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老宋啊,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玉苏普搜肠刮肚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能道了一声辛苦。
没办法,被宋勉的大手笔吓住了。
宋勉这时候也有点后悔,早知道这货这么好收买,那还何必浪费这么多钱。
这可是民脂民膏啊,这可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绞尽脑汁才从叶家坑来的钱啊。
好在,只是区区两串钱而已,宋勉还亏得起。
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两串钱现在送给了玉苏普,来日收复琰州,何愁挣不回来那两串钱。光是朝廷的封赏就不止两串,更何况这琰州还有生意。
当然,生意的事情还是要靠叶青。
要不是叶青折腾了一个十口粮行,宋勉还真没想过要做生意的事情。
黔中是穷,黔中没钱,可是以物易物却是没有问题。黔中多产名贵中药,更有各种美味的山货。
这些山货,在黔中不值钱,可是若是运到长安,那价值可就不一样了。
一点糙米,一点黄米,换上山货和中药,宋勉觉得不亏。
当然,这件事情想一想就算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如何坑害一把僚人的事情。
玉苏普没有说谎,他在僚人部确实是有些地位。
不止是僚人部,这玉苏普的能量超乎宋勉的想象,只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玉苏普竟然能带着他和柯蛮族留在琰州的大土司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准确的说,是宋勉和土司交谈,玉苏普充当翻译。
在宋勉又咬牙切齿的拿出来一串大钱之后,整翅面充溢着愉快的氛围。
僚人还没有走进琰州,琰州就好像一块大蛋糕一般,被众人划分一空。
反正都是玩笑话,画饼又不要什么钱,宋勉索性信口开河。直接说只要琰州入手,再把安顺、贵阳两地拿下,柯蛮和僚人两族完全可以吃下整个黔中。
只要黔中入手,凭着十万大山的天然屏障,柯蛮和僚人不说高枕无忧,可是也不用担心大唐铁骑。
毕竟,铁骑不可能翻山越岭。
对于宋勉的说法,柯蛮土司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可是宋勉看到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欲望,很明显是动了心。
“真的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出了土司的宅子,宋勉拍了拍肚皮,随口说了一句。
因为担心自己的财神爷出现问题,玉苏普自告奋勇送宋勉回家。
这时听到宋勉的话,玉苏普不由得一愣,蛇他知道,象他也明白,人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是什么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难道说是人不吃蛇,蛇就要把大象给吃了?
这得是多大的蛇才能做到啊。
当然,这些话玉苏普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自己的脑子里想一想就算了。他可不想被宋勉当做不通教化的人。
毕竟,他以后可是要做天官的人物。想想,黔中鸿胪寺,听着就气派。
第二天一早,迎接僚人入城的时候,自封黔中鸿胪寺卿玉苏普依旧留着口水,直到宋勉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宋你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吧。”
宋勉点了点头。
玉苏普傲然的挺了挺胸脯,骄傲的说道:“我跟你说,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这哪里是攻城,分明就是投降嘛。”
站在一丈高的土墙下,看着城门口正在亲切握手的土司和僚人族长,宋勉叹了一口气。
这确实是不是攻城,但是也不是头像。
琰州的衙门在昨天夜里折冲府被僚人拿下之后一个时辰左右,便被柯蛮人的私兵所占领。一应官府中人,除了土人之外,悉数被人斩杀。
当然,人数也没有几个,不过就是一个县令、一个县丞、一个主薄、几个学究。
这几个人,都是没什么本事又想做官,不,是又有心报效朝廷的莘莘学子。
可惜了,这几个人在黔中也没捞着什么油水,就那么死了。死的挺可怜的。
当然,宋勉也只是觉得有些可怜罢了。要不然的话,昨夜在衙门和土司相见的时候,宋勉也不会脸上挂着笑意了。
那个时候,宋勉只想叹气,就和现在一样。
大唐啊,号称天朝上国的大唐啊,怎么就收拾不了黔中土着了。
区区几万人的土着,每年都要造反个几次。仿佛造反是很好玩的事情一样。
诚然,这里面有太宗当年穷兵黩武逼迫僚人等土着苦力的原因在,可是苦力好歹还能留下半条性命。
造反却只有死路一条,这些土着怎么就是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呢。
与此同时,琰州土人会同僚人造反的军情也送到了贵阳府。
送信的不止是晖月和宋勉二人,还是江臣之前听从宋勉的安排撒进十万大山里的斥候。
不过可惜,二十个斥候只跑回来八个,而且八个斥候跑的还有些慢,晖月和宋大壮把消息传到了贵阳府的时候,那几个斥候还没有回来。
当然,江臣现在也没有时间计较这些,他必须要去黔中都督府,把这件事情报给谢佑。
天高皇帝远,身处黔中,谢佑就是黔中的土皇帝。身为皇帝,自然要有皇帝的威严。
所以哪怕日晒三竿,旁人都忙碌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谢佑只是刚刚睁开眼睛,此时距离他起床,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大都督,大都督不好了,出事了……”黔中都督府的下人听到江臣说琰州土人造反,顿时便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后院,带着哭腔在谢佑的门外禀报。
谢佑署理黔中军政事物,虽然武职的都督,可实际上他却是个文官。要说带兵打仗,谢大都督是一窍不通。
要说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这些,谢大都督熟悉的很啊。
平日里,谢大都督最喜欢的就是和那些朝中大员一般,遇事不惊不乍,不疾不徐,慢条斯理。
这叫什么,这叫稳重。
只有见惯了风风雨雨的人,才能有这样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稳重。该死的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