名号,也不知他打过什么大仗,但朝廷既然派他来,就一定是有理由的。与其怀疑,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
杜寅便也不再纠结,跑到将军长椅处翻找出一方雕刻朴素的大印,交给了沈魏琛。
沈魏琛接过大印,又低头看向了那个已经睡死的主将,一脸唾弃:“拉他随便去个营房睡觉去,明天等他醒了告诉他,边军将军之位已经是我了。有异议就让他来亲自找我!”
“遵命!”
第二天日上竿头,沈魏琛正临时召集了两股军队的十几位营长探讨现在战争局势,那主将冯世虎果然风风火火掀开营帐帐布进来了。
“你就是那什么狗屁神威大将军?我呸!就你这小白脸也想夺老子的军权?!”冯世虎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原本就魁梧高大的身材现在显得更具威胁和攻击力。
冯世虎快步走到沙盘前,猛啐了口唾沫,指着沈魏琛的鼻子大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朝廷派来的狗,就敢这么嚣张了吗!”
沈魏琛早就料到冯世虎醒酒后会来找麻烦,冷哼一声,直直地瞪向冯世虎。
他比起冯世虎,虽然身材显得像个瘦竹竿,身高也矮了一头,但是那周身散发的慑人气势,竟是逼得冯世虎也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两人就这样剑拔弩张地对瞪。冯世虎原本以为眼前这个瘦弱地像个小鸡仔一样的将军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但现在沈魏琛看着他的眼神,分明就透着一股让人汗毛倒竖的凛然杀气和如水平静!仿佛是强者在俯视一个注定要被轻易碾死的蝼蚁。
冯世虎从戎这么多年,还未曾被这样的吓人目光注视过,渐渐地气势越来越弱,甚至连肩背都开始冒汗。强劲外敌他打不过,但凭着自己的地位,窝里横现在已经成了他的习惯。然而军中却突然来了这么个一看就很难对付的上司……他心里着实有些畏缩了。
他底气不足地虚张声势道:“你盯什么盯!敌人是被你盯就能吓跑的吗!不过是个从没听说过名号的文弱书生,有本事午后来演武场跟我比试一番!”
沈魏琛闻言,笑得云淡风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