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龙潭虎穴（1）

    上户彩女扮男装前往融春楼，本打算探查芸娘的身份，没想到竟遇到了一别十年的救命恩人。上户彩与陈逸真两人都未曾生育，她们所练功夫又能闭气养神，因此，这二人相貌与十年前相比，变化不大。这两人记性都非比寻常，寻常人十年未曾谋面，早就会将彼此淡忘，而陈逸真一眼就将上户彩认了出来，上户彩也记起了当年那个曾救过自己一命的女侠。

    陈逸真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上户彩在陈逸真面前也因种种顾虑未肯如实倾诉。她们尽量回避开重要问题，只是简短交谈了几句。到最后，陈逸真对上户彩提了一个要求：不要泄露她的行踪。上户彩离开融春楼时，再度施展易容术，将自己的真正面目遮掩起来，匆匆穿过闹市，回到栖身的客栈。

    夜间，上户彩出了客栈，来到阿西酒馆，在酒馆密室中换上夜行衣，携带攀爬所用的钩索，悄然前往清洲天守阁。天守阁外守备森严，上户彩在附近查探许久，见数队守卫交叉巡视，她根本无法潜入天守阁中。上户彩藏身在假山后，静候近半个时辰，这时已是戌时末。

    残月悬空，星辰微渺。

    上户彩趁两队守卫换防的间隙，潜行至天守阁下。在换防守卫走到天守阁前时，上户彩已经用钩索搭住天守阁栏杆，攀上天守阁二层，隐藏在檐廊中。守卫刚走了过去，天守阁二层檐廊拐角处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上户彩攀住天守阁檐角，纵身翻上天守阁顶端，伏身屏息，侧耳倾听檐廊中的响动。

    一名佩刀侍卫转过檐廊拐角，轻轻走了过来。他是信秀的两名近侍之一，负责守卫天守阁。另一名近侍在天守阁一层檐廊中巡视。上户彩还算幸运，在靠近天守阁时没有被那名近侍发觉。此刻，她伏在天守阁阁楼顶端，不敢稍动。

    好在这名近侍没有发现上户彩，他纵身跃下天守阁，对另一名近侍低语：“现在我们换防，你到二层檐廊巡视，我在这里打坐休息。”另一名近侍应声，脚踩木梯登上天守阁二层檐廊。上户彩则趁他走上檐廊之前靠近窗畔，轻轻推了一下窗户。时已入夏，天气渐渐炎热，上半夜空气潮湿窒闷，信秀不惯于在就寝时将窗户关紧，因此窗户虚掩着。

    上户彩推开窗户，快速进入天守阁，又将窗户掩好。阁中一片漆黑。上户彩在墙角处一动不动，站了片刻，听到低沉的鼾声时时响起，猜测信秀就在阁中酣睡。上户彩轻轻迈出一步，随即停住脚步。又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才渐渐适应了天守阁中昏暗的环境。

    信秀的床榻就在不远处，床榻近前是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旁摆放着一张桌案。秀满曾将天守阁中的布置一一告知上户彩，上户彩只要确定一处位置，就能以某处方位确定其他物事摆放的位置。她寻到天守阁墙壁上的机关，轻轻一按，本以为可以开启墙壁中的暗格，不料却中了计。

    信秀已将机关重新做了布置，这次的机关与秀满夜探天守阁时遇到的机关毫不相同。上户彩刚碰触到机关，脚下木板忽然下陷，她双足无处借力，瞬间跌入陷阱。木板的开合声惊醒了信秀，他翻身而起，抄起床头上的太刀，大呼：“来人！”

    信秀的呼声引起阁外卫兵的注意。上户彩误触机关，从天守阁二层跌落到了一层。她落地时，虽借势在地上一滚，化解了不少下坠的力道，但落地时仍发出了声响。天守阁外的守卫听到响声，迅速推开天守阁门窗，闯了进来。上户彩不得不独自面对这群佩刀持矛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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