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龙潭虎穴（3）

    上户彩正与侍卫僵持不下，脱身不得时，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快速出手击溃了信长的火铳兵。上户彩趁机冲入人群，折向劲弩兵，又刺倒数人。侍卫一时大乱，黑衣人跃到上户彩近前，拉住她的手臂，纵身飞跃，几个起落，就逃出信秀府宅。

    黑衣人拉着上户彩一路疾奔，逃到外城，这才停住脚步。上户彩右臂负伤，刚才又被黑衣人拉扯奔跑很久，伤势加重，越来越痛。黑衣人对上户彩说：“你受伤了？”上户彩觉得黑衣人的口音有些耳熟，迟疑了一下，问：“你是——”黑衣人揭下脸上黑巾，说：“这么巧，我们竟在织田信秀的府宅中相遇。”

    上户彩见黑衣人是芸娘，激动得连手臂上的伤痛都忘了，说：“芸姐，想不到这次又是你救了我。”芸娘说：“你我投缘，我自然不能眼看着你有危险而置身事外。”

    芸娘忽然出现在信秀府宅中，这不能不引起上户彩的怀疑。她不好意思当面询问，心中却满是疑虑，以为芸娘跟踪自己进了信秀府宅。芸娘显然不想让上户彩误会了自己，解释说：“我整日闷在融春楼中，苦闷无聊，就在夜间外出散散心。听闻信秀府宅中亭台楼榭布置精妙，心中好奇，就夜探信秀府宅，恰巧撞见你。”

    这番解释在上户彩听来，未免显得牵强，不过她根本就没有理由要求芸娘吐露实情。芸娘对她倒似乎毫无戒心，关切的讯问她的伤势，查知只是外伤，并无大碍，才放下心。道路附近是一片密集的房舍，参差错落。这片房舍的不远处有一座寺庙。芸娘拉着上户彩进了这座清幽的寺庙之中。

    这座寺庙并不大，院中立着几个石龛，石龛上蹲伏着雄狮，均作怒吼状。石龛间有一条窄窄的石板路，石板路两侧是茂密如茵的青草，长草没过膝盖。残月挂在寺院一角，寺中寂静，月色幽幽。

    上户彩不解的问：“芸姐，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芸娘说：“我们姐妹两人难得踏月游赏，不如今夜就在寺中玩味一番。”上户彩知道芸娘这话仅是虚套，其真实意图是什么却终究猜不到。芸娘说：“你大概很想知道我如何能够在你被侍卫困住时及时出现吧？”上户彩说：“的确很想知道。”芸娘说：“我不妨告诉你，今天你离开融春楼后，我差丫鬟暗中跟踪你，发现你到了阿西酒馆，丫鬟还在酒馆中发现一个官商模样的汉人。我猜测这名汉人是大明帝国的官商，他可能在阿西酒馆等人，他等的人这个人也许就是你。”

    “原来如此，难怪我在途中觉得似乎有人跟踪我，但始终没发现对方。姐姐差遣的这名丫鬟想必也非常人。”上户彩得知被上户彩派出的人跟踪，心里着恼。

    “我与外国商人有些交情，我向他们提供商业信息，他们付给我银币。因此，我平时很关注那些商人的行踪。丫鬟说在酒馆中见到一个大明商人，我很想知道他是否与酒馆主人有往来。并且你出入酒馆，我疑心你与大明商人相识，因此入夜时，我悄悄赶到阿西酒馆，想查探一下，不料敲发现你一身夜行衣从酒馆中飞跃出来。我想看看你要做什么，因而一路跟随你，到了织田信秀的府宅。你前往清洲城天守阁，一定是在执行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我隐藏在暗处，一直没有现身，直到你深陷重围，我不愿看到你有闪失，这才出手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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