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准备出发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婉儿笑道“你也知道，嘉福殿里离不开你呀，平时大大小小事务都是你帮我处理的，所以请我们最可爱最善良的阿唯姑娘，一定要帮我照管好嘉福殿，平时也多打听宫里的消息，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找谭俊帮你。”
阿唯边整理衣服边说道“平时又不是我一个人管理嘉福殿，不是还有彩星嘛”
婉儿也一同收拾着衣物道“彩星如今跟我去契丹了，嘉福殿不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所以你就好好发挥你那领导才能，我相信你”
“哼，有了彩星之后就会抛弃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阿唯吐吐舌头，整理衣服的动作也开始粗暴起来，俨然是那些可怜的衣服当了阿唯的出气筒。
婉儿正要解释，阿唯却又好像恢复了心情，只是平静的问道“公主你要走几日啊?”
婉儿看着阿唯，突然有一刹那的惊讶，阿唯真的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变了很多，若是从前，大概自己惹怒了阿唯，阿唯又会与自己不依不饶的大吵一顿，如今却好像不再那么任性了，心情也能自己掌控了，这样的阿唯很懂事，却又很陌生，阿唯终于成长了，不像个孝子一样任性妄为了，自己不是早就希望如此吗？可是为何现在心里会感到空落落的，有点失望呢。
婉儿想完轻声回答道“大概两日就会回来，因为如今局势比较危急，我们的时间不多，所以不能有太多耽搁，应该在路上也是不敢停留，要一直赶路的。”
“两日的话，这些衣服就够了”阿唯整理完衣服轻松的说道“去契丹只是一直赶路，都来不及看路上的风景，岂不是太无趣了吗？还不如宫里悠然自在呢，看来我不去也不亏嘛。”
“是啊，这次去本来就是办正事的，而且还比较危急，又不是玩乐去，所以你好好待在宫里，等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出去游玩几天”婉儿笑着说道。
阿唯听了婉儿的话，有点不相信的说道“公主又在骗我了，我们哪有机会出去游玩呢?我们整日里都在想方设法的保全自身，如何出得了宫，又如何去痛快游玩呢。”
婉儿听了阿唯的话，笑脸渐渐凝固了，阿唯说的不错，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痴心什么游玩呢?即使有了自由，能出了宫去游玩，大仇未报，又有什么玩的兴致呢。
可是现实再怎么残酷，人也不能放弃希望吧，努力熬下去，总有光明自由的一日，思考完毕，婉儿拉起阿唯的手坚定的说道“阿唯，不要灰心，总会有机会的，我们是一定会有未来的。”
“嗯，我相信公主”阿唯向婉儿点点头笑了一下，眼神却是空洞的望着前方想道:你们都有光明，都有未来，可是我却永远都不会有了，我的姐姐就是我的光明，寻找她就是我一直以来的信念，可是如今兜兜转转好像全是一场笑话，大概我会死在一个冰雪天吧，因为寒冷才会让人心麻木，才能让我确信一直以来身边最信任的人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彩星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公主，时辰到了，咱们应该出发了，而且还得先去养心殿拜别呢。”
婉儿松开了阿唯的手，拿起整理好的包裹递给了彩星，点点头道“行，我们走吧，高檀呢?他准备好了吗？”
彩星回答道“九殿下在嘉福殿外等着你呢，他说要和你一同去养心殿拜别。”
“也好”婉儿在阿唯的目送下出了殿门，虽然只是走两天而已，但是每次自己临行前阿唯都会说些什么肉麻的话，可是今日却没有，阿唯什么都没有说，连告别都没有，大概是真的变得陌生了吧，从前的阿唯再也回不来了，可到底是什么变了又说不上来，只是如今和阿唯站在一起，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距离感，和她或许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友谊了。
“公主看起来脸色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彩星看着婉儿脸色有点难看，心想着会不会是生病了，若是生病了，现在要赶着去契丹，又如何能路途奔波呢?
“我没事，只是感到疑惑”婉儿摇摇头道。
“疑惑什么?”彩星问道。
婉儿叹了一口气道“说不上来，大概是觉得累吧，又或者是感到手足无措，我有点想不通的是人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改变吗？”
“每个人都会改变的”彩星轻声说道“只是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改变，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变成一个让人感到陌生的人，除非是这个人展示给别人的一直便是假的，只是最后本性暴露了，不过这种人应该也很少吧，毕竟这种演技精湛，沉府极深又虚伪奸诈忍耐力极强的人世间很难找。”
“嗯，大概只是她长大了而已，所以才会改变，也许是我多心了，哪有什么距离感啊，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婉儿想了想自言自语道。
彩星从婉儿的话里，总算听明白了婉儿说的这个人就是阿唯，原来公主也察觉到了阿唯的变化，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阿唯真的变了好多，尤其是性子方面，再不和从前一样那般急躁豁达，反而是多了一些心思，这还不算什么，最奇怪的便是阿唯对公主的态度莫名其妙的冷淡起来，总是若有似无的和公主拉开了距离，平时也不再和从前那般嘘寒问暖，而且字字带针，句句带刺，总是要多说一些让公主伤心的话来刺激公主，给人的感觉就是带着一种恨意，好像有着某种目的。
可是又想不到阿唯突然的变化是因为什么?难怪公主觉得她改变得莫名其妙，就连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完全猜不到原因，难道是阿唯太过于记仇，而公主又曾经无意间得罪了阿唯，所以她才气不过要报复吗？大概不会是这样吧，平时她们二人就是吵吵闹闹过来的，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样，这真是太奇怪了，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彩星想完又感到气愤起来，这个阿唯真是太嚣张了，虽然自己也并没有多大的尊卑等级观念，可好歹公主对她那么好，不知道她脑子里总是想些什么，总是不顾念公主的恩情，反而是各种刁难公主，难怪淑妃娘娘和贺兰敦大将军都容不下她，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心累厌倦吧。
阿唯那么不识好歹，公主为何却要一直护着她呢，淑妃娘娘倒是曾经提起过，公主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感性之人，而且又因为阿唯姐姐的事情一直心存愧疚，所以才会处处容忍阿唯，把阿唯当成亲妹妹对待，甚至阿唯有什么要求，都会尽力去帮阿唯实现，公主这样做是没错，可是太纵容阿唯了，阿唯这人又是典型的得寸进尺，想必公主心里也很苦恼吧。
婉儿走出了嘉福殿，看到高檀正在等待自己，便笑着边走边说道“九殿下换了一身衣服，看起来更是玉树临风了，此番前去契丹，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万千少女。”
高檀露出一贯的爽朗笑容道“我只要迷倒婉儿你一个就知足了，其他人我才没有任何兴趣呢，而且我最害怕的就是自己太丑入不了婉儿你的眼，所以才想尽办法的盛装打扮，让婉儿你注意到我，更不要给你丢脸。”
婉儿听完噗嗤一声笑了，仔细打量起高檀来，高檀说起情话来，真是一天比一天顺口了，虽然这些情话不过是增添些情趣的，可是婉儿却被高檀说的情话迷的七荤八素，甘心沉迷于那梦幻般的爱情中。
“婉儿笑起来真是好看，就像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时的那缕晨光一样，给人光明与希望。”高檀看着婉儿感叹道。
“哪有你这样形容笑容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哪有笑容给人光明和希望的”婉儿轻轻挠挠头有点疑惑的问道。
高檀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道“我们去见父皇吧，马上要出发了”
“嗯，好”婉儿点点头。
虽然给人光明与希望，但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假象，那笑容再美，再赏心悦目，也没有一丝温暖，没有温暖的太阳还能做什么呢?
高檀想完苦涩的笑了一下，原来自己伪装了太久，就连最后一丝感情都好像被磨光了。
养心殿
“臣女贺兰婉儿向皇上辞行”
“儿臣向父皇辞行”
贺兰婉儿和高檀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道。
“嗯，你们快出发吧，万事一切小心，争取早日率兵回来。”高湛平静的说道。
“是，请皇上放心。”婉儿点点头道。
“请父皇放心，儿臣会尽快赶回来的。”高檀轻声说道。
“檀儿，平日里见你嬉闹惯了，难得见你一次严肃的神情，朕颇为意外。”高湛看着高檀意味不明的说道。
“如今局势严峻，大敌当前，儿臣肩担重任，自然不敢有丝毫松懈。”高檀回答道。
高湛听了高檀的话，颇为满意的说道“很好，不愧是我高家的子孙，识大体，懂分寸，明是非，高家子孙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是，那儿臣先行告退”高檀说道。
“嗯，你去吧，此次归来，朕会好好嘉奖于你，你便想好要什么吧，无论是什么，朕都会满足你。”高湛认真的看着高檀道。
“多谢父皇”高檀点点头道。
婉儿听了高湛的话，觉得有点意外，这高湛看起来很是重视高檀啊，即使高檀平日里声名狼藉，可高湛也只是一直为他担待着，从不向高檀问责，如今高檀开始有所作为，可以看出高湛心里很是欢喜，或许高湛还是从前那个宠爱高檀的慈父，或许一直都没有变吧。
“还有婉儿你，这次的计划都应该归功于你，你们贺兰家此次为朕立了大功，等铲除完胡常等叛贼以后，朕定然不会亏待你们贺兰家。”高湛看着婉儿严肃的说道。
“多谢皇上”
婉儿和高湛刚刚走出养心殿，便发现高俭正在门口等着，都赶忙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祝你们一路平安，早日归来，父皇邀我前来下棋，我先进去了。”高俭沉声说道。
“是”
婉儿和高檀走到宫门口时，发现司马芊芊早就到了，正在四处张望着，看到高檀来了时，惊喜的一直挥着手。
本以为这次去契丹，身旁只会有少量的随行侍卫，毕竟这条路很安全，胡常也追不过来，并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是让人出乎意外的是高湛居然派来了很多宫里的顶级侍卫代替随行侍卫，把重要的人用在不重要的地方，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吧，而且这很明显就是为了高檀的安全着想，特意保护高檀的。
高湛对高檀太多的关心与重视让婉儿有点意外，高檀小时候就是颇受优待，甚至衣食住行都是按照太子殿下的标准准备的，当时高湛最宠爱张贵妃，两人是偶然间相识以后一见倾心的，随后又私定终身，当时张贵妃并不知道高湛是北齐皇子，最后知道了，也还是依然选择陪伴追随高湛，帮助高湛争夺皇位，最后北齐与契丹联姻，便是张贵妃嫁进来的那一年，高湛地位大大提高，在朝堂之上很有威望，而高湛也是北齐建国以来唯一一位从皇子直接登基皇位之人，他们彼此相爱相伴，一时之间后宫如同虚设，张贵妃也成为了当时所有后宫女人的眼中刺，可无奈张贵妃身份尊贵，那些后宫之人虽然恨却也只是在嘴上抱怨，不敢轻易得罪。
很快他们二人爱情的结晶高檀出生了，之所以取名为檀，只是因为檀是布施之意，且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可见是高湛内定的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张贵妃被高湛当即抓奸在床，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张贵妃被打入冷宫后因为心情郁结便开始得了重病，直到张贵妃死后，高檀的身上才没有了储君的影子，因为高湛他们对高檀的态度都彻底冷淡下来，而高檀也开始变得风流成性，总在酒色中消遣，所以高湛对高檀也更是失望，甚至基本没有再和高檀说过话，而高檀也是一直以来被大家指指点点。
因为曾经的储君光环太重，所以大家都不自觉的关注着高檀今后的个人命运，不只是宫中之人，就连北齐的普通老百姓也是津津乐道的谈着高檀，甚至酒楼里说书的先生还特意编出了很多所谓高檀的情史，热情高涨的为大家讲着每一个关于高湛的爱情故事，听的人都是为了热闹，为了寻开心，所以大家都津津谈论，很快传到了别国去，传遍了大江南北，所以高檀的名声才被贺兰敦称为臭名远昭。
爱屋及乌果然是天下之大循环，高湛一直深爱着张贵妃，无法忘记张贵妃，所以才爱屋及乌的关心着高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