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别说喝了,小苏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种玩意。
毕竟,杏仁味苦,正常人哪里会想用这个来泡茶。
宋勉这些年走遍了大江南北,也只是在幽州的时候吃到过杏仁茶。
事实上,杏仁茶不仅不苦,反而非常的甜。许是幽州人爱吃甜食,也有可能是为了祛除杏仁的苦涩,幽州人在熬制杏仁茶的时候,总是喜欢放入大量的糖和桂花汁。
而他在那根银针上,就是尝到了这种久违的味道。
当然,宋勉不可能跟小苏说的这么详细,毕竟说的再说,小苏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简单的介绍过了杏仁茶之后,宋勉便对小苏说道:“最近几日,我收到了上面了的消息。那个画家,回到河南道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宋勉总是喜欢称呼阎立本为画家。
小苏之前尝试的纠正了几次,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后来索性也就不管了,他喊他的画家,小苏喊自己的阎大人。
不过,还没等小苏喊出阎大人的名字,宋勉便继续说道:“不过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在河南道待太久的时间。想来过去处置完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就该回长安了。”
说道这里,宋勉也不由得有些唏嘘。
虽然阎洛一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可是对于这位阎公子,他着实觉得有些可惜。
一个大富大贵之家出来的贵公子,没想到做起生意来竟然是那般的有手段。若是因为蔡家坡的那两兄弟,宋勉其实并不介意和阎洛一合伙做生意……
“为什么要回长安呢?之前在汴州分别的时候,大人说过,他极不喜欢长安。还说长安繁华固然繁华,可是却臭不可闻。”
听到这话,宋勉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小苏,你没有去过长安吧?”
见小苏点了点头,宋勉便笑了,说道:“那就是了,这个画家,说的还真的是一点错的都没有啊。
那一座长安城,当真是臭不可闻。若不是那画家修建的大明宫着实壮丽,怕是皇帝都要被长安的臭气熏天给气死。”
宋勉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倒是开心,可是小苏却是糊里糊涂的不明白。
好在,宋勉回忆了一会儿,便对小苏解释道:“大慈恩寺西院边上的大雁塔这两年正在修缮,等到修好之后,便要安置玄奘法师自西域带回来的经像。
按照皇帝的习惯,他一定会把那个画家喊回长安,让他绘制大慈恩寺图式和佛像。”
对于阎立本的事情,小苏确实还是比较了解。
所以宋勉的这个说法,他也是非常的赞同。毕竟,阎立本本就是因为画作高超,才备受皇帝喜爱。他还记得,之前在汴州的时候……
就在小苏回忆过去的时候,宋勉忽然说道:“时间有点紧了啊……”
“什么时间有点紧了?是李家的事情么?”
宋勉白了小苏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算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在我这待的时间久了,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奇怪。”
小苏虽然有些奇怪,可是也没有多想,当即起身对宋勉行了一礼,这才离开义庄。
看着小苏的背影,宋勉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应该不到两年的时间,说什么也要把你送进长安城……”
身在并州衙门的狄仁杰并不知道,他还在和苏鹏讨论王家和僚人的事情的事情,有一个人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两年之内把他送进长安城。
对于现在他的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乃是并州城的事情。
苏鹏对于狄仁杰所说的由叶家接手王家的生意,并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这一段时间叶家做的确实是不错。
不仅把王家的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去万州的那艘船,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听说前日已经从万州起航,想来用不了太多的时间,就能回到并州。
“这样吧,等到那艘船回来。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让叶家把王家的生意接过去。”
“那我替叶青先行谢过刺史。”
苏鹏摆了摆手,说道:“此时对衙门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你也无需太过在意。毕竟,王家的生意,怎么都要有人接手。”
狄仁杰明白,苏鹏这是告诉他不要觉得自己是欠了叶家的情,也不要觉得是自己与叶家占了便宜。
简单的说,这件事就是对衙门有益,再加上王家做的不错,所以可以看做是朝廷的赏赐。
说完了这件事情,苏鹏又问起李家的事情。
狄仁杰并没有详说,只说自己已经有了眉目。
苏鹏也不追问,狄仁杰做事,他还是比较放心。只是说道:“眼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李思维要守孝三年。想来这个录事参军事的位置,便要空缺出来了。”
狄仁杰刚刚当了几个月的法曹参军,自然不会期望自己连升几级能做到录事参军事的位置上。
事实上,对于这个位置,他都不甚关心。他现在只想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把这件案子做好,让李思维可以心安理得的守孝……
不过,不管他怎么想,苏鹏却接着说道:“这几日,你做事情小心一些。虽然眼下还没有人说起录事参军事的位子怎么办,可是这个位子却是许多人都想争的。”
狄仁杰也是明白苏鹏的意思,不过就是让他小心一些,省的别人用心之人在争抢位子的时候,殃及池鱼。
毕竟,他在河南道的事情,山南道的上上下下多多少少也是听到了一些传闻。
狄仁杰感激道:“多谢刺史提醒,我定然小心做事。”
“我知道你做事一贯小心,可是眼下的时机有些微妙,所以才会再次提醒你,你莫要多想。”
对于苏鹏,狄仁杰只有感激。
毕竟,贵为一州刺史,还能经常对他耳提面命,这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机会。
谢过了苏鹏之后,狄仁杰告辞离开。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乱走,而是径自回了自己的法曹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