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又是不要看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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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康儒在书架上翻找着,宋月在一旁看,并未急着开口。
“夫人有什么事便说吧,我听得到呢!”江康儒此刻心里其实虚得很,之前那般架势,又合着柳姨娘给她脸色瞧,闹出这么一场,叫什么事儿!“方才确是我糊涂了,被柳氏利用,还望夫人莫怪。”
“妾身知晓夫君思子心切,自然不会和夫君计较,”但柳如月就不一样了!
宋月在心里拿定主意,“其实,夫君已经有一个儿子了。”
江康儒还未反应过来,正待去另一个架子上寻画时,猛地停住了动作。
“夫人说什么?”江康儒有些震惊,一头雾水,言语却已带上了喜色,“莫不是月儿你终于又有身孕了?”
自己正当壮年,宋月三十出头,老蚌怀珠也不是不可能。
宋月着实有些无语,“是夫君当年的一时风流,那女子怀了身孕,又把孩子生下来了,前几日叫妾身看见了样貌,和您像得很,起了疑心,这才查出来。”
“这,这。。。。。。”江康儒心情复杂得很,既欣喜若狂,又担忧不过是空欢喜一场,甚至怀疑是不是宋月为了稳固地位,在外随意找人编了个故事,“你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月看他一眼,慢慢开口。
江逢君一个人在酒馆里喝闷酒,迷蒙间仿佛见着了当年的老夫子。还真是,自己从来无父无母,也就老夫子算得上他的亲人了,不想如今,倒要认祖归宗了。
认祖归宗?放屁!
江逢君猛灌一口,恨恨得想着。
江康儒好似失了魂,他实在大喜,一时接受不过来,就连宋月何时离开也不曾察觉。
等回过神来,立刻叫来管家,商量将人加入家谱中,又是差人选个好日子,风光大办,广而告之,让旁的人都知晓他江家,他江康儒有后了!
管家看着江康儒近似癫狂的状态,知他心愿得偿,只是听闻那江逢君如今状元及第,前途不可限量,早年吃了不少苦,那时江家可没出半点力,眼下这般光景前程,会回江家吗?别是江家一头热吧!
可他一个下人,也不好给主子泼冷水,想来纵使那状元郎不同意,左右也是老爷着急,再不济,还有夫人出力,说不准太子爷也会帮衬些。
柳姨娘又被送回了庄子。
之前她离开时,放了好些狠话,叫那些婆子仆役担忧了好久,就怕人回府后算账,得不了好。等了这么些天,没人来传话说惩治他们,当初放话威胁他们的人倒是又回来了!
柳姨娘看着那些人的眼色,便知不妙,自己这回怕是不好过了。而且此次被宋月逃了过去,她也不会再有翻身的余地了。
玉蓉给庄头送了二两银子,说了几句话,便回府去了。至于柳姨娘,一个将死之人,无需再理会。
江家有这般大事,江凝韵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江凝萱当初担忧母亲和妹妹在家中受人算计欺负,留了人看着;江欣雅却是知晓姨娘又被送了出去,派人打听,才晓得原委。楚钰手下的人知晓得更全面,就比如,江夫人和江逢君已经见过面,似乎是谈好了。
这倒是叫人不怎么开心了呢!之前太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叫桑康反水,若非他向来谨慎,怕是就要被木家那些蠢货连累了!如今若是让江逢君入了江家,和江夫人一心,又有江凝韵在中间,这状元郎不就是太子的囊中之物了吗!
不过听闻江逢君从前可是个身世苦楚的“孤儿”,恐怕不是那般轻易就会原谅一个玩弄了自己生母,让自己多年在外漂泊受苦的人吧。
江家的事才传出点风声,京城倒有了另一件新鲜事。
那赵家的外室子赵沐构前些时日和文国公府的二公子还是不清不白的呢,过些日子,却是要娶妻了!也不知究竟是为了消除流言还是怎的。只是可怜文二公子一片痴心,怕是错付良人了。
文君早看着兄长多日里神色不对,就连下人们也时有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出府逛了一圈,受尽了异样眼光,才听说之前赵沐构告诉他的话,已经要成真了。
他真的要,娶妻了。
连庚帖都换了。
由赵沐构的母亲一手促成。听说那女子和赵沐构的母亲一起搬进了城西的一处大宅子,算是娘家,婆媳相处融洽,只等日子就要正式嫁进赵府,成为赵沐构的妻子。
而自己,算什么?
就像那些人说的一样,自甘下贱,主动贴上去,人家还不要呢9连累文家清名,害得父母兄弟担心,不是早就该知晓结局的吗,何苦要欺骗自己,一错再错?他真是,难赎其罪啊。
文夫人内心焦躁,只怕自己儿子过不去这个坎,想去劝劝文君早,却被文国公拦住了。自然不是文国公不疼儿子,只是情爱之事,旁观者如何劝得了当局者,还得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齐珵光叫人尽量把事压下去,楚钰瞧着火差不多了,也不再使绊子,让下面的人收了手。
江凝韵虽也关注着此事,但相较之下,江家认江逢君倒更加重要些。
她虽不知晓之前柳姨娘揭露母亲的事情,但母亲无子确是事实,若能把江逢君过到名下,即便父亲将来真和哪个狐媚子有了儿子,母亲好歹也有个嫡子帮衬着,还是个凭借自身才干考取了状元的嫡子。就怕江逢君不同意,或是心有其他算计。
前几年城东卖锦缎布料的陈家,大儿子在外地运货时,遇上了劫匪,被杀了。陈家就只剩下一个常年缠绵病榻的小儿子,如何担的起事儿。
那陈家老爷是个惧内的,家中虽积攒了不少银钱,算得上小富人家,却只几个陈夫人亲纳的通房侍妾,除了陈夫人所出的两个儿子,无一个庶子庶女。
此番出了这样的事儿,原以为陈家就要毁了,哪想到陈老爷竟然从外面找来了个男子。众人这才知晓了一出“柔弱女子卖身葬父,以身相许不求名声”的戏码。
也是凑巧,那时陈老爷年轻气盛,不满妻子对自己的把控,那女子又是有意引诱,既是报恩,又是贪图富贵。陈老爷一时没把控住,本想给点银钱把人送走,却不料那女子竟然怀孕了。
木已成舟,陈老爷可舍不得打掉自己孩子,又不敢把人带回家,便偷偷将人养在了老家。
从前自己和夫人有两个儿子,自是懒得管那么个见不得光的儿子,可如今,却是只能依靠他了。
那私生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来的路上知晓是陈夫人派的人,老实的很,一路乖巧听话。等到了京城,陈老爷商量着把他加入族谱中时,这小子总算开始来事儿了。
他打听到陈家就他一个能做指望的男扼,便要求陈老爷将自己母亲纳为平妻,否则坚决不认陈老爷,直把陈夫人气晕了过去。
陈老爷左右为难,最终到底是将人接入府中,纳为平妻。
就这般,那私生子也未满足,竟自作主张,为陈老爷迎了几房美妾与陈夫人相斗,陈家乌烟瘴气。到后来,陈老爷因贪图美色,掏空了身子,陈夫人也气死了。陈家二少爷被赶出了家,没了好药材,也没银钱看病,不到两个月就死了。
陈家彻底成了那私生子和他生母的地盘。
江逢君的生母虽已不再了,可他多年受苦,若是记恨江家,扰乱江家,那该如何!
江凝韵对他不甚了解,这年头,越是读书人,越是心思歹毒,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夺取功名便抛妻弃子另娶他人的故事,还有那些十年寒窗,一朝为官便贪赃枉法的罪人。
可怜之人得了机会,更容易报复旁人。
那江逢君年幼时受了那些苦,虽然江家确是不知情,可谁能保证他如今不会心怀怨恨,进而报复江家,害她母亲?
江凝韵着实放心不下,又不想为此事麻烦齐珵光,分他心神,索性去了宋府和舅舅商讨。表哥似乎与那江逢君结识,也可去问问,看那江逢君究竟人品如何。
马车晃悠着停在了宋府前。
门房看见了车上太子所属的标志,立马去通知了府中人。
江凝韵无意招摇,毕竟她除去一个太子妃的身份,便没什么不得了的了,之前她偶感风寒,齐珵光心疼她,叫宫里多送几份血燕来,便有好些人在背后说她是麻雀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一朝得势,开始铺张享受。
她原本身份低微,有此福分得与太子结为伉俪,稍有差错,多的是人笑话,她只能低调低调再低调,平日里出行也不敢用什么仪仗,那不是等着叫人议论吗!
宋当城携着妻儿正欲行礼,却被江凝韵拦住了。
进了厅堂,江凝韵还未开口,宋当城先交代了始末。他一知晓外甥女过来了,便猜出来她的来意。
虽说他尚未与江逢君有什么相交,但之前春闱候场时见着模样周正,眼神清明,且其文章自有正气,不像是那些虚伪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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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沐构成亲那日,虽不甚隆重,略显仓促,但就凭他在太子殿下面前颇为得脸,也来了不少人。
江凝韵死,大师,缘灭缘起,再续轮回,俗世之苦,谁人得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