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离愁的感觉涌上心头
韵儿掩嘴“噗哧”一笑,脸微微泛红:“我又没问你这些。”
“对不起……我……”他的脑子里乱糟糟,有点语无论次。
“你不用了,我都明白。”
“你真的明白?”他高忻跳起来。
韵儿点点头:“做人已经不容易了,做下人更不容易,遇上一个像冰块一样的主子,那就更更不容易了。我看你都快三十了,早过了娶亲的年纪,还是光棍一条,我真是同情你摊上这么一个主子。”
闻言,韩高差点昏死过去,原本以为她知道了他暗恋她,却没想到……
韩高凝眸看着她,缓缓:“你错了一件事。”
“哦?”她发着呆。
“我今年只有二十三。”
“二十三?看不出。不过也差不多的啦。”韵儿耸耸肩,反正他多少岁都跟她无关。瞧他那眉都皱成“川”字型了,她心里暗暗好笑。
韩高深受打击,当下垮了脸,拿起酒壶自倒自喝起来。
“你怎么了?你很喜欢这酒吗?我多叫几斤来。”她作势要叫酒,韩高竟然没有阻,她只得硬着头皮叫了一壶酒来。
今的这么一顿,恐怕要花掉她半年的俸银,希望不要她结账才好,但好像是她硬拉他来喝酒的。
韩高一语不发,只顾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人生苦闷,何不及时行乐,对酒当歌。
韵儿长叹一口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刚才我的那些话,都只是逗你的。其实……我也觉得很烦恼。”
他眼波朦胧地抬起头,望了她一眼,给她的杯子满上酒,淡淡地问:“你烦什么?”
她望着杯中的酒,幽幽地:“姐和王爷都互相爱着对方,却又伤害着对方,我们这些旁人看着都不忍心,要不就拆散他们,要不就促和他们。”
“俗语,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韵儿唇角一翘,想笑,眼圈却红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桩错误的婚姻,他们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韩高放到嘴边的杯子,突然顿住了,吐出一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棉!”
韵儿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忽然:“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想办法撮合他们?”
他肯定地点点头:“当然。”
“你有办法了。”她眼睛一亮。
“暂时还没樱”
韵儿气得握起拳头,粉拳向他的头上击去,他轻轻闪身就躲开了,拿起一杯酒仰脖一饮而尽,大笑:“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有人告诉我,喝醉了酒想办法,通常思路会清晰一点。”
行不行的啊?韵儿脸上满是怀疑,但在没有别的办法之前,也唯有舍命陪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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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之间,究竟是何番光景?
懊恼!一个脾气莫测的男人,以及她对他的无法抗拒,无所适从,都教傅雅轩感到无比的懊恼!
在北园回来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但无论如何,她都逃避似的不想那张时冷时热的俊脸。
她习惯似的,坐在湖边,静静地望着湖水,没有悲伤,没有怨恨,有的,只是不解,想不通自己为何要选择这条路。
她轻轻闭上眼,心绪归于淡泊,唇边浮出一抹笑意,纵是带着几许的莫奈何,可,必定仍旧是倾城之笑。
韵儿喝得醉醺醺的,远远就能听见她的咯咯的娇笑声:“干杯……好酒啊……我好久没过这么痛快了……”
“还自己是千杯不醉呢,瞧你那样子,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吧。”韩高对着背上的人埋怨。
傅雅轩听到声音,立刻奔过去扶住韵儿,只见她酒醉后目光迷离,脸颊红得像苹果,粉嫩的嘴微噘,看起来好不可爱。
“韩总管,韵儿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傅雅轩满是不解地问。
“对不起,都是我没劝住她,没想到她喝了几杯就醉了。”韩高面有愧色。
韵儿推开他,嗤笑:“我才没……醉,我还要喝……酒呢……”
“醉酒的人都自己没醉,这丫头。”傅雅轩无奈地摇摇头,对韩高:“扶她进屋里歇着吧。”
两人将韵儿扶入房间,让韵儿平躺下,傅雅轩:“韩总管,你去给我拿一盆热水、毛巾,还拿一杯水过来。”
“我马上就来。”韩高随即转身去拿东西。
“我还要喝啊……姐她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她是个好人……”韵儿喃喃着,有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溢出。
“韵儿,好人会有好报的,你才是最善良的。”傅雅轩轻轻抚着韵的额头,眼睛有些潮湿,怜惜地。
酒精催眠般,在温毛巾的轻拭,和在傅雅轩一双温柔的手按摩下,韵儿才安然入睡。
韵儿,这几个月一直陪她身边的人,在这个步步惊心的时空,还有谁,比韵儿与她更亲!
这些日子以来,韵儿从刚来的沉默,变得现在的活泼开朗,是她这个主子忽略了,而韵儿,却一直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保护着她。
每个女人,都不应该只是陪跑的,韵儿,应该值得更好!
翌日清晨,韵儿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叫醒,她睁开眼睛,往窗外一看,窗纸已经发白,一个念头窜入她的脑海——她睡过头了!
死了!她到底睡了多少个时辰?
不容她细想,外面的拍门声更激烈了,她迅速翻身下床,披上衣服出去开门,她以为是姐,没想到是韩高。
“韩总管,你找我有事?”她开口,声音出奇的沙哑。
“不是我找你,是王爷找你,快随我来。”韩高瞧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心里泛起了一丝怜惜之意。
“王爷找我这么急,什么事?”韵儿扯了扯韩高的衣袖轻问。心里不安地惴测着,会不会是王爷知道了她出去喝醉酒,怠慢了姐,所以兴师问罪。
“王爷什么都没,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他今脸色和悦,应该不会太难为你的。”王爷亲自召见一个下人,这机会可不多,所以他特意留意了王爷的神情。
“希望吧!”韵儿也不知道什么,只好点点头。
跟在韩高后面,望着他高大的身影,想起了昨的事,她只觉得脸上一片灼热。一直以来,她还没与男人这么亲近过。
依稀记得,她喝得很醉,是他背她回来的,她一直伏在他背上,又叫又笑,他的背很宽敞,很结实,很温暖……想到这,令她心跳加快,羞死人啦!
出于礼貌,她还是得提:“昨是你送我回来的?”
“呀?”他一时没听清楚,回头看她,两人撞上了,她的唇擦过他的唇,让她霎时颤抖了一下。
此刻,两饶脸几乎贴在一起,彼茨体温、呼吸都感觉得到,她终于回过神来,连忙闪开了。
“昨,谢谢你送我回来。”她低下头,走在前面。
韩高终于反应过来了,大步追上她:“不用谢,我也没做什么,倒是王妃照顾一直守在床边照顾你。”
难怪她可以睡得这么舒服,原来是姐……
韵儿正想着,不知不觉已经随着韩高步入了大殿,崔墨耀负手站在殿中央,背对着门口。
“王爷,韵儿来了。”
“见过王爷。”韵儿收拾思绪,行礼。
崔墨耀缓缓回过头,望向韵儿,那俊美的脸透着薄冰的冷俊,一双黑幽幽的眼瞳闪过冷鬼的光芒。
韵儿抖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心里暗骂着韩高那个骗子,这就是他所的脸、色、和、悦、吗?
韩高用眼角余光瞄了韵儿一眼,转身离开。
“韩高,你也留下来。”崔墨耀开口了。
这下,韵儿更紧张了,忐忑不安地搓着衣角,只感到有两道凌厉的目光射向自己。
“韵儿,这包蒙汗药,你给王妃服下,够她睡上一的了。你们两个,一定要把王妃平安送回阳明山庄,懂吗?”他将一包药粉交到韵儿手里,随即淡淡一笑。
韵儿手微微地抖着,只有上面那包药粉能感受得到她的颤抖,抬头看了他邪魅的俊眼,却又马上低下头。
看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最后还是韩高问出了两人心里的疑问:“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要你们做的事,你们只需要奉命行事!”他幽冷的眸子危险地一茫
两人吓得直打哆嗦,对望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是怕这药有毒?”崔墨耀像是瞧出了他们的心思。
两人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我要杀人,需要费这种劲吗?”他冷冽地扫了两人一眼,厉喝道:“还不快去!”
“是是是……”韵儿一连了十几个“是”字,逃似的离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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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西园,韵儿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她实在不知道该听王爷的,还是该对姐忠心。
她深知王爷这么做也是为了姐好,姐在这里确实很危险,她也曾劝过姐离开,可姐总是顾虑多多的。
如果她真的向姐下了药,姐会不会恨她,一辈子都不理她?
“韵儿,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傅雅轩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韵儿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去,把手缩回背后,呐呐道:“姐……”
傅雅轩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脸色苍白,柔声:“你的脸色不太好,如果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
韵儿连忙摇摇头:“姐,我没事。你还没吃早点吧,我去给你做。”
傅雅轩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笑了笑:“我不饿。春眠不觉晓,夏日正好眠,回去睡个回笼觉。”
“姐!”韵儿连忙追上去叫住她。
“什么事?”傅雅轩轻描淡写地。
“没……没迎…姐,今的气怪热的,不如让我给你弄一碗冰镇酸梅汤吧,保证消暑。”韵儿眼珠一转。
“来两碗,咱们有福同享。再了,你昨喝得那么醉,头还痛吧,喝一些酸的对头痛有好处。”傅雅轩嘴角噙起一抹微笑。
姐对她的好令她好感动,就因为如此,她更有责任令姐快乐地活着。
“好,我现在就去。”韵儿飞快地往厨房走去。
她跑得可真快啊,等她再跑出来的时候,傅雅轩才刚回到屋里。
“姐,快趁凉喝。”韵儿捧着两碗汤放在桌上。
傅雅轩看了一眼,不慌不忙地:“韵儿,你帮我去拿块糖来吧,我怕太酸。”
“好,姐你等我一下。”韵儿如风般旋出屋,然而很快又回来了,手里却又了一盒糖。
见糖来了,傅雅轩大口大口喝着汤,喝完后,将一块糖含进嘴里。
韵儿微笑着,也喝下了一碗汤。
过了一会,傅雅轩突然脸色大变,抱着头大喊:“韵……韵儿,我的头……好晕,我是不是中暑了?”
话还未完,她人已经倒下了。
韵儿蹲下身去看完全昏迷的她,喃喃:“你放心吧,这只是迷药,你就安安心心地睡上一吧。”
崔墨耀缓缓地从外面走进来,将昏迷在地的傅雅轩抱上马车,她的脸色苍白得不可思议,更出落得楚楚动人。他无法自抑地,心头泛起一阵疼痛。
终究,他亲手将她送离自己身边。那感觉,就像有人拿着刀,将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割下。
他的脚步很沉,走得很慢,脸上尽流露出致命的温柔。
温柔,是他本不应该有的。温柔,绝对是一个男人最致使的弱点。
“轩儿,等我,很快,我就会去把你接回来。”他凝视着她,出承诺。
将她放在马车上,一再嘱咐韵儿和韩高好好照顾她,他含情脉脉地再望她一眼,难掩心中隐隐痛楚……
马儿长长的嘶叫,离愁的感觉涌上心头,惆怅满腹的崔墨耀望着那缓缓开动的马车,直至到看不见,轻轻地叹息一声,缓缓地闭上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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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车与别的马车不一样,车座又厚又软,人躺在上面,简直比床还要舒服。
韵儿坐在傅雅轩身旁,望着她沉睡的脸喃喃:“姐,对不起了,我这都是为你好,希望你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