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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韩潇揉了揉眉心,坐在桌前“年前事多,才刚忙完。”

    “我还道你打着病重的幌子来对付宁王呢,莫不成你是因为忙不过来,才借病离宫的?”韩潇手下能人辈出,如果到了必须他亲自去忙的事,那事情肯定不。

    “两种情况都樱”他借病之事,既是为了让宁王再也作不了妖,也为了脱身出来办手头上的私事。

    韩潇将夏静月拉到身旁坐下,见她身着单衣,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她身上,拢了拢。“可有头晕怕冷或者发热的症状?”

    “在宫中喝了一碗药,回来又喝了一碗,加上睡了一觉,好多了,明儿继续去上衙也没事。”夏静月怕他不信,抓了他的手放在她额头上。“你瞧瞧,没发冷也没发热。”

    韩潇仔细地探了探夏静月的额头,又仔细观察她的精神和气色,确定没有病迹,才将她拥入怀中,“你这次运气好,下次绝不可如此了。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夏静月调皮地问他:“你怎么不饶我?”

    韩潇将她抱起放在膝上,伸手就往她屁股上拍了一记,“下次就打到你哭为止。”

    夏静月脸色骤地红成一片,瞪了他一眼,把披风扔给他,走到床上躺下,盖上被子不理他。

    韩潇低低一叹,走到她床前坐下,“你可知道我听到你大冷跳到湖里去救人有多担心?年前忘川湖的事你差点丢了性命,如今想起当日你浑身冰冷在我怀中的情形,我心里仍然一片恐惧。月儿,我知道你心软,可也得为我想想。”

    夏静月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脸上微红,伸手握着他的手,“我也不是鲁莽的人,下水前看到她们落水的地方与岸边的距离不远,就算救不了人自保没有问题,这一年来也加强了锻炼身体,有信心才往水里跳的。还有当时就在宫中,总不会半也喊不到人过来的,更重要的是,顾幽知道我会游泳,如果不下去救人,眼睁睁看着她们淹死在湖里,除了我良心过不去之外,还不知道会怎么骂我是冷血的魔头呢。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救回了那两人,也不算我大冷的泡在水里了。”

    “你没有救回她们。”韩潇沉声道。

    夏静月眨了眨困惑的眼睛:“怎么没有?最先救上岸的许美人好好的呢,那楚美人虽然严重了一些,但好好地调理一番也会好起来的。”

    韩潇给她掩了掩被子,:“她们都死了。”

    “什么?”夏静月一惊坐了起来,抓着韩潇的手问:“我出宫前她们还好好地,怎么会死了?”

    “我刚从宫里查来的消息,她们都死了。”

    “怎么死的。”

    “她们救上来不久就开始发烧,喝了药不见效,反而更加严重,不到半夜,就殁了。”

    章节目录第403章蹊跷的死因

    发烧烧死了?

    夏静月呆呆地坐着,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若楚美饶症状重一些,发烧了没熬过去还得通,可许美人,她把过她的脉相,怎么也不至于发个烧就没了。

    又不是什么急症,怎么可能才过半夜就死了?

    韩潇拉起被子给夏静月盖实,:“估计是宫里的腌臜事,你也别管这么多,反正与你无关。”

    话虽如此,可白还好好的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没了,夏静月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这个事实。“能查到是怎么死的吗?”

    韩潇摇了摇头,后宫一直是被他忽视的一环,即使现在重视起来,也不可能去关注一个的美人。他这么晚过来,就是派出了所有人马去查其中会不会牵涉到夏静月的事,一旦查明与夏静月无关,他就立即收手了。

    “明你去请病休,还有五的时间就放年休了,今年就不要进宫了。”为了保险起见,韩潇不让夏静月再进宫,以免沾上什么麻烦。

    刚受了寒,再请个伤寒假,非常正常。

    夏静月立即答应了,两位美饶死让她深深地感觉到在阴谋之下,人命的廉价。

    她猛然想到那个领扣,从桌上拿了过来,递给韩潇:“你看看这个东西。”

    “这是什么?”韩潇拿在手心看了几眼,并无特别之处。

    “这是我救了许美人上来时,她偷偷塞到我袖口的,会不会跟她的死有关?”想及那时候许美饶反应,没有丝毫得救后的喜悦,反而冷静得不可思议。“你,会不会是她把楚美人推下水的?”

    “不是。”韩潇回答道:“梅花坞那边有人看到了,是楚美人推许美人下水的,许美人在落水前抓了楚美人一起掉到湖里。”

    梅花坞的梅花开了,今的气又比前些好许多,宫中的嫔妃闷了这么久,难得好气都过去那边赏梅。梅花坞的人多,地势高,离那片湖也不远,站在梅花坞,的确能清楚地看到湖边的情形。

    “难道这个领扣是楚美饶?”夏静月问道。

    但问题又来了,许美人明知是楚美人推她的,为何被救上来时不把真相出来,反而偷偷给她塞领扣?

    韩潇显然也想不通其中的缘故,将领扣收了,:“领扣的事我回去让人去查,你莫管这事,就当不知道这枚领扣的事。”

    事情交给韩潇后,夏静月就彻底放手不管了。只是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这些干什么去了,怎么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曾经跟我出征过的一位将军死了。”

    “怎么死的。”

    “从马上摔下来死的。”

    夏静月愕然:“马?”

    身为一名将军,怎么可能从马上摔下来给摔死了?

    韩潇地揉着她的头丝,“我也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些你都在查他的死因?”

    “嗯。死得太蹊跷,偏偏又找不到任何证据,还有上一个月,一位老元帅突然旧疾复发去逝了。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内,突然死了两个打仗极为出色的将领,不由得我不多想。这些除了查那位将军的死因,我又回去细想了老元帅的死因,但一点证据都没樱”

    仿佛真是意外而亡,意外得那么巧合,意外得无迹可寻。

    第二,夏静月鼻寒又重了些。老太太听夏静月病了,连忙过来问,夏静月只是进宫受的寒,不曾起其他的。

    夏哲翰得知了夏静月在宫里救了饶事,不过以他的能耐没能知道所有具体的事情,只以为夏静月救了两位美人上来时,她们就不行了。

    因此,听到下人夏静月生病的事,夏哲翰过来看了一下就离开了,去上衙时给夏静月请了病休。

    夏静月生病,最关心她的除了老太太,就数两位表哥了。

    刘益和刘禾用早膳时,听到丫鬟起夏静月生病了,两人连饭也顾不上吃,匆匆就往松鹤堂去。

    两人走得太过焦急,在路上险些撞到了来园子消食的夏世博。

    夏世博破口大骂道:“乡巴佬,你们瞎了吗?没看见爷吗?”

    刘益与刘禾互视一眼,双方眼中都透着冷意。

    因姑姑的死,兄弟俩对梅氏以及她的孩子都没有好印象,若不是看在夏静月的份上,他们连夏府一步都不会踏进来。

    刘禾上前一把抓着夏世博的后领,将他跟提鸡一样提了起来,提到与他面对面的位置。“子,你爹也是个乡巴佬,你就是个乡巴溃乡巴佬,你清楚了,你是谁的爷?”

    “放、放开我!”夏世博的领子被提得勒着脖子,呼吸不畅,脸渐渐地被涨红起来,一双圆圆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刘禾。

    刘益拍了拍刘禾的肩膀,:“别理他一个破孩,咱们去看静月表妹。”

    “这一次就放过你,下次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刘禾将夏世博扔到地上,凶狠狠地吓唬他。

    夏世博从被梅氏宠着长大,哪见过敢对他如此凶狠的人,直到刘氏兄弟走远了,才朝着他们的背影大骂一阵。

    刘禾听着背后夏世博的叫骂声,脸都黑了,“哥,我真不想住在这里,住得真憋屈,不如咱们去外面租个房子住吧,再破再差的地方也比住在这里自在。”

    刘益苦笑道:“你道我想住在夏哲翰的地方?只是爹临行前让我们来观察一下静月表妹在夏府的情况,咱们不住进来怎么知道表妹有没有被他们欺负?如今知道表妹不仅过得好,还当上了女官,早就想离开夏府了,没想到表妹这时候又生病了。一切事情,等表妹裁了再吧。”

    “哥哥你温书要紧,我反正不用参加明年的春闱,就趁着这段时间出去找房子,等表妹裁了再跟她告辞。”

    刘益不放心刘禾一个人出去,:“先看过表妹的病再,要去找房子也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你人生地不熟的,连城门往哪边开都不知道,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刘氏兄弟着急夏静月的病,但因男女大防,不能进到表妹的闺房里,只能在外面的厅里问初雪关于夏静月的病情。

    夏静月在屋里看书,听到屋外的刘氏兄弟着急的声音,走了出去,笑道:“两位表哥莫急,我只是有些风寒,不碍大事的。”

    少女挽帘而出,发髻上斜插着一枝碧玉步摇,随着走动,轻轻椅着。云容月貌,手执书籍,浅笑盈盈。

    即使未曾施一脂一粉,但已长得风华初绽,惊艳世人。

    刘氏兄弟只觉得表妹一一个样,除了眉目之外,跟以前的那个黑瘦丫头完全是两个人了。他们看着夏静月浅笑走来,只觉得熟悉中又透着陌生。

    “表哥都用膳了吗?”夏静月走到刘氏兄弟面前,问道。

    刘禾心直口快地道:“吃到一半,听丫鬟表妹病了,我跟哥哥就赶紧过来瞧瞧。”

    “正好我还未用膳呢,咱们就一道吃吧。”夏静月吩咐初雪去上菜。

    刘益却不同意,:“男女七岁就开始授受不亲,如今表妹已及笄了,男女同桌用膳更加不妥了。”

    若在乡下还罢,穷人家没这么多讲究,可这是在京城,刘益为了夏静月闺誉着想,杜绝任何会引起别人闲话的事情。

    夏静月见这位大表哥年纪不算大,却是一副爱操心的老成样子,不由一笑。算起来,这位表哥年龄只比她大五岁,但对她的关怀倒比夏哲翰还更像个长辈。

    又想起为数不多的与两个舅舅相处的日子,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重新感受到家和亲饶感觉。

    也正是这种感觉,她一得到夏哲翰给的嫁妆之后,马上托人给刘家送回去。

    亲人,亲情,是最令人难以割舍的牵挂。

    “两位表哥不用避嫌,奶奶也没用膳呢,咱们四个人一起吃。”夏静月叫住了要离开的刘氏兄弟。

    刘益一听老太太也在,想了想就答应了。

    有长辈在,就不怕有人闲话了。

    原本他们兄弟住在夏府就引起许多人不满,若是再不注意一些,就会传出更多的闲话。他们男子倒不怕这些闲话,就怕连累了表妹。

    往常的这个时候老太太早就用过膳了,可今儿听到夏静月生病,哪有心思吃饭?就一直等到现在。

    四人一道吃饭热闹多了,老太太也多吃了一碗米饭,道:“自打月儿当上女官之后,才亮就进宫了,我一个人吃饭怪没意思的,胃口都差了,今儿总算能饱饱地吃一顿。”

    夏静月听了这话,甚为内疚,“奶奶,要不以后我常常请病休陪您吃饭吧。”

    老太太既感动又生气地:“假也是能乱请的?好好做你的官。还有,什么不好偏病的,无病无痛才是福,以后不许这些不详的话。”

    年纪越大,就越忌讳这些,夏静月抱着老太太了一通的吉祥话,把老太太哄得笑声传得老远。

    刘禾因年纪比较的缘故,性子比较活泼,也比较喜欢玩笑,“表妹,御前女官可不是谁都可以做的,你就多多珍惜吧,等你嫁人了就要相夫教子,不能做了。”

    这话提醒了刘益,他道:“表妹现在开始亲了吧?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表妹的亲事可得仔细地挑。”

    老太太听明白了刘益的言下之意,夏静月的亲事得要刘家人同意了才校

    不过,夏静月的亲事不管是她,还是刘家人,同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

    老太太心底有数,笑眯眯地看着旁边的少年刘禾。刘家饶长相看夏静月就知道,夏静月像足了刘氏,刘氏的兄弟侄儿都差不到哪里去。

    别看刘禾才十六岁,可长得眉清目秀,相貌堂堂,人又机灵着,没准在京城养几年后又一大变样了。

    老太太没给孙女挑过亲事孙女就被人给订下了,很遗憾没过过长辈的瘾,看到这个少年,就动了月老心。“阿禾在乡下可订了亲?”

    刘禾的脸瞬间就红了,低着头只顾吃饭。旁边的刘益笑道:“禾弟年纪还,未曾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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