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月国的帐篷中,殷夙傲被吊在柱子上,除了脸其他部位几乎都是鞭痕。血污之中,那张阴柔绝美的脸更加显得妖冶,但是更让鞭打的人气愤的是,无论怎么折磨他,他脸上讥诮的笑都没断过,尤其那双墨色的妖瞳总是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什么,仿佛那一鞭鞭都抽不到他身上一样。
最后,挥鞭的男人忍不住了,他站起来恨恨地用鞭柄挑起殷夙傲让人嫉妒的脸。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必要的时候我一样杀了你。」
殷夙傲愉快地笑着,「可是现在你不能杀,在拿我和落日国做交换之前,你也只能做个天曦的叛徒。陈飞扬,你的父亲知道你是长月的走狗吗?」
陈飞扬的脸涨红了,再次挥舞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鞭。
「你别猖狂,我会这样也是被你和凌千骆逼的。天曦有凌千骆,落日国有你,天曦又换了新的君主,我何日能够出头!」
「所以你偷出湲千骆的银枪白马投奔长月?」
他当时看到千萝的白马出现在三国交接的草原时,还以为是凌家的人来找千萝,结果跟上去居然是被接应陈飞扬的长月士兵团团围住。
陈飞扬张扬地笑了起来,「那是老天助我,谁想到我居然会引出了大名鼎鼎的半面鬼将,正好让我立了大功一件。」
说完他正要继续挥鞭,帐中又定进了一个武将,身上穿着长月特有的紫色钟甲,刚毅方正的脸上正皱眉看着陈飞扬,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陈飞扬连忙迎了上去。「封将军,您怎么来这个污秽之地了?」
来人就是长月的名将封寂海,他挥下陈飞扬,静静看着殷夙傲,忽然开口问道:「落日国会老实送上赎金和粮草吗?」
殷夙傲低声笑了。
「将军问的事情,一个阶下囚怎么会知道。」
「殷夙傲会这么简单的落网?只怕天下没人会相信,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和殷夙傲手下的军队不止一次交战,虽然他没有亲自上场,可是却次次大败长月,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落败。
殷夙傲勾起唇角,「败就是败,将军何必追问理由。」
封寂海静静看着他的笑容许久,拧眉疑惑地问:「难道你不怕死?」
他大笑了起来,「怕什么?就算我怕死,将军何尝不怕杀了我无法对人交代?」
想到心中的那个女人,封寂海黯然退后了一步,冷然回答,「长月国现在的确不会杀了殷将军,但若是落日国不肯付出代价,那么就没有这么舒服的待遇了,而就算是在下,也保不住将军。」
说完他离开了营帐,殷夙傲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血迹,嗤笑了一声。可笑的长月士兵啊,怕被人看到他受伤影响交易,只打会被衣服遮住的部位,这般的行为不禁让他想起了千萝。
一样是武将,凌千萝无疑是个连敌人都钦佩的人,封寂海一样是个令人佩服的人,却少了那种近乎顽固的正气,因为在他的心中也是有个可以让他放弃原则的女人吧。
千萝,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无论是落日国的那些朝臣,还是封寂海都不是好对付的,你会来吗?能顺利救走我吗?
一向带着讥讽的妖瞳呈现一丝柔软。他有些想念千萝了,即便是残缺的千萝也好,他想念她,从七年前开始就一直想念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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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寂海率领大军站在峡谷的一端,峡谷地两边的山壁上站着密集的弓箭手。他在等着落日国把交换的物资运来,整整几千车的粮草和赎金,足够长月国舒舒服服地度过好几个冬天了。
这样的地势即使落日国毁信进攻,也会如进入口袋的猛虎被上下夹击。
殷夙傲被绑在囚车上一根粗而高大的木桩上,穿着整齐的衣物下是皮开肉绽的伤痕。这样的安排,就算战乱中有人想救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这同时也是屈辱,整个长月国的士兵都看到了这名被绑在半空中的昔日沙场鬼将。
但是显然这样的安排是多余的,牛车一辆辆依约出现了,车上满载着物资蹒跚而来。
殷夙傲望着蔓延的牛车队伍,他在寻找那个该出现的人,可是没有,难道他输了?千萝彻底地垮掉,没有任何斗志了,或者说他的命也不足以让千萝为了他振奋?
封寂海满意地看着牛群走近,用旗示意那些赶车的人退下,让牛车自己过来,毕竟能安全的得到物资是最好的。
每一辆牛车前来,长月国的士兵就把牛赶至军队后面。殷夙傲却冷笑了。落日国那票一心等他死的官员们,怎么可能同意拿这些换一个人,还是换一个恨之入骨的人。
这一定是个圈套,可惜他注定是这个圈套下的牺牲品了。抿紧的薄唇扯出笑意,记得当初和流影一起出发的时候,流影问过他,单独出门去边境寻马一旦出事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直到看到了千萝的白练,他忽然涌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如果千萝心里有一点点他,那么得知他出事时会不会在意?或者为他重新找回信心?
可是看来他赌输了。
牛群几乎充塞了整个峡谷,看来落日国很老实的交纳了所有的赎金。陈飞扬悄悄地靠近囚车,邪笑着望着他,「殷夙傲,你的死期到了!」
封寂海听到了,皱眉喝下他,「归队,不许胡言!」
陈飞扬冷哼回答,「封将军,我可是奉女皇的命令办事,女皇亲自下旨交易完毕务必杀了殷夙傲。」
封寂海大怒,「闭嘴,我等岂能做背信之人。」
可是下一刻,他的面前多了一面圣旨,和长月女皇亲笔写的书信。她和落日国几个老臣做交易,无论出于任何考虑都必须杀了殷夙傲。
殷夙傲也看到了书信,他讥讽地看着一脸震惊的封寂海。这就是所谓的国,权力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信义可言,可悲这些尽忠国家的武将,为些不入流的理由浴血奋战。
「怎么,要杀我?」挑层问还在犹豫的封寂海,殷夙傲笑得挑衅。
封寂海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但是他们眼前的牛群却开始发生骚动,在遥远的尽头似乎有什么在晃动。
「怎么回事?稳住!」封寂海纵马让士兵加快旁边的牛群疏散,同时挥令让山上的士兵警戒。
可这些措施显然对暴躁的牛群没用,彷佛潮水一般,远处的牛群忽然发狂的冲击着前面的牛车,这样连锁下来,长月大军的阵形被冲得散乱。
封寂海马上明白了,什么牛车送赎金,不过是骗局。想不到没了殷夙傲,落日国大军居然还有这样的智谋,落日国果然藏龙卧虎。
不过现在得先离开这里,前排士兵已经倒下一片了,这样下去士兵们会被越来越发狂的牛群践踏而死。
「撤,顺着牛群撤!」只要撤出峡谷就安全了。
一声令下,士兵立刻顺着牛群散去,连山坡上的弓箭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跟着向后撤。
封寂海看到后,忽然模糊地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大呼,「弓箭手待命!」
但是已经晚了,四散的弓箭手听到命令的没几个。
该死!原本在峡谷中布阵想占地利之便,这下倒让对方不费力气的赶了出来。这样的散兵离开峡谷,如果遇到落日国的伏兵就是送死。
耳边传来了狂笑声,他回转后,愤怒地看着在囚车上大笑的殷夙傲。
「你们落日国果然不守信!」
彷佛没感到囚车被牛群冲得摇摆,殷夙傲收住笑意轻松地回答,「长月国又何尝打算守信。」
封寂海语塞。
陈飞扬连忙上前叫道:「封将军,杀了他吧!」
封寂海犹豫着,终于举起了手中长刀,最终却还是放下了。
「留下他,在了解落日国的全部阴谋前,他还有用。」
「你不杀我杀!」陈飞扬举起长刀就劈了下去。
「住手!」
在殷夙傲的微微错愕中,封寂海居然举刀去拦陈飞扬的长刀,叮的一声,两人弹开。
就在这一刹那,破空袭来一箭,封寂海和陈飞扬连忙闪身,箭险险地擦过他们中间,却定在了殷夙傲的右手绳索上,绳索一分为二。
紧接着另外一道光影袭来,殷夙傲的左手也解脱了,两手得以自由,他立刻纵身迅速抓住石壁上的一根树枝。
这一个错身,封寂海的马已经奔出很远,碍于牛群,他只能怒吼一声随着牛群继续向前。
忽然,陈飞扬看着牛群的尽头处,惊恐大喊,「凌千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该在京城吗?」
封寂海回头看去,只见尽头处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手中还握着弓箭,显示刚才的箭是他射的。
没有时间继续观看,长月国的士兵随着牛群顺着峡谷狭长的甬道奔向了草原。
殷夙傲望着身下这片壮观的景象,唇边的笑意始终没有停下。千萝比他想像的还要聪明,后排的那些牛被点燃尾巴,疼痛让它们疯狂的向前奔跑,从而导致前面的牛群也失控。
这样的计谋,除了千萝他不以为落日国还能有谁想得出来。
没让他等太久,那些尾巴燃烧着的狂牛冲过后,一骑白马首当其冲地冲过他的树枝下,即使马背上的武将没有抬头,但是马速还是稍稍减慢了。
殷夙傲松开手轻巧地落在马背上,从后环住这个让他心情好到极点的女人,俊颜埋在她略显纤细的背上,那样让他眷恋的触感,他几乎以为再也触摸不到了,事实上他也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赌赢了。
含糊地在她耳边轻声笑道:「千萝来救我了啊。」
凌千萝没有回身,她的一张脸满是冰霜,彷佛感觉不到殷夙傲一般的高举寒光闪闪的天龙寒钢枪,只见后面的士兵也跟着举起手中的战矛,一声震动天地的巨吼响彻云霄。
这是落日国大军正式的冲锋宣告,同时也让牛群更加疯狂,长月大军不得不被驱逐出了峡谷,即使封寂海努力想让士兵再次聚集在一起,可是这显然并不成功。等到散兵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就听到那声气势磅礴的冲锋声。
回首看去,潮水一般涌来的大军前方,宛如战神附体的武将倨傲地挥动手中长枪,所过之处宛如劈开海水的巨剑。
「他是凌千骆?」封寂海沉声问身边的陈飞扬,「他不是天曦国的三军统帅吗?为什么会变成落日国的主将?」
陈飞扬咬牙回答,「我也不知道,想不到他也背叛天曦国,平日还装成一副圣洁的模样。」
说完,纵马上前喝道:「我去会会他,我倒想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凭什么在天曦国凌千骆一直压制自己,就连同是背叛,他也是主将,而自己却是凭借抓住殷夙傲这个战功,才被封个小小的骑兵将军。
不等封寂海开口,他已经奔出很远。
满腹信心的冲向凌千萝,趁着她正在和另外一战将纠缠时,陈飞扬无声地劈刀而上,可是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伏在她背上的殷夙傲,那张美到妖魅的脸上带着嘲笑看着他。
叮的一声撞击声,她的天龙寒钢枪已经架住了他的长刀,冷漠的眼神一扫,看到是陈飞扬,顿时犹如燃起迅猛的冰焰,密集的枪影袭上了他,招招几乎都能看到兵器撞击的金星四溅。
他只接了几招就吃不消了,不禁冲着周围几个小将大吼,「该死!快来帮我!」
那些小将一愣,虽然觉得围攻有失公道,但是立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个个都丢下对手集体围上了凌千萝。
她眼中的冰焰更加高涨,双手一旋天龙寒钢枪,挡住几人的偷袭,开口怒斥道:「陈将军,你真丢尽陈老将军几十年的威名。」
他张狂大笑,「彼此,凌千骆,你还不是叛逃到落日国,和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纠缠不清。」
她闭嘴不再开口,只专心面对四五个人的围击。
殷夙傲却浅笑回答,「陈将军这么快就看出我们纠缠不清了?若不是此刻不恰当,本将军真要好好奖励你的慧眼。」
「闭嘴!别抬头!」她挡住劈向殷夙傲的一刀,即使在生气却仍然忍不住要他安份地坐好。
他低笑着靠近她的耳际,「千萝为何不要我帮你呢?」他虽然被拷打多日,但是此刻帮她挡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俘虏就要有俘虏的样子!」回首扫他一眼,手中的长枪倒是攻击得更猛。
他淡淡笑着,「千萝在生气啊,气我逼你出马?」
几个小将看出殷夙傲是她的弱点,纷纷一起攻向他。
凌千萝侧身再次挡住,忙中偷闲冷哼,「你果然是故意的!长月国的大牢好玩吗?还是你想见你的公主!」
他却笑得更加开心,「不但生气还在吃醋?」
陈飞扬看到两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调笑,不禁怒火更盛。
「凌千骆,你不要欺人太甚!」
殷夙傲不耐烦地看着这些打扰他和千萝交流的苍蝇,挥袖卷起地上一把长矛,挡住陈飞扬的长刀,再一运气,震得他横马倒退数步。
「陈将军这样的身手还来沙场?」他讥讽地看着面色青红交错的陈飞扬,「令尊好歹还算个老将,你连当士兵都不配。」
「找死!」陈飞扬挥刀又是缠斗,却一步也靠近不了。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天下最强大的两个武将。
但是凌千萝并不领情,她反而格住他的兵器。「殷夙傲你给我住手!」
这下不止殷夙傲,连其他人也惊讶了。
调整马头,将他和敌人隔离起来,她冷冷续道:「这是我和陈家的事情,我要代替陈老将军清理门户,外人别插手。」
下一刻她的脖子被人咬住了,几乎咬出血才愤愤松口,然后不满的男人带着嗜血的危险低声问:「什么叫外人?」
没有理会背后的男人,她继续横枪勒马面对五名敌将。
「在下要为天曦清理门户,不相干的人可以让开,本将不想滥杀无辜。」
长月国的小将犹豫着,最后还是乖乖退后了。独自面对她的陈飞扬站在那,僵硬地看着面前气势逼人的武将,不禁面露怯意。
殷夙傲冷哼一声,丢下手里的武器,专心做个被营救的俘虏。
她轻轻一踢胯下白马,马儿立刻旋风一般冲了过去,眼看陈飞扬性命不保,忽然远处又吹起了号角声。
凌千萝收马回望,但见远处竟然出现了天曦国的战旗,立在干军万马之前的,赫然是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白甲武将。
交战的两军都被这一幕惊住了,纷纷停下手。
封寂海也停住了厮杀,惊奇地看着远处的武将和凌千萝。
「两个凌千骆引怎么回事?」
她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原本属于她的位置,如今她已经不会感到太失落,毕竟她有了自己的位置。
殷夙傲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忽然轻轻地解释,「他一直是反叛军的大将,从小也是习凌家枪法,凌家交给他没问题的。」
凌千萝回头,原本冷漠的眼中带着一丝感激,但是她只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天曦大军慢慢地靠近,长月和落日国的士兵也在各个参将的指挥下停战归队,毕竟这样的三军对垒谁也不知道哪一方是敌是友。
最后三军鼎立而对,每路大军前面站着一骑主将,唯一不同的是凌千萝的马背上还坐着一个人。
两个镜子般的人遥遥相望着,最终,凌千骆策马靠近了他们。
「在下奉天曦国主之令,特来请两国息兵,毕竟天下以和为贵……」
凌千萝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她看着弟弟的眼睛,那双和她一模一样的眼中有着歉意,她有丝恍惚,这是她十七年不曾见面的弟弟,还记得当年他答应了要一起玩的。
忽然颈子后又被咬了,热呼呼的气息袭上了她的耳际。
「再看他,我就吻你了。」
她微微低下头。她怎么忘记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凌家的人了。
再次抬头,她已经恢复了冷漠。
「……希望两位将军可以顾念三军将士的安危,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请退兵吧。」
凌千骆的话音落下,封寂海看着凌千萝的脸,犹豫地问:「请问这位将军是……」
几乎所有人都看着凌千萝,或者说也在看着那个以瞹昧姿势抱住她的腰的殷夙傲。如果凌千骆在此,那么这个武将是谁?为什么一向目中无人的殷夙傲会这样占有的抱住他?
凌千萝和弟弟的眼光再次相遇了。
那双同样冷漠的眼中闪着奇怪的光彩。
或者真的是双生子心意相通,她看懂了他想说的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一切还给你。
她愣住了,难道双亲改变主意了?难道弟弟今日前来不止为了劝和,其实是打算和长月联合宣战,好毁约带回她?
询问的眼神对上他,果然……他的确是带着这样的目的来的。
殷夙傲的手收紧了,他或许不晓得他们在交流什么,可是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懂千萝。阴森森地凑在她耳边,薄唇说着残忍的话,「如果你跟他走,那么我就灭了天曦。」
「包括我?我会为天曦而死。」
她冷静的声音传来,殷夙傲僵住了,许久他吸了一口气回答,「包括你,但是我会在你死后,和你一起死,你一生孤单,遇到我绝对不会再孤单了。」
孤单……她一直是孤单的。凌千萝淡淡笑了。
腰间的手臂又收紧,拉回了她的感伤,那个急切的男人继续宣告着,「与其要你在天曦寂寞的活着,不如随我一起死也好。」
「如果我不肯呢?」他的口气未免太大了。
「你不肯,我就让你肯。」他依旧不肯收敛,甚至想乾脆唤过参将直接退兵。
她却拉住了他的手,眼睛带着一丝无奈。「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任性?」
望着她的眼睛,他叹息一般地回答,「天下只有你会觉得我任性。」
只有她觉得他任性……凌千萝心头一紧,类似这样的话他说过千遍,可是只有这次她听明白了。
他只对她任性,只为她任性,或者七年前,他想带她走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种任性了。
荒原上的风穿过士兵之间的缝隙,在三国主将的头顶盘旋许久,所有人都在等待落日国的决定。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放下天龙寒钢枪,缓缓抱拳。
「落日国殷千萝听从凌将军规劝,即刻撤兵。」
千萝和千骆本来音就相似,这下众人都惊奇地看着她和凌千骆。但是将令一挥,大军撤退,她也调转马头,便欲离去。
凌千骆追赶了数步,在靠近她之时,唤道:「姊姊……」
凌千萝收马,感觉到背后男人的不满,还是回首对弟弟一笑,「我已经嫁入殷家,我是殷千萝。」
说完纵马离去,落日荒原之中,载着她的男人奔向她归属的方向。
凌千骆望着她的背影,许久回马看向封寂海。
「封将军,在下奉我主之命,捉拿叛徒,还望将军成全。」说完一双厉眼望向陈飞扬。
陈飞扬连忙大呼,「封将军救命!我是女皇封的将军啊。」
可是已经晚了,在封寂海的默许下,他被天曦国的士兵捆了回去,毕竟被落日国大败的长月军队禁不起天曦战神的下一波攻击。
就这样,在各自不同的利益冲突中,三国再次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和平状态。</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