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祝福
这样的以为让雅各夫人为自己接下来想说的话感到尴尬，她不由做了个向光明神祈祷的手势后才说道：“罗恩公爵，西斯大人让我给您带来国王最新的旨意。国王已经同意让我的女儿前往诺克镇完成订婚典礼。详细的说明在这份国王亲自书写的手书里。”
她的话让众人皆惊。
罗恩看了眼注意力还在巨人混血身上的少女，他伸手接过了雅各夫人手中的国王手书阅读。
凡尔挑了眉头，右手抚上腰间的神器三刃禁暗自瑞磨这一变故。
而汉娜圣女则失控地尖叫出声：“这不可能！露易那个女人。”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凡尔盯住了她。她垂头掩去满脸的不甘情绪。
多玛被汉娜的突然尖叫拉回注意力。她看了看比自己身高又矮了一截的圣女。事实上是她又长高了。
“尊贵的圣女，你的殿堂礼仪去哪了？谁允许你在我的母亲面前大呼小叫了？”少女的嘴角弯起狡黠的弧度。
凡尔肯定，她一定是故意的。少女似乎想激起圣女更多的失控怒火？为什么呢？他很好奇。
“允许？米诺拉·多玛，注意你的措词！我汉娜的身份足够命令你的母亲伏地虔诚地亲吻我的脚背！”气怒交加的汉娜说道。
她的话成功让少女眸中的明亮转为冷淡，“你敢——我就让龙巫妖一口吞了你！”她意气的话语让一旁的凡尔啧啧出声，换取了少女扔给他的白眼。
雅各夫人对少女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一切等罗恩公爵看完国王的手书就可以了。
“哼，我母亲很大度，但是我很小心眼的：娜圣女，你。”少女的话被看完国王手书的罗恩打断。
“汉娜圣女，你需要向雅各夫人道歉。”罗恩在汉娜不敢置信的注视中，陈述说，“国王手书上说，米诺拉·多玛，获封上等贵族头衔，她现在是降生于黑暗之地诺克镇的星辰血脉守护者，诺克镇领土的拥有者，上议院女爵士，国王享利七世亲封的第二十名爵士。金德曼族长米诺拉·西斯之长女，世袭头衔第二继承人，魔法联盟承认的光明引导者，她的母亲雅各夫人因此获封光明之母。身份阶层在你之上，汉娜圣女。”
“什么——”汉娜很艰难的消化着得到的信息。
少女不仅一跃成为上等贵族！她还拥有了可世袭的封地！国王亲允她进入了上议院！魔法联盟也给了她荣耀！而她的父亲，被撤销了公爵的头衔，最终却还是继承了金德曼家族的族长之位９有她情人地位的母亲，竟然成了光明之母——意思是所有光明信仰者的教导者！国王给予了她高于圣女，仅次于神殿大主教的地位！
“这份国王的手书一定是伪造的！”汉娜大惊失色下就要出手抢夺罗恩手中的国王文书。
罗恩的魔法振荡将她拂开。“汉娜圣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挑衅国王的统治和我的信誉。”男人的冷压轰然散开全场。
本来打算和汉娜对骂的少女缩缩脖子，放弃了她另外的小算盘。暂时沉默是金。冷怒的公爵大人真的不好惹！
表面上，反正她已经听了母亲的劝告，做了该做的。对得起米诺拉的姓氏，家族，和曾经因为她而失去土地的父亲。
时间回转到少女从罗恩的空间领域离开后。
她直接用魔法卷轴传送回家。正要藏进餐厅里那个用来传送新鲜食材的法阵里时，前往公爵府邀请她的父亲参加订婚典礼的母亲回家了。
她告诉母亲等全城的追捕骚乱过后，她要带着大家夜逃出王都，前往诺克镇。雅各说了些坏消息。希美听到了父亲会被流放的言论，没有征求公爵夫人的同意，就去见了族长。她告诉曾爷爷莱修出生时喝下恶魔药剂的事。让族长震惊他们对国王的欺骗。同时，北疆之地修鲁又传递回暴乱首领失踪的消息。这让族长面临选择，他要么保住一直被禁于公爵府的长孙的地位，进而保住公爵的世袭地位和孩子们。要么接受米诺拉这个姓氏从此远离国王的荣耀名单，继而没落。万难之际，族长选择带上长孙西斯一起进宫，向国王打开了尘封的隐密。是多玛母亲的隐密。她第一次出现在大陆时，是在尼考尔山脊的上古魔法传送阵里。那里，那个从来都是单向传送的魔法阵，传说中，另一边就是诸神的世界。这点多玛曾经从凡尔那里就知道了。只是她母亲关于这点记忆不多。她最初的记忆就是在尼考尔山脊被那个结拜的姐姐救了一命的时刻。族长和凡尔一样，只查到那个上古魔法阵就无法继续。结合巨龙号角的出现，国王对坦诚的曾爷爷和父亲表达了他的宽恕大度。当年救了可能来自神明世界母亲的西斯正式继任了族长之位，而母亲被授与了国王信任的头衔。公爵府的危机解除。
多玛想带着父亲母亲出逃王都的计划惨遭流产。显然家里没有人支持她这时候去挑战国王的怒火。然后，还不等她想出新的出逃主意，费朗亲王带着父亲找上了门。
风流亲王又给她带来一个爆炸性的坏消息。她的好友兰蒂制作的特殊卷轴即将开启的未知风暴。如果好友被特权禁锢，没有倚仗的她将无能为力。
多玛不服，她展示了她的倚仗，那些奇怪的神钥碎片和有关巨龙号角的猜测。用以交换好友的自由和国王的庇护。她没有说出神钥碎片拥有的力量。
结果费朗亲王给她两个选择。
她可以选择被绑上奥非国的命运大船。也可以选择被王室、神殿，还有精明的露易夫人的家族算计。
少女还有犹豫。但父亲说，库拉家族没有那么简单，她需要国王的祝福去面对那场订婚典礼。母亲也说，如果因此可以获得所有亲人祝福，那就做对了，我的女儿。你终将幸福。
所以说，生活还是那样，强奸着强奸着就习惯了。
少女将从前的那句‘金玉良言’再次从尘封的记忆中拖出来自我安慰——一切，就这样向往着美好进击吧！
为了终将幸福，她选择回报家族一直以来的庇护，拉就要被判流放的父亲一把，挽救妹妹仿佛被迫长大的童心，还有另一个妹妹的倒霉催的命运。喔，还有一个公爵府新诞生的小豆锻不擅长处理北疆战况的神之使者哥哥。
“对-不-起，光明之母，雅各夫人。”在罗恩的冷压下，汉娜几乎是抖颤着声音，一字一顿的挤出了道歉之词。
她现在是不敢挑衅国王的尊严。但是Ｚ暗降临时，她会找回这一切的耻辱施加给他们的！
露易那个女人是不是搞砸了一切！
这么想的汉娜再也无心多留，她低头说，“罗恩公爵，我可以带他们离开了吗？大主教还在神殿等着我们的回归。”
“走吧。”罗恩沉声说完，收回散开的全场冷压。解除了魔法阵的禁锢力量。放汉娜一行人离开了。
“便宜了你们。”少女小声嘀咕。光明正大的袭击了她，又手持着特权安然离开，多玛觉得，特权真像一把双刃剑。
这场对弈，好像谁都没有占到便宜的样子。
看看她都得了一堆什么头衔。拿来唬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国王和亲王的意图肯定没那么简单。星辰血脉的守护者，意思是她得有随时为王室血脉牺牲的觉悟吗？上议院的爵士？让她和一堆老狐狸们站在一起，想想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新的棋局即将展开，少女觉得她需要做点什么抢占先机！
于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少女微眯着眼目送巨人混血离开的背影有什么不对。众人都以为她在计较先前的那场要命袭击。
让人厌烦的汉娜一走，看足了好戏的凡尔来了精神，他打量起少女和她的母亲。
光明之母？
呵。
这个头衔不像是国王的主意。是不是奥非国的创始者费尼给了王室什么提示？呵，值得费尼破坏与位面管理者的约定，也要给王室的提示是什么呢？
“你干嘛用那么诡异的眼神研究我，或者说是我的母亲？”少女的灵识向来敏锐。她感觉到凡尔的探视，忍不住出声询问。
她的母亲在和罗恩交流一些信息，她等着无聊，就找上了有古怪的凡尔。
凡尔怎么可能被少女一问之下就吐露点什么，他扯开话题，“还有四个时辰就将太阳高升。虽然你现在有了国王的通行手令，但你真的有把握可以订婚成功？”
他又好像知道了什么的样子。
但少女现在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就算知道些什么，他也会恶趣味的不告诉她。或者故意将她引向别的点。
“两个时辰就可以回到诺克镇。我为什么不能订婚成功？”少女装作不懂的想套话。
可惜被凡尔马上识穿，“那就祝我们新诞生的上等贵族，多玛小姐好运了。”他带着嘴角的嘲讽之意，对少女行了个假假的手势礼。
在少女爆脾气前，凡尔撕裂魔法卷轴抽身离开。
多玛使劲跺脚，只来得及对着空气叫道：“我要召回我的仆人！祝你凡尔大人没有秘银矿脉可以挖——讨厌的家伙！”
“多玛。”雅各夫人叫了因为心情放松又开始欢脱的少女一声。
“母亲。”少女吐吐舌，回归小女儿姿态，撒娇地说，“母亲，好吧好吧，我知道，礼仪嘛。这不是没有外人在嘛。”
被无视的外人罗恩，“……”
“请原谅。罗恩公爵。”雅各夫人充满歉意地说道。
“不用介意，雅各夫人。”罗恩的贵族礼仪时刻在线。
少女听着一愣。看向罗恩。然后默默地转移了视线。心下奇怪。好可怕。刚才她怎么突然就没有感觉到公爵大人的存在了呢？！
这个男人的存在感一直都是全场最强的啊。
“米诺拉·多玛。”罗恩突然用视线锁定了少女。他的气压在说话间扑面而来。
这就对了。
全场最强的存在感出来了。
这么想着的少女，表情有点奇怪地看向罗恩。
“您要说点什么？罗恩公爵。我会认真倾听的。”多玛表现得很有礼貌。她完全不想接下来还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女儿还是长大了啊。雅各夫人不免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将女儿引荐给罗恩公爵的情景。
听了少女回话的罗恩，似乎愣了愣。然后他恢复了冷硬的语气说：“还记得你第一次从诺克镇到王都来花了多少时间吗？”
“一个多月呀。”这时候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那次是因为要陪着家族里的丝曼搞什么贵族的订婚历炼啊。不会是想叫她现在也花一个多月时间翻山越岭，途经荒野，村庄，还要联络各地庄园主什么的跑一趟这样的路吧！
少女忽然双眼充满警惕。她绝对不接受这样的提议！国王特权手令，她可以通过主城传送，不用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诺克镇了！就算没有国王特权手令，她按照少年临走前的指示，走商用传送点，也不过三个时辰而已。再不行，她可以要求父亲用九级飞行魔宠送她，也很快啊。
罗恩看出少女眼中的警惕，微皱眉，直接送出了他对少女的订婚祝福，“米诺拉·多玛，记住时间的区别。还有那段旅程中，你的双眼，双耳，领悟到的真理。这是我对你的祝福。”他似乎再不愿意多待，说完就和雅各夫人点点头，撕裂空间，身姿挺拔的离开了。
被莫名送了莫名祝福的少女，半响没有出声。她有听没懂。但她记住了这个祝福。因为她知道，男人每次送的东西和说的话，其实挺实用的。
雅各夫人好像听懂了罗恩公爵的祝福，她露出了笑容。
这时，收到传讯赶来的修刃骑士长向母女俩打起了招呼，“光明之母，雅各夫人，降生于黑暗之地诺克镇的星辰血脉守护者，诺克镇领土的拥有者，金德曼族长米诺拉·西斯之长女，世袭头衔第二继承人，魔法联盟承认的光明引导者，国王享利七世亲封的上议院多玛爵士，西斯大人他们已经在传送点等候。这次护卫由我带队。荣耀家族！”
雅各夫人点点头，神态淡然地说，“修刃骑士长，光明神庇护你的荣耀。”接下来的旅程，为了女儿的幸福，她需要对每一个行过礼的人说上这么一句。她要比神职人员更虔诚尽责，才配得上国王给予的头衔。
少女听着头疼，不由建议，“我们可以不说那一长串的头衔？感觉真假啊！”少女此刻确实没有一点真实感。
“您会很快习惯的。这样的头衔，从现在开始，每一个见到您的贵族都必须这样称呼您。以便您最新的贵族头衔传唱整个萨克大陆。这是国王的旨意。”骑士长非常坚持的面容。
多玛觉得，还是让她耳朵聋掉吧。
三人正要离开现场，凡尔撕裂空间转了回来。他忘记了一件事。
“多玛小姐，我们需要单独谈谈。”他一现身，就直奔主题。
多玛狐疑地看了看他，然后也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她点点头。
修刃骑士长在少女点头后说道：“好的，多玛小姐。”他和雅各夫人一起退离开。
“你需要的药丸。”凡尔拿出少女熟悉的药盒说道。虽然罗恩叫他不要再给少女提供药丸，但他并没有做出承诺。更何况，现在少女可以从罗恩的空间领域独自离开，凡尔完全不想下一个就轮到他的力量被少女制衡。所以，这次的药丸被他添了东西。
多玛伸手接过了药盒。但不打算马上吃下。她需要的时候会吃的。
“不现在服用？”凡尔记得药效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没了。
以前这家伙并没有那么在意她服用药丸的事儿呀。感到奇怪的少女马上说，“你认为你递给我的东西，我现在马上吃，我母亲会不怀疑点什么吗？我不习惯对我的母亲撒谎哦。”她说完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认真。
“呵。”凡尔意味不明的笑了。然后他说，“罗恩不希望你再继续服用。多玛小姐要照做的话，我没有意见。”
“只是。”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别做出阻拦我凡尔大人追求力量的脚步。否则，呵，我真的不是罗恩啊。我真的。”他忽然走近她，抬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抬高，让她明亮的双眸对视上他恶意外散的双眼，轻轻接着说，“真的……会杀了你。哪怕同归于尽呢。”说完，在她猛然睁大的双眼瞪视下，他松开了她的下巴，恢复了懒散的邪魅面容。
“我会记住你说的话。你可以滚了——”少女磨牙，恨恨地说。
危险的男人朝她挥挥手，转身舌尖舔过上唇，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