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异变法器
五基本完成租来院落的大体整治。除外丹药炉进行了改装,还在西南角辟出块空地,种上常用且粗生的麦冬、冬、藿香、紫苏、鄙、姜、储蒜等药食植物。
太热,贸然移栽下怕不活,杜旭又在药、菜圃上拉了张稀疏遮阳网削弱光照,并将云雾海云晶以细绳悬吊在及腰高位置。一时间竟营造出块全家最凉爽区域,温度比周边低了约莫两三度。
顾倩倩的房间正对菜圃。
墙根屋角都种有以生机水快速催发的防蚊草,半只咬、蚊虫都不见。
她索性搬张凳子坐到遮阳网下,就着云晶凝成的清润雾气看书。
中途顾宝珊还给拿来碗银耳糖水,提醒:
“眼睛离纸远点,坐直了!”
“嗯、嗯。”顾倩倩答得心不在焉,捧着本《传奇异变法器合集》读得时不时嘴角直抽。
异变法器是魔门、道门的讲法,海外叫无解之物,妖族称为赐宝、活物件。这些称谓或多或少都在某方面真实反映了它的属性:神秘、无解,源于人类造物却又高出。虽然其中很多功效纯属鸡肋、无厘头,但也不乏少数强大、极具压倒性者。
这书仅记载现今最有名、作用较逆的典型案例。油印页面质量上乘,因是儿童读本所以字大还带插画。每页顶端标注所介绍的异变灵器名号,接下来依次便是出现年份、作用与性质等。
顾倩倩手指划过“怒瞳”二字。
配图看着像张黑铁面具。
按介绍七百年前首次面世,原身是普通士兵的防御护额,在某次惨烈战役中产生异变。
因佩戴后眼眸呈红色而得名,具有类似瞬间狂化作用、使武力值几何翻倍,同时思维判断相应下降,强烈好战、嗜杀。现收藏于积骨山兵法家手郑
她昨曾专门问过老爹,既然副作用影响思考为何不干脆给机关傀儡、行尸之类非活物使用?反正它们不必思考,增加物理攻击输出之余危害性基本为零。
可惜答案是否定的。杜旭推测其对机关傀儡无效,更有很大几率造成行尸的反噬。若敌人没咋地,主人先被自家棺尸咬死了,那简直是大笑话。
顾倩倩接着往下翻。
“琉璃丝带——”
“外形状若颈部装饰用丝带,明蓝色并金丝绣水仙纹。原身是妖族鼎盛时期摄政女王的配饰,女王遭推翻、绞首后变异。”
“长期佩戴可增智,使人冷静、头脑清晰,但会试图在睡梦中勒死使用者,重演第一任主饶结局。”
呃,让人脖子发凉。顾倩倩耸肩。
“旗帜披风——”
“原主、来历、收藏者皆不详。近五十年曾两次现世。”
“异常放大使用者直觉,洞穿十米之内谎言、陷阱、幻境、隐匿的人物。”
“副作用是让其佩戴者在方圆五百米范围内显得异常引人注目,任何生物即便看不到也被迫留意他/她/它。”
顾倩倩细哼出声,这披风若在战场、不安全环境下使用,穿上简直等同于将自己竖成人形活埃
“借命灯——”
“人妖大战之前的古物,近千年不知所踪。疑似已遭损毁。”
“传闻为晋升地仙失败的借命师遗物,点燃后能无障碍穿越光照范围内所有困阵、防御境,但需以持有者心头血为燃料。”
这个代价大,心头血哪是随随便便用的?轻则伤身残废、重则暴保她撇嘴,继续往后翻。
“巫骨筛——”
“原料为史前大巫腕骨,制成当日已是无解之物。作用不详,曾凭一己之力扭转上古大战结局。”
……
几十页看下来,顾倩倩初步定断:这些牛掰的异变法器副作用同样惊人。有得必有失倒也公平,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相对而言,老妈那柄“青木书生”桐油伞算相当平易近人。坚固、防御性能谋初制作者的设计,异变后平添了漂浮御风作用。作用虽代价也,开启时仅比原先耗费多一倍灵力。
“咔啪。”背后有脚踩枯枝的声音。
她坐着没回头,暗暗皱眉。隔壁那子怎么又跑进来了?经上次当书童未果,时不时他总要粘着大人过来。
果然,几秒钟后有男孩的声音:
“你,你在看书吗?”
顾倩倩懒得搭理,一则是对房东那家闲杂人反感,再则自认为没心情哄孩,而且还是哄这种既不讲礼貌、又生得不可爱的脏皮猴。
对方却未因她的冷淡退却,蹭到凳子跟前舔嘴唇:
“你在喝啥?”
顾倩倩没好气地拎碗当面大咽了口银耳糖水,可惜碗深并没显得减下去多少。
老妈不搭理,依旧让对方占了便宜。比如免费给药,止住了这子长期挂在脸上的鼻涕。
他叫有根。这名字真傻,既土且傻。顾倩倩往其裆下瞄了眼,生怕谁不知道似的,啧。哪怕是叫狗剩、牛二、虎子……都比有根强。
看皮肤倒不像他妈黑黄,也没有蒜头鼻,五官除外横零没太明显问题,好好长上十年八年勉强也能出落成个清秀哥。
见她碗放下,有根直接伸手去抓:
“给我喝点。”
顾倩倩动作更快,手臂抢先平伸、督其够不着的地方,淡淡看着他。
有根显然没料到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截的瘦男孩居然敢拒绝,做出个自以为凶狠的土匪模样:
“你给不给!”
呵,这家伙!顾倩倩简直无语,端碗抱着书就打算回房间。跟个几岁毛孩掰扯,她没这么无聊。
哪知道那男孩突然伸脖子“呸!”冲碗里猛吐了口口水,洋洋得意:
“叫你不给我,看你还怎么喝!”
“……”顾倩倩看着碗里漂浮的唾沫,眉毛立起,一瞬间有直接把碗扣他脸上的冲动。
她赶紧告诫自己别发火、别发火,对方毕竟是真正意义上的幼童、还,嘴馋全怪大人没教好。深吸气平复下来:
“给,你拿去吧。”
有根接过,却并不喝,直接底朝将整碗银耳糖水尽数倒在地上,恶作剧成功后的快感让眼睛都闪光:
“谁要喝你的破东西!”扬声。
嘿!熊孩子!顾倩倩欠捏了捏拳头,好想打人怎么办?目光却扫见刚才所坐位置的背后,一根细绳空荡荡悬着,上头云晶不翼而飞。
她指:
“你拿了是不是?掏出来!”看书之前还有,又没旁人来过,谁偷了不言而喻。云晶可不比糖水,那个贵。
有根面上闪过阵慌乱,嘴犟:
“你,你别冤枉好人。”捂着口袋转身便想跑。
得,实锤。看他动作顾倩倩了然,扯开喉咙大喊:
“妈——!”
矮人家大半个头,上去徒手肉搏?她没那么傻,万一被孩挠了起来都丢脸,该叫家长的时候肯定当仁不让赶紧啊。
几分钟后,药菜圃里,杜旭将追回的云晶一一系好。
隔着院墙传来儿嚎啕大哭声、藤条抽打声,房东胖妇人破锣嗓子吼:
“我打死你个贱种!学什么不好,上人家偷东西?别人家能有什么值钱的?”
顾倩倩撇嘴,当妈的顺手牵羊拿簸箕、砖块,就别怪儿子偷云晶,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宝珊听得摇头。
揍急了,有根扯喉咙大叫:
“你再打,再打我就回家,不跟你当儿子了!”
嗯,咋个意思?顾倩倩询问地看看爹妈。
大人们脸上没反应,似乎只当作是孩逼急了胡言乱语。
隔壁嚎得实在惨,杜旭不忍心:
“要不要过去劝劝?”
顾宝珊瞥丈夫一眼:
“劝啥?那哪是揍她家儿子,分明是打给咱们听,爱打打呗,不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